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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嚎叫着涌了上来,和上次不同。上次的嚎叫中全部是绝望,而这次的声音里面则只有一个概念,“报仇!报仇!”
跟着刘文涛出来的家丁有二十多名。而对面涌来的是三百多人。保险团的战士打倒了六七个家丁,逃跑的着十五六个家丁迎面就撞上了这三百多人。所有出战的灾民都冲了过来。即便是那几个受伤的灾民们也没有停下来,他们虽然行动不那么方便。但是怒火更胜。
一个对二十个,家丁们根本没有胜算,他们转眼间就被百姓的洪流给淹没了。每一个百姓都靠近曾经残杀过自己亲人的敌人,各种武器玩命的向着敌人打去。就连撤退时抛下了手中武器,现在赤手空拳的人们,也拼命的靠过来,努力去踹一脚,打一拳。家丁们怎么死的已经不可考证。因为他们遭到了数不清的打击,层层叠叠的刺伤,击伤,捶击,都足以致命,到底是哪一击最致***本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有些人还能在临死前发出些喊叫,有些根本连最后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打死了。
这些人也曾经在高高的围墙上耀武扬威,但是一旦脱离了围墙,落入百姓们的手中,他们也不过是如同蝼蚁般的脆弱。
“打死这帮狗东西!”“打死这帮狗东西!”每个人人都这样吼着。在雨点般落下的猛击下,家丁们顷刻就被打死了。而复仇的百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吼叫着什么。
刘文涛从没见过三百多人向自己冲过来势什么模样。当他终于见到之后,他已经被这样的景象吓得动弹不得。那仿佛是洪水一样黑压压的人流冲杀过来。那种惊心动魄根本无法形容,每个人都在看着刘文涛,而刘文涛根本无法去一一注意那么多人。而在这期间,那些杀气腾腾的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接着产生的就是一种无路可逃的绝望感觉。刘文涛呆在原地。
但是幸运的是,正因为刘文涛没有反抗,这反而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保险团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里面明确指出,不许***俘虏。那几个负隅顽抗,被打倒的家丁在战场上算不算俘虏,大家没经验不好确定。但是吓得动弹不得的刘文涛被保险团的战士抓住的时候,根本无力反抗。所以大家就把他算成了俘虏。百姓的打死了逃跑的家丁,就向着倒地的那几个家丁冲杀过来。保险团的战士只来得及拽着刘文涛跳开,接着一场血腥以及酣畅淋漓的殴打就发生在他们眼前,倒在地上的几个家丁顷刻就被打死。
灾民胸中郁闷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得到了抒发,不少人打得精疲力竭,然后突然跪在地上呜呜痛哭,有些干脆是站着哭。刘兴瑞拎着大刀在“战场上”到处寻找,却见每一个家丁都死了。转眼一看,就见到刘文涛正被几个保险团的战士扭了手臂,正被捆起来。见到刘家的人,周兴瑞眼睛都红了,他举起大刀就冲了上来。
保险团的战士连忙拦住了周兴瑞,“老乡,老乡。我保险团不让杀俘虏。”
“你把他交给我,我来杀。”周兴瑞喊道。
“我们把他交给你,跟我们自己杀了他有啥分别?老乡,我们保险团不让杀俘虏。那就是不让杀。”鲁正平拦着周兴瑞。
看到一直在拯救灾民行动中十分卖力的鲁正平拦住了自己,周兴瑞知道保险团应该是真的不让杀俘虏。他长叹一声,放下大刀。但是片刻之后,周兴瑞突然拽住了鲁正平胸口的衣襟,大声问道:“兄弟,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来?我们遭灾的时候,你们咋不早点来啊!”着声音里面有着不甘,痛心,悔恨,怨怼。种种激烈的情绪变成了指责冲着鲁正平扑面而来。
鲁正平没有辩解,他让周兴瑞拽着自己胸前的一幅,埋怨着,数落着,怨恨着。直到周兴瑞说不下去,停顿下来。鲁正平才大声说道:“周老兄,我们现在已经来了。你放心,这次不彻底打倒这些坏人,我们坚决不会走。”
