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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笑容不改,心中却哀叹不已。
为什么每次跟他们在一起,总是一副乌烟瘴气的景象?风景怡人的花厅被他们这一闹,搞得跟黑社会开的赌场似的,那叫一个妖气冲天,群魔乱舞……
见萧凡进来,众人立马端正态度,纷纷站起身,恭敬的朝萧凡拱手见礼。
萧凡很和气的一一还礼,袍袖轻卷轻舒,举手投足尽显风流,却又气度巍然,令众人不由愈发欣赏诚服。
年轻英俊已是不小的本钱,更要命的是,这位年轻英俊的公子还是手握重权的朝堂第一人,这些耀眼夺目的光环,给萧凡卓尔不群的外表更添了几分使人迷醉的独特魅力。
宾主各自坐定,萧凡笑容满面与大家闲聊寒暄,花厅内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惯例的聊了一阵闲话,萧凡伸手端过身侧的茶盏儿,眉眼低垂,仿佛漫不经心的轻轻吹拂着茶盏飘升而起的热雾,烟雾缭绕间,萧凡那张俊朗的脸也似乎变得深不可测了。
众人互视一眼,厅内顿时静谧无声,人人带着一脸恭敬,小心的瞧着萧凡,众人都知道,该说正事了。
朝堂风起云涌,这位左右朝堂风云的年轻国公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主张?
轻轻搁下茶盏,萧凡一脸平静的笑道:“各位大人,有没有发现京师的治安越来越差了?”
众人发呆:“……”
嘛意思?你要搞严打吗?
茹瑺最先反应过来,国公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京师治安不好,那肯定是不好,好也得不好。
“国公爷所言甚是,京师泼皮无赖充斥市井,偷盗抢掠时有发生,良民百姓多有怨言,民怨颇重啊!”
众人回过神,纷纷点头附和。
萧凡悠悠道:“本国公的夫人江都长公主怀了孩子,这个你们也都知道了吧?”
众人又是一呆:“……”
国公爷的这两句话……有什么关系吗?没头没脑的,他到底想说什么?
萧凡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京师治安这么乱,本国公的孩子生下来,若不小心被人绑了票,或者从小不学好,绑了别人的票,都是悲剧啊!……本国公现在忧心如焚呐。”
众人纷纷用沉默的方式表达对国公爷疯狂的想象力的赞叹……
解缙眼珠子转了转,立马讨好的道:“下官明白国公爷的意思了,下官回去后联络翰林学士和各位御史大人联名上疏,请天子下旨对京师市井进行大整顿,出动应天府捕快衙役,还有锦衣亲军,将那些不长眼的泼皮无赖们一网打尽,让京师恢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纯朴风气……”
萧凡赞赏的瞧着解缙,这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的程度还是差了点儿……
轻轻摇头,萧凡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皱眉道:“那怎么行呢?咱们大明是讲文明,讲人权的礼仪之国,泼皮也是人,是人就有人权,我们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伤害那些无辜的泼皮?”
众人再次呆住:“……”
人权……是个什么东西?脸厚心黑手辣的锦衣卫指挥使居然讲起了慈悲,难不成他最近改吃素了?
解缙呆楞半晌,吃吃道:“下官愚钝,国公爷的意思是……”
萧凡笑眯眯的道:“各位都是饱读诗书之士,肯定听说过孟母三迁的故事吧?”
众人茫然点头。
茹瑺疑惑道:“国公爷打算搬家?莫非看上了京师某个地方的宅子?国公爷尽管明言,下官必为您办得妥妥帖帖,哪怕它是某个藩王的别院,下官也有法子把它弄来送给您。”
萧凡笑着摆手:“各位误会了,本国公确实想搬家,不过这回搬得有点远……”
“国公爷想搬到哪里去?”
“我想搬进北平府……”
众人睁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茹瑺肥肥的大脸使劲抽搐几下,讷讷道:“国公爷,您……到底玩的哪一出儿呀?”
萧凡一摊手:“我只是想领略一下北国风光而已……”
茹瑺努力睁大他那双小眯缝眼,肃然道:“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茹瑺浑身一哆嗦,语气立马变得激烈起来:“国公爷这是为什么?好好的为何突然要搬去北平?朝中诸多是非纠扯,你若走了,我们怎么办?”
