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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构的命令不能不去照做,萧山在院中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赵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萧山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这才来到赵瑗的房外,躬身道:“殿下,臣有要事求见。”
赵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也有些低沉:“进来吧。”
即刻便有小太监出来给萧山开门,萧山看了一圈,注意到常年跟在赵瑗身边的太监甘昪不在这里,心中稍稍有些惊讶。
他走入房中,其间的太监没等赵瑗说话便退了出来,将房门关好。他和赵瑗也不过就七八天没有见面,但现在萧山看见赵瑗坐在房中的椅子上没精打采的样子时,竟觉得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他上前一步,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你……还好吧?”
赵瑗姿势没有动,只是抬了抬眼,朝着萧山看去。
萧山有一种想把赵瑗搂在怀里狠狠的揉一番的冲动,但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
却不料赵瑗朝着他招了招手,道:“过来。”
萧山便走了过去,赵瑗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萧山的手。
这个动作让萧山不再犹豫,他站在赵瑗身边,伸手搂住了赵瑗,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腰上。
谁也没提襄阳城中的变故,两个人只是维持这个姿势,静静的呆着。
萧山低声道:“怎么才几天,你就瘦了这么多?”
赵瑗露出一个微笑,抬头看着萧山:“没想到你会来,一开始听说你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但现在见到你后,觉得好很多。”
萧山低头,轻轻的吻了吻赵瑗的唇,他本来只是打算蜻蜓点水便罢,没想到赵瑗的反应竟有些激烈。
萧山缓缓的蹲□子,半跪在地上,和赵瑗接吻。
在唇舌交缠的那一刻,萧山觉得自己一直有些躁动的内心平静了很多。他们互相含着对方的唇,轻轻的吮吸着,良久之后才分开。
赵瑗伸手,轻轻的摸着萧山鬓边的发,低声道:“你也瘦了许多,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去歇息吧。”
萧山觉得今天的赵瑗格外的温柔,他不肯就这样离去,只是摇头:“不累,我想坐在你身边。”
赵瑗点了点头,也没再赶萧山回去,过了一会儿道:“阿猫,我不想当皇帝。”
萧山一愣,赵瑗道:“是官家让你来劝我的吧?”
萧山点了点头,道:“这个时候登基并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打算劝你。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这些天一直没见到你,心里很想你。”
赵瑗的嘴角微微的扬了扬,看着萧山:“我也很想你。”
萧山觉得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话莫过于此,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现在就把赵瑗抱在怀里,温柔的对待他,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隔了一会儿,萧山道:“估计用不了多久,完颜亮就会知道官家还在城中,必然会大举进攻。现在刘相公没了,到处一团糟,你打算怎么办?”
赵瑗道:“我刚刚已经和陈知府商量过了,城中粮草充足,兵马强壮,别说支持个把月,就是半年也没问题。现在是春季,马上就是酷暑,金人不习惯炎热,盛夏之时我军四处勤王的兵马应该能够到来,金人退兵不是问题。”
萧山道:“退了之后还会来,官家现在这个样子,长此以往绝非善事。”
赵瑗微微扭头,看着萧山的双眼:“所以你其实心中还是希望我现在登基?官家就在城中,我若现在答应,等到金兵退却,回到临安之后,会有很大的麻烦。”
萧山道:“殿下不论怎么决定,我都支持。”说毕,过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心中的确是希望殿下能够早日登基,重振河山。拖得越久,对大宋越不利。秦桧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可朝政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比他死之前还要糟糕。金人退却固然不是什么问题,但我担心的是金兵再次前来,朝廷依旧没有任何准备,恐怕那时候会引来更大的祸乱。况且,即便是金兵不来,照此下去,收复河山恐怕要等到下辈子了。”
赵瑗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想过,只是心中很难决定。”
萧山道:“其实也并非全无好处,若此战得胜,殿下威望势必高涨,如果能够让官家的禅位文书昭告天下,过个一两月,金兵退却后,他也难以改口了。”
赵瑗不语,这件事情的确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难题,弊大于利。
萧山见赵瑗拿不定主意,便道:“现在外面有些乱,官家不肯出去见人,殿下若也长时间在这里,恐怕不是很妙。”
赵瑗点头,道:“是,你随我一同去见官家吧,还是劝说他亲率六军为上策。当对他阐明利弊,想来官家应该能够明白。”
萧山便站起身,刚刚蹲得有些久了,腿都发麻,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些僵硬。
两人一同前去赵构房中,赵构正在吃东西,见到萧山和赵瑗同来,心中一喜,对萧山笑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朕所望。”说毕,又对赵瑗道:“瑗瑗,马上准备一下,朕这便下令禅让。”
赵瑗缓缓跪下,道:“儿臣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改变心意,从长计议。”
赵构一愣,随即脸上有了怒色,转而看向萧山,训斥道:“你怎么办事的?”
