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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前的两股势力一方是初来乍到的人民党,另外一方则是在东北威风了十几年的日本人。不管汤玉麟的尝试怎么“暗示着”日本人只怕是要糟糕,可汤玉麟心里面怎么都无法相信日本人会这么快就彻底失败。
心里面不敢确定日本的失败,除了这种日本积威下的“盲从”之外,从其他每一个角度来看,汤玉麟都不能真正相信日本人能够胜利。原本汤玉麟还想对通过封官许愿的方式拉拢人的心情也完全荡然无存,只是强装高兴的又喝了一阵,酒宴就如此无疾而终。
日本人倒没有食言,原本承诺给汤玉麟的各种权限很快都交给了汤玉麟。没有延迟,没有表里不一,汤玉麟很快就成了奉天城的真正统治者。
1916年2月28日,在阴沉的天气下,日军以剿灭人民党为名,大举开出奉天城南下。
“汤督军,这奉天城就交给你了。”十九师团师团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汤玉麟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在下一定守好这奉天城。”
看着日军大队踏着一片洁白的雪地浩浩荡荡的南下,汤玉麟即便知道日本人这是真的丢下奉天城跑了。可他还是没办法把日军的离开与“逃走”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在日军的后卫部队的身影还没有从奉天城头汤玉麟的望远镜中全部消息的时候,守城北的部队突然派人过来,通信官看来是被吓得够呛,城头上地滑,他跑得太急守不住脚,直接摔在地上,直接连滑带滚的扑倒了汤玉麟脚下,“汤督军,大事不好!城北出现了好多人民党的人!”
“什么?”汤玉麟大吃一惊,“来了多少人?”
“这可数不清,反正城北都是敌人,也看不清楚。”通讯官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城北方向已经是枪炮齐鸣。
“赶紧派人去请日本人回来!”汤玉麟还觉得颇为兴奋,日本人要去打人民党,当下甚至不用日本人动手,人民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局面根本没有像汤玉麟所想的那样发展,日本军队应该能够听到奉天城那边的枪炮声。可日军后卫部队并没有立刻回头,而是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前进。汤玉麟每隔几分钟就举起望远镜看着日军的后卫部队,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瞅着日军的身影消失在望远镜中。
“快……,快……,快派人去叫日本人回来!”也不知道是身上冷还是心里面冷,汤玉麟终于哆嗦着嘴唇喊道。
汤玉麟话音刚落,就听到城墙内侧有人喊道,“汤大哥,汤大哥!”伴随的喊声,一个穿着北洋军军官服装的人连滚带爬的冲上城头,“汤大哥,大事不好!人民党已经攻上了城东!赶紧派人过去啊!”
汤玉麟彻底懵了,他一把拽住那个前来报信的军官,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人民党攻上了城东!”那人就是前两天给汤玉麟酒宴上泼了冷水的那位,他脸色惨白,看样子吓得不轻。
奉天也是大城,即便城头失守,进攻的人民党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够攻占整个奉天。不过枪炮声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密。
汤玉麟倒也试图调兵遣将的抵挡一下,只是谁也没想到人民党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攻打奉天城。部队和文武官员大多数都在送了日本人之后先散了,现在不少人都没有回到办公地点,慌忙之下根本找不到该找的人。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前去追赶日本人的七八个骑兵终于跑了回来,“汤督军,汤督军!日本人不信我们,他们说我们骗他们。所以根本不回兵!”
“你们到底是怎么给日本人说的?”汤玉麟慌乱的问道。
“我们说人民党打来了,这枪声已经比放鞭炮还密……”
汤玉麟挥手拦住了那几个兄弟的话,“你们在日本人那里能听到枪声么?”
