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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场上的刺客们悲剧了。
他们的裤带纷纷自行断掉,裤子争先恐后的掉下来,一个个光着大腿举着刀,满头雾水的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惧,是谁?哪个高手躲在阴暗地里脱他们的裤子?
刺客们大惑不解,但太虚却爆发了,他进入了狂暴状态。
他的战斗数值猛的一下飙升到好几百万,出手明显快了许多,一张沧桑的老脸也气得不住的抽搐。
“你们这些无耻的败类,居然都裸露下面羞辱贫道!你们当贫道是好欺负的么?去死吧!”
“那么短,那么小,你竟然好意思露出来,去死吧!”
由此可以看出,太虚是个自尊心很强的老头儿,受不得别人的侮辱,特别是那种性暗示很强烈的侮辱,一旦受辱他就如同月夜下的狼人一样变身了。
砰砰连击几掌,数名刺客被太虚打飞,亲军侍卫们则赶上前去,刀剑齐下,将打飞落地的刺客再补上两刀。
情势骤然之间便完全逆转了。
刺客们被弄了个猝不及防,被狂怒的太虚老道打了个落花流水共添悲,又被等在一旁的亲军侍卫捡便宜补刀子,很快,刺客们便死得只剩下一个人了。
朱允炆睁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萧凡,讷讷道:“刚才那……都是你干的?”
萧凡收指,渊渟岳峙,一副绝世高手风范,傲然哼哼。
场地中,仅剩的最后一名刺客见大势已去,不可挽回,眼中不由露出绝望之色。
侍立一旁的曹毅眉头一凝,几步走上前去,目注那双只露出眼睛的黑衣刺客,那双眼睛如此熟悉,曹毅怎么能忘?
二人相对而立,沉默半晌,曹毅语带悲怆道:“为什么?”
刺客缓缓摇头。
曹毅握紧了拳头,朱允炆就在身后,有些话他不能直说,但他真的很不甘心,就算是棋盘上被弃的棋子,主人弃他之前,总要跟他说一声吧?他为燕王忠心耿耿多年,难道最后被他弃了,却连死也死得糊里糊涂?
刺客仍旧不言不语。
曹毅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刺客有刺客行事的规矩,要么完成任务,要么功败身死。
脚尖一挑,曹毅从地上挑起一柄钢刀,冷冷道:“如此,我送你一程吧。”
说罢曹毅刀一扬,欺身而上。
身后的朱允炆急道:“慢着,留个活口盘问……”
袁忠摇头道:“殿下,这些人是死士,绝对问不出什么来的,留之无用。”
言毕曹毅身子已掠到刺客身前,刺客竟然不闪不避,雪亮的刀光闪过,刺客的脖子出现一条淡淡的红线,然后红线越裂越大,鲜血涓涓喷流而出,刺客眼中竟露出解脱般的轻松目光,定定看了看曹毅,似乎带着几分歉意,身子摇晃两下,终于倒地而亡。
寒风吹起刺客蒙面的黑巾,巾下白须飘飘,正是终日侍奉曹毅的老家仆。
曹毅手中的钢刀无力的掉落,神情一片茫然颓靡,不知在想些什么。
※※※※
刺客尽诛,县衙大门内,朱允炆一脸兴奋和感激的对萧凡道:“今日多亏你对刺客指指点点……”
萧凡干笑,这话真别扭……
“回去后我定为你向皇祖父请功……”
萧凡急忙摇头拒绝道:“保殿下平安是草民的本分,草民不敢居功。”
“那怎么行,今日若非你大展神功,我可能早就被刺客杀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有功一定要赏……”
萧凡慌忙摆手,拒绝得很坚定:“真的不必了,殿下,草民受之有愧……”
倒不是萧凡矫情,这功劳领得委实没个好说法,靠脱敌人的裤子立下的功劳,怎么跟别人说?
如果朱元璋龙颜大悦之下,封他个“猥琐公”,或者“脱裤侯”,那他还活不活了?
此功坚辞不受,必须的!
朱允炆被萧凡坚决的拒绝态度感动了,望着萧凡无限唏嘘道:“萧兄真是高风亮节啊……”
萧凡干笑不已:“那是,那是……”
第七十四章进京赶考
刺客尽数被诛,左军都督府的军士赶来。将整个江浦围了个水泄不通,严查刺客同党,形迹可疑者当即被拿问。
“你知道这次刺杀是谁指使的吗?”萧凡看着军士们忙碌,口中淡淡问道。
朱允炆想了想,接着满脸冷笑:“还能是谁?谁想当皇帝就是谁。”
萧凡和朱允炆相视一笑,二人同时伸手,向北方指了指。
很有默契。
“我若身死,国失储君,皇祖父老迈,必然要再立新储,诸王之中,唯以燕王果勇聪睿,深得皇祖父喜爱,皇储之人选,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现在他刺杀失败了,你安然无恙,天子会怀疑他吗?”
