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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个便服巡视员押着一个浑身衣服湿哒哒灰褐色头发的中年人走进来,“温迪,把壁炉的火烧旺一些。该死的,这个‘集邮客’诈骗不成,自己跳进海水里。现在是什么时候,水温冷地能冻死人。”
“第六起诈骗,不过,幸好是未遂。”思诺森朝副会长额首示意,对温迪扔去一个眼神,“把他浸水的衣服全部扒掉,搞一条毛毯来,壁炉里暖着一壶豆子汤,先给他来一碗。”
记录员温迪坐着,不想动,‘一个骗子,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思诺森看出自己的小兄弟的想法:“快去。”
“好吧,既然是你说的。”
温迪走到瑟瑟发抖的‘集邮客’面前,直接扯掉纽扣,将他的衣服拔下来,有同僚及时送过来一条毛毯。温迪将毛毯披在骗子身上,伸手进去将他裤子也拔掉,然后推搡着将他带到壁炉前,用铲子从旁边的厚麻布口袋里铲出黑褐色的煤石,轻轻洒在火堆上。
橘黄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新鲜地煤石,很快热浪滚滚,落水被救起的骗子不再颤抖,他蜷缩的紧绷身体渐渐放松。
“喝吧,没有豆子的豆子汤,可以暖和你的肠胃。”温迪用火钳夹着烧地底部发黑的铜罐往锡杯倾泻浓稠的豌豆粉熬煮的热汤,接着递到骗子的面前。
思诺森捏着鹅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我们运气不错,走掉一个旅客,抓到一位集邮家。温迪,给他录一份完整的口供,刑具室、拷打房都打开,随便你处置。”
“梅里恩斯先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估计你不会想要旁观,不如我为您安排一辆马车。”年轻的巡视厅探长的话让体面正派的副会长坐立不安,他赶紧答应,随后马上走到外面。
温暖的阳光让梅里恩斯浑身一热,他转头看了巡视厅门口的剑刃天平徽章,感觉里面涌动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马车刚刚抵达,副会长立即打开厢门,踩着踏板上了车。轻轻踏动车厢地板示意,车夫立即甩动皮鞭发出清脆的鸣声,马车缓缓向前走动,很快离开港口巡视厅。
思诺森搬动一张椅子坐在壁炉前,和集邮客对坐:“有些脸熟,让我想想。嗯,你是第三次来到耐欧玛,今年以来第一次。”
原本脸色恢复红润的骗徒瞬间如泄气的气球一样萎顿在地上,双手捧着的暖和的锡杯,此刻竟然烫手地把握不住,以至于跌在地上。
“这么胆小!”收起身上捕食者的气势,思诺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头缩脑的集邮客,“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说吧,别给自己找苦吃。”
“我真傻,比我找的‘傻瓜’还要傻。”骗子靠近火势正旺的壁炉,却感觉不到身上有一点暖意。
记录员温迪站在旁边,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长思诺森用戏谑地语气让集邮客自己主动交待罪行,仿佛在马戏团看驯兽师耍猴子玩把戏。
第二章 巡回法庭
思诺森只用三言两语和稍微展露身上的气势就轻易撬开资深骗子赛迪索的嘴巴,他口齿清晰地交代自己的罪行,供认出自己的搭档,并描绘他的衣着和大体的外貌。
温迪根据口供用铅笔绘制大小相等的嫌犯的头像,和以六比一的比列缩小后的全身像,交给巡视厅的便衣探员。
佷快,赛迪索的豆子汤还没喝完,他的合作多年的老伙计费欧蒙就被反剪双手推进巡视厅的门槛。
“思诺森探长,这是赃物。”便衣探员从费欧蒙的腰带里直接用力扯掉一个羊皮钱袋,轻轻掂动,发出金欧玛互相碰撞后的清脆响声。
“受害的失主没来吗?写个认领声明,马上贴在港口的告示栏里。”思诺森示意温迪揽下这事。
