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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得到的话,必定会在众多试炼弟子中脱颖而出。要知道,修真界的灵材资源,从来都是重质不重量,高阶的灵材珍贵稀有,以一抵百、以一抵千的事例随处可见,甚至有的时候遇到极度珍贵的天材地宝时,以一抵万都是有价无市。
所以沈石听到这里,再想到钟青竹的表情,忍不住便往这上头想了过去。
钟青竹微微一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柔声道:“其实是两个都有。”
沈石悚然一惊,失声道:“什么?”
钟青竹像是早已预料到沈石的反应,脸上半点没有流露出异样之色,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有那么一刻,她心中忽然没来由地却是想到了很早很早以前,他和自己两个人在那个死一般寂静绝望的地底洞穴中的日子。
她眼中温柔之色又多了几分,道:“当日我看到那个洞穴后,在查探中发现这洞底深处生长有一株‘天氤朱果’。”
沈石身子一震,惊道:“天氤朱果,那是六品的极珍灵药啊!”
钟青竹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除此之外,在那洞中却还有一只极厉害的‘铁翼黑蝎’。”
沈石怔了一下,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五阶妖兽,铁翼黑蝎?”
钟青竹脸上也是有一层忧色掠过,颔首道:“正是。当日我发现它们的时候,铁翼黑蝎就守护在那棵天氤朱果边寸步不离,我想尽办法也无法将它诱开,而且铁翼黑蝎本身也是结出妖丹的五阶妖兽,正面对上我根本就毫无胜算。其实真要说起来,当日若非那只铁翼黑蝎始终不肯远离那棵天氤朱果太远,只怕我能不能逃得一命也是难说,总之到了最后,我也只能是无奈退走。”
沈石面色变幻,看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关切之色,沉吟了片刻后,突然道:“你说的那个洞穴,应该不在这附近吧,是不是在黑鸦岭最凶险的那一片地域山势中?”
钟青竹微微垂首,沉默了片刻后,轻轻点头。
沈石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终究还是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之后苦笑了一声,道:“青竹,你一个人何必去冒这么大的险,万一,万一……”
后面的话,他却是摇摇头闭嘴不言,只是钟青竹却是眼波转动,抬眼深深凝视着他,连声音似乎都忽然有些飘渺起来,柔声道:“你想说什么,万一我怎样呢?”
沈石摇摇头,道:“这等蛮荒凶险的所在,你一个人过来实在太危险了,若真的遇到什么强横妖兽或是毒物险地的时候,连个帮你的人都没有。最好……最好还是找一两个同伴,至少也有个照应才是。”
钟青竹微微低眼,轻声道:“可是我想不到在金虹山上,有那种我可以托付性命的人啊。”
沈石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他随即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前日自己再一次与钟青竹聊天说话间,两人半开玩笑一般地说了一个约定,约好以后若有机会,便一起来着百山界探险游历一次。
那个时候的她,微笑着轻轻点头,仿佛没有半点犹豫的样子,最后说了一个“好”字。
没有可以托付性命的人吗……
沈石心底有片刻的茫然,下意识地抬头向她望去,却只见钟青竹安静地站在身旁,明眸闪亮而清澈的目光,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林中明亮的天光落在她从未如此温柔而美丽的脸上,仿佛倒映出了一丝炫目的光晕,就像是那传说中金虹山巅之上,那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彩虹,而她就是那虹光中清丽的女子。
沈石心头猛地一震,在这一刻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脸上有突兀而来的几分苍白。
而钟青竹则是微微笑着,目光温和却不带有丝毫悔意,凝视着他,嘴角挂着那一丝淡淡满足的笑容。
流云城,许家大宅。
日上三竿的时候,流云城中早就是一派繁华喧闹景象,不过在传承多年底蕴深厚的许家中,庭院深深里,却仿佛与外头的喧嚣隔绝开来,显得有几分幽静。
西苑厢房里,有些昏暗的屋中,凌春泥还躺在床上,温暖的被褥间仿佛有无穷大的魔力,让她念念不舍不愿起身,连眼眸都困得有些不愿睁开。
一抹阴影之中,她丰腴的胸口上,那一枚奇异的黑晶紧贴着她的肌肤,点点银光在黑色的晶体表面缓缓转动闪烁,有些像是夜幕里的星辰,又像是一棵棵诡异的眼睛,正悄悄窥视着晶体外面的世界。
“咚咚咚,咚咚咚。”
忽然,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从门扉那边传来,打破了这厢房里的寂静,黑晶上的银光瞬间黯淡了许多,而凌春泥看着也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一个悦耳而开朗的女孩笑声,道:“春泥姐姐,我是雪影啊,我来看你了,快开门呀。”
凌春泥在有些昏暗的阴影中呆坐了片刻,像是从那一丝倦意茫然中清醒过来,随后连忙下了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便过去开了大门,同时顺带着也把旁边的窗户打开了。
明亮的光线从门窗里一下子照进这间屋子,顿时将原本有些昏暗的气息驱散,让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小小年纪却已经初见美丽的许雪影,笑着走了进来,对凌春泥道:“姐姐,都这么迟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啊?”
