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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抬起头,眼泛激动的泪光:“陛下,正是臣,臣回来了”
朱允炆坐在亭内的石凳上楞了半晌,脸色颇有几分怪异。
“你怎么今天回……”话未说完,朱允炆立马改口,满面惊喜道:“萧侍读,你终于到了,朕等你等得好辛苦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完朱允炆大步上前扶起了萧凡,君臣二人互相打量了几眼。
“萧侍读,你瘦了,也比以前黑了……”朱允炆拍着他的肩膀唏嘘不已:“这趟差事可辛苦你了,你在北平和关外所为,朕已从你的奏报上知晓,苦了你啊……”
萧凡感动道:“士为知己者死,臣辛苦一点不算什么,陛下竟然亲自出城来迎接臣,实在令臣惶恐不安,却又感动万分,君以国士待臣,臣怎敢不为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朱允炆闻言龙颜大悦,不由仰天哈哈大笑,只是脸上的笑容却透着一抹尴尬赧然。
“这个……萧侍读如此辛苦,朕出城来接一接也是应该的,哈哈,应该的……”
萧凡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陛下隆恩,臣……臣感动得……”
话未说完,亭外官道转角处翩然走来一名梳着双丫抓髻的小丫鬟,小丫鬟快步走进亭内,灵动的眸子随意扫了一眼正在互相感动煽情的君臣二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头对朱允炆道:“萧公子,我家姑娘说了,今日身体不适,不想赴您的约,萧公子是朝中重臣,请公子自重,以后不要纠缠她了……”
说完小丫鬟转头就走。
萧凡楞住了,左右四顾一番,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问道:“萧公子?是说我吗?我纠缠谁了?”
朱允炆尴尬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萧公子……指的是我。”
萧凡大惊:“这才几天不见,你连姓都改了?”
“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晚上我再跟你说吧。”
萧凡左右看了看,终于有些回过味了,于是面无表情道:“恐怕你今天到这里也不是特意为了迎接我的吧?与佳人约会?而且还被人放了鸽子?”
朱允炆面色羞得通红,尴尬无比道:“我……唉你下午进宫,我再好好跟你说,那什么,你先回家去吧,我现在很忙……”
说完朱允炆撩起衣衫下摆,头也不回的朝那远去的小丫鬟追去,一边追一边喊:“绢儿,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跟你家小姐说一声,我有很多优点……”
远远的,传来小丫鬟毫不客气的娇叱:“萧凡你还要不要脸?我家小姐说了,再纠缠她就死给你看”
“……”
萧凡一把抓住朱允炆身边一名侍卫的胳膊,万分惊悚道:“那小姑娘为何叫我的名字?我招她惹她了?”
侍卫板着脸道:“自从萧大人出京以后,天子便经常用大人的名字四处,呃……私访。”
萧凡渐渐明白了,他在北平几历生死,朱允炆却在京师拿着他的名字四处泡妞……
泡妞也就罢了,居然还泡不上,瞧那小丫鬟的态度,萧凡的名字多半已臭了大街……
萧凡这一刻心中五味杂陈,丢脸啊而且真真实实丢的是自己的脸……
狠狠一甩袖子,萧凡面容扭曲的回头朝仪仗大喝道:“召锦衣卫画师把我的相貌画下来,贴满全城,告诉百姓,我才是正版萧凡,以后发现假的,……罚款狠狠的罚”
第二百二十七章红桥进门
朱允炆一脸惶急的追着那个小丫鬟,也不管身后气得俊脸发白的萧凡,眨眼就没影儿了。
萧凡很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世道朱允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压下满腹疑问和气愤,萧凡悻悻的一拂衣袖,大声道:“仪仗进城”
仪仗开拔,浩浩荡荡进了京师,应天府衙门早已闻讯,急忙派出衙役前行为仪仗开道,静鞭三响,锣声悠扬,城内官员百姓兵丁人等,见钦差仪仗归京,纷纷退避道路两旁屏声静气,一行人高举执事牌和各色旗幡径自行往五军都督府,萧凡的车驾则继续行到皇宫外围的礼部衙门,与礼部侍郎客套了几句,便交卸了钦差印信和职司,并向礼部官员报备下午奉旨入宫面圣一事。
