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直是个混帐!”
站在龙案前来回踱了几步,朱元璋暴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咂摸咂摸嘴,忽然若有所思。
“……打伤耿璿,又不致其命,还把他扔在耿府的茅房里,如此阴损而且下作的手法,朕怎么越想越觉得跟萧凡的一贯所为如出一辙呢?”
萧凡臊眉搭眼,狼狈走出宫门的时候,神情很是愤然。
得饶人处且饶人,老朱何必总嚷嚷着抓凶手?不就揍了耿家那小子吗?又没弄死他,只是在床上躺几个月而已,能算多大事儿?全国这么大,有那么多国事政务要处理,老揪着一件小小的破事不放,还讲不讲理了?
萧凡仰头望天,悲声长叹不已。
摊着这么一位气量狭小的皇帝,做臣子的太不容易了!
接下来怎么办?
查凶手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上哪儿找凶手呢?老朱限他五日内破案,意思就是说,萧凡必须在五日内找出凶手,换而言之,萧凡要在五日内找到一只替罪羊,代他承担揍伤耿璿的罪名。
这只羊……很不好找啊。
回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萧凡叫来了曹毅。
“曹大哥,跟我走一趟。”
“大人去哪?”
“去长兴侯府上,咱们要查案,把打伤耿璿的凶手查出来!”萧凡一脸正义道。
曹毅神色顿时变得古怪无比,同时心中暗暗敬佩。
萧老弟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一个人的成功总是有一定道理的。就凭萧凡这演技,这表情,这脸皮……不升官儿简直没天理了。
“曹大哥,咱们这是去捉凶手,不是去捉奸,你的表情能不能正常一点?”萧凡面色不改,若无其事的道。
曹毅左右看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不由低声讷讷道:“大人,可是,可是……真正的凶手……”
萧凡立马接过他的话头,凛然道:“没错!真正的凶手是要查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咱们必须去长兴侯府上查个究竟,看看是谁狗胆包天,居然敢打伤长兴侯之子,破坏耿璿与江都郡主的美满姻缘……”
曹毅目瞪口呆的瞧着萧凡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得需要多厚的脸皮才发得出如此正义得无耻的声音?
萧凡神色肃穆道:“曹大哥,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陛下严旨查办此案,你我当尽心竭力办好它,一定要抓住那个打人行凶的凶手,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没王法了还……”
曹毅张了半天嘴,直楞着两眼,过了半晌,才叹息道:“实在没想到大人竟是如此充满了正义感的人,搁了以前在江浦县你是陈家女婿时,我若了解你的为人,你肯定来不了京师,更当不了官儿……”
“为什么?”
“你肯定被我揍死了。”
长兴侯府位于西城,占地颇广,朱元璋为了向天下人表示他并非是残忍杀戮开国功臣的冷血皇帝,特意赐给长兴侯耿炳文一座大宅府,以示圣恩。
只不过天下人都清楚,所谓的开国功臣,被诛杀的,已病死的,如今活下来的也只有耿炳文这么一位了,这样的硕果仅存怎么看都充满了一股讽刺意味。
当然,长兴侯耿炳文心里更清楚,他之所以能逃过朱元璋的屠刀,是因为他相对平庸的军事才能,擅长攻城掠地的武将们都被朱元璋寻了个由头诛杀了,幸好耿炳文在战场上并非以进攻见长,他只善于防守。
一个军事上只会防御的武将,是不会对统治者构成威胁的。
所以耿炳文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不错,朱元璋既然不杀他,当然要对其恩宠倍加,以示天子并非刻薄寡恩的残酷暴君,耿炳文活下来的意义更大程度上,相当于向天下人昭示天子恩德的一个活标本。
长兴侯耿炳文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比任何功勋大臣都小心,善于察言观色,懂得分寸进退,该争的时候不争,该退的时候一退千里,哪怕受了委屈也绝不吭声,这是他能活下来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萧凡和曹毅领着几名锦衣百户登门的时候,耿炳文并没因自己是开国武将钦封侯爵而端架子,反而态度殷勤的亲自迎出府来,客气中甚至带着几分谦卑的将萧凡等人请进了侯府。
耿炳文穿着一身灰色的便服,看起来很朴素很低调,年已六十多岁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面孔因常年的征战而显得黝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老迈沧桑之态。尽管其爱子莫名其妙被人揍成重伤,而且又被扔在茅房,可他面对萧凡时仍能保持侯爷的雍容气度,神情中只带着几不可觉的淡淡悲愤。
将萧凡和曹毅请到侯府内堂坐下后,耿炳文未语先叹气。
“萧大人,曹千户,陛下命你们二位追查犬子被殴一案,实是天子宏恩,老臣这里先行谢过天子,谢过二位大人。”
说罢耿炳文站起身,正正经经朝萧凡和曹毅长长一揖到地,神情肃穆无比。
萧凡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急忙搀住耿炳文道:“侯爷客气,下官怎敢受侯爷的礼?侯爷折煞下官了。”
耿炳文长叹了口气,神情晦涩道:“老夫家门不幸,犬子无端遭此横祸,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干的,天子脚下行事如此猖獗,简直是目无王法!”
