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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身上的沉静与气度。许先生看着看着有些满意,又似有些不甘。
范怀远并没有在意许先生,他只是想看一看段文希,看一眼也好。没想到却被人拦住,范怀远先怔了一下,然后漠然的看了一眼许先生,许先生仍只对着他笑。说:“段文希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范怀远听了没有咒骂,也没有争辩,只是静静的注视了一会许先生,许先生亦没有示弱,与他微笑对视。突然,范怀远向许先生走了一步,蹭得一下跪下,说道:“老爷子,我范怀远一生从不求人,膝下只脆过父母双亲,而且我如今孤身一人,也翻不起风浪,以后也无心与你争高低。今天我只求你,请你让我看一看文希。”
许先生决计没有想到范怀远竟然肯如此低下姿态,一时之间也变了脸色,但很快恢复了过来,他打探着跪在地上的范怀远,背脊挺拔,虽是求他,可脸上并没有半点不甘或者自弃,跪也跪得十分坦然。本来挺满足的心好似被猫挠了一道,恨恨的道:“看,凭什么看?你以为你跪一跪就行了,告诉你,现如今,想跪我的人多了去了。想看段文希,门都没有。”说着,便转身离去,边走边对旁边的人说:“你准备下,把太太接回去。
”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范怀远,他还是跪在那里,姿势未变,挺拔笔直。
第39章
范怀远终究也没有看到段文希最后一面,最后的最后,他只能静静的蹲到那块沉默石碑前。石碑上的照片范怀远没有见过,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选的,照片拍得很好,极为传神,抿着嘴微笑,目光单纯而干净,不论从如个角度看过去,都能感觉到段文希她以在回应一样,只是不再开口说话,用目光静静探询,然后慢慢落到范怀远的心底。
范怀远看得有些恍惚,那样鲜活的生命怎么瞬间就躺进了冰冷的泥土。范怀远伸出手去在那张照片上来来回回的轻抚,反反复复,连着冰冷的像片好似也有了温度。范怀远将额角轻轻贴近段文希的照片,轻轻唤道:“文希。”他顿了一下,慢慢的诉说起来,像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轻轻的,低低的。
“文希,你躺在这里冷不冷?怕不怕?晚上是不是很安静,你还会不会等我回家,是不是总是等不到,会不会很失望?”
“文希,我没有看到你最后是什么样子,你怎么这么傻,刀是用来对付别人的,你怎么能用它扎着自己。你怎么这么倔?你不知道吧,我宁愿看着你嫁给老爷子,也不愿意你一个人睡在这里。”
“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什么,要做什么,超子要我走,说老爷子不会放过我,可是你还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呢,我想留下来,每天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这样你不会不高兴吧?”
“文希,我不想报仇了,就算把老爷子,把貌楚全都杀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也回不来了,我还要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放过我,昨天晚上我想,老爷子干脆把我弄死算了,这样,我还可以来找你。可是文希你让我活着,让我活下去,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不肯肯好好活下去呢?”
范怀远说得并不快,语气很柔和,不急促也不激动,好像真的是在与段文希聊天一般。可是段文希不能回应,只有那照片笑得暖人,像是在静静注视范怀远一般。
原志广先看到的是范怀远的背影,潇索而寂寥的背影。他和范怀远虽然不同道,可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彼此熟悉的很,周旋了这么些年,没想到会有今日这段恩怨。在他的内心,虽然不认同范怀远的干的事,但是对这个人的行事多少还是有些敬意的,出来混的人,惘顾法律,不讲道德,其实也不见得真讲义气,虽然义气两个字天天挂在嘴边,但真的做起事来,也未必守规矩。但范怀远是真讲义气,有游侠风范,如若你真对他好,他一定会对你好。
“范怀远。”原志广叫了一声。范怀远听到声音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原志广。隔了一会范怀远才说道:“文希在许家的时候你一定帮了不少忙,我谢谢你。”
原志广听着范怀远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是面前这个人让段文希心甘情愿与一个老头子结婚直至放弃生命。他看上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长得稍好一些,但也并不比自己出色,不过比别的出来混的人多几分情意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段文希为什么会弃自己而顾他。
“原警官,你是不是还是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段文希为我付出如此的情谊?”
原志广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用沉默表示了默认。范怀远还是看着那石碑上的段文希的照片,甚至微笑的用手抚了一下,道:“其实,我也觉得我不值得让她这样去做。这个傻丫头,有这么多的路可以走,却走了最傻的这一条。文希最先的时候,是很想离开她的姨妈,于是,很努力很努力地读书的,她想当投行经理,说不但可以挣很多钱,看上去专业又神气,受人尊重。她有很多愿望,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我送她生日礼物,她想要笔记本电脑,而我送的却是项链,可是她还是很愉快,说长这么大,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人为她过过生日。”说到这里,范怀远顿了一下,像是在以前的事情一样。
“文希就是这样,总是让别人先高兴,其实和貌楚这次交易,她很不想我去,可是她不说,宁愿背着我悄悄流泪。其实她很想让我和她一起离开,可是她只是静静等待。其实是我不想让她走,可是她却说是她想和我天长地久。其实她很想活下去,她有很多事情想去做,可是她却用刀对向了自己。”
原志广看着一脸平静的范怀远,痛苦和悲伤已经在他的身上刻下了烙印,那种悲怆来自于灵魂深处,不论他怎样的镇定与平静,可是都可以看到他的忧伤,而且,这种悲伤将终其一身,与他如影随行。原志广突然想起了段文希嫁给许先生之前他见她时的情景。
那时他责问段文希,为范怀远这样一个人值得这样去做吗?当时的段文希也说了很多话,也是如范怀远现在的平静。原志广突然明白了,其实范怀远和段文希是一样的人,他们是一样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无需别人理解,他们为对方彼此付出,不需要别人明白,甚至不需要对方的明白。他们只希望对方好,只要对方好,另外一个可以付出全部代价。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一种痛苦,他们愿意这样去做。
原志广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可能是他无法明白的,因为真的有一些感情可以超越一切,包括生死,比如段文希与范怀远。
原志广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范怀远,范怀远静静接过来,看着便怔住了,他不知道段文希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张照片的,又是什么时候把这张照片洗衣出来的,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却悄悄的放在身边。
照片的背面有段文希手定的怀远的两个字,笑划有些无力,也并不连贯,可以想见段文希写下这两个字是心里是怎样的悲凄背楚,如此的千回百折。范怀远看着心里好似烈火焰焚烧,原本以为痛得麻木的心竟慢慢像又被置于火架上一样,被来回翻转的炙烤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原志广突然问道
“活下去。有一些事情,我要慢慢想清楚。”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范怀远只静静的看着段文希的照片,原志广站在那里看着范怀远。过了良久,直到天慢慢的变了,有乌去移过来,原志广才问道:“要下雨了,你不走吗?”
