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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通过紧张忙碌的工作,能入水的木筏终于建造完毕,郑宝、务杰趁夜雪停之际匆匆撒兵。能打仗的士兵作为优先上木筏的对象,廪君蛮中裹夹的大量老弱妇孺不得不被遗弃,造的木筏有限,装不下所有的人离开皖城。一时间皖城西门附近哭声、哀求声不断,彻夜不绝。
在郑宝、务杰离开的第二日,精夫的外围探马在皖城三百里外遭遇不明身份部队的袭击,十人为一队的五支骑兵探马队,只剩下两个人活着回来。
精夫和李虎得知这一消息后,立时陷入了一片震惊中,还没等两人缓过劲来,巡城的兵士带回来更可怕的消息。一夜间,围困西门的郑宝和务杰的人马凭空消失了。噩耗连连彻底打垮了两人的意志,但反应却决然不同;精夫立时分兵西门补上缺口,不能让城内的陆康从西门潜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开始筹划突围、撤军部属,李虎表面应承,出了精夫大帐后立时秘密召见了杨车、李黑从濡须坞带回的“贵客”。
第二日,李虎主动移兵五千,接替精夫的盘瓠蛮围困皖城西门。同时,身在濡须坞的曹智也在隔日收到了李儒的密报。蒋钦立时被委命选派驾舟船的好手,操控着一艘艘舢板、竹排驶向皖城。这时濡须坞的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在即,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蒋钦率人驾船离开濡须坞的水道不久,行至第二日的夜晚,月黑风高,雪下的又密又急,湖面上更是风大浪急,舟船、竹排上的人根本辨不清方向。蒋钦恐太过急进,损了舟船、人马,就命同来的联合军兵士操舟躲入就近的一处能避风的渔村。
渔村早已是人去楼空,众人一路上一直不敢生火,生怕遇上撤退的敌军,吃的都是随身的干粮。今夜也不列外,虽说天气很冷,但众人也不敢生火取暖,只能卷缩在一些背风的高地后面,啃着干粮。众人稍事停当,正准备休息一下,待风雪小些再行赶路。
忽然从远处水面就听得前面一阵阵人声传来,哗啦啦的水面滑动之声逐渐逼近,似是有大批船只经过,蒋钦大吃一惊,立时带着两个同伴爬上附近的一块高地上查看,只见湖面上数千支火把正在黑夜里缓缓移动。
蒋钦叫道:“不好,多半是郑宝和江夏蛮败退的贼军。”蒋钦知道他们的厉害,自己人单势薄被发现了肯定被全歼。以蒋钦对水贼的了解,郑宝一定是不顾风大浪急,仗着属下水军对河道的熟悉,连夜赶路。蒋钦知道他们多半不会到这渔村来休息,但停在渔村外水面上的船只很容易被发现,于是蒋钦召集同伴趁着夜黑,郑宝的人移动缓慢,他们迅速出村,跳进冰冷的湖水里把舟船打翻,竹排驶到一些岸边的古木折断后残留下来的树根里隐藏,这些地方勉强可以隐藏住一部分竹排,如果驶近看,还是看得出来。但火光已近逐渐移近,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已渐渐听得清晰起来,岸边已是待不得了,蒋钦等人急忙爬上岸伏在高地后偷眼观瞧。
众人前脚踏上坡地,后脚郑宝的水军就开过来了,也许是蒋钦等人幸运,郑宝和务杰都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驶过了渔村。又或许是天太黑了,在渔村岸边若隐若现的竹排和舟船的船底,都无细心之人查看一番。
数万人的水面部队整整用了二个时辰才完全通过渔村,等的蒋钦等人发急的冒汗。待确认敌军已远去,趴在一处土堆后侦察军情的蒋钦不敢怠慢,急忙带人拖回翻倒在水面上的排子,潜水翻转快要沉没的舟船。
虽然蒋钦等人都熟识水性,但在这冰冷的冬季,忙完这一些,人人已是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颤。蒋钦眼看大军已经远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上岸升起火堆,脱了湿透的衣物,烤火取暖,否则这一夜如何度过,不死人也要冻病几个。蒋钦的幸运在继续,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接下来的半夜时间再无任何船只经过这里,很多人都挨着火烫的篝火沉沉睡熟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序幕拉开