凌春泥脸颊微红,有几分尴尬,轻轻吐了一下舌头,笑道:“我……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特别困觉,老是不想起床,让妹妹你见笑了。”
说着让许雪影先在屋中圆桌边坐下,然后自己稍事梳洗一番,这才走了过来。
虽然看着有些匆促,也没有认真打扮梳妆,但是当凌春泥坐在许雪影面前时,许雪影仍然还是为之一震,眼前这个女子,仿佛是从身体深处的骨子里透出的娇媚美丽,无须任何的装饰便似有勾魂夺魄的媚力,几乎已不像凡人,举手投足间,那魅惑仿佛便无所不在,哪怕许雪影自己也是个女子还只有十多岁出头,此刻竟然也在一瞬间看得有些怔住了,神为之夺。
凌春泥见许雪影半晌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抿嘴一笑,带了几分好笑,伸手过去轻轻拧了一把她白嫩的小脸颊,笑道:“你发什么呆呢?”
许雪影身子一颤,像是这才惊醒过来,又是惊讶又是有几分没来由的害羞,脸颊都有几分红晕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姐姐你好漂亮啊,就算我是女子,也都看呆了。”
凌春泥失笑,这些日子来她暂时寄居许家,平日里只有许雪影与她交好,常常跑来找她聊天说话,算是这里与她交情最好的一个人,而她也十分喜爱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此刻看着雪影那张白里透红微微含羞的美丽小脸,她心头也是一片柔软,忍不住笑着将她抱住,忽然亲了一下许雪影的脸颊,带了几分促狭之意,笑道:
“好妹妹,你也是好美的,只不知日后有哪个男子有幸,能与你山盟海誓相伴一生。”
第二卷:竹叶青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起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一起去
许雪影惊叫一声,双颊通红跳了开去,看着又羞又气,对凌春泥嗔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嘛,好好地……干嘛亲人家!”
凌春泥笑了起来,却是不以为意,伸手拉过许雪影坐下,摸了摸她柔顺光滑的秀发,虽然那身量容貌还未完全长开,但是这身体中那蓬勃而朝气的青春气息,却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的。
她就像是一朵即将迎来最美好时光的花蕾,盼望着嘴灿烂美丽的春天,未来的路是那般美丽,当凌春泥的手指从她乌黑的发梢间滑过时,眼底有不经意的几分黯然与羡慕。
“我只是感叹妹妹你这般年轻美貌,我见犹怜啊。”
许雪影偷偷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真的生气,笑了笑却是红着脸,道:“可是我还是觉得春泥姐姐你更美呢,我都不知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了,或许……唔,要是有一天,我能想你一样漂亮就好了。”
凌春泥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收了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傻瓜,像我有什么好的呢?”
