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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丢在马车上了,他现在是身无分文的,因此,一路之上所有开销都由自己支付。卫小七银牙紧咬,恨自己轻易就被算计了。公子易明摆着是要找自己当个饭票使使,可恨自己居然早没看出来。现在自己签的契约在人家手上,一时之间又不敢离去,否则要赔银子。银子是卫小七的命根子,要她赔,可比登天还难。
不愿赔银子,因此卫小七只能一步一趋的跟着公子易。这期间,卫小七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契约偷到手,灌酒、下蒙汗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就找不到契约。尤其公子易生活奢侈成性,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住最高档的客栈,吃最精致的美食,花得卫小七心肝脾肺无一处不疼。想不付账,但总被公子易一堆歪理说的自己乖乖把钱奉上。因此一路之上,卫小七走的辛苦异常。
正文 第八章 白马书院
卫小七对公子易是非常没有好印象的,尤其是前几天替公子易收拾房间时,从他枕头底下找出一本极品春宫图,画上的人物惟妙惟肖,羞得卫小七赶紧扔在一边。脸色顿时非常难看,对公子易的龌龊行为更加的鄙视。她想也没想,一手拿烛台,一手书,开始两者的亲密接触,嘴上嘟囔着:“叫你看,叫你看,叫你看个什么。”只一瞬间屋里就飘飞了黑色的灰迹,卫小七心情顿时无限美好,心里这个乐啊,恨不得仰天长笑。
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道:“七七,你在笑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办了坏事的人毕竟做贼心虚,卫小七吓的烛台掉在地上,连某人对自己的亲密不合宜的称呼都忽略不计。
看着倚在门框上,抱着肩,对自己巧笑嫣然,一脸媚态的公子易,卫小七人小胆也小,喏喏地说:“没什么,你忙,你忙啊,不打扰了。”说完嗖的钻了出去,比兔子跑得都快。
公子易看着早就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灰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知道烧的什么。反正也不是他的,只不过是以前住宿的客人忘了拿拉下的。而自己也只是略微的翻了那么一下下,虽然对画工和里面的内容还算满意,不过也没打算跟卫小七计较。
这个小家伙可真是有趣啊,公子易注视着卫小七仓皇逃走的方向,眼睛里闪动着小猫戏弄老鼠时才会有的神情。
可怜的卫小七啊,真是屋漏连年雨,偏偏遇上了这个人,谁都知道晋阳王世子李易是个极不好惹的。
走在武阳城最繁华的街上,相对于卫小七低着头的一脸苦相,公子易这会心情非常之愉悦,这次从家里出来最大的收获就是找了卫小七这么一个,明明很笨却要装出一番我要算计人的样子,明明很单纯却硬要让人觉得我很江湖。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着卫小七一副敢怒不敢言,只会拿眼神杀自己的样子,公子易的心情更加的愉悦。越发的不想放眼前之人走了。
马上就要把公子易送到目的地了,但是卫小七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公子易既狡猾又无耻,而且还好色风流。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顺利的拿到银子。看着公子易边潇洒的摇着扇子,边对街上路过的美女猛抛媚眼,惹得众美女娇羞非常,一个个都红着脸。卫小七心想,这家伙到底哪点好了,身材又瘦又长,一点没有身男子的英武之气,说话一副温柔如水样,怎么听都是娘娘腔,就像个女人,最可气的是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哪个女人喜欢男人比她还漂亮。可是这样的男人也能勾引到美女一群群,这年头女人的眼睛都被浆糊粘上了吗?
公子易在前面走,卫小七象个小厮似的在后面跟着,不时地问一句:“快到了吗?”
“快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白马书院。”
“那是什么地方?”
