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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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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清早起来,梳洗打扮,与小蛮同桌就餐,一应程序与往昔无异,可是做了真正夫妻后的感觉,当真截然不同。一个眼神儿、一句话、一个动作,同往常隐隐有些隔阂的味道便大不相同,所谓蜜里调油,那种感觉,总有亲身经历才能知道。
用过早餐,小两口儿又说了些体己话,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之间便把一天的事情敲定了。
当天上午,杨帆要去白马寺谢过薛和尚,之后看时间是否宽裕再决定是否去见武三思,下午的话因为赵逾要来,去御使台取回“过书”、“市籍”,并去南市安抚各店掌柜的事情就交给小蛮去办,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事情商定,二人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开,杨帆打马直奔白马寺。
杨帆到了白马寺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到了后寺一看,却只见到弘一、弘六等人,一问才知薛怀义受武三思之邀往“金钗醉”去饮酒了。这倒好,只要去一趟金钗醉,两个要谢的人就都能看到了。
杨帆与白马寺众兄弟小聚了片刻,便即告辞离开,往“金钗醉”赶去,他却不曾想到,今日往“金钗醉”赴宴的客人里面,恰恰就有太平公主的驸马——武攸暨。
第三百七十三章躺着也中枪
“金钗醉”今天被武三思包下了。
说起来,今天这场宴会依旧还是武氏家宴,完全可以设在武氏家族的某个代表人物府上。不过由于武承嗣被罢相,二武之争的形势变得微妙起来,这种角力反映到武氏家宴方面,也就产生了变化。
原因是武承嗣虽然被罢相,可是并未如武三思所预料的那样一败涂地,武氏子弟也没有因此全部抛弃武承嗣,转投他的门下。究其原因,竟然也是因为这起“宰相谋反案”。
宰相们入狱以后,很多官员理所当然地把这件案子看成是被罢相的武承嗣的愤怒反击,实际上这件案子也确实是出自武承嗣的手笔。这一来,他们就见识到了武承嗣的狠辣手段,不得不对他敬畏三分。
而“宰相谋反案”发生之后,女皇对军队频频调动,以防发生不测,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却始终没有重用武三思的意思,这也让一部分官员认为,女皇还是更青睐武承嗣多一些。武承嗣今日虽然罢相,来日未必就不能成为太子。
同样的,武承嗣在武氏宗族中的地位也没有太大变化,他还保留着宗正卿的位子,武则天也一直没有说过要免去他这一职务,这也变相地成为某些人判断他依旧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依据。
如此一来,他虽然连折周兴、丘神绩两员大将,又复失去宰相之位,却依旧拥有极大的号召力。而武三思原本实力是逊于武承嗣的。经由此变,他只是拥有了和武承嗣旗鼓相当的力量而已。
以前。这两个人针锋相对,家宴的召开之处。都不愿意选择对方府上,所以要由武攸宜这样实力仅逊于他们的人出面作主人。可是近来武攸宜太过繁忙,连家都没回几次,一直驻守在宫里,人微言轻不够资格的人又不配做召开家宴的主持人,所以只好折衷一下。把这举行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外面。
杨帆已不止一次来过“金钗醉”了,对此已是轻车熟路,他赶到“金钗醉”楼下时,只见三面红底黑字的大牌子朝着前、左、右三面放在门前。上面都写着“打烊”两字。杨帆也不理会,把马拴好,便往门里走去。
杨帆今日穿着一身便服,一顶黑色软脚幞头,一件圆领窄袖遥馈8找宦踅竺牛陀小敖痤巫怼钡木撇┦可锨袄棺瑁档溃骸罢馕豢凸偾肓耍镜杲袢沾蜢龋蛔錾狻!�
杨帆微微一笑,指了指喧哗笑闹、丝竹歌乐不断的头顶道:“某是为了二楼那些客人而来。
酒博士一听。换了副笑模样道:“原来如此,请问客官是武家哪一房哪一支的子弟。”
杨帆道:“我不姓武!”
酒博士神情更显尊敬,忙道:“如此说来,定是武家邀请的贵宾了,不知尊姓大名,可有请柬啊?”
杨帆不耐烦起来,说道:“某是不请自来!你去堂上回复梁王殿下,就说杨帆求见!”
酒博士见他口气甚是托大,倒也不敢怠慢。忙道:“如此,有劳足下稍候,小的这就去楼上禀报!”