周兴瑞方才喊叫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鲁正平这斩钉截铁的话。他再次拽住鲁正平的衣服,然后哭泣起来。
第三卷莫道前路无知己第155章no_name
第155章no_name
绝望的气氛开始在刘家铺围子里面扩散。平日里也算是精明强干的刘文涛竟然被抓住了。墙头的家丁一直没发现什么时候有人居然躲在了沙土下面。他们只是看到出击的家丁们和刘文涛一起被彻底打倒然后拖走。立刻有人飞奔去给刘八爷报信,剩下的人站在墙头只是咂舌,完全拿不出办法来。
陈克在《围子攻打手册》当中写道,“长时间窝在围子里,很容易让人生有种错觉,这围子就是自己的世界,围子内部是一个安全的环境。这种错觉的直接后果就是,他们受到的打击越沉重,他们就越不敢出围子。一旦给与敌人打击,就要立刻持续造成压力,以达成最大***敌人的目的。”
如果围子里面的敌人持续不断的采取分路出击,甚至多路逃窜的战术,保险团肯定是不可能彻底拦住的。定然能有人逃出去,甚至逃出去的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保险团在五水县初来乍到,立足未稳。若真的是县衙门带头对保险团实施了一场围剿,胜负虽然且不说,这中间的麻烦肯定是难以避免的。水上支队最终决定的策略就是彻底消灭刘家铺顽固势力。不允许他们逃窜出去。
基于这样的战略构想,歼灭了刘文涛手下的家丁之后,灾民们立刻被组织起来,重新赶回了刘家铺围子前。没等灾民们赶到,围子大门已经紧紧地关上,生怕灾民乘机冲进来。刘家铺的围子也只有一个北门,灾民往那里一堵,再想出来就难上加难。
天色渐渐黑了,和头几天悄无声息完全不同,保险团和灾民们拉开了架势,六七百灾民和五百保险团的战士,一千多人把围子彻底包围了。这几天砍伐了不少枯死的植物,除了准备埋炸药的南边之外,东、北、西,三个方向上都点起了火堆。灾民们轮班上阵,在围子火枪的射程外不断的呐喊。或者突然熄了火堆,而那些胆子豪壮的灾民顶了些木板跑到敌人围子附近,伪装着要攻城。
这一宿闹下来,围子根本不得安宁。围子里面的每个人都知道事情已经非常不对头,但是偏偏无能为力。白天派出去的人顷刻就被解决,到了晚上,灾民在外面点起了几乎是通宵不息的篝火。贸然出去的话,在篝火的映照下,只会成为靶子。这点常识大家还都有。至于为什么这些土匪要整晚的骚扰,自然是传统的疲兵之计。
道理很容易懂,问题在于实践起来就非常不易了。以往的疲兵之计,一般都是聒噪。声音或许大,但是真的传到围子里面的时候,已经听不清楚。只要堵了耳朵,还真的能该吃吃,该睡睡的程度。
可这次围子外的人却大不相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人,说起话来却是集体喊话,声音极为整齐。在夜色中直接清清楚楚的从外面直传入围子里面。无论是墙头的家丁,还是围子里面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帮人喊话的内容无外乎三条,第一条就是敦促刘家铺投降。外头那些自称是人民党保险团的家伙们声称,如果刘家铺的成员肯主动投降,他们将确保刘家铺百姓的人身财产安全。这种话都是说过无数遍的套话,土匪来了这么说,官府来了也这么说。与官府和土匪不同的是,人民党保险团没有任何威胁的部分。那种如果不主动投降,就鸡犬不留的狠话,他们一字未提。
第二条就是保险团攻打刘家铺的时候,希望大家不要抵抗。保险团向众人保证,即便是攻下了刘家铺,也不会抢劫百姓的私人财产。攻打刘家铺的目的是活得让当地百姓能够渡过灾年的粮食。而不是保险团自己通过抢掠百姓而获利。
保险团向百姓保证,只要躲在家里不出来,或者在战斗中跪在地上举手投降。都可以保有一条性命。保险团绝对不会秋后算账。
如果是普通的土匪喊阵,百姓们或许也就当个笑话听听。问题是几十号人一起整齐的喊话,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新奇的话,但是这种极为有纪律的方式仿佛天然就有一种说服力。不少百姓支楞着耳朵仔细听着这些话的内容。
第三条更加匪夷所思,保险团保证,如果刘家铺的人即便是和保险团战斗到底,只要没有被当场打死,保险团就会给与治疗。但是保险团告诫这些人,保险团优待俘虏的条例是针对放弃抵抗的俘虏。如果当了俘虏还不老实的话,保险团只好采取强硬手段进行处理。