“探长,我们刚才在码头现场抓人,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失主,不过他很快走了。看来是不想认领这个钱包。”探员笑嘻嘻地将钱袋放回费欧蒙的腰带,发现系绳已经断掉,干脆粗暴地直接塞进裤子里。
“认领声明还是要张贴的,我们得按照巡视厅的规矩来,当然期限在一个月至七天之间。”思诺森抓起口供的记录,“嫌犯和赃物同时捕获……让他们签字,按指印。”
“已经结案了?”便衣探员小声地询问。
“七天之内,失主没有认领,这个钱袋按照赃物管理条例处理。”思诺森放下口供,抬头看了看大厅门柱上的日历,“刚好是巡回法庭抵达耐欧玛的日子。”
两位探员满意地点头笑了,扭住费欧蒙的手劲随即松开,另外一位不说话的便衣拍打嫌犯的脸:“你们运气太坏了,巡回法庭里有一位本地出身的巫师,他对在耐欧玛犯案的罪犯从来没有好脸色。送你一条忠告,将你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不然,那位巫师知道你说谎,会用法术撬开你的脑袋,把你早已遗忘的三岁还尿床的光辉事迹都挖出来。然后,你就会变成一个一天到晚嘴角流口水的白痴。”
思诺森暗地摇摇头:‘对这种低级骗子还用语言恐吓,低劣的炫耀!这不是一件值得沾沾自喜的事情,只会显露你的浅薄和无能。’
放下口供,扭头望着临海的玻璃窗,海水干涸后留下的一朵朵洁白的盐花,吸引思诺森的目光:‘我的才能并不是一个巡视厅的探长可以容纳,或许真的得找他谈谈了,希望能凭着以前存下的情分,帮我一个大忙。’
巡回法庭是激流城的首创,为了应付层出不穷的琐碎小事引发的纠纷、斗殴,以及情节轻微的犯罪。日益繁荣的商贸吸引来自不同地域的人,操着不同口音的通用语,在激流城定居、经商、耕种、受雇,彼此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生活习惯、以及一些说不出口的禁忌,让环绕激流城而建立的外城频频发生冲突。凭着扩大职权的城卫军的拳头和盔甲,这些冲突往往很快平息,不过激流城上层的大人物们很快意识到这些火焰没有熄灭,只是深深地藏在忍气吞声的人的眼睛里,到了一定时机就会突然来一次大爆发。为此,巡回法庭很快组建诞生,刚开始是由资深的法官主持,后来变成历练菜鸟新手的最佳场所。当销声匿迹多时后突然回归的巫师寻求在激流城的位置时,有两个年轻人选择在巡回法庭任职。
七天时间转眼就过去,北地著名的巡回法庭来到耐欧玛城。
港口巡视厅由思诺森作为代表,将一大叠厚厚的卷宗递呈法官,早已挑选出其中重大刑事案件送至激流城总庭,留给巡回法庭的只是一些练手的小案子和积累的商业纠纷。
这是一个普通的街角,许多个装渔获的木箱晾晒干爽后搭建巡回法庭的背墙,放下紫红色的帷幕,垂下三副带金黄色流苏的图案,中间的天平、左侧的鹿角、右侧的剑盾。
法官身穿红色的制服,头上戴着黑色的纱巾,落座后开始翻阅桌面厚厚的卷宗,他用左手支着额头,右手执起法槌轻轻敲了三下。
周围的喧哗和吵闹声渐渐降低,只听见海风呼呼吹过,海鸥、信天翁发出的轻鸣。
黑袍的巫师从帷幕后面走出,带着高高的尖顶帽子,宽大的帽檐遮蔽他的大部分面目,只看见下巴细细的胡须,看来是一个年轻人。他在鹿角图案挂布前的座位站立,等到另外一位同僚,激流城城主的代表就位后才坐下。
第一位受审者是年轻商人安德指控的窃贼,他认为自己失窃的钱包就落在小偷的手里。
巡回法庭没有配置检控官,一切都得让法官主持,积压几个月的案子不少,他必须速战速决。
“快手贝贝托,你有两次盗窃前科记录,你的自辩本庭稍后采纳,先由失主受害人安德先生陈述。”法官示意年轻商人先开口。
取得先机的商人感激地朝法官点头致意,可惜法官的注意力都被案子卷宗吸引,没有理会安德先生的示好。
“我是杰格堡玛尔德子爵的次子的亲密朋友,一个做墨水生意的小商人,每隔二十天,我会来耐欧玛港口采办一些硫酸,顺便结清欠账。今天早上,当我刚刚乘坐长途马车来到港口,才下车就被这个该死的窃贼撞到在地,他当时卑微地承认自己的过失,反复鞠躬道歉让我发不出火,就轻易放他走。后来,当我到熟悉的店铺采买足够的硫酸准备付账时,才发现钱包不见了。我以记忆力超常被玛尔德子爵的次子视为亲密朋友,这也算是我的一项特长,我记得早上只有这个该死的小偷接近触碰过我的身体,他肯定是盗走我的钱包的罪犯。”商人安德先生站起身,伸手指着嫌犯,声嘶力竭地发出强烈指控,当场就吸引了周围爱看热闹的好事者的认同,他们窃窃私语,仿佛自己就是受害者,其中有一些对嫌犯的底细知道很清楚的人,干脆就用耳口相接的方式,散播小道消息,比如快手贝贝托置办的两层高带草坪的新房子。