“你走吧?我要陪文希一会,她最不喜欢下雨了。”
原志广听着范怀远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一些震动,又有些遗憾,但只暗暗叹了口气便走了。
第40章
所有的人都以为范怀远会走,可是所有的人都大失所望,范怀远没有走,但也没有任何报仇或者出头的举动。有人故意挑拨他与许先生的关系,怂勇他出头对付许先生,范怀远也只是一笑置之,说以前的事情他已经放下了,别人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反倒比范怀远还更不甘心但却又不能强求,只好讪讪得走了。还有的人只管冷眼旁观,蠢蠢欲动,想看范怀远倒霉,然后落井下石,可是自己却又不想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便在暗中使绊子。还有一种是乘机报怨的,处处挑衅他,然后想下手置他与死地。对于这些,范怀远都不觉得意外,但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形,他都只是不回应,不理睬,任由别人如何,他都不理会。
只是有时杜晓超不服气,弄了一身的伤回来,范怀远也不管他,有一次,杜晓超大约是真急了,回来看见范怀远只是站在窗边出神,想着自己在外面受的那些欺侮,十分委屈,不禁冲着范怀远道:“大哥,难道我们以后天天这么窝窝囊囊的过吗,我们也是做过老大的人,现在走出去,是个人都敢对我们不讲规矩,难道你就想忍着这口气。”
范怀远还只站在那里,看着窗外出神,像是没有听到杜晓超的话一样的。外面天气晴好,天空很蓝,偶尔会有云朵飘过,很美丽,范怀远突然想,其实他和段文希在一起做的事情其实很少,初识时,他每天中午出去,然后三更半夜才回来,基本上,他回来的时候,段文希已经睡着了,而段文希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可是就是这样,两个人却偏偏能以死相拼,只为着对方。也许他们两个人从骨子里都是孤独的人,盼望有人能对自己付出温暖,然后用自己的全部来回报。
杜晓超见范怀远还是没有反应,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只说道:“难道大嫂就这样白死了?石头的仇不报了?我杜晓超这一辈子谁都没有服过,就只服大哥你一个人,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叫我这个做兄弟的寒心。大哥,想当初,你一个接手中兴,什么样的风浪,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那个时候咱们都没怕过,难道现在还会怕。大哥,咱们现在与其这样困死,还不如放手一搏,把本来该我们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杜晓超一下子说了许多,说完后只是看着范怀远等待他的回应,范怀远并没有转过身来,于是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很清楚。过了好一会儿,范怀远还是没有出声,杜晓超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正准备出去,却忽然听到范怀远,说:“晓超。”
叫了他的名字后,范怀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把老爷子打垮了,文希会活吗?石头会活吗?既然真正想要的都回不来了,那要这些有什么意义?这个城市存在了几百年,从不好到繁华,它一直都存在。可是咱们这条道上混饭吃的这些人呢,都已经换了多少了,你能记起来的有几个呢,今天是许先生,明天会是谁呢?有谁又真的坐得稳一辈子。”
“你知道吗?文希不想死,她想活,她有很多种选择,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也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老爷子也不是真的要对付她,更不是真的要取她,老爷子要对付的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可是最后却统统向文希动了手,文希可以选择活下去,可是她要顾及我的感受,她选了最惨烈的方式。这一切,她都没有别的期望,她只是想让我活下去,就这么简单。那么,晓超,我就一定要活下去,而且按文希希望的活下去。”
杜晓超听了范怀远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阵酸甜苦辣,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他觉能明白,又好似不明白。可终究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了句:“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范怀远想了一下,才说:“我想留下来,陪文希。以前我真正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十分有限,现在终于可以陪她了。文希一直很喜欢花,我想了一下,就留下来种花吧。”
校园的天空还是湛蓝,文希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畅快的学生生活,年少的时候,读书只是她逃离窘迫生活的唯一方式,因为没有选择,所以只有一味的拼命努力,可是,纵然是这样,校园依然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因为不论如何,校园总是蕴育着希望,总是充满了生机,总让人怀有美好。
世事总是这样让人不可言说,就在她觉得已经看见了死神的身影时,却偏偏又回到了尘世。那是一片如此混乱的情形,依稀之中,只记得原志广将她交给某位医生,然后,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其实她已经死了。她感激原志广,因为他让她重生,可是她也不想给他或者其它人留下麻烦,所以她走的时候,无声无息,没有道谢,也没有告别,与所有的人断了联系。
段文希吃了很多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