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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临时赶制四个字,让完颜亮彻夜难眠。临时赶造就这么厉害,如果给了南宋喘息的机会,让他们大规模的生产制造,岂不是自己要江山不保?
完颜亮坐不住了,先前的试探性攻击激起了他彻底动手的欲望,越快动手越好!
萧山和张志雄辛弃疾说完,又问他们准备怎么办,张志雄现在占山为王,队伍有两三千之众,可谓声势浩大。张志雄的意思是自己回去,等到打起来的时候,自己带人联络中原各处义军,骚扰完颜亮的后方。
萧山觉得这个做法倒是很不错,张志雄在萧山这里呆了三天之后便要回去,因为对方有正事要办,自己也不变过于挽留,他只是邀请辛弃疾多玩儿两天。这个少年豪爽大方,又雄心勃勃,很对自己的胃口。
岂料辛弃疾听说张志雄要回去,也要跟着一起回去:“我要跟张大哥走,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张志雄伸手摸了摸辛弃疾的脑袋,对萧山道:“他这次跟我出来的也够久了,他家的大人恐怕要四处去找他,弃疾年纪小,不便离家太久。”
萧山便命人送两人过江,回头又给赵瑗写信,并且也写上了自己的推测:“若无意外,今年秋天,完颜亮恐怕要大举南下,陛下当早做准备。”
赵瑗收到萧山的信后,亦从其它的将领和前去金国的使臣那里,收到了这个消息,完颜亮南下只是时间问题,而自己则应该及早备战,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赵瑗在一天早朝的时候,和众臣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历代南朝,建都之处都选择建康,不仅因为其是军事经济重城,还因为其攻防一体的独特优势,并且靠近前线,更够对前线的战况做出迅速的反应。是当恢复中原的意思。而临安地处南边,靠近出海口,建都于此纯粹是赵构为了逃跑方便。现在完颜亮准备南侵,并且想要迁都靠近前线的开封,自己也有意前去建康驻跸,金人不灭,誓不归还。
这个意见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赞同,特别是恢复官职,现任枢密使,已经五十多岁的张浚更是大力支持。有人赞同就必然会有人反对,赵构听说赵瑗居然要在金国还没动的时候想要迁都建康,肺都快急肿了。
赵瑗前去建康,必然会带走大臣和军队,那自己在临安岂不是危险?如果自己跟他一起去建康,想都别想,更加危险!
和赵构意见其它大臣并不能影响赵瑗的决定,但有一个人,却让赵瑗觉得非常为难。
反对赵瑗迁都的人中,史浩是反对的最激烈的,比赵构还要激烈:“陛下若迁都建康,就无退路,前年太上官家御驾亲征,沿路花费巨大,亏空到现在才勉强补上。且建康宫殿简陋,众臣前去住在何处?重新修建还是住在府衙?陛下前去建康,大军驻跸,太上官家搬是不搬?若搬又是一大笔话费,不搬的话,也要派兵守临安。若是不派兵,完颜亮直破临安,太上官家,太后,太皇太后又该怎么办?”
一系列的问题并没有能够让赵瑗改变自己的想法,他坚持不松口,并且已经派张浚先去建康府,腾出一些房屋和住处了。
赵构见劝说没用,急的跳脚骂也没用,连赵瑗平时尊敬的丞相史浩劝说都不能改变赵瑗的心意,急的天天在家里怒骂。
病急乱投医之中,赵构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能够劝动赵瑗改变主意。他当即亲自写信,洋洋洒洒十几页,命人快马加鞭给萧山送去。
萧山接到赵构的信时候,实在是纳闷的很,他在建康,并不太清楚临安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构的十几页信,翻来覆去都是在讲述当年自己当皇帝的时候,对萧山怎么照顾,现在又对萧山如何思念。有些用词肉麻至极,搞的萧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十几页信纸下来,赵构对自己的上述内容总结:“马上回京一趟,一个人回来,越快越好,再不回来就要出大事了!”