接着萧凡又领着曹毅等锦衣卫亲军去了一趟锦衣卫镇抚司衙门,上官出行归京,衙门里众下属又是一番见礼客套,不乏各留守佥事和千户们如潮水般的歌功颂德,众人纷纷言道指挥使大人出巡北平,与鞑子大战立下首功,大大涨了锦衣卫的威风,此功莫大,天子封赏近在眼前,加官晋爵即刻便至云云。
萧凡含笑一一应对过去,心里倒是有一番计较。
加官就不必了,手里的权力才是真真实实看得见摸得着的,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没资格上朝站班,但它是天子的私人机构,在朝中地位超然,掌握的权力是那些六部九卿官员无法企及的,更重要的是,锦衣卫直接向皇帝负责,指挥使便是理所当然的天子近臣,朝堂为官,“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萧凡已领悟得非常透彻了。
官不必再升,不过晋爵倒是可以接受,自己这个诚毅伯还是朱元璋封的,他封自己爵位无非为了天家尊严,好让自己配得上他的两位孙女,封这个爵位当时引起了满朝文武的不满,只是碍于朱元璋的铁血手段,大臣们没人敢出声反对而已。
这件事在萧凡心里也堵了很久,一直觉得颇不痛快。
今日回京,萧凡却有了十分的底气,天子如果再晋他的爵位,他觉得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因为他这次出巡北平,领孤军深入草原,抗击鞑子立下了首功,晋爵之事他受之无愧。
诚毅伯也该涨一涨了,诚毅侯念起来顺口多了嘛。
交接完一切公务,十数名贴身侍卫护着萧凡,张红桥,太虚,张三丰和方孝孺五人回了萧府。
方孝孺本是奉诏孤身离蜀进京,之前并未在京师安家,按理应该由礼部安排他住进官驿,等候天子召见,可方老头儿跟着萧凡习惯了,理所当然便跟着萧凡回了家。
一路慢慢悠悠的走,五人有说有笑,很快到了萧府门口。
见到门楼上高悬的“诚毅伯府”四个字,刚刚还一脸笑意嫣然的张红桥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如嫩葱般的纤指局促的使劲扭绞着衣角,雪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下唇,一脸惊惶害怕的模样。
萧凡微笑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别怕,家里两位夫人很和气,绝不会给你脸色看的,我不骗你。”
萧凡的安慰如春风般吹化了融雪,张红桥终于安了心,朝萧凡嫣然一笑,轻声道:“相公,入了萧家的门,妾身从此便是你萧家的人了,是好是坏,妾身都不后悔。”
萧凡哈哈一笑:“放心,你不会后悔的。我萧凡的女人只会一辈子幸福快乐,绝不会让你们感到所托非人。”
萧府门口伫立着六名锦衣亲军,见萧凡一行人走来,六人面露惊喜,急忙躬身朝萧凡见礼。
当先跨进大门,有眼尖的下人见萧家的主人回来,顿时楞了一下,接着飞快跑向后院,欢快大叫道:“老爷回府了张老神仙回府了老爷带了一位姑娘回府了老爷还带了一位贵客回府了……”
一边叫着,下人眨眼跑得没影儿了。
太虚满心不是滋味儿,狠狠的呸了一声,气道:“这家伙啥意思啊?听他的口气,你们都平安回来了,合着就我一个人死在外面了不成?”
萧凡哼道:“你还好意思说,记得你是怎么离开萧家的吗?你把萧家一半的房子给烧了,不得已逃出去的,你能指望别人给你好脸色看?”
太虚一窒,随即用手一指张三丰,怒道:“他也放了火”
张三丰白眉一竖,仰天长笑一声,然后闪电般一脚踢出,太虚惨叫着倒飞出去了,贴在墙上跟年画似的撕都撕不下来。
狠狠一甩袖子,张三丰恶声骂道:“嘴贱”
众人同情的看了太虚一眼,然后选择了无视,鱼贯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萧凡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一晃,闪电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相公……呜呜,相公你终于回来了”画眉埋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萧凡揽手抱住她,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我回来了,夫人可有想我?”