第二日,旭日东升,蒋钦等人都精神抖擞的载着舟船、竹排抄近道向皖城进发,既然碰上了郑宝的大军,他们就必须争分夺秒了,尽快接到李虎的板楯蛮军,那是曹智的大后援。
郑宝的船队通过两日的疾行,眼看快到濡须坞的芦苇荡了胜利就在眼前,曙光就在面前。
濡须坞里水路纵横,覆着万顷芦苇,地广人稀,历来便是绿林中好汉出没的所在,前临错中复杂的水道,背靠杀人沼泽,不知屈死过多少行人,所以荡子里阴气极重,常年有雾,今日不知为何芦苇荡中常年凝聚雾气开始散了。
血染般的残阳之下,只见一队队头裹灰巾的郑宝部属和廪君族残兵败将拖拖拉拉的正朝濡须坞方向败退,熬战之后的军卒,个个血染征衣,刀矛之上还有血迹碎肉未干,旗帜袍服上满是烟火熏灼之痕,水面上逶迤而行的队伍见头见不到尾,长枪如林,刀剑似草,密麻麻遮蔽了湖水,大军过处,波澜壮阔,天地间都化做了一片浓重腥红的血色。
敌军大队人马驾木筏浩浩荡荡而来,军卒密密麻麻犹如蝼蚁一般,队伍铺天盖地,见头不见到尾,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马。眼看敌军就要进入芦苇荡了,闵广和两名水军驾着一艘小舢板躲入芦苇丛中,会合了埋伏在附近的兵士,退回荡中。
郑宝和务杰的部众已是连夜行军数日,士卒疲惫松懈,务杰的廪君蛮军行驶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跳上滩地,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蹒跚,这些人整整坐了三天的木筏,吃饭、睡觉、拉食都在那颠簸的木筏上,是个人也被颠晕乎了。郑宝为了赶路,中途几乎未作停留,现在终于踏上了平地,争先恐后往上挤。虽然听说窜过这段芦苇,还要坐船,走一段水路才能到达巢湖。但能走一段是一段,他们廪君蛮的英勇善战是指在陆地上,不是在这水里,他们从事农业﹐长于狩猎,是不习惯坐这么久的舟船,腿都有点软了,能在这泥地上多踩几下,无不欢呼雀跃。
从堤上逶迤下行,廪君蛮的士兵已到了芦苇荡边,队伍已多不齐整,一步懒似一步,拂晓时就见那荡子里薄雾弥漫,静得出奇。
郑宝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熟识兵机,疑心也重,能够通过占风望气,来相形度势,他虽然知道这濡须坞里没有成气候的匪众,更不可能有大队官兵,这里已经差不多快接近他的势力范围了,但到得近前,看出那芦苇荡里似有似无的雾气里,隐隐有杀机浮现,料来此地险恶,一时未敢轻入,正要派出探子另觅道路。
却在这时,忽见从芦苇荡里逃出许多水鼠,就从身边掠过,往着野地里乱蹿,而天地间又是疾风卷动,扫净了荡中雾气,郑宝和务杰看得明白。郑宝这时已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深知水鼠习性,水耗子惧人,见人就钻洞,既然遍野逃窜,那芦苇荡里肯定没有伏兵,只是物性反了时令而已,再说雾尘消散,进去就不会担心迷失道路,就算里边藏着些个毛贼草寇,量也不敢冲撞我大队军马,除非他们活腻歪了。
但他忽略了在这水道上不止他熟悉水耗子的特性,现在在这芦苇荡里不知深藏着多少水路好手,这些他从来不原多看一眼的水寇比他更熟悉水耗子的习性,这些人在这濡须坞里创荡了大半辈子,要弄得水耗子的往荒地里到处乱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如此一来,所有的军士也就大意了,连探路的前哨都不曾派遣,一队接着一队蜂拥而来,从鼠堤上进入了芦苇丛深处,密密麻麻的军卒犹如一条条长蛇,见头见不到尾,钻进濡须坞的芦苇荡,缓缓向东北方移动。
前军已经莫入芦苇荡中,郑宝和务杰在中军的簇拥下也已起步。后续部队开始拖拉木筏上岸,在濡须坞有名的鼠堤和沼泽上滑行而过,这样省时省力就能窜过这片芦苇荡。
可随着他们踏上岸堤就瞧见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散乱的摆放在滩头、堤坝上,这些石头后面还接着一些芦苇杆。初时大家都以为这是某些调皮的孩子胡乱摆弄的,但走了一段发现这样的东西在岸滩上还不少。终于有个托木筏的士兵忍不住好奇之下去翻看其中的一个圆形的石块,“咦!”这还是连着的,那士兵播出芦苇内的一截导火线,越看越好奇,竟顺着芦苇杆摸了过去,一丈、两丈、三丈,这玩样接的还真远,不会连着什么宝贝吧!