二楼上面,这场宴会表面热闹,实则每个与会者都不大舒坦。
武承嗣和武三思以前是面和心不和,现在直接就翻了脸,每回见面都是挟枪带棒、含沙射影。这家宴倒不像是为了联络武氏族人的感情,反倒是为了两人勾心斗角而搭设的舞台。
要说这么一对活冤家,大家彼此不见面不就行了?那也不行。武承嗣召开家宴时,武三思不放心,强迫自己一派的人不去吧,那是自己短了礼数,这是武氏家宴,武氏一族的宗正卿召开的,你们避不出席,这是不以武家人自诩么?
而且,武三思怕自己不在场,一些本来倾向于他,但是依旧居中观望的武家人会倒向武承嗣一方,所以他一定得来。同样的,武三思召开家宴时,武承嗣也有这种担心,而且如果他始终不出席,势必在外人面前影响他这位宗正卿的威望。如此一来,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是别别扭扭的,却是逢请必到。
今天他们邀请的客人并不包括他们的爪牙,外人只请了薛怀义一个。
他们争的是太子之位,要争太子,这位能给皇帝吹枕头风的人就绝不可以忽略,自古以来曲回婉转,从后宫路线而一举砥定大局的事例比比皆是,所以两个人不管谁召开家宴,都不会落下薛怀义这位客人。
这位客人此刻正在开怀畅饮,不管谁敬他酒都是酒到杯干,没有人敬也是酒到杯干。本来像他这样完全没有立场的举动,在官场上乃是大忌,你两边都不得罪,那就是两边都得罪了。没有谁能被武氏双雄恭维如此之久,还不肯选择一个立场而依旧被双方如此礼遇的,但是薛怀义能,普天之下,如今也就只有一个薛怀义能,因为他是女皇的男人。
武承嗣和武三思在宫里都有一些自己的耳目,他们已经知道武则天又有了一个姓沈的面首,可是一则那姓沈的看来并不如薛怀义受宠,二来沈太医毕竟是个有身份的人,有家有业、有妻有子,羞于张扬自己是女皇帝的面首,影响力远不及薛怀义。
筵会堂中,还有一个人喝得痛快淋漓,这个人就是太平公主的驸马武攸暨。
武攸暨一直觉得他对那位天之骄女、大唐公主报复的很是痛快!不错,新婚之夜他是被那位娇纵的公主殿下丢进了猪圈,可他用一系列的反击挽回了自己的颜面,狠狠地羞辱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从那天起,他一天也没有踏进太平公主的闺房,让她夜夜独守空床;他把自己的侍妾都带到了公主府,就在那位公主的眼皮子底下纵酒寻欢;他甚至为名妓赎身,充作姬妾,也弄到了堂皇的公主府上,她能怎么样?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外面养男人!
闹了半天,真正被羞辱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她甚至还倒贴钱去讨好那个小白脸,为了那个小白脸不惜御前求旨,大闹推事院!
这件事从太平公主离开推事院不足一个时辰就风一般地在洛阳城里传开了。
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亦或是风流雅士,貌似人人都对这种风流事儿特别的感兴趣,尤其当那女主角是有洛阳之花美誉的太平公主时,那些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两眼发光、脸庞通红、唾沫横飞地传播着……意淫着……
很多仿佛他们亲眼看见过的香艳画面被不断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当初太平公主新寡,偶然看见杨帆击鞠,英姿飒爽,心向往之,遂与之好合,私下予之钱财巨万,为了安抚驸马,这才大方地允许他把姬妾带进公主府,还帮他为名妓赎身。而做了乌龟的武攸暨则投桃报李,当公主和杨帆白昼宣淫、亭中欢好时还为他们把风放哨……
我去!这也太不靠谱了吧,这明明就是合浦公主(即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偷情的翻版嘛!
有人说,驸马酒色伤身,肾虚体弱,难以满足公主,所以太平公主才倾心于羽林左郎将杨帆。据说这杨帆天赋异禀,胯下挂一只数十斤重的大石锁,也能挑动自如。每御妇人,常令之欲仙欲死。
武攸暨都快要气疯了,这明明就是《史记》里关于嫪毐的记载,只不过是把车轮换成了石锁而已!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的白痴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难道这些蠢货根本不看书的吗?明明自己一无所知,偏偏还自以为是!
