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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复活。也许贝克说的是真话,希特勒果真死了!他给“狼穴”的一个密谋者挂了个电话。
但他证实的却是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希特勒活着!克鲁格失望地撂下电话。“嗯”,他说
,“想要他的命的行动失败了!”就元帅而言,此事到此结束。“先生们”,他说,“别再
来打扰我了!”
在柏林,曾下令夺取政权的那个人也放弃了这项阴谋。冯·维茨勒本陆军元帅,对本德
勒大街的混乱表示厌烦,快步出了大楼,坐上小车,向设在措森的陆军司令部驶去。到了那
里,他对军需官瓦格纳将军说,计划全失败了。说完,他又坐上汽车,回到他的农庄。
在“狼穴”,凯特尔刚发出一道命令,让希姆莱担任补充军的司令。凯特尔补充说,”
只有他和我发出的命令才必须服从。”这道命令于晚8时20分用电传发出。10分钟后,
党的秘书鲍曼发出一封急电,将“某些将领企图暗杀元首的行径”通知所有的地方长官。他
要他手下的人马只服从元首本人的命令。
晚9时,电台向全国发出通知,元首不久将亲自向全国人民发表讲话。然而,由于“狼
穴”没有直播设备,广播大大延迟。离他们最近的录音车也只有在东普鲁士首府科尼斯堡才
能找到,而这又得花上几个小时。
希特勒最宠爱的突击队长奥托·斯科尔兹内刚好也在柏林。当他听到元首仍健在的消息
时,便立即前往维也纳视察他为破坏而训练蛙人的学校。黄昏,正当他在安哈尔特车站要登
上火车时,一个军官沿着月台跑了过来。他边跑边喊,说城内发生了军事叛乱,斯科尔兹内
已被授命在那里恢复秩序。
他匆匆赶至党卫军保安处总部。在那里,他得到消息说,某些反叛的陆军领导人正在夺
取首都。“局势不明朗,而且很危险”,舒伦堡说。他脸色苍白,跟前的桌上放着一支手枪
。他作了一个戏剧性的姿态。“如果他们来这里,我就在此处保卫自己!”这是荒谬可笑之
举。斯科尔兹内忍不住笑了。他劝舒伦堡把手枪拿走,别搞什么自杀了。
斯科尔兹内向设在柏林郊区的一个专门训练破坏者的学校里的一个连队发出警戒令后,
便亲自进城察看。政府大院里非常安静。有报告说,武装党卫军也在搞阴谋。为了核对这一
情况,他便前往里希特弗尔德视察党卫军的兵营。全都非常平静。接着,他又驱车去党卫军
的一个师部打听消息,没听到什么,便又开快车前往万湖附近的空降部队指挥部。斯科尔兹
内在施图顿将军的别墅旁的土墩上发现了他。将军穿着一件睡袍,正聚精会神地阅读一大堆
文件,妻子在一旁做针线活。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真是件滑稽事:在军事叛乱中,德国最主
要的司令官之一竟这样悠闲自得。施图顿对斯科尔兹内所说的并不信以为真。直至戈林打来
电话才得到证实。戈林说:除陆军司令部发出的命令外,其余一律不予理睬。施图顿将这份
命令住下转达时,斯科尔兹内便跑回舒伦堡办公室去了。他一进门便被叫去听电话。“你有
多少人?”约德尔问。只有一个连。“好。把部队带到本德勒大街去支援雷麦少校的警卫营
。他们刚奉命包围大楼。”
在本德勒大街,绝望的情绪越来越浓。一直在保卫陆军总司令部的警卫营,在营长的命
令下,正开赴戈培尔官邸的后花园集合。正门只有35名士兵留守。大楼内,奥尔布里希特
将军于晚10时30分第三次将军官们召集起来,说,警卫营已撤走,他们应将保护大楼的
任务接过来。他说,6个出口处每个都得有总参的军官把守。
无人反对。不过,一群武装的忠诚分子,却暗暗下了决心,忠于他们对元首立下的誓言
,晚10时50分左右,这些人(一共8人)腰间挂着手榴弹,手持冲锋枪或手枪,突然闯
进奥尔布里希特的办公室。正当奥尔布里希特劝他们镇静时,施道芬堡进来了。他急忙转身
逃走,冲进客厅。一阵扫射。施道芬堡身子一歪,好像中弹似的,接着便窜进隔壁一个办公
室。但是,过了不久,他便与贝克、奥尔布里希特和其他密谋分子一起被生擒。片刻后,他
们便见到了已被释放的弗洛姆。“呀,先生们”,身材高大的弗洛姆将军挥舞着手枪说,”
我现在要像你们对付我那样对付你们。”他叫他们放下装器。
