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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要是在平时,答案就算是肯定的,容儿也不会承认,不过她在沙摩柯军中已久,素知其毒药的厉害,无论什么毒物猛兽,中了没有他的解药都不能救活。当下认定我命不长久,便点头道:“高大哥回营之后,脸上带伤,说是被你暗算,让你逃脱了。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你怎么可能伤得了他?明明是他故意自己弄伤自己,好为他自己开脱,让我不怪他。”
听到这,我不由暗笑,这你可是冤枉高平了。不过自然不会开口为高平伸冤,又听容儿道:“后来听说荆州兵马传言,安国中毒不治,你音讯全无。关兴武艺何其了得,他都不能得免,你如何能安然无恙?所以我见到安国,就让他带我来见你,他还骗我说你没有事,明明中了毒。那毒药好厉害,我亲眼看见沙摩柯用它,毒死了一头大象。”说到这,容儿早已经是言语梗塞,泪流满面。
她刚扶我坐下,相距甚近,虽然一身戎装,脸上也未施粉黛,但容貌仍然清秀美丽,楚楚可人。我哪里还能忍心再骗她去向沙摩柯道清事情的真相原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附到耳边,低声道:“安国没有骗你,是我刚才哄你的。”
好心向来没有好报,我将实话说了出来,马上就感觉一股大力推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后脑恰好碰在一块坚土之上,顿时头晕目眩,疼痛欲裂。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坐起来,看着容儿又是一脸怒气地战在面前。
我也顾不得疼痛,笑道:“我不这样骗你,怎么知道你的心意?怎么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我伸手拉着她,又道:“这是善意的谎言,不算错的。”
容儿用力甩开我的手;道:“我关心你怎么样?我对你好又怎么样?可是在你的心中仍然是你的功名富贵最重要。”
这一句话;顿时又让我哑口无言;刘备和我非亲非故的;对我也未必就有十分的恩义;我干嘛要帮他这么多忙?难道真是因为他不停地给我升官;我现在是前将军;这是关羽在世时候的军职;在刘备手下算是高干了。还真有些舍不得放下;我只好苦笑道:“权势动人心魄;孔子当年周游列国也何尝不是想求得一官半职?我这又算什么?”
“既然你那么喜欢权势;那为何要替人作嫁?”容儿轻蔑不屑道:“大丈夫若能自立门户;不比在刘贼手下强?”
此话险些惊出我一声冷汗;急忙四周看去;关兴和他的亲兵不敢听我和容儿的谈话;远远地散在四周保护。我见没有旁人听见;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吕子明还真是不把我至于死地;誓不罢休。这话他叫你说的吧。”
容儿哼了一声;道:“这话但凡有大志的好男儿都能想到;何必要二叔教我?”
“可惜你不是男儿大丈夫。”我哈哈一笑;又猛然省悟;问道:“是高平一心想要争霸天下吧?”我见容儿微微一愣;便知道所猜测的不假;复笑道:“高大哥还真是胸有大志。”
容儿听我语气中大有讥讽之意;乃道:“难道这样不必你强?”
“强;强,强。”我一连说了三个“强”字;这才道:“天下三分之势;早已成型。高平何德何能;还想强插一脚?”
“有何不可?”容儿又道:“若你能与高大哥联手;先取了荆州。再西进蜀中;上庸郭淮;汉中魏延不都是你的人吗?启时二叔再出兵相助;你取刘备而代之;又有何难?到时候北抗曹魏;东联孙吴;进可以争霸天下;成就不世之基业;退可以割据两川;荆襄;称王称侯;这样不更能满足你的权利之心?”
这一席话说得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心跳加速;我狠摇了两下脑袋;问道:“这些话全是你自己能想出来的?”
“当然。”
“将门虎女;温侯有女如此;也该欣慰安息了。”这些要是高平叫她说的;也还就罢了;若真是她自己心中所想;我倒又是看走眼了;原来还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
容儿见我一直瞪着她;不愿对视;将目光移开;问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搏一博?”
“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容儿奇道:“什么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知道刚才是我把你骗了;还是你把我骗了。”
容儿神色不变;问道:“我刚才骗你什么了?”