朱允炆苦笑摇头:“他太得皇祖父信任了,北平离京师遥远,再说他屡立战功,又在祖父面前表现得忠勇仁孝。祖父根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萧凡道:“那你可就白白被人刺杀一次了……”
朱允炆叹道:“这事掩不住了,你看吧,皇祖父必会清洗朝堂,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
皇太孙江浦遇刺,随行亲军侍卫死伤殆半。
京师震动,朝野震动!
朱元璋龙颜大怒,应天府动荡不安。江浦知县黄睿德第一个被斩首弃市,可怜的黄知县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为如何夺回江浦权力殚心竭虑,绞尽脑汁之时,突然登门的左军都督府军士便将他拿下,全家被夷。
江浦县上到知县,下到衙门衙役,全体被清洗,除了护驾有功的曹毅被朱元璋褒奖外,其余众者尽皆斩首夷族。
朱元璋是真的震怒了,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刺他定下的皇位继承人,难道大明的天下危机犹存,我朱元璋还没有完全把握住这大明王朝吗?
这是在向这位明朝的开国皇帝挑衅!
从洪武十三年胡惟庸谋反开始,到洪武二十六年的蓝玉谋反,朱元璋为查胡党蓝党,前后共查了十三年,株连蔓引者自公侯伯至文武百官,一共四万余人被牵连诛杀,这才使得朝野一清。所有开国功臣武将该死的都死了,朱元璋也由衷的松了口气,他感觉到,这个天下已经完完全全姓朱了,留给后代子孙的,将是一座延绵千年万年的铁桶江山,他朱元璋该为子孙后代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然而事过刚刚才三年,他钦定的皇太孙便遇到了刺杀,朱元璋震怒中更感到了惊惧。
是谁?还有谁被我忽略了?满朝文武公卿,还有谁暗怀祸心,妄图颠覆我朱明王朝?
一股暴戾的杀机从朱元璋心底升起,蔓延。
为了朱明天下的安定,他不介意再来一次胡蓝狱案,他更不介意株连蔓引,哪怕死上十万百万人,只要对朱明天下有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落下屠刀。
他要让行刺者好好看看,我朱元璋起于乱世,杀人如麻,挑衅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刺客皆是死士没关系。找不到真正的幕后指使也没关系,总有人要伸出头来挨这一刀。我朱元璋心中这口恶气一定要发泄出来!
朱允炆遇刺后的第一天,江浦县衙门被清洗,唯曹毅仅余。
第二天,京师应天府尹被斩首弃市,其属府丞,治中,通判等一干人等皆被拿问,当天即被斩首菜市。
第三天,罢刑部尚书夏恕,罢刑部左右侍郎,斩左都御史来恭,赐死右都御史邓文铿。
第四天,罢吏部尚书杜泽,罢礼部尚书亨泰,启用洪武二十六年因忤旨罢官的杨靖为刑部尚书。
第五天,严旨训斥与江浦知县黄睿德来往密切的礼部右侍郎黄观,并降其职为御史。
……
……
因朱允炆遇刺一事,朝野再次受到了继胡蓝案以后最大范围的一次清洗。
这次清洗,牵连者连同家眷多达上千人,一时间朝堂之内大臣们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护驾有功的锦衣校尉袁忠及众侍卫,赏黄金百两,擢升锦衣亲军百户,因护驾而身死者,优恤其眷,追爵一级,荫其子。
曹毅则被理所当然的任命为江浦知县,并赏黄金百两。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对于护驾时立功颇大的萧凡,朱元璋却没有任何表示,既没封他做官,也没赏他黄金,就好像朱元璋故意把萧凡这人给忘记了似的。
天威难测,天意亦难测,对此萧凡很淡定。朱元璋不封赏他,自然有他的用意,也许还是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朱元璋可能对他寄予很大的厚望,不愿太早让他成为显赫高官。
当然,萧凡也不愿因护驾而被封官,若朱元璋跟他来个恶搞,封他为脱裤侯什么的,萧凡也许会悲愤得一头撞死,以报君恩。
没过多久,分封异地的诸王纷纷主动上奏,向朱元璋表忠,并向皇太孙致以慰问,其中言辞最为恳切者,当数戍藩北平的燕王。
朱元璋对诸王的表现深感满意。
洪武二十九年。在朝堂一片腥风血雨中,慢慢过去了。