众人也回过神,纷纷急切道:“国公爷,请三思啊!你走了我们可就失了主心骨呀……”
萧凡眼睛眯了起来,目光中透出一丝狡诈:“你们舍不得我?”
“舍不得!”众人异口同声。
这倒不是假话虚言,萧凡如今的声望如日中天,已经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众人不论是对他的真实情感还是切身利益,都有着不可割舍的密切关系,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树若不见了,他们上哪儿乘凉去?
萧凡迎着众人焦虑的目光,缓缓点头,慢条斯理道:“我也舍不得你们……”
众人或真或假露出感动的神情……
谁知萧凡接着慢悠悠道:“所以……我决定,把你们一块带到北平府去,大伙儿集体搬家。”
众人惊呆:“……”
语不惊人死不休,萧凡接着道:“……不仅是你们,整个朝廷,包括天子,都一块搬到北平去……”
众人:“……”
茹瑺抖擞着满身肥肉,小眼睛眨巴几下,眼中一片盈盈水光,……他哭了。
“国公爷,别玩我们了,你就明说吧,到底想干嘛?”
萧凡神色这才变得正经起来,扫视茫然不解的众人,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欲向天子请旨,大明迁都北平府,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诸公以为如何?”
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扑通!
太常寺卿,翰林学士解缙头一个朝萧凡跪了下来,哭道:“国公爷!此事万万不可!当年定都应天是先帝所决,《皇明祖训》中也提到,后人无论君臣,不可改易我大明既成之法,违我大明祖制,否则便以逆臣处之,迁都一事,且不说有违祖制,单说那北平府,那可是当初燕逆造反的老巢,离北元鞑子甚近,几乎可以说是朝发夕至,万一将来某天战事不利,被鞑子打到北平城下,北宋时的靖康之耻将会在我大明一朝再次上演,若真如此,我等臣子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国公爷提出迁都,正给了那些清流大臣们以口实,他们必然会抬出祖制以死相抗,此事绝计不可,国公爷三思啊!”
解缙涕泪交加的一番话说完,厅内众人纷纷点头,瞧着萧凡一脸不豫之色,众人跟着一块儿朝他跪下,语气沉重齐声道:“请国公爷三思!”
萧凡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满堂倒彩令他心里堵得难受,迁都会遭到反对,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可他没想到反对的声音居然如此激烈,他连满肚子迁都的理由都没机会说出口,这群家伙便全部都跪劝了,瞧着眼前这一幕,他那些理由还怎么说得出口?
这群人根本是没打算让他开口,干脆把他的嘴堵上了啊。
萧凡胸中一阵气闷,眼中散发出两道寒光,盯着跪倒一片的众人,冷冷道:“迁都之事,我已思之再思,你们连我的理由都没听,怎么知道此事不可行?”
解缙脖子一梗,凛然道:“什么理由都不必说,迁都北平太过荒唐,燕逆造反刚刚被国公爷平定,北方尚且一片混乱,这个时候把我大明的国都迁过去,国公爷不觉得此事太荒谬么?下官等虽与国公爷同声共气,可迁都一事太过惊世骇俗,国公爷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不可因此事丧尽朝中威望!”
萧凡渐渐动了真怒,冷声道:“我若执意请天子迁都,你待如何?”
解缙面红耳赤道:“我……我就趁月黑风高之夜,在你家门口吊死!”
一帮奸党跟在后面起哄:“同吊,同吊!”
萧凡:“……”
第三百一十六章利益牵扯
迁都的提议刚说出口,便遭到奸党们异口同声的反对。
萧凡意外之余,心头不由升起一团怒火,很久没人敢如此当面驳斥他的话了,更何况还是朝中以他马首是瞻的同一党系,这算什么?窝里反?
瞧着解缙那副激动的模样,萧凡气不打一处来,茹瑞,郁新他们是尚书,他们反对倒也罢了,你一个读死书的书呆子也敢唱反调,是不是欠收拾了?
咬了咬牙,萧凡涨红着脸,当着众人的面站起身,一把揪住解缙的前襟,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然后使劲摇晃了几下,压低了声音怒道:“姓解的,你最近修大典修昏头了?敢威胁我?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想找点刺激?”