赵瑗道:“不关他的事,陛下此刻退位,必然会引来中外震惊,形势只能够更乱,临安朝廷恐怕一时之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引来更大的灾祸,到时候悔之不及。”
赵构听到了赵瑗这句话,便展颜道:“这个容易,此事只在襄阳城知道,别处不通告便是。”
赵瑗和萧山都是十分的讶异,赵瑗不方便说话,萧山开口道:“这种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到时候金人拿着陛下的退位诏书四处招摇,不是要引起更大的祸乱吗?若陛下执意退位,当将其中缘由彰告天下得知,好安民心。”
赵构沉吟不语,房中没有声音的时候,便听见了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
赵构道:“你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萧山和赵瑗早就听见外面的哗乱之声了,之前还只是普通的吵嚷,此刻隐隐有了兵器相撞的声音,显然是有些士兵控制不住,开始了武装冲突。
赵构的神色有些焦急:“瑗瑗你不肯替朕分忧,那也罢了,拼争襄阳城不要,也要想办法赶回去。城内比城外还要危险,萧山你带上自己的兵马,护送朕离城再说。”
萧山一愣,这赵构是要让自己重演刘錡的老路了!
他回头看着赵瑗,又看看赵构,城外完颜亮定然早就有埋伏,如果赵构再跑,自己死一百次也绝不能保护他的安全,况且如果赵构真的这个时候要跑,必然会引起众人更大的愤怒,自己能不能带着赵构安全离开襄阳城都是问题。
却就在此刻,赵瑗忽然挺直了身子,对着赵构道:“阿爹若执意如此,儿臣愿为君父分忧。萧山现在不能走,且不说外面士兵哗变,就算是没有,他也无法带着百余人护送阿爹安全离开。”
赵构万万想不到赵瑗先前坚持不肯,此刻却会忽然改变主意,他追问了一句:“当真?”
赵瑗躬身:“儿臣当为父分忧。现在天色已暗,官家是准备现在就对外面哗变的士兵通告,还是等到明天?”
赵构终于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忙道:“就现在,让外面的士兵不要闹了。瑗瑗你随朕一同出去吧!”
赵瑗站起身,便跟在赵构的身后,萧山紧紧的跟着赵瑗,低声问:“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赵瑗回头看了萧山一眼,咬了唇,过了一会儿,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若不答应,你就要去送死……我……不想看见你就这样死了。”
102、今天的二更
赵瑗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虽不愿意,可……可也不愿看你去送死啊。”
赵瑗的声音太小了;萧山根本没听清;问道:“什么?”
赵瑗瞪了萧山一眼,也不愿再重复第二遍了。
赵构;赵瑗;萧山;以及知府陈规,和城中其它的大小官员一起陪同赵构,来到府衙前,萧山所带来的一百余名士兵;手持长枪警戒在外;赵构亲眼见到一名士兵被另外愤怒的士兵砍了一刀;肩膀上还在流血都不还手;忍不住赞叹道:“萧卿,朕往日只听说你作战勇猛,没想到你带出来的兵竟有纪律。”
萧山心中腹诽:你这不废话么?
他当即也顾不得这样多,刘錡死后,城中将领也乱成一团,更有些对赵构心怀不满,纵容手下闹事,此刻没有一个愿意出来弹压形势,赵构只躲在众人身后不肯冒头,赵瑗马上就要接替皇位显然也不适合出去。他便上前一步,大声道:“金人就在城外,尔等食朝廷俸禄,不去上阵杀敌,却要来难为自己兄弟,是什么道理?”
