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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学生们说的“老先生”是根据地专门请来教种花生的老庄家把式,既然他这么说,想来是没错了。“很好,”严复确定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终于有件事上了轨道,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财政也好,字典工作也好,教育工作也好,无数的事情都需要去干。听了陈克介绍的复杂财政系统之后,严复心情就变的糟糕起来。但是看着年轻人勤恳谨慎的态度,严复觉得这些烦恼突然间减轻了不少。不管有多少理论,有多少憧憬和展望,如果不能从基础干起,那什么都不会改变。
“就这么好好干下去吧。”严复交代了一句。然后大踏步的向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去了。
严复只是听了复杂的财政系统后,心情就能变得极糟。而主持创造这个财政系统的陈克心情却毫不波动。或者说,陈克先的心如同铁石一般不为所动。严复出去之后,陈克立刻叫来了陪同岳王会的同志。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开始汇报对岳王会的观察。
人民党的所有力量都用在进入各地的农村,在合肥地区同样是如此。对于合肥农村地区的小毛贼们,人民党地方上的部队绝对能够轻易的消灭。对于政府或者政党势力,合肥城必然是他们的首选目标。在陈克看来,现阶段没有任何必要死守合肥城。合肥城其实就是一个诱饵,就是一个舞台,让各方势力充分跳出来表演。等人民党控制了农村之后,暗地里的敌人都在舞台上尽情展现了身姿,那时候收拾这群人就容易的多。
所以陈克并不在乎合肥城是否会丢掉,他在意的是合肥城里头三百同志的安全。岳王会好歹有一千多部队,如果他们想夺取合肥城,人民党肯定会受到很大的人力损失。所以必须判断岳王会的想法,制定相应的安全预案。
在汇报中,陈独秀他们的表现倒是中规中矩,对人民党并没有特别激烈的态度。这反倒不太好判断了,想了想之后,陈克问道:“周治中同志,你愿意不愿意去合肥当我们与岳王会的联络员。”
“啊?”周治中对陈克的命令有些不解。
“说白了就是监视岳王会的动向。他们这批人在城里头呆惯了,若是让他们远离城市,他们绝对受不了。与其让岳王会的人心生不满,不如在合肥城外给他们划块地。这就需要一名联络员。最好的情况是岳王会基层逐渐接受了人民革命的纲领,成为我们的同志。我对高层一般没有这么乐观。周治中同志,你正好和岳王会的高层打过交道,这个工作你觉得能接受么?”
周治中心中一阵激动,人民内务委员会不仅仅是一个主持内部纪律以及镇压反革命的部门,对外的谍报与渗透工作也是这个部门的职责之一。渗透岳王会这项工作居然交给自己来做,周治中是又兴奋又紧张。他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了,“陈主席,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好。”
确定了合肥方面的工作,陈克把林深河叫来,“林深河同志,六安县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么?”
林深河递上来一个名册,“这是我们联络过的当地会党,他们口头上支持我们进入六安县。但是,陈主席,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兵力进入大别山区么?”