“听的不是太清楚,不过还是能听到的。炮声就听的清楚多了。”那几个请日本人回来的东北军连忙答道。
“他妈了个巴子!”汤玉麟喊了一声,身体摇摇欲坠。幸得身边的几个兄弟连忙伸手扶住,否则汤玉麟就摔倒在地了。扶住城头连喘了好几大口,冬天冰冷的空气总算是让汤玉麟的肺部功能恢复过来。此时的事情再明白不过,日本人是真的跑路了。不仅跑路,日本人还把奉天和汤玉麟所部当了诱饵。汤玉麟知道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好歹有机会看明白了事情。若是人民党晚进攻半天,汤玉麟就真敢傻乎乎的死守奉天。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汤玉麟扫视了一圈面前的这群手下,心里面立刻有了算计。日本人让自己当了诱饵,汤玉麟就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先命城头上知道情况的几个人跟着自己一起回城内“恢复指挥”。
控制住了几个知情人之后,汤玉麟下令手下的部队在奉天的几个街区设立防线。对这些防线,汤玉麟也没有太大的信心。靠那些人能不能挡不住人民党谁也不知道。汤玉麟让下面的人传令下去,“咱们打不过日本人,不过人民党都是中国人,咱们有什么好怕的?让兄弟们好好打,只要能挡到中午,每个人五块大洋!”有这样的悬赏,东北军好歹也算是士气一振。
安排好了这些,汤玉麟立刻带着知情人员和自己的亲随向城内冲去。看到汤玉麟去向的人,自然是感到十分安心。汤玉麟吆喝着自己要去“恢复指挥”,想恢复指挥就只能去城里面。城头的这些东北军自然看不到,汤玉麟去的方向是他当下的官邸“奉天督军府”。
在满城的枪炮声中,汤玉麟带着一众人冲进了家门。一进门,他立刻让家里面收拾值钱的东西。汤玉麟家人早就被枪炮声吓的心慌意乱,又听汤玉麟这么一嚷嚷,立刻就有人开始收拾各种值钱的财物。
汤玉麟本以为很快就能收拾好各种物件,没想到忙了好一阵子,家里面居然没有收拾出个头绪来。却见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东西来回搬运,还有几个箱子五六个人都抬不动。看见那箱子,汤玉麟才想起那是他用来存放银元的玩意。他恶狠狠的想着,“早知道就弄几个地窖把这些银元给埋起来!”
外面的枪炮声的方向在不断移动着,原本是城北,后来是城东,现在已经到了城西。汤玉麟靠着经验已经知道危险正在不断逼近,但是一瞅见自己用尽各种法子弄来的钱财,汤玉麟心里面再着急,还是忍不住冲着他的老婆们指手画脚的叱责道,“别拿这个了!拿上那个!”。
不过汤玉麟好歹也是积年的土匪出身,只是吵吵了一阵就知道事情不对了。他也不再指手画脚,而是把一个沉重的小箱子夹在胳膊下面,带了两个亲卫向着里面走去。绕开其他人,三人直奔后门,开了门就溜了出去。
“大哥,这里面的人咱们就不管了?”亲卫走了几步,又想起里面大箱小箱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都这时候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赶紧走。”汤玉麟说道。
“这往哪里去?”亲卫还是没有立刻弄明白。
“赶紧离开奉天这个是非之地,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汤玉麟一面急匆匆的向前,一面说道。此时奉天城内家家闭户,门门落锁,道路上倒是空无一人。只是街上行人走的多了,雪被踩的瓷实,汤玉麟夹着沉重的小箱子边说边走,一不小心踩滑了一脚,一个趔趄下去,小箱子脱手而出。落在地上之后,箱盖被摔开,里面哗啦啦滚出了一堆金条来。
两个亲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黄沉沉的金条,一时竟然呆住了。汤玉麟赶紧扑过去把金条往箱子里面塞。刚收拢起来,却听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老熟人王永江带了一队战士出现在汤玉麟面前。
“呦!汤大虎,看来这奉天督军的差事可是做的啊!”王永江冷笑着说道。一阵哗哗啦啦的举枪声,王永江背后的那些战士已经把枪口瞄准了汤玉麟和他身后的那两个亲卫。
汤玉麟本来就蹲在地上,现在看局面不对,他顺势就给王永江跪下了。“王老弟!王老弟!看在以前咱们认识一场的情分上,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这……,这些金条都给你,都给你!”
王永江见汤玉麟到现在依旧这般模样,他忍不住冷笑起来,“汤大虎,我以为你投靠了日本人,挂了个奉天督军的名头,总会和以前不太一样。没想到你这贼骨头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下作!”
懒得继续和汤玉麟多说什么,王永江挥了挥手,“把他抓起来!”