说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许雪影,道:“其实我才是真正的羡慕妹妹你,家世清贵,父母双全,又兼有长辈疼爱,最后更不消说连将来的前程都为你安排好了罢。”
许雪影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些有什么值得说的嘛,又不是我自己的。”
凌春泥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然后目光有几分迷离飘渺,似乎心绪也飘向了远方回忆起了某些往事,过了一会才轻声道:“你还不懂的,其实这些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许雪影耸耸肩,看起来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随口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春泥姐姐,最近怎么没见沈石大哥回来看你啊?”
问这话时,许雪影看起来十分平静自然,只有一双清亮的眼眸目光里,却是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紧张期待,不过凌春泥显然没注意到这些许的异样,听到沈石的名字后,她脸上现出了几分思念之色,轻轻叹了口气,道:“最近凌霄宗宗门里有大事,唔,听说是要举行一场试炼考校,许多弟子都必须参加的,石头那也不例外。所以可能要耽搁一段时日,才能看到他了吧。”
许雪影怔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凌春泥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雪影妹妹,以你的家世,将来是不是也要拜入凌霄宗门下啊?”
许雪影颔首道:“应该是如此了吧,我们许家多年以来,凡是天资可堪造就的家人,一般都会拜入宗门里的。”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突然笑了起来,对凌春泥道:
“对了,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差一点就被我娘送人了呢。”
“啊?”凌春泥一听还真是吃了一惊,据她所知,许家老三许兴夫妇膝下,就只有许雪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将她送走?
看到凌春泥惊讶的神色,许雪影笑着道:“看吧,果然连你也不太相信,可是当年真的就只差一点哦。大概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有一天我娘带我出去散步游玩,本来都好好的,可是后面忽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算命的江湖相士。”说到这里,许雪影想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正在回忆,然后伸手对凌春泥比划了一下,道,
“那人大概这么高吧,我记得他容貌似乎长得还不坏,第一眼看过去也不像坏人,哦,对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只青杆,上面写着几个什么字来着……我忘了,算了,不理它。本来那相士遇见我娘的时候,是想给她算命骗几个钱的,可是谁知他后来看到了我,听那天同去的一个丫鬟说,一看到我的时候,那相士脸色突然就变了,看起来好吓人,神情也好激动,就指着我大喊大叫起来,把我们一行人都吓坏了。”
“那相士跟疯了一样,在那边胡言乱语,我都吓哭了,其他的丫鬟也很害怕,都想立刻就走。可是不知为何,平常十分胆小的我娘亲,那天却犯了糊涂,居然站在那边跟那相士说起话来,看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有点相信那相士的意思。按那个江湖相士的说法,说什么我天生异禀非同小可,乃万万人中绝无仅有之根骨,修行普通的道法神通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唯独是他们周家……呃,据说那相士自称姓周来着。说是唯独他们周家祖上传下来的一门奇门秘法,多年来因为并无合适根骨的年轻女孩无法修炼,今日遇到我,却是天生造化绝世夙缘云云,甚至还疯言疯语自说自话地说,难道是什么转世轮回,祖宗显圣之类的疯话。”
凌春泥听得目瞪口呆,道:“这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许雪影笑道:“可不是,当日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娘亲那时候真是有些糊涂了啊,那江湖相士说要带我走,我娘亲居然有些举棋不定想答应的意思。幸好当时我身边有个丫头机灵,眼看形势不对劲,连忙偷偷跑回家禀告了家里的老祖宗和大伯以及我爹,随即全身震动,众人一起赶到将那江湖相士骂走,我爹也狠狠将我娘亲骂了一顿,过了好久才消停下来的。”
凌春泥听得摇头,道:“这样骗子的话,哪里能相信么。”只是她随即心中一动,抬眼看向许雪影,道,“不过奇怪啊,敢这样在你们许家头上拐带嫡亲小姐的骗子,以你们家的权势,就算不当场打死也要好好整治一番吧,怎么听起来好像也没怎么着那个骗子,轻轻松松地就放人走了吗?”
“咦?”许雪影怔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想了片刻,道,“姐姐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像才想到此处,是有些奇怪啊,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轻松放过那人的啊?”
凌春泥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
许雪影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先放下了这个念头,道:“我记得那个相士离开之前,还在那边高声叫嚷着什么,说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