高高在上,温文儒雅的国公爷突然露出街头痞子收保护费的嘴脸,群情激愤的众人顿时惊呆了,花厅内一片寂静无声。
解缙被萧凡使劲摇晃了几下,激动的情绪顿时冷静,像被人敲了一棒子似的,整个人清醒过来了,冷汗唰唰的往外冒。
这位可是英国公当面呀,自己居然敢跟他叫板,当初萧凡还只是锦衣卫同知的时候,便狠狠收拾过他好几次,现在人家己经是锦衣卫指挥使,其爵位更是位列所有国公之上,权势早已非当初吴下阿蒙,他如今能够位列九卿,也是靠抱住了萧凡的大腿才上位的,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顶撞他,难道真如国公爷所说,自己最近修建文大典修昏头了?
当下解缙态度立转,很识时务的表现出读书人的乖巧本质,颤抖着声音飞快道:“国公爷饶命!下官错了!”
萧凡继续恶狠狠道:“你还想在我家门口吊死?打了这几年交道,本国公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是被吓大的?你要上吊是吧?行!我给你递绳子,你现在就去上吊,吊死了我管埋,吊不死我帮你搭把手,一定让往生极乐,死得不能再死!回头我往陛下那里一报,给你记个因公殉国,追封你一个枉死侯,糊涂公,一家老小朝廷帮你养。”
解缙快哭了:“下官……下官就是那么随便一说……”
“这么说,你改变主意,不想死了?”
解缙急忙摇头:“不死了,说什么也不死了……陛下要下官修建文大典,如此重任在肩,下官怎能死?”
萧凡嘿嘿冷笑,一边用璨璨发寒的目光不停扫视厅内其他几位大臣。
另几位大臣被萧凡的目光盯得遍体生寒,忙不迭低下头,开始左顾右盼,茹瑞捧起手中的茶盏儿,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叫道:“咦?这只茶盏儿不错,景德镇官窑的釉上彩瓷,晶莹剔透,花鸟栩栩如生,真乃不可多得的珍品呀……”
众人急忙凑过头去,开始对手里的茶盏儿品头论足,厅内顿时氛围急转,变成了一场瓷器品鉴大会,方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既然茹瑞这官场老油条把气氛缓和下来,萧凡也不想让大家太过难堪,怎么说大家也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立威这种事,偶尔为之,重拿轻放便好,不依不饶就过头了。
扫视了一圈后,萧凡凌厉的眼神也渐渐缓和下来,于是平复了情绪,将定都应天的弊端,以及迁都北平的好处一一给众人细说了一遍,说了大半个时辰,萧凡这才端起茶盏儿慢条斯理啜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笑道:“迁都一事,本国公是经过周密思量的,此事我未存任何私心,完全是为我大明江山社稷计,此乃国策,并非营私,各位大人与我守望相助,还望各位助我一臂,为大明江山贡献一份心力,将来青史之上,各位的大名亦将留下浓重一笔,足以告慰门楣祖上。”
众人闻言顿时陷入深思,目光闪烁,分明有些意动。
抽一记鞭子再给颗甜枣,这个道理萧凡还是懂的,于是接着笑道:“北方虽然贫瘠,可朝廷倾举国之人力物力,数年打造一个堪比江南的繁华国都并不难,更何况,各位大人举家搬到北平,朝廷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家宅自然由朝廷早早安排好,每位大人还可得到朝廷补恤的五千两银子,搬家之前先给二千两,落户北平之后再给三千两,这可不是笔小数呀……”
听到朝廷补恤五千两银子,众人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脑子里仍旧在消化萧凡刚才关于迁都利弊的那番话。
萧凡见众人没有反应,神色不由有些悻悻,眼珠一转,又笑道:“看来这个价码各位大人不怎么上心呀,这样吧,我便再向陛下请旨,搬家之前先给三千两,落户北平之后再给二千两,这总可以了吧?”
众人很无语的瞧着他:“……”
茹瑞品了口茶,向天翻了个白眼儿,悠悠道:“国公爷,咱们是朝廷大臣,何必把咱们当猴儿耍?”
萧凡嘿嘿一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群家伙左一个有违祖制,右一个造反老巢,一个个大义凛然的反对迁都,说到底,还是因为迁都牵动了他们的利益。
举凡京官,哪怕官至尚书者,每年的傣禄也不过几十上百两银子,再加上各地官府的冰敬炭敬以及陋规火耗,这些合法的收入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余两。数目虽然多,可分配到自己府里的日常开销,还有官场上的人情来往等等,千两银子其实根本起不了多大的用处,京官真正的油水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