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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部队自己的政治工作做好,就已经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再来这么一群人,我不赞同。”
这话说完,所有军委委员都点头称是,总参谋部部长忍不住说道:“咱们这支军队本身除了奉献之外,还存在自然而然的地位优势。他们退役之后,同样是地方上的骨干份子。相当大的一部分会直接被招收进城市,成为新的城市居民。如果一群俘虏加入了这样有着卓然不群地位的军队,获得了与那些始终是人民军队才能拥有的身份,我也不支持。最重要的是,咱们如果招收了这些战俘,那么就一定得一视同仁,我们还不能有任何歧视在里面。这太难了。这些人可不是蒲观水同志,蒲观水同志可是最早的老革命,他可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选择了咱们人民党。所以我不能同意招收战俘。”
华雄茂点点头,虽然打仗时候居然围绕战俘做起了文章,不过作为国防长,华雄茂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吸收战俘加入工农革命军的想法。特别是当下的情况,打倒北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就更不能给这些战俘们任何机会了。
后勤压力是巨大的,对战俘的态度是相当一致的,这种非军事考虑就不能不主宰了战略上的判断。华雄茂说道:“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就支持攻打德州,威逼北京,彻底搅乱北洋的战略。而且咱们调查之后,这些北洋军多数是河北山东人,相当部分还是土匪什么的。让他们自己散了吧。最后的铁杆如果一定要逃回北京给袁世凯陪葬,咱们也就成全他们。”
这个意见得到了所有与会者的同意,书记员做了记录,把这个决议,以及决议过程的几个主要观点,以及决议的理由写清楚,准备交给陈克做最后的审核。
说完了北方的问题,华雄茂就提起了南方的问题,“南边的这些北洋军倒也拼命,不过没什么效果。到现在他们连咱们的边界都没有能够打破。一旦北边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咱们就要解决南边的问题。这次咱们可是还乡团,对于那些反动地主士绅,我们不可能有任何的客气。必须把他们连根拔起。这就牵扯一个治安战的问题,咱们当年在安徽打围子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没有任何宽容的理由在里面。这点上主要是思想工作,还有收集那帮人的罪行问题。”
这个议题就显得杀气腾腾了,华雄茂一点都不掩饰的告诉了同志们一件事,对于浙江、福建、广东,人民党会来一次血洗。既然那帮传统旧上层在412里面已经露出了獠牙,工农革命军能做的就只剩把这些家伙斩尽杀绝了。
“战略上没有问题,问题在技术上。”何足道也不可能在乎杀些人,特别这帮对象是杀戮过群众的那帮反革命,何足道绝不可能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处决这帮人还是得明正典刑,在收集这群家伙的罪证方面,我们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华雄茂说道:“光复会的那帮人肯定不能留了,再说现在光复会的人人人手上都不干净。支持北洋的地主们也不能留。浙江倒是好说,但是在福建和广东,我们收集到的情报实在是不够。可是这进军之后,他们跑了怎么办?”
“土改的同时,实施严格的户口制度。然后就大搜捕,凡是没有身份的,抓住后甄别么。虽然这些人一时半会儿甄别不清,不过劳动营从来不缺人。”后勤部长秦武安对此根本没有疑惑。
这建议可操作性挺强,在一阵笑声中,这个议题也结束了。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百零八章开始的结束(十六)
1915年7月28日,外交大臣顾维钧得到协约国驻华的英、法、日大使联合召见他的通告,瞅着那封信,顾维钧觉得脑袋一阵发庝。
也就是在昨天,一个爆炸性新闻终于传到了北京。人民党歼灭济南守军之后,已经挥师北上攻克了德州。甚至不用专业的军事知识,光看地图就已经看的明白。从德州向北偏东方向前进200里地就是沧州,从沧州继续沿这个方向前进200里就是天津。从天津出发,向北偏西的方向进军200里地,就打到了北京城下。
尽管是学习法学的,顾维钧也不是不懂算数。他岳父唐绍仪带给他一个更准确的消息,人民党是7月22日出兵,24日抵达济南,25日一日就攻克了德州。济南到德州也是200里地,按照每日行军100里这个速度计算的话,路上若没有遇到北洋军阻截,人民党只用6天就能从德州打到北京城下。而唐绍仪并没有给顾维钧虚假信息,这次北洋军大举出动,留在北京和天津的总兵力不过30万。就北洋得到的消息,人民党在山东的兵力就有30万之多。
在7月27日,英国公使已经召见了顾维钧一次。顾维钧以有事为由没去见英国公使。这次英法日三国公使联合召见顾维钧,顾维钧实在是找不到拒不相见的理由了。即便知道已经无法不见,最终决定权还是掌握在袁世凯手中,而不是在顾维钧手中。顾维钧心情沉重的拿起公文包,去大总统府去见袁世凯。
袁世凯当政之后,就把办公地点设在中南海。同时宝月楼拆外墙,更名为新华门。从此,新华门取代西苑门成了中南海的正门。此后中南海又先后被用作北洋政府的总统和总理办公地,以及张作霖的“帅府”。
到了大总统办公的仁居堂,顾维钧就见到一群侍卫与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待客厅里面。这可是把顾维钧给吓坏了,他正好看到蒋百里,连忙上去拉住满脸焦急的蒋百里问道,“这是怎么了?”