“沙摩柯的毒药能毒死一头大象;我中了毒;又怎么能坚持这么多天?”我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根本就知道我没有中毒;找沙摩柯拿药云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是吗?”
“你;”容儿显得颇为激动;怒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我对你怎么样;你还要怀疑?上庸城外;若不上我;你早被刘封喂狗了。”
“这话倒不错。”我略微一想,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若我死了;诸葛亮独掌大权;你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就是想让我和他内斗;才有渔翁之利。你们根本就不相信;我带上庸一万兵马;就救回了荆州。你们低估了……”
我最后一个“我”字还没有说出口;脸上已经着着实实地挨了容儿一巴掌;顿时起了五根红红的手指印;耳朵“嗡嗡”作响;听得容儿嘶哑着声音道:“是;是我低估了你。没有想到你的心有这么黑;这么无情无义。”
等我回过神来;容儿已经双手掩面跑远;我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该追还是不追?就听见关兴在喊:“容儿姑娘;你去哪?咦,你怎么哭了?”
又听容儿大声喝道:“你给我滚开;不要拦着。”
难道我真的是无情无义,错怪她了?这几年跟人勾心斗角,生活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疑心病自然而然的也就重了。我追出两步,却转念又想,就算她没有骗我,对我是真心实意,难道我就真的会按她的意思取刘备而代之不成?罢了,我向着关兴高声喊道:“安国,放她去吧。”言罢,重重地叹息一声。
关兴听我这么一喊,也不便再行阻拦,让到一旁,任容儿跑开。一年不见,现在相会不过片刻,又不欢而散,我跌坐在地上,不由地慢慢回味她的言语。仔细想来,容儿的话也不无道理,刘备待我或许还有些须知遇之恩,但是我知道刘备的性命没有两年了,要是让刘禅这个白痴即位,对孔明言听计从,那对我可是大大的不妙,也似乎该为自己谋条后路了。
上庸郭淮与我互以国士待之,又是曹营降将,和我生死系与一线。汉中魏延与我也常有书信,礼物往来,言辞之中也颇念旧情,提及刘备常病不起,后主年纪尚轻之时,也有“延当以先生马首是瞻”,“唯先生之命是从”等语。我要真想取刘禅而代之,或者将他变成傀儡,也很有几分胜算。
我想得怔怔出神,听关兴声音道:“先生,营寨已经扎好,大哥还在帐中等先生。”
我缓过神来,却见关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旁边。我心中仍然烦乱,便道:“你先回营,一定善待沙摩柯,我坐一会再回来。”
关兴答应一声,又道:“某在这保护先生吧。”说完便唤过一名亲兵,吩咐几句。然后也坐在我旁边,忽然道:“某真羡慕先生。”
我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看着他问道:“我有何值得羡慕的?”
关兴笑嘻嘻地道:“先生一己之身,能让我姐姐和容儿姐姐流下这许多眼泪,还不值得我羡慕?”
我也苦苦一笑,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看着他魁梧的身材,问道:“你今年多少年纪?”
关兴微微一算,答道:“快满十七了,这几年时常征战,不知不觉地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我拍着他的肩膀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现在,嘿嘿,都该取媳妇了。”
关兴脸上一红,道:“先生都还不曾成家,我急个什么?”又仔细看了我一眼,道:“先生驻颜之术,真是羡煞人了。总觉得还是初见先生时候一般。”
我哈哈一笑,开玩笑地小声道:“秘诀很简单,终身不近女色就可以青春长驻。”
“真的?”关兴颇又几分心动,待要细问,却又欲言还止。
我见他神色,忽然笑道:“臭小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关兴嘴上慌忙道:“先生取笑了。”可是原本有些红的脸上,更像醉酒一般涨得通红。
我是得理不饶人,追问道:“是哪家千金,说出来,我帮你做媒去。”
关兴更是大窘,避而不答,却道:“先生还是先管管自己的事吧,姐姐今年底可就是二十三了。你不能老这样对她吧,岂不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二十三了?这要是在现代,也不算什么,可是在古代大概都算是老龄青年了。我微微一愕,问道:“你想让我当你姐夫?”