※※※※
朝堂之上,朱元璋在口沫横溅的发飙,杀的杀头,罢的罢官,忙得热火朝天。
萧凡三人仍旧其乐融融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萧凡对朱元璋的乱劈风剑法很是无语,——正主儿在北平逍遥快活,你老朱杀了那么多人,连正主的边儿都没挨到,纯粹是发泄怒气。找了一帮冤死鬼而已。
平淡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萧凡,萧画眉,太虚三人在简陋而温馨的山神庙里迎来了新的一年。
洪武三十年的春天,悄然来临了。
正月廿三,应天府院试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朱允炆便派了袁忠赶着马车,连同十名新增补的亲军侍卫等在山神庙门口。伪劣童生萧凡同志今天要参加秀才考试。
临走,萧画眉蹦蹦跳跳的塞给了他一只新绣的香囊,然后朝他鼓励的一笑。
太虚则一脸装神弄鬼的掐了掐手指,正色道:“贫道给你算了一卦,其卦意为地天泰卦,主上上大吉,你今日此去,必将得中秀才……这次算是贫道免费赠你一卦,好好考去吧。”
萧凡翻了翻白眼,转头便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晃晃,向京师应天府驶去。
马车上,萧凡客气的朝袁忠拱了拱手,笑道:“恭喜袁校尉,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袁百户了,呵呵,恭喜升官呀。”
袁忠笑了笑,他一直对萧凡印象不错,上次护驾之事,萧凡帮了大忙,袁忠自己也因此升了官,所以他对萧凡的印象就更好了。
在马上执缰抱了抱拳,袁忠正色道:“末将多谢萧公子当日仗义援手,袁某个人荣辱不打紧,也没想过升官发财,太孙殿下无恙才是天大的喜事,若那日太孙殿下稍有损伤,袁某便是死上百遍千遍。亦难辞其罪……”
萧凡暗暗咋舌,这番话太大公无私了,反正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要不人家怎么是锦衣亲军呢,绝对的根正苗红,对皇家那叫一个忠心无二。
好吧,换个话题,对皇家表忠心之类的话就免了,萧凡没受过系统培训,肯定表不过袁忠。
“袁百户,太孙殿下说找了个大才子帮我做卷子,还说他很有名气,这次请他出马他还不情不愿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袁忠摇头道:“末将是武夫,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也没见过那位大才子。”
萧凡眼睛眯了眯,笑道:“太孙殿下对此人很是推崇,还说要我好生客气待他,莫要得罪了他,不然他说不定会暗中使坏,……到底是个什么人呐?脾气这么大。”
袁忠笑着摇了摇头。
※※※※
一个时辰过去,马车到了京师西城门。
这个时候天才刚亮,卯时未过,辰时未到。
十名锦衣亲军朝守门的兵卒亮了亮腰牌,在兵卒毕恭毕敬的目送下,马车载着萧凡大摇大摆的进了城。马车进城后往南一拐,便径自上了府东街,院试的地点便在这里,位于应天府衙门的西侧贡院。
车厢中的萧凡感慨万千,这是第二次进京师了,希望这次以良好的心情进城,再以良好的心情离城,不要像上次那样,满肚子不高兴的离开了。
正想着良好的心情时,不良好的事情发生了。
行走中的马车忽然一阵颠簸,然后便听到一声痛呼,接着马车便停下了。
萧凡愕然掀开车帘,却见一名穿着长衫,提着笔墨篮子的书生模样的人,正抱着大腿嗷嗷直叫,表情很是痛苦。
“怎么了?”萧凡慌忙问道。
袁忠满脸无辜:“刚才马车正拐弯,这位书生没注意,马车蹭了一下他的腿,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只是轻轻碰了碰呀。”
萧凡扭头看了看那位疼得满地打滚的书生,愕然道:“轻轻碰了碰竟疼成这样?”
书生满头大汗的停了哀嚎,躺在地上大怒道:“轻轻碰了碰?你瞎了眼吗?我的腿差点没让马车给压断了,这还叫轻?要不换你来蹭一下试试……哎哟!活不成了,吾命休矣!”
萧凡马上下了车,上前掰开书生的手,卷起他的裤子一看,却见大腿上只是蹭破了一层皮,稍微出了一点血,既没骨折也没内伤,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