画眉在他怀里哽咽着使劲点头。
“来,这么久没见,让相公好好看看你,看我家夫人有没有长高长胖……”
萧凡略略推开她,仔细打量着画眉。
离开近两月,画眉长高了不少,干瘦的身材也丰腴了很多,她穿着一身暗红色薄衫,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扣甲,头发盘成了云髻,小小胸脯已经突出了许多,眉目间渐渐散发出一股女人的妩媚风情。
“我的小画眉长大了,变漂亮了……”萧凡由衷赞道。
画眉泪眼朦胧的望着萧凡,抽噎道:“……相公,你变黑了。”
“阳光吗?”萧凡朝她龇牙一笑。
画眉破涕为笑,然后又哭道:“相公,我没做好夫人的本分……”
萧凡一惊:“怎么了?”
“道士爷爷把咱家房子烧了……呜呜,我没来得及拦住他。”画眉哭得很伤心。
萧凡顿时释然道:“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惩罚他了。”
“相公怎么惩罚他的?”
“……他现在贴在墙上还没撕下来呢。”
画眉想了想,觉得很满意,于是眼泪婆娑的笑了。
旁若无人的搂着画眉温存了一会儿,眼角余光见一道绛色人影一闪,江都带着满身香风也扑进了萧凡的怀里。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江都哭得梨花带雨。
萧凡照例安慰道:“好了,相公回来了,道士爷爷被贴到墙上,大仇得报,皆大欢喜。以后敢烧咱家房子的,他就是下场。”
“……”
“……”
夫妻团聚,三人心中藏着不少情话和相思急待倾诉,不过画眉和江都终究是妇道人家,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太过失态,于是慌忙擦了泪,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
眼波流转间,二女便看见躲在萧凡身后的张红桥。
二女疑惑的打量着她,然后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相公,她是谁?”画眉身为萧家大妇,率先发问。
饶是萧凡脸皮厚,却也禁不住有些赧色,搓着手尴尬笑道:“她啊,呵呵,她……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她是个女人吗?”
“当然看出来了,然后呢?”二女齐声道。
“然后……以你们如此犀利的目光,肯定也看出来,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对吧?”
“……”
一旁的张三丰和方孝孺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张三丰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方孝孺道:“贫道押十两银子,红桥姑娘进萧家的门必然有惊无险,以后萧家两位郡主也不会亏待了她。”
方孝孺不满道:“道长化外之人,怎可犯了赌戒?此非君子所为也,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子又曰:……”
张三丰神色不善的上下打量着他,瞧老神仙的模样,似乎有一种把方孝孺也踹墙上贴着的冲动。
方孝孺很快改口:“……我押十两银子,赌他们一柱香时间内会打起来。”
张三丰转嗔为喜,拍着方孝孺的肩大笑道:“好,同道中人,吾道不孤也。你的注贫道收了”
方孝孺:“……”
这头的萧凡却陷入了尴尬之中,左右看了看,终于一咬牙一横心,道:“画眉,江都,此女名叫张红桥,是……是你们的新姐妹,她是我在北平认识的,为了救我的命,她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你们以后要好好待她……”
话音刚落,张红桥上前朝画眉和江都盈盈拜倒,主动以妾礼跪拜道:“妹妹张红桥,见过两位夫人。”
画眉和江都一脸惊讶的望向萧凡,萧凡回以干笑,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
虽说这是个以夫为天的时代,但是家里两位夫人都是皇家郡主的身份,以夫为天的说法在她们这里根本不成立,她们若是醋意大发不答应张红桥进门,萧凡还真没法振夫纲,再说他和画眉,和江都都是真心相爱过来的,走到今日结成善果颇不容易,他也不愿伤了她们的心。
可是……张红桥在北平为了救自己,她连命都不要了,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自己又怎能辜负?
为情两难,男人也不容易啊
此刻的萧凡很想唱一首忐忑……
四人之间气氛陷入了一片沉默,尴尬而窒息。
萧凡几次想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在外面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在却变得比绵羊还乖巧。
时间过得很慢,张红桥一直垂着头拜在二女身前,身躯却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一颗心渐渐沉入了深渊,她浑身冰冷,似乎觉得老天又一次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刚刚抓在手心里的幸福正在悄然流逝……
若不被萧家两位夫人所容,她该何去何从?
她早已立下宏愿,此生绝不再入勾栏楚馆,做那千金卖笑的勾当了。除了一死,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不知过了多久,画眉与江都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红桥?你先站起来吧。”画眉小模样还没长开,却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