萧凡和曹毅嘿嘿干笑。
“这恶徒若被拿住,应该剐他一千刀一万刀,老夫会向天子请旨,把那恶徒的卵蛋割下来喂狗,以消老夫心头之恨!”耿炳文说着说着,老脸已渐渐布满了怒意。
萧凡和曹毅擦汗,二人不约而同翘起了二郎腿,将双腿夹紧……
“二位大人怎么了?”耿炳文瞧着神态不自然的萧凡和曹毅,不解地问道。
“……尿急!”二人异口同声道,接着又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不愧是好兄弟,连瞎扯淡都扯得如此有默契。
“老夫带二位如厕……”
“啊!暂时不用,侯爷别客气,还是说说令郎被打的事吧,诅咒的话咱们先揭过去,若拿住了凶手,定当知会侯爷,请侯爷亲自对凶手饱施拳脚……”
耿炳文又叹了口气,道:“据犬子后来所说,当晚有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避开了巡夜的家丁护院,潜入了他的卧房,然后用刀抵着他的脖子,问他想挨揍还是想挨刀,犬子被人所制,于是说他想挨揍……”
萧凡沉吟道:“这么说来,令郎挨的那顿揍,是他自愿挨的呀……”
曹毅赶紧大声咳嗽几声,用眼示意了一下,萧凡扭头一看,耿炳文已面露不悦之色。
“萧大人,被人胁迫之时,为了活命,不激起凶手的杀戮之心,虚与委蛇是每个人都懂的,谁吃饱了撑的自愿挨揍?”
“咳咳,下官失言,侯爷请继续……”
耿炳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接着道:“……后来犬子就被那黑衣人打昏了,待他再次醒来时,发现他在府外西面的围墙外被人施暴,他被疼醒后又疼晕,如此反复几次……”
耿炳文说完神情已布满愤怒之色。
萧凡满脸沉痛:“令郎真是可怜……”
曹毅不胜唏嘘:“是啊……”
“……令郎的生命力也很顽强。”
“是啊……”
“凶手只是揍他,而没杀他,这说明……凶手的良知还未完全泯灭。”萧凡用一副权威的口吻下着结论。
曹毅忙不迭附和:“对对对,凶手必是个有良心的凶手,还可以挽救一下的那种……”
萧凡微笑着朝耿炳文拱了拱手,道:“令郎碰上这样善良的凶手,才捡回了一条命,喜事啊,侯爷,这是喜事啊!”
曹毅点头:“如此心地质朴的善良凶手,简直应该提出嘉奖才是……”
“正是!”
……
……
尴尬的一阵沉默后,耿炳文老脸铁青的瞪着萧凡和曹毅,冷冷道:“二位大人说完了吗?”
“呃……说完了。”萧凡和曹毅面带赧色。
“哼!说完了便请二位移驾犬子卧房,开始查案吧。”
“……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针锋相对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又被我们包围了,马上放下……咦?我为什么说又?”
“大人,您上次被刺之后,也包围过他们一次……”讨好谄媚的声音。
“原来是前科累累,太让人生气了!里面的人听着……”
燕王别院的前门外,狂嚣的声音悠悠回荡,分外刺耳。
别院门外,燕王的侍卫已被放倒了一地,这回锦衣卫是有备而来,为对付燕王侍卫,曹毅特意挑选了锦衣卫里身手高绝的肃敌高手,专攻燕王侍卫的军伍合击,人多势众,又有专门的针对,几个照面下,燕王侍卫便被放倒了。
萧凡看着别院黑幽的大门,眼中泛着坚定的光芒。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继续走下去吧,燕王以后会如何报复,朱元璋会有何反应,那些清流大臣会怎样参劾,现在已不必考虑了,今日必要将道衍这个祸害除去,否则将来会给自己和朱允炆带来无尽的麻烦。
哪怕把天捅个窟窿,道衍今日也非死不可,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
人类已阻止不了我了!