法官翻开嫌犯的口供匆匆浏览一眼:“嫌犯贝贝托承认和安德先生发生碰撞,但并不知道钱包的事情。”
“失物是一个手掌大的褐黄色小羊皮手工缝制的钱包,里面有面额五金欧玛的兑票,二十张,这是应付的货款。还有两张赌马的票根,昨天下注,我买冠军马‘大胆’获胜十五金欧玛,押冷门‘闪电’获胜五金欧玛。还有一枚红宝石戒指,一条珍珠项链……”
“钱包里没有项链!”快手贝贝托刚说完就立即意识到自己漏嘴了,他满头大汗瘫倒在地上。
安德先生张开嘴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法官忍住笑:“盗窃罪,罚金一百。鉴于快手贝贝在**自首情节,罚金九十。”
摇摇头,法官浅声笑着,上身微微颤抖:“贝贝托,你应该改名为快嘴贝贝托!”很快恢复正常,“下一个。”
有了这个好开头,法官判案的速度很快。巡视厅的探员带着一个个嫌犯上庭,或解开枷锁镣铐,当庭释放,或缴纳足额保金,重获自由,或直接罚没财产,用以弥补受害人的损失。
“盗窃罪,罚金一百。”
“我身无分文。”嫌犯将裤子口袋全部翻出来。
“苦役三个月。”
嫌犯满意地笑笑,苦役营的伙食比监狱好多了,而且分量足够不会克扣。三个月操练下来,小偷可以改行去做劫犯。
法官面前的案卷在飞快地减少,当他翻开最后一件案子,立即让巡视厅的探员召来嫌犯和受害人。
一个拐卖儿童的‘园艺师’,手刚刚摘下‘樱桃’的时候被发现,随后被便衣探员当场逮住。
‘有些棘手,最近外城不少果酱作坊在秘密使用童工,园艺师身后说不定站着某个大人物。挖这条线,扯出后面的人,最后受伤的最有可能是我。’法官用力揉搓着胀痛的额头,‘拐卖儿童,童工,嘿嘿,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教会。’
“拐卖儿童引用林拜绑架案的案例,最高可以判环首之刑,嫌犯坚决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只好将正义的法槌交给坐在我左手侧的巫师大人,他的法术将直接打开嫌犯的心灵,说出事实的真相。当然,这种禁术对意志坚定的嫌犯来说很难承受,她有可能变成记忆空白的傻瓜,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法庭下方传来围观好事者的叫唤:“变成白痴比死刑好多了。”引来一阵哄笑和嘲讽。
嫌犯打了个哆嗦,她看见黑袍的带着尖顶帽子的人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根手臂长的木杖,表面流动冰冷的寒铁的光泽,每一个注视它的普通人都能感觉到刺骨的霜风迎面扑来。
巫师说话了,声音意外的沙哑:“我主是北地所有孩子的守护者,拐卖儿童的人无论身份是高是低,死后必定承受我主的怒火。”
“我什么都没干!”嫌犯还有一丝希望,她从某个渠道得知,只要自己意志坚定地超过对方,是可以回避甚至抵抗这种法术。
巫师将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手心的红色火焰燃烧着,良久:“公正的火焰侦测到谎言,你在撒谎。”他站起身,木杖前端开始凝聚星星点点的荧光,仿佛无数个萤火虫在集合。
嫌犯额头的冷汗不断往下掉,她嘴里说地轻易,当看到法术准备就绪即将发出,最后的心理防线终于坍塌了。
‘变成白痴是比死亡还惨的结局。先交代罪行,熬过这个关卡,到了监狱,大人物会捞我出来的。’即将溺水的嫌犯在头顶没过水面时,终于伸手抓住救命的稻草。
“我交代,我什么都说了。我是一个拐卖儿童的罪犯,可是,我是被迫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里面有很多儿童。这可以弥补我的罪行。”
巫师看了掌心的白色火焰:“你没说真话,可是也没说谎。狡猾之徒,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