蒋百里见是顾维钧,低声说道:“大总统昏倒了。”
“什么?”这下顾维钧可是给吓坏了。北洋的核心就是袁世凯,在当下的局面中,若是袁世凯不能执掌局面,面对人民党凶猛的攻势,北洋立刻就会自乱了阵脚。
也就在此时,却听见里面隐约传出袁世凯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这是奔的哪门子丧啊?!我没事!”话音方落,只见人群稍稍涌动了一下,接着就让开一条道。却见袁世凯大踏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平素里袁世凯还是颇有涵养的,当下却骂骂咧咧的一路而出。
作为外交人员,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事情。顾维钧就见到袁世凯脸色发白,虽然腰杆依旧笔直,动作稍显夸张,瞅着气势极强。可袁世凯的手在不由自主的微微哆嗦,而且油胖的脸上也挂着汗珠。
顾维钧知道袁世凯这么做,哪怕是强撑着也得这么做。来了这么多医生,消息肯定守不住。若是袁世凯再消失一段时间,这谣言不知道会传播到什么地步。
带着对袁世凯发自内心的尊敬,顾维钧连忙迎上去,“大总统,我有事禀报!”
袁世凯冷冷的看了顾维钧一眼,先是哼了一声才说道:“进来说话!”
顾维钧连忙上前扶住袁世凯的手臂,袁世凯先是下意识的想直接了当的推开顾维钧,不过也就是这么刚一有动作就转变了一个方式,他轻轻拨开顾维钧的手臂,然后把手搭在顾维钧肩头,“少川,最近的差事办的不错。”边说边和顾维钧一起往里面走。
总统府的侍卫们都机灵的很,看袁世凯这样,他们连忙把医生以及过来看热闹的人都给撵走了。
顾维钧觉得袁世凯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很是用了力,袁世凯暗中把顾维钧当做了拐棍。他也不敢装出任何吃力的神色,尽量神色如常的说着英法日的一些事情,一面配合袁世凯的脚步慢慢向前走。一进了仁居堂办公室的门,顾维钧连忙扶住袁世凯的手臂,把袁世凯送回大总统的座位上。
对这么机灵的表现,袁世凯也没有再装作强硬。仁居堂里面温度其实颇为凉爽,但是袁世凯额头上汗水已经哗哗的往下淌。顾维钧连忙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袁世凯擦汗。袁世凯歇了片刻,才喘过了这口气。
“少川,你这次来到底是要说什么?”袁世凯问道。方才他完全是装作没事,其实与顾维钧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太在意。
顾维钧知道此时不是装焦虑的时候,若是不能得到袁世凯的首肯,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袁世凯的病情若是一旦恶化,那时候更没有外交部直接受命的机会了。他连忙把英法日公使的事情向袁世凯详细说了。
袁世凯停了片刻才问道:“这么说,英法日是直接去找的外交部了?”