停顿了一会,公子易的声音才想起,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山里来的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卫小七诧异的问着。
对着这样的卫小七,公子易也彻底无语了。
白马书院乃是南方最大的一个书院,书院里人才辈出,十届科考中得有八届的状元出在白马书院。除此之外白马书院还是朝中重臣子弟读书的唯一去处。大江南北没听过白马书院的人极少,除非他一直在山里呆着。当然卫小七完全符合这个条件,从云中山到五间房的功德山,她就没离开过山。
※
两人到了书院入口,这一道上山路很陡,走的两人脚板火辣辣地疼,公子易当先入门,卫小七随后,两人进了大门,沿路拾阶而上,清晨的日光掩映,两侧苍松挺拔,林阴翠绿,不由得神清气爽。正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纷杂的马蹄声。
公子易回头一看,不由得低道了声:“刘阳”。
卫小七亦转身看去,只见,大门口处过来了一队人马,个个衣衫鲜亮,神态傲慢,众人簇拥着当中一个着华服的少年公子,这位公子只十七八岁年纪,骑在马上,神情甚是冷漠,似拒人于千里之外,身姿挺拔,后背黑色羽翎弓箭,最引人注意的是他一身白色束腰锦衣,肩膀到腰间的衣服上绣着一幅绮丽的青山绿水图,一看之下就觉此人身份必定不凡。
马上公子走到近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公子易,冷冷地道:“你来了。”
眼角也没扫卫小七一眼,又继续说道,“你这个样子可真狼狈。”说完竟不顾两人反映,打马扬鞭扬长而去。
卫小七看着刘阳公子的英姿,极为羡慕,不由赞道:“好一个浊世佳公子。”话音刚落立刻收到公子易凌厉的眼神,吓得连忙闭嘴。
公子易看着自己一身湘湖丝缎的长袍,洗的非常干净啊,当然是卫小七洗的。有些奇怪,问道:“七七,我这个样子很狼狈吗?”
或者对平民百姓来讲,他这个样子不但不狼狈,而且很富贵。但对于公子易的身份来讲,徒步上山,就已经非常狼狈了。
对于这种事卫小七当然是不懂的,跟卫小七这样的吝啬鬼呆在一起,每天省吃俭用,公子易似乎也忘了自己原本有个很尊贵的身份。因此,两个人一时之间竟没意识到。只有卫小七暗嗤一声,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在乎自己的样貌。
公子易原本就是白马书院的学生,所以书院里有他专门的住所。由仆役领着进了公子易的院子,刚一进到屋里,卫小七就开始讨要一天十五两的保费,两人这一路之上大部分时间都在走路,因此原本十天就能到,两个人拖拖拉拉了一个月。公子易知道她打的小算盘,也不跟她计较,就当游山玩水,一路之上竟觉十分惬意。
粗略算了一下,到武阳的保费是450两,再加上一路之上吃喝开销总共是560两。卫小七加算完之后,伸手对公子易道:“一共560两。”
公子易点点头,说道:“好,我给你600两。”
卫小七立时心花怒放,560两她都多算着呢,居然给600两,这下发了财了。没想到公子易又道:“不过现在不行。”
“啊,为什么?”
“我只说会给,又没说期限,契约里也没写啊。”公子易笑得很象个偷嘴成功的狐狸。
卫小七气得恨不能拍死公子易,强忍着怒火摔门出去。
其实卫小七还不算太笨,她知道公子易身份必定不一般,如果真打了他,这辈子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
晚上的时候,白马书院众同学邀请公子易吃饭,公子易叫卫小七一起去,卫小七赌气不肯去。公子易哄了半天并承诺只要在几天之后他送自己去京城,就把所有的钱都给她,还加上去京城路上的保费,照样一天十五两。卫小七不信,要立字据。两人立好字据,卫小七才勉强答应陪同出席。
正文 第九章 我是坨牛粪
得胜楼是武阳城最大的酒楼,传说金朝太祖皇帝征讨犬戎大胜而归,路过武阳时品尝了当时永得楼的菜后,大嘉赞赏,自此以后永得楼就改为得胜楼了。
白马书院一多半的学生都是富家贵公子,吃饭自然要选最好的地方。
两人来的时候还不算晚,宽敞的雅间里只零散的坐着七八个人,剩下的都是仆役在一旁伺候着茶水。
公子易进来跟众人寒暄了一番,拉卫小七走到西北方的桌子上,这桌是整个大厅视野最好的地方。公子易找个位子坐下,卫小七很识相的坐在旁边。公子易指着四周站着的各公子带来的仆人,对卫小七说:“看见了吗?仆人都应该站着。”卫小七心说,和着他把我当仆人看了。