这番话是李照根据陈克的文件整理出来的,核心目的无外乎一件事,告诉刘家铺的百姓,只要肯投降就能活命。保险团优待俘虏。虽然在告知刘家铺百姓的时候,保险团也偷偷在埋设炸药。不过这倒不是说保险团在欺骗百姓。攻打岳张集的时候,保险团和张家闹到那个程度,陈克最终也没有对张家斩草除根。不过是把他们给监禁起来而已。无论对方是如何的家伙,优待俘虏就是优待俘虏。既然对方已经屈服了,身为胜利者,就该有这样容忍的胸怀。
这次灾民把二十几个家丁活活打死,保险团里面私下开了会,传达了纪律。虽然没有直接批评这种做法,但是保险团反复强调,在保证战士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俘虏,更不允许虐杀俘虏。
这一通折腾到早上三点多,保险团的进攻队伍全部开始休息。计划里面,早上六点半正式发动进攻。该喊的话喊了,该埋的炸药也埋了。这一宿的折腾,围子里面的人也是人困马乏,到了清晨迷迷糊糊的,一举打进去遇到的阻力更小。
而在另外一边,刘八爷却也算是应对得力,虽然自己的弟弟下落不明,估计是凶多吉少。他却亲自上阵,指挥家丁和围子里的百姓严防死守。虽然不知道外面自称人民党保险团的家伙们到底要怎么打进来。但是从这个架势上瞅的出来,保险团绝对不是长期围困的架势,而是准备一举打下围子。
早上六点多,天已经微亮了。一整晚没有好好睡过的家丁和百姓们被清晨刺眼的阳光照得眼睛生痛。不少人甚至留下了眼泪。一晚上折腾,大伙都觉得又累又饿。灾年大家一天基本吃顿稀的,吃顿半干的。而且早上是不吃饭的。平日里睡一晚上身体倒还能撑得住。可是这忙了一晚上,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偏偏刘八爷忘记了吃早饭这回事,围子里面的众人饿着肚子留在墙头,根本不知道是该溜下去吃饭,还是继续留在墙头看看会不会有饭吃。
也就在此时,随着一声从未听过的响动,南墙下突然间浓烟滚滚,砖石乱飞。整个围子如同奔驰的烈马一样颤动起来。不少没站稳的人从墙头直接掉了下来,就算是反应快,能够及时抱住什么东西,没有从围墙墙头掉下来的人却也没有好受多少。一种说不出的恶心,眩晕,耳鸣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出现了。那是冲击波抵达人体引发的生理反应。身体好的稍微能够抵挡一下,身体不少的直接引发了呕吐。可是大家胃里面空空荡荡,想吐也没什么可吐的。只能趴在地上或者墙头一个劲干呕。
也就是在此时,保险团冲锋号滴滴答答的吹响了。早已经埋伏好的战士们呐喊着冲向了南墙上的缺口。
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如计划的一般。当南墙上黑洞洞的缺口出现之后,章瑜就已经知道,作战已经不太可能失败。从现在开始,只有何种程度的成功而已。
但是章瑜却觉得有些失望,因为他不可能像陈克一样亲自带队冲进围子里面。攻打岳张集的时候,陈克亲自带队冲锋,那些干部战士们提起陈克的英姿,以及冷静娴熟的作战指挥,都是无比佩服。章瑜很明显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身为现在的最高指挥官,主攻也好,佯攻也好,都是由不同部队来的同志负责。章瑜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虽然不能亲自带队冲锋让章瑜有些失望,可是部队从缺口冲进围子之后,随即展开的枪战,又让章瑜觉得莫名的庆幸。倒是蒲观水作为突击队的指挥官,已经领着部队杀了进去。枪声越来越密,听了一阵,章瑜倒是觉得听出些门道。清脆的枪声距离比较近,而且由近及远的去了。想来是保险团的枪声。而低沉粗重的枪声始终在远方,应该是围子里面家丁放的火铳。
正判断中,冲上南边围墙的侦察兵们已经打出了旗语。身为水上支队的指挥官,章瑜本人精通旗语,只看了片刻,章瑜就高兴的喊道,“敌人已经开始崩溃了。”
敌人的确已经开始崩溃了。南墙上的敌人在爆炸中首当其冲,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直接被震落墙头,甚至有人被直接震死的。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家伙们落到地上,即便没有摔死,也丢了半条命。墙头上的家丁都是围子里面的主力,南墙上家丁不多,但是都是些比较精锐的。这下出乎意料的被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