萧山莫名其妙,但最近也有些事情要跟赵瑗商量,两人老是写信并不太方便,于是便上了一封折子,恳请能够让自己回京一趟。
折子马上就批复了下来,萧山将自己手上的事情交给副统制打理,自己一骑回京。
他本来是准备回来先见赵瑗,岂料他的马刚到城门口,便被赵构截了去。
赵构麟德宫的太监四五个都在城门外等候萧山,一见他来便拥了上来:“萧统制,太上官家等你多时了。早已备好酒菜,日日盼望。”
萧山这些天总算是听到了些风声,知道赵瑗准备迁都建康,他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高兴,赵瑗迁都建康,就意味着自己每天都能够见到他了。但随即细细一想,又觉得有很多不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构半路把自己截了过去,竟然是说这件事情。
赵构这两年只顾自己享受,也不管那些烦心的朝政,儿子又三天两头的过来问安陪伴,生活过得非常滋润,比他在皇帝位上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萧山开门见山:“太上官家诏臣前来,不知有何事要交代?”
赵构叹了一口气,拉过萧山的手做亲热状:“老朽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他一向最听你的劝,老朽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能够劝动他了。”
萧山被赵构的亲热搞的有些不能适应:“太上官家想让臣劝说陛下做什么事情?”
赵构摇头:“是不要做什么事情,你在建康也去了一年了,应该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官家想要建都建康,简直是异想天开!”
萧山道:“现在的确不是很适合,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完颜亮一旦打来,建康也太危险了。”
赵构听到萧山这番话,简直就像是见到了知己一般,用力的拍着萧山的肩膀:“正平,劝说官家这件事情,就交在你身上了!办好这件事,老朽必有重赏!”
萧山背后冒出冷汗,赵构也不再留他,亲自派人送他前去皇宫。
萧山走在路上的时候,心就开始有些不规则的跳了起来,整整一年,没有见过赵瑗了。这一年,他有没有变化,是胖了还是受了,过的开不开心呢?
萧山等在赵瑗办公的崇政殿外,有小太监进去通传。
片刻之后,里面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着建康统制官,四品忠武将军萧山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嗷,我又回来了~乃们对于虫子的评论太有爱了,决定不改这个虫了~
111、野炮
片刻之后,里面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着建康统制官四品忠武将军萧山觐见!”
萧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入殿中;向赵瑗躬身行礼:“臣见过陛下。”
上面的人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语调平稳:“平身。”
萧山缓缓抬起自己的头;朝着坐在龙椅上的赵瑗看去。对方穿的是皇帝常朝所用的通天冠绛纱袍。黑色的帽子上缀着青白色的串珠;帽边的两根带子柔顺的垂下;黄色玉石所做的耳听正在他的耳边轻轻的晃动。红色的纱袍上用金线绣着云龙的图案,白色的中衣领子将他的脖子围住,映衬得他的面色白皙红润。赵瑗的双眼平视着萧山,嘴角微微翘起;雍容华贵之极。
这副打扮萧山从未见过;红袍穿在有些男人身上;未免显得有些女气;或者穿在一些彪形大汉身上,有些滑稽可笑,但用在赵瑗身上,却是妥帖适合不过。他一时之间看呆了,眼睛都忘记眨了。
赵瑗从御座上站起,对着萧山微笑:“朕有一年没见你了,萧卿风采依旧。”
萧山亦笑了起来,尽管知道他下面说的话会被起居郎记录下来,但还是笑道:“臣倒是常常见到陛下,只不过梦中的人和面前的人比起来,逊色不少。”
赵瑗的脸上微微的红了红,在萧山面前五步开外的位置停下:“这次回来多留些日子再走,朕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萧山躬身:“臣遵旨。但凡陛下有令,臣不敢不从。”
赵瑗的眼中滑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一向沉稳的他稍有这种表情,看的萧山心中一阵狂跳,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来。
赵瑗便问萧山这一年来的情况,因为旁边有人跟着,萧山也只是说些军中的情况,只是讨论公事,可一双眼睛却好似长了根一样一直落在赵瑗身上。
赵瑗将今日尚未批阅完的折子丢开,邀请萧山前去游园,皇宫并不大,也没什么好逛的,赵瑗便换了一套常服,策马和萧山并肩而行,前去西湖边的聚景园。萧山看见赵瑗案头的折子都堆得和小山似的,很担心他这么跟自己出去一天,回来后要忙到半夜,便道:“陛下似乎还有公务尚未处理完,臣也不急在一时,等一等无妨的。”
赵瑗微微扬了扬眉:“这些事情每天都很多,日日如此。萧卿可不是每天都能在朕身边。”
萧山也就知情识趣的不再多说,随着赵瑗一起出行。
虽说是微服出巡,但两人身后的侍卫太监还是跟了一大群,起居郎倒是没有跟来,只是记录了:上幸聚景园,忠武将军萧山作陪。
一行人从城中南边的清波门而出,门外就是西园南门,内有会芳殿、瀛春堂、揽远堂、芳华亭等近二十座殿堂亭榭,萧山见到亭宇的匾额都是赵瑗提的字,便笑道:“陛下还有心情做这些?”