嘴上答着,是,屁股却纹丝不动。
公子易也不跟她仔细计较,任她稳稳的坐着。
一会功夫,雅间大厅又来了一些公子少爷,但是却没有哪个坐在公子易这一桌。公子易只是摇着扇子含笑的看着出来进去的人,对于不断过来寒暄、攀交情的众公子只是随便点点头应付一下。
酉时已过,众公子来的差不多了,但公子易这桌还是一个人都不过了。卫小七有些奇怪,很想问一下,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下了。
公子易瞅她一眼,知道她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有些怯场,百年难遇的和蔼声音解释道:“这是白马四公子的位子,别人不敢过来坐。”
“哪四公子啊。”
公子易故作神秘的一笑,“一会告诉你。”
卫小七撇嘴道:“谁稀罕。”事实上卫小七还真有点稀罕。
公子易望着窗外忽然笑道:“来了。”
卫小七也连忙探头探脑往下看去,果然有三个锦衣公子正走到楼门口,卫小七一看到其中一位公子的面貌,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六佛升天。三人中有一个穿月白衣服的公子,赫然就是那个在太湖,被自己害得裸奔的美男。
这要让他看见,自己就活不成了。顾不得知会公子易一声,卫小七扭头就往外跑去,想逃到后院借后门出去。还没到门口就有十来个仆役端着很多菜鱼贯而入,一时间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等他们过后,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三位公子已到了厅门口。卫小七很衰的跟那个裸奔美男走了个大对脸。
那美男上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将卫小七打量了个溜遍,然后仿佛不认识般从身边走了过去。见三人进来,厅里的众公子纷纷迎上前来。三个人摆着贵公子特有的微笑与众人寒暄完毕,走到公子易的桌前,坐下,四人愉悦的谈在一处。
公子易向卫小七一点手,叫:“小七过来。”
卫小七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心里幻想着刚才那人是没认出自己,所以才没发难。
“这就是白马的另三位公子李阳、卢子玉、卓敬,过去见礼吧。”
卫小七乖乖的行了大礼,长这么大对师傅都没这么恭敬过。
“这是卫小七,一个有趣的人。”卫小七乃是一无名小卒,三人只略点了一下头。
李阳是见过的,卢子玉是那个美男,卓敬却是一个面貌平常的年轻公子,眼窝有些深陷。
酒香浓郁,菜色精致,一群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话题不断。
公子易眉飞色舞的说起了卢子玉。话说在白马书院,卢子玉是有名的美男子,艳遇也最多,经常被女人追着到处跑。有一为了躲避一个对她穷追不舍的富家小姐,居然在茅房里躲了一天,出来时衣服、头发都臭了。美貌佳公子也变成了邋遢臭公子。公子易刚说道此处,众人便狂笑连连,卫小七听到卢子玉艳遇竟然跑去躲茅房时,实在忍不住,喷笑出声。卢子玉却在这时微一抬眼,恰好对上卫小七的如花笑颜,对着她饱含深意的魅惑一笑,这一笑让卫小七的小心肝吓得忍不住扑通乱跳,连忙撇开眼去。心想,他不会是在想怎么收拾自己吧。
公子易说完卢子玉,又开始说起李阳。他说李阳乃是白马有名的冷面公子,平日里自恃极高,对前来讨好的女人,从来都不加以辞色,每每都用自己的冷脸把人吓跑。但也有不怕死的,有一小村姑每天都在书院门口等他,任凭李阳怎么对她横眉冷竖都不肯离开,后来想了很多方法才把她赶走了。
怎么赶走的,公子易没说。其实,他那是不想揭自己的糗事。事实经过是这样的:李阳见小村姑不肯走,便找公子易给他帮忙,答应替他受五次老师的责罚。公子易觉得划算,便穿上女装,扮成一个美貌女子(反正他也很像),与李阳打情骂俏,硬生生的把人家小姑娘给气的哭着跑了。书院里的人都知道公子易平时笑嘻嘻的,但最是不好惹,他不肯自揭糗事,便没有第二个人敢说。于是众公子便又开始相互敬酒。
整个筵席,李阳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的喝着酒。反倒卓敬左右逢源,说着场面话,给众人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