思绪如潮时,众锦衣卫已放倒了所有的燕王侍卫,然后撞开了燕王别院的大门,大门洞开,众锦衣卫一涌而入之时,别院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燕王在一群面色冷漠,气质剽悍的侍卫簇拥下,大步流星迎向众锦衣卫,道衍和尚亦步亦趋跟在燕王后面,燕王粗犷的虬髯大脸上布满狂怒之色,须发俱张的盯着萧凡,看来是动了真火。
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上门来,还放倒了自己的侍卫,这事儿搁了谁都会生气,更别说燕王乃堂堂皇子亲王之尊,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两拔人尽皆面带杀气,在别院的前院内刀剑出鞘,遥遥对峙,燕王往前走了两步,离萧凡三五步远站定,伸手指着萧凡暴喝道:“萧凡,你好大胆子!本王的宅邸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吗?你吃豹子胆了?竟敢率众来本王别院撒野,今日你若不说清楚来由,本王必上奏父皇,治你个不敬之罪!”
萧凡一脸淡定的朝朱棣一拱手,微笑道:“王爷见谅,下官奉陛下旨意捉拿钦犯,据查,钦犯正潜伏在王爷的这座别院内,王爷乃当今皇子,下官本不该来惊扰,无奈皇命在身,再说这钦犯很变态,下官怕他会伤害王爷,下官不得已,只好带人上门,将钦犯捉拿回去治罪,打扰王爷的清修,下官实在惶恐之至……”
朱棣闻言冷哼道:“本王府里有钦犯?哼!本王怎么不知道?”
萧凡小心翼翼道:“王爷是不是太过重武,文采却很糟糕?下官刚刚说了,此钦犯是‘潜伏’在王爷府里,潜伏的意思是,你看不出他擦了粉……不太贴切,应该是,你看不出他的身份。”
朱棣一窒,脸却越变越黑,冷冷喝道:“萧凡,你在戏耍本王吗?什么捉拿钦犯,你分明是故意欺辱本王!本王乃堂堂皇子,天家血脉,岂容你等轻辱?”
萧凡急忙道:“王爷言重了,下官怎敢欺辱王爷?这人确实是潜伏在王爷府中,而且与王爷的关系十分密切,长兴侯耿炳文之子耿璿前几日的遭遇听说过吧?就是他干的,王爷,这钦犯非常的变态,他与王爷朝夕相伴,王爷的菊花十分危险啊……”
朱棣气得浑身一抖,还未说话,一旁的道衍和尚忍不住上前几步冷笑道:“简直是一派胡言,长兴侯之子耿璿被人打伤,与我燕王府有何关系?萧大人,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你以为燕王府的人都是傻子……”
话未说完,萧凡却如同见了鬼似的,忽然伸出手,将朱棣往身前一拉,朱棣不及防备,被萧凡扯得踉跄了几步,还没等他发怒,便见萧凡指着道衍,一副又惊又怒的神情,厉声暴喝道:“王爷,他就是钦犯!好男风的花和尚,没错,就是他!”
道衍冷笑的神情顿时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整个表情变得惊愕不已,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我?我怎么了?”
萧凡没理他,扭头对身后的锦衣卫道:“钦犯就在眼前,来人,给我拿下!”
“是!”众锦衣卫齐应。接着便分头包抄而上。
燕王侍卫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却也不敢怠慢,锵的一声抽出刀剑,将道衍和尚围在正中,与众锦衣卫拔刀对峙。
朱棣气得虎躯轻颤,大喝道:“尔等谁敢动我的人!”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正在双方火药味非常浓郁之时,忽听“啪”的一声脆响,众人惊愕回头,却见萧凡狠狠一巴掌拍在朱棣的屁股上,满脸关怀倍至的问道:“你的人?王爷,你的菊花没事吧?莫非你们已经……有了基情?”
众人满头黑线:“……”
……
……
“你说道衍是花和尚?”朱棣瞪着萧凡,眼珠子布满了血丝。
“对!”
“你说他还是个性喜男色的花和尚?”
“对!”
“你还说,长兴侯之子耿璿是被道衍打伤的?只因道衍对耿璿因爱生恨?”
萧凡长长叹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