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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当哈尔德在草拟新的命令时,凯特尔将勃劳希契拉到一旁:“你明知仗还没有打便会输
,为什么还跟他(希特勒)干架?谁也不认为因此事仗便会打起来,所以,没有必要为此事
去大张旗鼓地搞后卫行动。”
这些劝告,令其“跟班特尔”的绰号流传得更快。此后,凯特尔便对他的上司抱怨,说
他对勃劳希契大失所望。约德尔随声附和,在日记中写道:“陆军内只有一个目无军纪的因
素——将军们。归根结底,这是他们的傲慢之使然。因为看不出元首之天才,他们既缺乏信
心又目无纪律。”他们仍将他看成是大战期间的下士,“而不是自俾斯麦后出现的最伟大的
政治家”。
次日,公开宣布对捷克期洛伐克采取行动的是戈林,而不是希特勒本人。“欧洲的一个
微不足道的国家”,他说,“正使人类的生活无法忍受。没有文化的侏儒劣族捷克人——谁
也不知他们来自何方——正在压迫一个文明的民族。人们看到,在他们身后,与莫斯科一起
站着的,是犹太恶魔永不消失的面孔!”
这番话若是出自希特勒之口,欧洲想必会吓得发抖。然而,甚至连贝奈斯总统对戈林之
咒骂置之不理。“本人坚信,现在所需要的不外乎是道德力量、善意和互相信任”,他在广
播讲话中用捷克语和德语说。后来,威廉·希拉在广播大楼的大厅中偶然碰上了贝奈斯总统
。这位美国记者警告贝奈斯说,他正与强盗打交道却又没有胆量。他评论说,贝奈斯面孔”
严峻,并不真像他的话那样乐观。他知道自己处境恶劣,对此,我是坚信不疑的”。
在公开场合张伯伦表示怀疑。9月11日,首相对一群记者说:“希特勒先生再一次表
达其和平愿望。怀疑其是否真诚,这是错误的。”但是,与此同时,在一封私函中,他又表
示恐惧:“本人完全明白,若局势最终逆转并发生了侵略,许多人,包括温斯顿在内,都会
说英国政府应该承担责任。倘若他们有勇气告诉希特勒:你若动武,我们便立即向你宣战。
这就能阻止他。”但是他觉得,让战争与和平这样一个生死攸关的决策权“从我们手中落入
另一国的统治者手中,且又是个战争疯子手中”,这无疑是错误的。
纽伦堡党代会于9月12日举行闭幕式。这是希特勒发表全世界都害怕他会发表的那篇
讲话的最后时机。晚7时前,他来到那座庞大的露天体育场,在“胜利万岁!”的吼叫声中
,在聚光灯照射下,他抬起右臂敬礼,目光直视前方,缓缓朝主席台走去。开始时,他只讲
党的斗争。此时,某些外国观察家希望,他不会提到当前的热门话题。猛然间,他开始谴责
捷克人了:“本人决不愿在德国的心脏地带出现第二个巴勒斯坦。可怜的阿拉伯人既手无寸
铁又遭唾弃。身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德国人既不会手无寸铁,也不会遭到唾弃。人们应该注意
到这个事实。”
听众中“胜利万岁!胜利万岁!”的咆哮应声而起。这正是一周来全世界都在等待的时
刻。人们原以为随此急转直下他会提出最后通牒的,但他只为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申张正
义。结束时,他在吓唬而不是威胁:“如果此事竟影响或破坏我们与欧洲各国的关系,我们
表示遗憾,但责任并不在我们这边!”