“你没有资格叫我这样做,你原是归我指挥的”,贝克小声说。“这不幸的局面的后果
我自己会负责。”说着,他便伸手去手提箱内取手枪。
弗洛姆警告他,要他将枪口对准自己。年迈的贝克回忆起往事。“在这样的一个时刻,
我不禁想起了以往……”“我们现在不想听那个”,弗洛姆打断了他。“我叫你别说话,要
你行动。”贝克喃喃自语了些什么,开了枪。子弹划破了他的头皮,他踉跄后退,一屁股坐
在椅子上。“帮帮这位老先生的忙”,弗洛姆对两名青年军官说。他们走到贝克跟前,试图
夺下他的枪。贝克不允,想自己再射,却又跌坐在椅子上。弗洛姆对其他密谋者说:“听着
,先生们,如果有信要写,你们还有几分钟。”5分钟后,他回来宣布,“以元首的名义”
开的军事法庭,刚刚判处奥尔布里希特、施道芬堡和他们的两名副官死刑。袖口上站满了鲜
血的施道芬堡和他的3名同事一起被领到院子里,笔直地站立着。
贝克的脸上沾满了血。他要一支手枪。枪给了他后,他自己一人呆在客厅里。外边的人
听见他说:“这次若还不行,就请帮帮我。”一声枪响,弗洛姆往里一瞧,只见贝克这次又
失败了。“帮帮这位老先生”,他对一个军官说。军官拒绝了。一个下士将失去知觉的贝克
拖到室外,朝他的脖子上开了一枪。
外边,一辆军车的车灯把院子照亮了,由于车灯上了罩,院里并不很亮。这时已是深夜
。被判处死刑的4人站在一个沙堆前——沙是防空时用的。奥尔布里希特很镇静。听见下令
开枪时,施道芬堡喊道:“我们神圣的德国万岁!”。他死了(本德勒大街现在更名为施道
芬堡大街)。
弗洛姆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大楼的门廊上。他打院子里走过,检阅了行刑队。他简短地讲
了话,以“希特勒万岁!”一语作结束。然后,他便有点故作姿态地朝大门走去,把车叫了
来,消失在黑暗中。在本德勒大街的电报中心。一封电传电报正在拍发出去:“不负责任的
将军们试图政变,已被血腥镇压。所有罪魁已被枪决……”
正当弗洛姆步出大门时,一辆白色的赛车嘎的一声在门前停住了。开车人是施佩尔,乘
客是雷麦上校。“终究是个诚实的德国人!”弗洛姆说,好像他自己是个无辜者似的。“我
刚把一些罪犯处决完毕。”当雷麦说要是他就不这样做了,弗洛姆咆哮了。“你是否要给我
下命令?”
“不。但你要为你的行动负责。”雷麦建议弗洛姆立刻向戈培尔报到。弗洛姆与施佩尔
一起走后,奥托·斯科尔兹内带着人马来了。他不明白,一个如此重要的将军,如何在这样
一个时刻离去。他问雷麦:“发生了什么事?”雷麦也一无所知,他只是奉命前来包围大楼
的。
斯科尔兹内说,他要进里边去。把连队在院里安插好后,他便大步流星上楼,朝总参谋
长的办公室走去。在走廊上,他碰到了几个他认识的参谋。他们把情况简单地向他说了一下
。这些听起来很放肆,却证实了他的猜测。他试图给最高统帅部挂电话,却挂不通,于是他
便决定自行其是。“为这紊乱的马蜂窝”恢复和平与秩序。为做到这点,最好的治理办法莫
过于恢复大家的工作。他把认识的参谋召集起来,让他们继续原来的工作。前线仍急需援军
和给养。
参谋们一致表示赞同。但谁来签署命令?身居指挥要职的,不是死了便是失踪了。斯科
尔兹内说,命令由他签,一切责任由他负。陆军总司令部的机器重新开始运转后,斯科尔兹
内与约德尔取得了联系。约德尔让他继续指挥。“派个将军过来吧”,斯科尔兹内建议。约
德尔却坚持让他以元首的名义进行指挥。斯科尔兹内于是下令取消“女神”戒备令,要所有
指挥官听候新的命令。
施佩尔将弗洛姆拉到宣传部。弗洛姆要与希特勒私下通话,戈培尔对此不予理睬。戈培
尔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命令在弗洛姆的房门口安一名卫兵。
希姆莱也在部里。他带着希特勒授权镇压叛乱的命令,刚从拉斯登堡回到柏林。“敢于
反抗者,不管是谁,一律格杀勿论”,希特勒曾对他说过。尽管握有如此大的权力——外加
后备军的临时总司令衔——他却让戈培尔出面,自己则与先前一样,闲适而泰然自若。在戈
培尔的助手瑙曼看来,希姆莱甚至是漠不关心,戈培尔则兴高采烈。这天他干了什么呢,按
他的说法,人们有这样的印象,那就是,柏林的叛乱实际上是他赤手空拳粉碎的。“他们要
不是这样笨的话!”他向希姆莱吹嘘说。“他们本来是有大好时机的。多笨呀!多幼稚呀!