关兴点头道:“自从我与姐姐那年到西川来找你,我就认定你是我姐夫了。”
我的思绪又飘到几年前,关凤不远千里来西川找我。不过,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她是怎么会对我青眼有加,几次询问都是笑而不答。既然关兴相伴左右,我也不妨问问,便道:“你姐姐为什么要来找我?我记忆中,在入川之前,我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关兴笑道:“还说没有机会说话,记得你陪伯父去东吴迎亲之前不?到我家和大哥喝了个烂醉,我让姐姐来帮忙扶大哥,你却拉着她说个没完没了,那话没有一千句,怕也有八百句吧。不过我当时没有怎么听,倒是姐姐被你说的哭了起来。从此就迷了心窍了,嘿嘿。”
我既然是酒后说的话,自然也不记得什么,也只好笑了笑,道:“你认定了也没有用啊,俗话说的好‘长兄为父’,还不知道你大哥同意不同意呢?”
关兴忙道:“先生和我姐姐本来就是有婚约的,要不是后来战事频繁,早就是我姐夫了,大哥怎么能…。。”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远远有人喊道:“先生,关将军与桓将军在营中打起来了。”寻声望去,就见傅彤骑马扬鞭而来。
我与关兴急忙站起身来,桓易与周仓比武取胜,周仓含恨而自尽,关平对此一向耿耿于怀,两人见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倒是我一时的疏忽,没有记起两人之间的恩怨。
关兴早已经让亲兵牵过马匹,我翻身而上,苦笑道:“看样子,你大哥也没有打算认我当妹夫了。”说完,便狠抽了一鞭,快马赶回营中。
关平,桓易两人的武艺孰优孰劣,我也不知道。不过,关平现在袭父爵,寿亭侯,领镇威将军守襄阳。桓易却是白身,自然要吃些亏的。再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仍是谁受点损伤,也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还好李韦,傅彤新建的营寨不远,快马盏茶时间就到。我远远就看见辕门之内,围了一大群军士在呐喊助威,里面两骑马正杀得难解难分。李韦正守在门口,见我前来,欢喜地喊道:“李先生到。”
这一声,李韦是逼足了劲喊的,压过那一片呐喊之声,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便有不少将士回头,见我骑马入营门,都住口不喊,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我骑马靠近关,桓二人。
我缓缓上前,冷眼看着两人,关平是一味的抢攻,桓易却只是严守门户,不让关平所伤。可是关平家学渊源,刀法凌厉,虽不及乃父神勇,一口刀使将出来,也隐隐有雷霆之势。关羽刀法本就重攻不重守,桓易这样一味忍让防守,本就中其下怀,手中大刀也渐渐遮拦不住。我若再来得迟些,过得十来回合,怕就要落败。
我知道喊助手,关平也未必会给这个面子,便对着旁边的李韦道:“文节,取弓箭将关平的坐骑射死。”这句话声音说的足够大,料想关平也听得见。
李韦答应一声,正要取过弓箭,就见关平跳出战圈,立马横刀,喝道:“李韦,看尔敢放冷箭?”
我拍马上前两步,冷道:“关平,你也算是一员久在军中的老将,难道不知道在军营中,持械私斗是个什么罪名?”
关平哼了一声,道:“先生是要按军法来处置末将么?”
我见他一脸不在乎,心中不觉恼怒,这家伙近年来,脾气越发地向关羽那般桀骜不训,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今天还非得压压他的气焰,我正要开口,却听关兴在身后喊道:“大哥,你认个错吧。”
“不要叫我大哥。”关平指着关兴,怒道:“你明明抓住了容儿,干嘛不为父亲报仇?居然私下交与李兰,父亲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我也没有你这不争气的兄弟。”
原来是因为这事来找麻烦的,关兴顿时哑口无言。我私自放了容儿,也算是一款罪状,当下只好道:“容儿一介女流,将军定要说是杀害君侯的凶手,岂不辱没了君侯数十年的威名?”
“巧言令塞。”关平并不与我分辨,道:“你把容儿交出来,让某问清楚父亲遇害的经过,否则我便是翻了这座大营,也不与你甘休。”
容儿早跑得无影无踪,我上哪去给他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