进攻奉天的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汤玉麟所部原本就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土匪们的集合,没有日本人维持秩序,汤玉麟根本就没办法把这些人真正的拢在一起。面对工农革命军的突袭,这些人是一触即溃。工农革命军一天不到就夺取了沈阳。
王永江原本被安排了一个“联络员”的差事,他得知工农革命军“佯攻”奉天的时候还觉得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万万没想到日本人走的如此干脆,汤玉麟的抵抗又如此微不足道。东北军零散的抵抗在轻机枪扫射下立刻就崩溃了,部队抓俘虏的时间与精力远超过战斗本身。王永江干脆带人直奔奉天督军府,没想到直接就抓到了汤玉麟。
连汤玉麟这个奉天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都被抓了,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在话下。对工农革命军果断根据局势变化把佯攻变成了进攻的果断决绝,王永江相当佩服。同时,对东北军暴露出来的土匪本质,王永江这个东北人也感到极为羞愧。
沈阳攻城战基本结束的时候,王永江想去找穆虎三商量接管沈阳后的事宜,没想到穆虎三根本不在城内。无论王永江怎么询问穆虎三在哪里,部队的同志都用“不知道”三个字来回答。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百四十九章血红雪白(十)
1916年2月22日下午,四架侦察机在空中编队飞过。明显要下雪了,云层很低,侦察机不敢飞的太高。因为闯入云层后导致的机翼、机身,甚至是螺旋桨结冰,让工农革命军的东北空军部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执行任务的这些同志都是工农革命军空军的精锐,只是从空中看到了地面的大概情况,他们神色就凝重起来。空军的飞行员都来自陆军,对陆战并不陌生。光看穿着地面上那些黑色小点的分部以及井然有序的移动方向,侦察部队的同志就明白这些穿着黑色军服的日军绝非乌合之众。工农革命军很少遇到真正敢于战斗的敌人,日军无疑与以前的对手不同。而且在雪地中移动的日军行进的那股子劲头,看着也很不一般。
简单的观察之后,空军就向着临时机场实施降落。倒不是空军的同志怕死,当下东北军区的空军实在是经受不起任何无意义的损失。原本空军进入东北的数量就极为有限,限于油料和零件、维修,加上东北的严寒天气造成的飞机坠毁等原因,四机编队的巡航侦查飞行,已经是工农革命军在东北能够维持的最大规模日常巡航侦查规模。
18军的指挥部地图上,敌我双方的形势标的非常清楚。日军从西北和东南方向,向夹在中间的工农革命军18军发动了进攻。地图上标志着更加广阔的战争局面。14军夺取了沈阳之后,留下两个师作为预备队,另外两个师准备南下。而15军则从盘锦地区向东出发,16军接替了15军的广大防区,并且承担起坚信的后勤工作。
如果从沈阳撤退的日军19师团以及从朝鲜方面出来的接应部队在战场上造成对18军的夹击,工农革命军进入东北的全部四个军则构成了对日军的包围态势。
刚升任第四野战集团军军长的18军军长穆虎三说道:“再最后确定一次战役问题,我军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战役目标。既然日军肯投入大量兵力与我们作战,那么就在这里把日军给全面歼灭!”
18军设定的战场是在本溪湖(本溪市)南边一处平原。日军撤退路线是沿着铁路撤退,无论是南下的日军还是北上的日本援军,这里都是他们无法绕过的地区。日军南北两路的侦察骑兵们已经多次在18军设置的防线附近出没,而且近一天多活动频率明显增大。18军判断,日军也准备在这里进行战斗。
集团军参谋长刘冠阁对参加战前会议的全军团级干部们说道:“如果能够拖住日军两天,北路日军就会陷入我们的前后夹击。所以,日军很可能会采取绕路的方法。当然,对日军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歼灭我们。”参谋长从不在乎说些不吉利的话,他甚至根本没有考虑口彩的问题,“所以各部队要严守阵地,人在阵地在!绝不能让日军突破我们的阵地。”
全军团级干部都参加了战前最后一次会议,该做的准备大家都尽了自己最大努力,这次会议与其说是军事布置,还不如说是最后向大家确定战斗的要求。
参谋长继续介绍局势,“只要坚持两天,最多两天,日军的局面就会变得极为糟糕。若是坚持三天,15军就有可能抄了日军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