就在此时,躲在芦苇丛中的一名负责点燃这些引线的士兵,看得汗都快滴下来了。命令是等大部分木筏上岸时再引爆,但眼看就要被发现了,仓促之下,那士兵只好提前点燃了引线。
“呲,呲”的火苗顺着导火线一路直窜,已经捏着导火线摸索了半路的那名好奇士兵只觉手心一烫,他捏在手中的东西就化为了灰烬,火星未作停留,一路直窜,到达一个节点后呈扇形分别直窜出去。
那士兵顺着火星一路扭头看着火星越来越接近那怪状石头,他在脑中隐隐预感到了不妙,但又不知那里不对,他想呼喊同伴,在第一声“唉!”叫出口时,“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率先震飞了他。随后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哄哄之声大作,震耳欲聋,接近芦苇荡子的滩头上顿时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渡湖用的木筏被炸飞、掀翻无数,从爆炸中急飞而出的铁钉之类的弹片更是杀伤力极大,许多在岸边的兵士被击中倒地。
在帮助拉木筏的廪君蛮士兵更是像被人踩着尾巴了似的,急跳起来,高喊着:“雷,雷神追来了!”慌乱的气氛像瘟神一样迅速传遍整个滩头,到处有人在奔跑急喊。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和疾驶的弹片飞过后,是呛人的臭鸡蛋味。这种令郑宝的水军和务杰的廪君蛮都深恶痛绝,又熟悉的怪味把还活着的人熏了个够呛,弯着腰寻找逃生之路的两部兵士鼻涕水、眼泪水洒了一大把。
第二百二十五章血战芦苇荡
郑宝水军和务杰的蛮军猝不及防,做梦也想不到这就是他们闻风丧胆的地雷,这种爆炸物其实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东西,无论是郑宝的人还是务杰的蛮在皖城时可是吃了这完样的大亏。只是不知道原来就长这样,更没想到这玩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摆放在地面上。
曹智也是不得已为之,芦苇深处不能安放炸药、地雷,第一,那里太潮湿,许多炸药、地雷放下去就受潮了。第二,火药、地雷具有大规模杀伤力,但却容易起火,芦苇荡一但烧起来,不光是郑宝、务杰他们会死光光,曹智和他的人马同样会被波及,一个不好就都成了煮熟的鸭子。
但为了保险起见,曹智还是根据风向,在主战区命人砍割芦苇,开出一道宽约六十米的防火带,整个芦苇荡周围也都设了大小不等的防火带,以防万一。
郑宝和务杰都身处中军,正自行到芦苇荡深处,慌慌而走,突听后方巨响,就道:“不好!”也就在此时突听得芦苇丛中一声哨声凄厉,长长的呼啸声,撕破了隐晦的天空,哨音未落,已从四面八方的芦苇丛里,冒出无数竹排,上面站立着无数兵勇,个个满弓持箭,更有许多穿着不像正规士兵的人使用一些竹箭,朝着堤上毫无防备的郑宝水军和务杰的蛮军攒射起来。
荡子里能有伏兵,看情形绝不是小股人马,芦苇深处的雁排忽隐忽现,不知来了多少敌军。曹智早已命各队人马分散到芦苇荡里隐藏行迹,以哨声为号,便一齐出来厮杀,这会儿也是不得已,提前出击,如若能让敌人的中军在深入些,那自是更好了,但不知为何,滩头上的爆炸提前响起。
走在最前面的廪君蛮军行军时,摆出的是几乎都是一字长蛇阵,突然被打到七寸上,不得不仓促应战,各队人马之间,难以互相接应,首尾也不能相顾,兵卒心中多是惶恐,混乱之下突然接敌,在狭窄的水鼠堤上你拥我挤,根本辗转不开,人撞人,自相践踏,尸横遍地,大队人马一乱,十把弓箭里射不出一箭。
但那“伏兵”早已埋伏准备了多时,正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排箭矢射过去,敌军就倒下一片尸体,眼见死的人多,一具具尸体不断滚落水中,把湖水都染作了赤红。
这支围攻皖城的廪君蛮军,大多是被裹来的俘虏和乱民,十成之中,倒有七成多是乌合之众,遇着恶战一打就散,他们不知荡子里的深浅,前军的五六千人马见机得快,向一处空地奔去,都涌向没有伏兵截杀的沼泽地,也有慌不择路地纷纷跳水逃窜,带队的官长喝止无用,只好提刀砍了几个逃兵,但此时兵败如山倒,又哪里遏止得住
濡须坞的水贼们备了许多丈许长的竹枪,这种竹枪又长又利,即使对方想欺身近战也构不着,一排排攒刺过来也根本无法抵挡,水贼们见敌寇阵势大乱,便从后赶杀过去,举着竹枪到处乱刺,把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