两天了,风言风语铺天盖地,他这个当事人本来该是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饶是如此,风言风语也传进了他的耳朵,可见这消息传播之广。
武攸暨很愤怒,他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太平公主如此羞辱,即便他不肯碰太平公主……当然,他想碰也碰不到,可那毕竟是他的妻子,也不容许别人去碰的,那可是奇耻大辱。
现在武攸暨走在外面,就觉得自己头上仿佛顶了一只活王八,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他在公主府,觉得仆役下人们好象都在用嘲讽的眼神儿看着他;出门见见同僚好友吧,每个人都对他客气的不像话,就差握着他的手说‘节哀顺变’了。
今天来赴这家宴,倒不是他想抛头露面,而是因为有关太平公主蓄养面首的传言已经甚嚣尘上,无人不知,他已无处可去。本以为到了都是自家兄弟的地方,大家同仇敌忾,心里会好过一些,但是他从一些堂兄弟的眼神中,依旧看出了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唉!喝酒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对了,今天喝的就是杜康酒。
本朝名酒,诸如富水、若下、土窟春、石冻春、剑南烧春、乾和蒲萄、三勒浆、竹叶酒……,这么多的好酒,杜康绝对排不上前十名啊!为什么今天偏偏要喝杜康?
武攸暨如今颇有一点“郑人失斧”的心态了,觉得今天喝杜康酒,貌似也是别人对他的一种刻意的嘲讽。
武攸暨正喝到七八分醉意的时候,那酒博士“噔噔噔”地跑上楼来,向高坐上位的薛怀义、武承嗣、武三思三人唱个肥喏,恭声说道:“打扰贵人了,楼下有位自称杨帆的客人,说是要求见梁王殿下,不知贵人见是不见!”
第三百七十四章公主养面首?驸马当反省!
“杨帆?”
一听这个声音,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异常的反应倒把那酒博士弄得一愣:“不会吧?莫非那杨帆是个特别了不得的人物,怎么这满堂的郡王、将军们都是这般表情?”
酒博士砸摸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杨帆?哎呀,这不就是太平公主的那个小情郎么?我说听着这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太平公主的“风流韵事”这位酒博士自然也听说过了,只不过他们更在乎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和这个女人的美貌,更喜欢听的是她做了些什么,至于那个男人……,管他是张三李四还是阿猫阿狗,道具、道具而已。
或许时间再久一些,他们会记住杨帆这个名字,眼下他们的关注点显然还不在这里。一俟想起杨帆的来历,酒博士顿时一阵兴奋:“这下有好戏看了!”
武家的那些郡王和将军们先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向武攸暨看去,武攸暨又羞又恼,又气又恨,心中大骂:“都他娘的看着我干什么?”
这件事哪怕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也没有公开张扬自己老婆偷人的道理,杨帆要见的人是梁王武三思,可众人偏偏都在看着他,好象见是不见他说了算似的,武攸暨本已有了七八分酒意,脸膛发红,这一下更是如同一只煮熟了的大虾。
薛怀义一听杨帆来了,却是大喜,开怀大笑道:“十七来啦?哈哈哈哈。那是洒家的徒弟,快去快去,叫他上来,陪洒家吃酒!”
武三思一见薛怀义说话了,急忙摆摆手,示意那酒博士去请人。
薛怀义醉眼睥睨,满脸笑容。
杨帆和太平公主的传闻他当然也听过了。听说归听说,他可没往心里去。这堂上坐的不是郡王就是将军,那又怎么样。老子还不是睡了你们的姑母?太平那小娘皮,正该叫我徒弟睡了,这才显出我白马寺的威风。
那酒博士急急赶下楼去。对杨帆极客气极热情地道:“这位郎君,楼上的贵人有请!”
杨帆看着这酒博士的眼神儿有些奇怪,那眼神儿充满了兴奋好奇和狂热的崇拜,隐隐然似乎有一对阴阳鱼儿组成的八卦图正在他的瞳孔里飞快地转动着。杨帆有些纳罕,却不便动问,只是向他点点头,便一撩袍袂,拾阶而上。
那酒博士仔细想了想,一拍额头,急急跑去抱起两只酒坛子。便跟着他上了楼。
杨帆一上楼,就发觉气氛有些古怪。他这不是第一次参加武氏族人的家宴了,除了薛怀义这样的人物到达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