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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个纤细的身影,和我一样望着江心的灯火,凭我的感觉她比我更投入,也比我更忧伤,看背影就能感觉到了,至于她为什么我猜不到,也懒得去猜,我现在只想静会儿,全世界都在我面前死掉才好。
倚着栏杆,吹着绦绦而来的江风,一时间在最深沉的痛疮之后我的心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我不再理我前面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我放开了手脚,一种舒适极度地在体内蔓延,肆意侵略我的神经,我居然感到有些困了,江边的人群和灯光在我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终于不可再见。
人贱人不爱(15)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感觉脸上有些麻痒的感觉,好像有人推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浮现在眼前,几绺被江风吹起的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这和影视中的女鬼如出一辙,我激凌凌打个冷颤,急急地想跳起来,却不知为什么腿脚不听使唤,冷汗从脖领里冒了出来,我的意识里只剩下了惊恐,我真的见鬼了,我啊地一声喊出声来,我想我的声音一定很凄惨绝望,连那个女鬼都被吓着了,那个“女鬼”错愕地望着我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躺在栏台上一动不动,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着急忙慌地摇手道:“没事!没事。”我现在真的怕她靠近我,劫财倒不怕,反正我身上已经一文不名,我全部给张小荷买玫瑰了,我是怕她劫色,我还是童男之身,未能事人,安能事鬼,而且我听说鬼吸了我这种童男的阳气会遗害人间,那我罪孽岂不大了。
我正在那胡思乱想,心绪翻涌的时候,那个“女鬼”已经转身登上阶台上了环江路,转个弯就不见了,我总算出了口长气,也总算神魂归窍,逐渐回过神来,感觉下身又酸又麻,我估计是坐的时间太长捂住血了,所以才会失去知觉,我使劲地捶捏了半天才站了起来,但心中余悸犹存,不由想起那个女鬼来,好像是先前站在我前边看风景的那个纤细身影。
天已颇晚,江边河灯早已散尽,望望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心中发毛,连忙上了台阶,我得赶紧回去,寝室也快关灯了。
自从那次撞鬼之后,我又开始窝在了寝室中,我好像已经开始习惯这种猪一样的生活了,金大侠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被我翻了又翻,有的段落我几乎都能背下来了,我甚至萌生写一部和之相媲美的武侠巨著遗传后世的想法,但是这部巨著我只开了个头,我为这个开篇激动了好几天,就被淫五打断了。其文如下:
长刀笑长风
我心古今同
踏燕追风马
飞剑取月国
诗是秦峰甲申誓师月国时所作,十年后的铃山山路上似有人吟诵此诗,吟诗的是骑驴渐去的老者,听诗的是个缟衣长裙的女子。
吟诗的老者渐远,终至在山路弯处隐没,听诗的女子泪落长风。
我的大作没进行下去全是因为淫五不知从哪弄了架天文望远镜,淫五当天晚上就把我拽到了五楼的楼顶,说是去看星象,寝室里没别人,只有我,其他的人也不知在做什么整天不着寝,回来得也晚,连刨腰都找不着人了,淫五也是这几天才出现,却弄了这么个破玩艺儿。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同淫五上楼顶看星星,淫五准备的全,手上还弄了张星图,在楼顶比比划划像个老道似的,指给我青龙、朱雀、玄武、白虎,我左耳听也就右耳冒了,不过楼顶风景不错,不看星星时我就和淫五躺在上面扯闲皮儿,有时淫五会拿出先前的那件望远镜,偷窥一阵儿,有新内容也会叫我同他一起分享。
我发觉淫五这次出现后有些反常,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床上不知是他从哪弄来的《易经》、《奇门遁甲》之类的书,没事就在那掐着指头“甲乙丙丁,子丑寅卯”“青龙朱雀”地数,靠近他床的旁边泳装女郎画也变成了太极图,我以为淫五就差没穿上道袍了,三刨子骂淫五装蒜,没多久我们就不管淫五叫淫五了,而改叫他“骚老道”。
淫五不理我们的嘲弄时常摇着头一副洞晓天机的模样,表情就是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继续在床上演他的天机,我真怕他走火入魔了,我想我应该在关键时候拉兄弟一把,于是我向淫五透露文庙后边有家音像店出售各种黄书和毛片儿,听说超级猛,果然淫五当天下午就去了文庙,回来时把我臭骂一顿,文庙后边只有个大厕所。淫五的臭骂让我对他放了心,对黄色事业如此忠诚的淫五看来并没有走火入魔,虽然淫五改叫骚老道,但是淫荡的本事仍然没变,这就好!