假若这事由我来干的话!他们何不夺取电台并散布最大的谎言?”
希姆莱不动声色,客气地点点头。他没有泄露的是,到戈培尔这里来以前,他已开始了
制造反政变的恐怖,并建立了调查此次叛乱的专门机构。
在“狼穴”,菲尔基贝尔将军心里明白,他的命运已经决定,但又不想自杀,原因是,
他拟在官方的法庭上证明他的动机。“假若你相信来世的话”,他向年轻的副官告别时说,
“我们就可以说:‘再见!’”
希特勒坐在茶室里,焦急地等待着科尼斯堡的录音车前来,以便向全国发表讲话。在等
待的过程中,他把贴身人员召集起来,让他们听他宣读匆忙草就的讲稿。几个秘书和副官,
还有凯特尔和打着绷带的约德尔都来了,但录音车还是没有来。希特勒便利用这段时间为此
次谋杀事件添油加醋。“这些懦夫!”他喊道。“他们就是这样的东西!如果他们有胆量开
枪把我打死,我倒有点尊敬他们!但是,他们不想冒生命危险!”
录音车终于来了。7月21日凌晨1时,德国的每个广播电台都吹吹打打奏起军乐,略
微停顿后,希特勒便开始广播演讲。他谈到了这个阴谋,谈到了他的亲密的同事的受伤和死
亡。他重复了他的错误的信念,那就是,搞阴谋诡计者仅仅是极小的一小撮,他们与德国军
民的精神毫无共同之处。一小撮犯罪分子将被立刻无情地处决。“我已避免了这样一个命运
:就我自己而言,这并不可怕,但对于德国人民而言,它将带来可怕的后果。从这个命运中
,我看到了上帝发出的信号,那就是:我必须,因而我也将继续我的工作。”
他讲完后,戈林也作了简短的讲话。他代表空军向元首表示他的忠诚和热爱;邓尼茨代
表海军说,对于“暗杀元首的罪恶行径,海军无比地愤怒”。接着,官方便正式宣布,发动
这次阴谋政变的罪魁祸首,那些罪恶的军官们,不是已经自杀就是被陆军枪毙。“任何地方
都没有发生事变,一直没有。与这一罪恶行径有关的人员一定被清洗。”
这些话使身在巴黎的密谋首恶分子全身都凉了——他们在拉法耶旅馆的军官俱乐部里围
着收音机听广播。不久前,他们成功地占领了这个地区党卫军的每个军营,逮捕了在法国的
两名党卫军高级官员即卡尔·奥伯格和赫尔穆特·克诺森。冯·施图尔纳格尔将军一边听一
边想,觉得这也是在宣判他们的死刑。不过,倒还有一线希望。也许奥伯格和克诺森二人会
包庇他们。这两人均获释,还被送至拉法耶旅馆。当施图尔纳格尔起身致意时,奥伯格向他
冲了过去。奥托·阿贝茨大使进行干预。“柏林发生的事是另一码事。”他说。“在这里,
诺曼底战役正打得如火如荼,这才要紧。我们在这里的德国人理应搞统一战线才是。奥伯格
冷静下来,同意与克诺森秘密会师,共同反对希姆莱的德国中央保安局。他们将伪称,党卫
军人士和保安处人士的被捕,完全是奥伯格和施图尔纳格尔共同玩的把戏,目的在于欺骗起
义者。
演讲一完,希特勒便回到他的暗堡。莫雷尔医生再次为他作了检查。元首要他证实自己
受的伤害不重。他的心腹正在茶室里等候结果。莫雷尔回来后宣布,希特勒的脉搏正常,一
切都很好。元首自己虽然受到白天发生的事件的惊吓,却还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