法国人,英国人和捷克人害怕希特勒讲这番话后会言出必行。人们却一般认为,希特勒
的愤怒和咆哮是给德国的极端分子看的,实际上他要的是和平解决。墨索里尼也有同感。当
他从收音机前走开时说:“我原以为他会发表威胁性更大的讲话……什么也未丧失。”
(3)
然而,健康愉快之感却又是短暂的。希特勒对非正义之口诛,使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人受
到了鼓舞,举行了抗议。至上午,埃格尔全城已挂满了卍字旗。一万多名抗议者走上街头,
高呼“我们要自决”的口号。州警开枪射击,死1人,伤10余人。不到24小时,流血的
骚乱便遍及整个苏台德地区,死亡人数增至21人。在汉莱茵为自由而斗争的号召鼓舞下,
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人举行了罢工,还拒绝交税。布拉格宣布对苏台德实行包围。在边境地区
还实行军事戒严,更多的苏台德德国人被枪杀。在全欧,谣言又四起,说希特勒又下了最后
通牒——或曰立刻入侵。巴黎与伦敦大惊失色。当晚,达拉第紧急致函张伯伦。他说,必须
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入侵,否则,法国将履行其条约规定的义务。他建议立
即邀请希特勒与他们会晤,搞出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来。
对此,张伯伦只作了简短的答复,使达拉第几个小时内都摸不着头脑:“不久前,本人
作出了决定。我认为这是有益的……眼下,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不过,不久后我会告诉你的
。”当晚,张伯伦致电希特勒,建议进行面对面会谈。希特勒既惊奇不已又暗自高兴,用一
句会使密尔顿摸不着头脑、极富文采的成语描述了他当时的感觉:“我是天上掉下来的!”
当日下午,他电复张伯伦说,他接受张伯伦的提议,并建议于次日中午在贝希特斯加登会晤。
在英国,人们的第一个反应是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喜气洋洋:为了保持和平,他
们的首相居然采取了一个如此有创见的行动。在布拉格,报童们在高呼:“号外!大英帝国
的大人物向希特勒乞求!”捷克的公民们自发上街示威游行,支持他们的总统抵抗侵略。在
罗马,墨索里尼对女婿齐亚诺伯爵说:“战争是不会有了,但英国的威信可是扫地了。”
那天清晨,9月15日,张伯伦在广大的人群的欢呼声中,离开了唐宁街10号。在克
罗伊登登机前,在哈利法克斯及其他要员的陪同下,他接受了英国广播公司记者的采访,说
:“本人的政策历来是维护和平,本人的建议被立即接受这一事实,使我受到鼓舞,并希望
今日出访会有所收获。”
晚8时许,洛克希德·伊莱克特拉号飞机起飞了。首相时年69岁高龄,坐飞机作如此
长途飞行还是首次。所以,他激动得他个孩子似的。但是,如果认为他是个老小孩,可任人
宰割,那就错了。张伯伦是个讨价还价的能手。他说:“我的方法首先是决定合适的可行途
径,然后再将其它东西纳入这一途径。”张伯伦的父亲原是个商人,事业很成功,后来一跃
成了杰出的政治家。与他父亲一样,他也笃信英国国教,是维多利亚时代社会道德准则的化
身。他身材消瘦,道貌岸然,笑容冷漠,令人望而生畏。他的这副仪容,常使许多人联想到
一位小学校长。只有他的心腹才知道,他的严酷的外表系因过分审时度势使然,而在铁甲下
边却隐藏着热情和敏锐。
现在的问题是,像他这样一个人,且又确信希特勒是半个疯子因而须小心对付,是否处
理得了这种局势?当飞越伦敦上空时,张伯伦觉得“心有点凉”,但一想到自己手中有些硬
牌,心头又有点热。他觉得,只要能与元首谈判下去,捷克斯洛伐克便可安然无事。
据一同机人说,在飞往慕尼黑途中,他“与历来一样,超然绝俗,沉默不语,泰然自若
,坚定自恃”。下午12时30分,飞机降落于慕尼黑机场,由汉德逊前来迎接。汉德逊惊
奇地发现,他虽然这把年纪,依然神采奕奕。“我的身子骨硬朗、结实。”他解释说。
天虽然下着毛毛雨,在通往慕尼黑火车站的道路两旁,依然站满了人群。他们热情洋溢
,不停地喊着“万岁”,还拾臂敬礼。下午4时许,张伯伦一行才开始走上通往贝格霍夫别
墅的陡峭、弯曲的道路。山头云雾缭绕,天空漆黑一团,接着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希特勒这