人民党的中央会议上陈克提出未来一年的发展大别山根据地的计划。面对这个计划,中央的同志们并没有热情的支持。大别山区面积广大,但是生活条件恶劣,当地人民十分穷困。和现有的根据地一比,大别山地区可以说是“投资大,见效慢”的典型。
陈克自然不能用后世著名的“大别山根据地”来说服同志们,所以没有人反对陈克的计划,也没有人主动要求承担这方面的工作。陈克知道这也没办法,在根据地猛烈扩大的现在,人民党干部匮乏的问题就凸显出来。而且人民党资格最老的干部,实际工作时间也不过一年,现在到处都是缺人。放着富裕的地区不去建设,而把宝贵的人力资源投放在穷乡僻壤,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仅仅是党中央的同志们不支持,连一贯紧跟陈克的林深河都表示了质疑。
陈克慨然说道:“人不够,那就少派人。部队不够,那就发动会党。总的来说,大别山区虽然贫困,却有自己的好处。哪里经济落后,各种社会矛盾就加倍的激烈。人民就加倍的希望获得解放。”
对于革命史,陈克研究的不很多。大别山的鄂豫皖根据地之所以能够让陈克如此在意,原因之一是他的祖上就有人牺牲在大别山区。而且大别山区的银行金融工作搞的十分出色。当年大别山根据地人口三百多万,就组建了四万多人的部队。很多县都是红色县,将军县。这种被历史证明过的革命区,陈克绝不愿意放过。历史上鄂豫皖根据地可是有四万五千人的部队啊,陈克绝对可以把其中两万人的部队调到现在淮北来作战。有了这样规模的部队,整个淮北根据地的军事力量必然能够得到极大的改善。哪怕是为了这两万红军,陈克都认为必须要开辟大别山根据地。
但是这话却不能在现在说,如果说了的话,去大别山工作的同志们很容易会把目标变成了募兵,而不是去开展革命工作。所以陈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同志们的工作表现上了。
林深河虽然不知道陈克为何如此注重大别山根据地的建设,但是他一贯是紧跟陈克的指挥。他看自己的劝告没有被陈克接受,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放在最大限度把工作干好的立场上。“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些会党们比较不可靠。他们很多都与大别山地区的土匪有联系。”
大别山地区的土匪是很有名的,由于水灾爆发,土匪们暂时不再安徽一带的灾区活动了。根据情报,他们现在很大一部分跑去了河南与湖北地区流窜。不过要不了多久,这帮人就会重新出现在安徽根据地周围。林深河想到这里,又觉得开辟大别山根据地并不是什么坏选择。有了在山区的根据地,就能有效的对付土匪。山区的百姓与平原地区的百姓素来不合。平原地区认为山区的人穷困野蛮。山区的百姓认为平原地区的百姓们唯利是图。土匪们抢了东西之后,往山区一跑,把抢到的东西给百姓们一分,往往能够得到山区百姓的支持。官军们经常剿匪,却总是没有什么成效。现在根据地越来越富裕,如果被土匪们大肆抢掠,其损失也会大得多。
陈克听着汇报,也觉得有些挠头了。他一直生活在平原上,对于山区仅仅是偶尔走马观花的看过,对于具体情况根本不了解。网络上对于山区的讨论也极少,他连可以借鉴的东西都没有。到了此时,陈克只好勉强说道:“不管怎么样,山区的土豪恶霸数量其实比平原地区还多。倒是这个部队问题,我们必须得有一支靠得住的部队前往那里才行。”
看陈克极为罕见的说了些套话,林深河试探着问道:“陈主席,你为何不让岳王会的人去大别山区呢?”
“嗯?”这个建议让陈克觉得精神一振。虽然想法有些稍微荒诞了些,但是如果岳王会的一千多人能够进入大别山地区的话,这倒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事情。
“陈主席,岳王会的人现在最想要的是地盘。如果放他们在合肥,我敢说,他们迟早要弄出事情来。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告诉岳王会,我们帮着他们去打大别山区。地盘么大家共同经营。岳王会定然会有人反对,有人支持。那么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会分开。这样只要有一部分人跟着我们去了大别山,岳王会对咱们的威胁就少了很多。而且咱们只要能够善加利用,其中一部分人就会选择加入咱们的队伍。这样的方法比较轻松一点。”
莫道前路无知己连锁反应(二十三)
林深河自从到了根据地之后,始终是以紧跟陈克主席的脚步为自己的选择。面对岳王会的问题,林深河第一次拿出了自己的政治策略。令他失望的是,陈克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就否定了这个策略。“林深河同志,革命就是革命。我们采用这样的办法对付岳王会,是背离了革命。”
在林深河的印象里面,陈克从来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为何面对岳王会的时候,陈克突然就变得认死理了呢?林深河连忙解释道,“陈主席,若是不对岳王会进行分化,他们迟早会弄出事情来。”
“我不反对你提出的分化岳王会的想法,我不同意的是你让岳王会加入到我们的工作里面来。”陈克给出了更加准确的答复,“如果我们觉得岳王会是咱们的敌人,我们大可起兵消灭了他们。上次咱们一气杀了八百多反革命,人民并没有因此而恐惧不安。群众们虽然不赞赏这种大开杀戒的行为,但是群众们至少都理解了我们为什么杀人。如果我们觉得岳王会是咱们的朋友,在反对满清统治的这个政治立场上是一致的,那么我们可以通过各种交流来让岳王会明白人民革命才是唯一的正确道路。但是岳王会一旦介入到咱们推行的人民革命行动里面来,就他们现在的水平。肯定会干出不少错事。咱们怎么向人民群众解释?难道咱们说,我们人民党现在想玩点阴谋诡计,所以有些事情自然会出问题?”