顾维钧被这个情报吓了一跳,外交部在北洋政府里面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部门。顾维钧以为英法日这么态度强硬的要求见面,其实也已经向袁世凯发出过什么公文,至少是发出过什么信息。没想到这次英法日倒是完全走的流程,只要求召见顾维钧,却没有和袁世凯有任何接触。这里面的含义可就太大了。一般来说,这么做表示着英法日对袁世凯的极度失望。这不是次序的问题,从外交上是赤裸裸的表态。
“大总统,不若我不见他们吧。”顾维钧连忙说道。
“少川怕什么?”袁世凯冷笑道,“我是信得过你的。这样,他们既然要见你,你就去见他们。看看这帮王八羔子到底想说什么。”
“他们若是问道当下的局面,我该怎么回答?”顾维钧请示道。
“当下的局面,你就问问他们当下知道了什么。我们在山东大战,战局瞬息万变。他们知道的也未必对。”袁世凯说道。
“是!”顾维钧已经明白了袁世凯的意思。
“你现在就去,省的让那群王八羔子们胡思乱想!”袁世凯让顾维钧赶紧走人。
“是!”顾维钧本想说两句让袁世凯保重身体的话,不过他也知道这么说肯定要引发袁世凯的误解,思忖片刻后顾维钧说道:“大总统身体已经康复,我有事情立刻回复。”
袁世凯知道顾维钧是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在外面散播袁世凯身体生病的话,他满意的点点头,“去吧!”
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大总统府,顾维钧现让人去给英法日三国公使送信,请他们到外交部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顾维钧揉着眉心。这个代理外交部大臣的职务让顾维钧感到极大的痛苦。弱国无外交,特别是现在风雨飘摇的当下。顾维钧本以为战争会打上一段,没想到战争的局面变化的如此快。山东的进攻刚开始没多久,就陷入了全面失败的境地。
英法日三国公使来的极快,他们明显在一起的,因为三国公使是跟着给英国公使送信的人一起回来的。
一见面,三国公使神色严峻的和顾维钧握手。先开口的居然是日本公使,“顾先生,我们听说贵方在山东的战争局面有巨大的变化,我们作为支持贵方的国家,却没有得到贵方的通告,这不能不让我们感到遗憾。”
先是请三国公使坐下,顾维钧好整以暇的答道:“我军正在与人民党作战。打仗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现在报捷的消息正在向北京传来呢?”
日本公使根本没有被这话糊弄,他冷笑一声,“顾君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一没有攻下青岛,二没有守住济南。贵军现在到底要怎么反击呢?”
“这是军事机密,我实在是无可奉告!”顾维钧心里面尽管惶恐,却轻描淡写的答道。
“顾君,我们都是支持北洋的,两次《善后大借款》里面我们都是出了钱。如果贵方完全不能自保,我们有必要担心这两次贷款完全没有收回的可能性。不知道顾君到底准备如何说服我们?”
顾维钧沉默了,这个问题问的不算过份。根据国际上“恶债不还”的普通理念,人民党若是消灭了北洋,完全可以选择不偿还这些贷款。当然,这建立在人民党有勇气和外国人兵戎相见的基础之上的事情。就顾维钧看来,人民党到现在为止根本不缺乏这种勇气。那么英法日的焦虑就完全有极为现实的理由。
“如果贵方不支持我们北洋,你们觉得人民党会怎么看待《善后大借款》的事情?”顾维钧问道。这是外交上必然的阿谀我诈,可是顾维钧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顾维钧也是一个期待能够建立强大中国的年轻人,现在用人民党绝对不会偿还恶债为理由逼迫英法日站到北洋这边,在战术上的确是合理的选择。可是作为中国人,这不能不深深的刺痛了顾维钧的良心。即便自己不愿意做出卖国行径,可是有些时候形势逼迫着人们不能做出让完全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顾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自行做出选择了!”日本公使当然不是吃素的,他根本不接受顾维钧的要挟,而是态度强硬的表态了。
在日本公使与顾维钧的对话中,英法公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翻译把两人的对话翻译过来。
“不知贵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顾维钧问。
“如果贵方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的利益了!”日本公使说的极为明白。
顾维钧瞅着眼前的三国公使,这次英法摆明了让日本站出来说话,他们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