位主人,彬林有礼地站在通往屋里的台阶下。进屋后,他们一边喝茶,一边不自然地开玩笑
。突然,希特勒开口问客人对会晤的日程有何建议。张伯伦说,他希望与他单独交谈。希特
勒领着首相和译员施密特上了楼上的书房,把里宾特洛甫抛在后边——外长怒形于色。
在这间几乎毫无装饰,俭朴的小木屋里,希特勒心平气和地历数了导致目前危机的一系
列事件。张伯伦聚精会神地听着,带着友好的笑容回答问题。一会儿后,他双目盯着希特勒
的脸说,只要你不动武,我便准备讨论为德国人申冤的可能性。
“动武!”这才激动起来的希特勒说,“谁说要动武?在苏台德地区对日耳曼人使用武
力的不正是贝奈斯吗?”山风呼啸,雨打窗台,希特勒滔滔不绝地说着。张伯伦只好叫停,
以便咀嚼一下他在说些什么。“我再不能容忍了”,希特勒喊道,“我要解决这个问题,这
样或那样。”听到这话,施密特大吃一惊——这是元首首次对一位外国政治家说这种话。”
我将亲手处理此事。”
张伯伦吃了一惊,但回答得很坚决:“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准备反对捷克斯洛伐克
。果若如此,您为何又让我前来贝希特斯加登?”此行纯系浪费时间。在此情况下,他说,
他还不如立即返回英国,“其他均毫无意义。”
希特勒未料到会遭此反击,便迟疑了片刻。施密特暗想,希特勒是否真要动干戈,现在
是考验他的时刻了。这个译员既痛苦又焦虑地盯着希特勒:和平与否,这问题已置于刀刃上
。令施密特惊愕的是,希特勒打退堂鼓了。“在考虑苏台德问题时”,他心平气和地说,”
如您承认民族自决权原则的话,那么,我们便可继续讨论,看如何将此原则付诸实施。”
接着又发生了另一件令人惊奇之事。张伯伦未立即表示同意,只说在苏台德举行公民投
票会碰上巨大的实际困难。令人惊奇的是,希特勒并未因此反驳而发火。施密特暗想,元首
大概是被张伯伦吵着要回家的威胁吓唬住了。英国首相说,关于自决的问题,在未与同僚们
磋商的情况下,他不好给希特勒作出答复。“因此,我建议此次会谈到此结束,本人立即赶
回英国与同僚磋商,然后再与您见面”。
施密特将第一句话译出来后,希特勒显得有点不安。但是,一俟他了解到张伯伦愿意再
次与他会晤时,他便宽下心来,且喜形于色,立即表示同意。张伯伦问“其间局势,将如何
维持”时,希特勒毫不犹豫地保证,除非“发生了特别残暴的行为”,否则,他不会下令进
军。
话到此,3小时的会谈也就结束了。下楼时,两人客气地交谈,希特勒希望首相在回国
前能去游览一下风景胜地。但张伯伦说他抽不出空,“因为生命正在受到威胁”。他对此次
会谈表示满意,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贝格霍夫。“我已树立了相当大的信心,而这正是我的目
标”,在给妹妹的信中他这样写道,“就我而言,虽然在他脸上我看到了冷酷和残暴,但我
有这个印象,就是说,只要他作出保证,他还是可以信赖的”。
回国后,张伯伦受到高度赞扬,英国的桂冠诗人约翰·梅斯菲尔德还特地为他写了一首
诗:
为儿尸,普赖厄姆会见阿奇里斯;
您呀,步入漫漫黑夜,受上帝指使,
为的是让小伙子未悴身躯,
幸免沙场——战争虽仍未起!
(普赖厄姆系特洛伊之最后一位国王。为索取被杀的儿子的尸体,他面见了英雄阿奇里
斯——希腊神话中之刀枪不入的人物——译注)
在华盛顿,罗斯福却很关切。他生怕这类会谈只会拖延必不可免地要爆发的战争的时日
。于是,在一次内阁会议上,他哀叹英国首相竟“不惜一切代价祈求和平”,并尖酸刻薄地
对哈罗德·伊克斯说,很明显,英法两国是要使捷克人陷入困境,然后再“洗掉他们之背叛
者手上的血迹”。周末尚未结束前,英内阁内部也出现了反对张伯伦的情绪,但他坚持己见
。美国驻英大使约瑟夫·肯尼迪给首相送去一份具有预兆性的报告——这份报告系著名的飞
行家查尔士·林德堡根据不久前他视察德国空军所获材料写成的,说明德国空军力量雄厚。
与肯尼迪一样,张伯伦也感触尤深。同时,由于备战极差,英国便只好继续采取绥靖政策。
9月18日,张伯伦对达拉第率领前来英国讨论这一问题的代表团说:“必须将部分领
土割让给德国。但是,我们很难将捷克斯洛伐克拦腰砍开,除非捷克政府自己承认有必要进
行边境调整。”
达拉第同意,只要向捷克人施加些小的“友好的压力”,他们便可将“苏台德地区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