我们拿这件事涮淫五这个骚老道涮了好几天,四驴和大傻时常装作要出门旅游的样子问淫五文庙怎么走,淫五一旦被问及有关文庙的地形通常是床上有什么朝我扔什么。我那段时间被淫五训练得和武林高手接暗器似的,一接准着。
我们的潮弄和戏谑并没有改变淫五多少,淫五依然做他的骚老道,听他的性知识讲座,没事在床上研究《四柱推命》、《紫微斗数》我问淫五从哪弄来的这些书,淫五说是祖传下来的,他的太爷和太姥爷是走江湖的,以说书算命为生,他的太爷和太姥爷临终时他的爷爷把这些书没有烧掉,文化大革命时埋在了水缸底下得以保全,说来这些书都是古董。
我没想到淫五有这样神秘充满迷幻色彩的家世,我问淫五你有这样的老祖宗,你怎么这么淫荡,真是子孙不屑啊!居然在清静庙后边干不可告人的勾当。淫五大骂我天下第一贱,不是东西,随手一丢来他的枕头还有一本书,全被我伸手接住。
我看过淫五的祖宗留下来的那些书,全是繁体字,密密麻麻的注满了眉批,书面纸像烧纸似的,淫五这些书从来示人,要不是我有毛片在他手里,他也不会给我看。我听过淫五讲的那些他从他爷爷那儿听来的神狐鬼怪故事,他的爷爷也是听他太爷讲的。我至今仍能想起许多淫五讲的神狐故事,那都是书中不曾记载的,其有趣和离奇并不亚于《聊斋》。如果淫五的太爷还活着或者他曾把这些故事诉诸于笔的话,我相信中国的近代文坛中会产生一本与《聊斋》相媲美的书。可惜那会令人神往迷幻的离奇故事都随淫五的太爷埋进了黄土,留下的只是淫五从他爷爷的嘴里听来的残缺不全的片断,淫五在讲述时还要加上自己的想象和创造才能使残存在记忆中的几个故事完整。而这些残缺不全的离奇曲折的故事反而倍添神秘。
淫五仍然常在楼顶带着星图和天文望远镜看星星,我也常跟着去,但是大多数时间是我在那躺着什么也不做,淫五说那些我也越来越听不懂。淫五也因此在我的眼中变得神秘起来。骚老道的称谓越来越名符其实。
一开始我和大傻、三刨子、四驴还对淫五的大转度有些别扭,觉得淫五是受刺激了,但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有事没事我们几个还找淫五算命,淫五这兔崽子奸滑得要命,只拣好听的说,任凭如何的威逼利诱也默然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动不动就天机不可泄露,我们也就不再找这个骚老道算命了。
人贱人不爱(16)
有一次在楼顶观星,淫五和我唠嗑,我问淫五他的算命到底是不是骗人。淫五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信就不是骗,不信就是骗。”我对淫五说:“那你就骗我一次吧!”
淫五对我说:“你不要不信,凡事都有规则和定数的,命里注定的事,由不得你不信。”
我糗他道:“按你这个骚老道说的,人人都不必努力,听老天爷的糊弄算了!”
淫五辩解道:“你这是抬杠,你读了那么多书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么,我想过了生命注定的是求索的过程,结局的好坏无论是否在掌控之中都应该过得心安理得。”
淫五的话像个历尽沧桑的老头的叹息,但却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问淫五为:“什么别人找你算命你净拣好听的说,有时甚至不说,是不是真的屁嘛不懂在那装蒜啊!”