赵瑗笑了笑:“太上皇喜欢过来,便让人将这里重新整饰了一翻,朕平时来到来的少。”
萧山步入园中,只见垂柳依依,鲜花绕堤,开凿了人工河道,引西湖之水入内,树下芳草鲜美,河道上还有两座石桥,幽静之中,又带着生气。
偶尔有太监宫女路过,便朝着赵瑗曲膝行礼,赵瑗今天看起来心情非常好,拉着萧山观花玩水,笑语晏晏。萧山觉得这个时候不该说煞风景的话,却没想到赵瑗自己提出来了:“此处虽美,但朕却想去建康。”
萧山不得不煞风景的道:“今日臣刚回京,就被太上官家叫了去,也说到此事。”
赵瑗笑嘻嘻的看着萧山:“朕知道他说些什么,不过萧卿肯定不会反对的,是么?”
萧山道:“臣和太上官家一个意思,陛下现在去建康,恐怕不是什么好时候。”
赵瑗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萧山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第一就是建康没有给赵瑗住的地方;第二靠近前线,也非常危险;第三搬家搬来搬去,劳师动众耗费钱粮。
赵瑗听了萧山说的话,只是沉默不语,萧山说一条,赵瑗的笑容便收了一份,等到萧山全部说完,赵瑗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看不见了。
萧山道:“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赵瑗道:“已经到了晌午,萧卿还未用饭吧?”萧山道:“臣收到兵器监所制作的武器,似乎有些地方不尽人意,下午准备去看看,路上随便买个炊饼吃就行了。”
赵瑗脸上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盯着萧山看了一会儿,道:“朕还以为你会支持朕的想法,没想到你竟然和太上皇一个论调。”
萧山赔笑道:“太上官家的顾虑也有些道理。”
赵瑗哼了一声,负手而行,也没了游园的兴致,径直出了聚景园,萧山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不多时便来到当日埋葬张宪岳云尸骨的柳树下。赵瑗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不善的对周围的太监侍卫道:“你们都退下!”
太监侍卫不敢不听皇帝的话,都远远的走开,在周围环成了一个圈子。
赵瑗见自己说的话周围的人再也听不道时,便不用再顾忌,指着当年的埋骨之处道:“朕自从当年和你将两位将军的尸骨埋下,没有一日不想要重新安葬忠良。建康怎么没地方住,无非就是宫殿不够华美,住处不够妥帖罢了!再说完颜亮能够亲率六军南侵,朕难道会怕了他,在你心里,朕是胆小怕事的人?”
萧山注意到赵瑗当了一年的皇帝,说话之间再也不会不小心说成“我”,都是用的“朕”。
萧山道:“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建康真的太危险了。况且陛下要迁都的话,朝中大臣也要跟着一起搬,他们的家眷都在临安……”
赵瑗打断萧山的话,道:“当年拓跋珪迁都,遭遇的困难更大,朕绝不会因为事情难办就妥协!”
萧山见赵瑗态度坚决,并非是一时半刻能够劝说的动的,正想要开口说话,赵瑗道:“你下午要去军器监?朕要和你同去!”
萧山笑了笑,赵瑗这口气有些像在赌气。
赵瑗瞪了萧山一眼,不满道:“笑什么笑?”
萧山先前并不怎么敢和赵瑗开玩笑,因为对方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现在这语气却有点像打情骂俏,他便笑道:“看见陛下心里高兴就笑了,虽然是天子,总不能让人笑也不准吧?陛下也未免略跋扈了些。”
赵瑗含嗔瞪了萧山一眼,搞的萧山犹如身在云端,飘飘乎不知其身在何处。
萧山虽然自己说在路上买两个炊饼吃就行了,但还是被赵瑗挽留下来,在院中吃了一顿才离开,萧山注意到面前摆的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赵瑗爱吃的却是一样都没有。
两人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