襄阳城士兵认得萧山的人并不多,只以为他是赵构身边的走狗,根本不搭理他,甚至有人还在辱骂萧山,“滚你奶奶的蛋!”
萧山厉声道:“吾冒死将刘相公的尸首从金人手中抢回来,却不想竟让他见到死后这种哗变!早知如此,倒不如让金人夺取,以免他死不瞑目!”
这句话一说,众人即刻安静下来,有被萧山救回来的士兵趁机向它人低语:“这是信阳的守将萧山萧将军。”
便有人高声朝着萧山叫道:“萧将军,相公死的冤枉!朝廷只顾自己,却不管我们的死活,并非要闹事哗变,我等只是想讨个说法!”
萧山转头,看着赵构,躬身道:“陛下。”
赵构双腿有些哆嗦,陈规在他背后推了他一把,赵构只得上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刘錡之死,最为痛心的就是朕。他跟随朕多年,却因朕之失策而战死,真是闻者落泪。”说道这里的时候,赵构终于挤出几滴眼泪,换来了众人的安静。
赵构顿了一顿,环顾周围,府衙前的广场上,站满了士兵,各个神情悲愤。刘錡是怎么死的,早就有人传开了,此刻即便是赵构如此说又垂泪,依旧难以平息众怒。
赵构亦看到了这个情况,机会稍纵即逝,他清了清嗓子,道:“朕在位多年,自知失德。今日刘卿战死,朕心悲痛,无心担当大任,决定禅位于太子,自己闭门思过,不再过问它事。”
喧哗声顿时大起,赵构回头道:“瑗瑗,你过来。”
赵瑗走了上去,跪在赵构面前,向着赵构叩拜。
赵构将自己所带的冕冠取下,双手捧着,给赵瑗戴上,将他拉起来,道:“老朽年迈,心中又悲痛,实在是无力应付金人。日后之事,就要劳烦你了。”
赵瑗缓缓的起身,朝着赵构行礼,岂料一个礼尚未行完,赵构便匆匆的道:“实在是因为刘錡之死,心中悲痛,我先走了。”说毕便慌不迭的跑到了后院,再也不肯出来。
众人万万想不到,这就是赵构禅让的礼仪,全然好似儿戏,大家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萧山见状,率先单膝跪下,朝着赵瑗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规等人也被赵构搞懵了,此刻反应过来,也跟着一起叩拜。
府衙外的军士这些天都听从赵瑗的安排,此刻见他接替了皇位,虽然觉得儿戏仓促,但也都觉得比赵构好多了,也都纷纷下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这呼喊声一声比一声大,赵构躲在自己的房中,听到这震天的呼喊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有在自己十九岁那年,赵宋皇室尽数被抓,自己在危难之中登基,发誓要夺回故土的时候,才听到过这样的呼喊。
现在,这种呼喊声又出现了,但却不是对着自己。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但是在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充满了他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呼喊声才渐渐的停止,赵瑗虚抬双手,朗声道:“平身吧。”
依旧是萧山率先站起来,赵瑗现在已经是皇帝,虽然仪式仓促,也很不正规,礼部的官员都没有一个,但说出的话已经是圣旨,不能违抗,也不想违抗。
众人亦跟着缓缓的站起身,赵瑗道:“金人围城并不可怕,襄阳城坚固无比,粮草充足,各处大军正在往襄阳调派,完颜亮此次趁虚而来,准备仓促必然不能持久。诸君各司其位,万众一心,定能够破敌制胜。刘相公的尸首就地安葬,等金人退兵,襄阳转危为安之后,再行大葬。其余诸将,各领所部人马回原地驻守,不得私自乱走。萧卿,陈卿,你们二人随我来。”
赵瑗安排得当,不大片刻众多军士便已经散去,但他刚刚登基,尚且不习惯自称“朕”,一时也没改过来。
三人再次回到府衙中,赵构坐在正位上,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见到赵瑗来了也没动。
赵瑗便上前道:“阿爹,他们已经散了,不用再担心了。”
赵构点了点头,也没说自己要走,赵瑗自然不好刚刚登基商量事情就绕过赵构。萧山和陈规也不好开口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事情。
赵构首先道:“朕刚刚想了……老朽刚刚想了很长时间,现在刘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