淫五说:“你知道个屁呀!根本就不明天道,天机泄露太多会遭披的,坏事从来只说三分,这是我的太爷行道江湖的规矩,积口德的心智。天障空空之目,道钝辛锐之口,凡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淫五这骚老道说话越来越让我捉摸不透,早没看出来,这小子苞米粒粒两瓣??还真是个碴子。我以往同淫五唠嗑,胡诌八扯,时常说些淫荡事取乐,说正经事也带三分黄色,这会儿天玄地奥的扯,还真不习惯。但是我却爱听淫五说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而淫五的所知也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连跳大神他都会,应该说淫五把我带入了一个前所未知的世界。让我窥见了生命的另一个空间。淫五就在那个空间里畅快地遨游着,表面看上去淫荡不羁、浑浑噩噩的骚老道实际上心聪目明,洞察一切。
这让我妒忌起淫五来,趁着周围没有其他人,我要淫五无论如何要给我算上一卦,我要看看淫五到底有多大斤两,是不是嘴把式只说不练,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个骚老道终于屈服了,我直接就报上了我的生辰八字,我小时候我妈就替我求人算过了,我还记得我幼时初见那个骨瘦如柴的南方算命老头的情景,那个游方的老头坐在我家的炕头儿上,周围围了一大堆人,我从外面刚一推门进屋,那个游方的算命老头就用带刺的目光盯住了我,并向屋里所有人宣称这个小孩将来要怕老婆,立时满屋的人哄堂大笑,我转身就逃了出去。
这个游方老头的一句话给我本来光辉灿烂的爱情之路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从此我一见着骨瘦如柴,留山羊胡子的老头心里就不得劲儿,我紧张地看着一边摆着手指装模做样的淫五,希望不要让我曾经的预言重又在淫五的嘴中吐出,我希望淫五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淫五掰指头掰了半天,最手停下的时候推了推眼镜,慢声慢语地说:“老二,你五行缺水!”
看来淫五这小子有点道行,和我上清潭山时那个算命的说的一样。淫五接着说:“你命中犯冲,辰戌冲而文盛,兼有华盖坐命,在文上会有所成就。”
“行!行!行,这些都别算了,你算算我未来的婚姻怎样?”淫五推着眼镜把嘴一撇:“瞧你那个贱样,还用算么,将来肯定是个三从四德的贱人,不过惧内的人都有福。”这他妈叫什么来呀,满指望在淫五这儿能把我小时候的定论推翻,这回倒好,棺材盖都钉死了,郁闷!
我接着问淫五这五行缺水可有补救。我其实只想知道我那个“壬水”的笔名起的到底有没有道理,不要我费劲心思想出的东西连点用都没有,那可就苦了。淫五这骚老道一副洞万类于掌心的骚样:“世间万类,生来就是残缺的,人的命式本就没有完美之说,你的命已经够好了,还补救什么,水满则溢,月盈则云,你要惜福啊!”
淫五还想说下去,被我打断了,我要淫五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解释,到底这五行缺水有没有方法补救,我想知道我起的这个一直不敢公开的笔名到底有没有价值。淫五被我问得烦了就说:“有个办法就是在名字中加个壬癸水的字或者是带水的偏旁的字,比如说你可以改名,名字中带有壬癸二字,或者有带水偏旁的字,比如说清、源之类的字。”
淫五和我说着说着,眼神突然变了,一双淫眼从眼镜框上边直愣愣地看着我,让我心里发毛,我立时警告淫五道:“你看什么,我虽然是处男,但是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淫五把嘴一撇:“你想得美,你老实说,总在校报上穷晃的那个‘淫水’是不是你。”
我故作茫然道:“什么淫水淫荡的,你在那瞎掰啥呀!”淫五骚了巴极地笑道:“你也不用装,你这名字要叫的人多才会发挥它的作用,别人都不知道,你起一万个名也没用,名字被叫得多了,他的功用自然就发挥出来了,不然的话它发挥不了补救命式的功效。”
我半信半疑地问淫五:“是不是真的,我当初以为起完名就OK拉,没想那么多。”
淫五突然捧着肚子笑了出来:“真的假的你不都是叫‘淫水’吗!”
淫五这个骚老道,这回我算是着他的道了,把我的机密泄了出去。
知道了我就是报上的那个“淫水”几个王八羔子笑翻了天,快要将我遗忘兄弟姐妹们重又开始密切地关注我,本来我这天下第一贱的风波在我深入简出保持低调的隐忍之下已然很少有人记起,没想到这潭浑水又被搅了起来,淫五算报了我骗他去文庙之仇。
淫水的笔名被揭穿后,我立时被班中GG和MM刮目相看,我在班中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重用,同学写书面检查还有申请困难补助都来找我代笔。
我最辉煌的事就是为“大恶心”写情书。
大恶心处了个挺滥的对象,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