林深河这才明白,陈克反对的原因居然是担心没办法向人民群众交代。“陈主席,岳王会肯定会打着咱们的旗号干坏事的”
“如果他们这么干了,我们就要追究他们的责任。”陈克立刻答道。
“既然陈主席也觉得未来我们一定会和岳王会起冲突,为何不现在就下手呢?”
陈克严肃的看着林深河,他沉声说道:“林深河同志,我从不觉得我们要和岳王会起什么冲突。我们人民党是要通过人民革命解放人民,解放中国。而且不是我们人民党创造了这场人民革命,广大人民群众自己需要解放,需要革命。我们人民党顺应了人民的希望,来实现这场革命而已。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人民党判断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必须从这场革命的角度来判断。而不仅仅是从我们人民党自身的利益来判断。”
林深河对陈克的这种“高调”丝毫没有兴趣,在确定陈克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之后,林深河也不再想和陈克继续争辩这个问题。他就把话题转向了建立根据地各县的警察系统。陈克也不逼迫林深河非得在政治上有什么深刻的见解,林深河谈起具体工作,陈克也跟着谈起具体工作。
不久前五河县会党们掀起了一场反革命骚乱,从那时候开始,人民党内部已经有了共识,现在阶段的主要敌人就是根据地内的会党。必须把这批人从群众里头给挤出去。但是自打根据地一气杀了八百多人之后,会党们颇受震慑,到现在为止他们表现的还算是老老实实。人民党的高层们现在都到下了各府县的基层,亲自指挥包括土改和灾后重建的工作。除了以军事力量为威慑之外,警察系统,特别是建立武装警察系统,对于现在的根据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
林深河谈完工作就离开了,陈克只觉得心里头一阵强烈的不安。到现在为止,人民党的革命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绩。不过陈克感觉这些成绩怎么都差了口气的感觉。与历史上1927年后的革命不同,安徽到现在为止的革命一直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敌人,至少凤台县的革命还没有遇到敌人。水灾之后,由于人民群众立刻开始了集中居住,某种意义上凤台县的百姓已经被彻底动员起来了。为数极少的地主们很快就被孤立,被制服,甚至被消灭。新制度以最暴烈的“集体生活”的方式开始,所以很快就建立起来。
自然灾害沉底摧毁了旧制度,人民因为要求生,就集结在人民党的周围。人民党甚至没有激起强烈的社会矛盾。在缺乏敌人的情况下,新制度就这么一步步的建立起来了。满清不是当年的国民党,他们对于人民党和人民革命的敏感度低的惊人。这个行将崩溃的政权,有着崩溃前的那种特有的呆滞、迟钝、混乱。这种现状与陈克知道的革命道路坚信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让人松口气的,但是陈克却感觉一种越来越不安的感觉。陈克知道,自己的知识与自信都是来自那场激烈残酷的革命历史。面临内外同时存在的强烈危机与压力,历史上的党才爆发出空前的先进性。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敌人的实力都远没有历史上党面对的敌人强大。那么这个时代的人民革命到底会遇到什么问题呢?陈克只感觉越来越不安。
“或许我应该亲自到地方上展开调查吧?”陈克忍不住想。既然历史时代有着本质的不同,那么自己再生搬硬套革命经验,那肯定会出错的。
想到这里,陈克看了看桌面上的这堆文件。这些文件都已经是些非常具体工作的事宜。主要是新办的手工业问题。想彻底解决的话,单靠在办公室已经不太合适。与其在办公室里头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