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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里均是一暖,只是百儿轻轻地拍着紫龙的背部以宽慰。
而千兮极其冷静地瞥了一眼一脸淡然的冥玄,随后便看向对岸。
很快便有侍卫禀报说是丞相府中的二小姐落水了,已被救起并无大碍。
于是,这场小插曲很快便散了,接下来的宫宴,歌舞升平,场中的人却各怀心事。
终于熬到结束,回到房间。
累到直趴在床上。
冥玄见状笑了笑道“我有事晚点方能回来,你先睡。”
千兮一听,虽还窝在床上,心里窃喜。
机会来了。
假装着宽衣睡觉,待冥玄走了大概一刻钟她便穿好便装。
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离开。
闪电劈开了黑夜。一场暴风雨将来临。
夜黑风高。
蓦然想到,自己好似经常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啊!
啊!
是这里了!
这一次她可是特地调查了一番方出动的。不会走错的!
只是,为何房门没人?
那更好!从房顶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门口,贼头贼脑地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她便轻轻推开房门。
刚关好,便感觉到一个寒气从耳边扫过。
一把锃亮地宝剑便架在她的脖子上。
“卫卿,是我!”
不敢轻举妄动,她提醒道。
哪知对方却将剑移得更近。只要她移动,细腻的皮肤必将割破。
卫卿怎么了?还是说,自己又进错房间?
“冥恒,放了她。”背后传来卫卿那妖孽淡淡的声音。
话音方落,那冰冷的剑便离开她的脖子。
“轰隆!”门外一阵雷声。
转身瞥了一眼冥恒,内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这厮的从来都没有表情,这一会看自己竟然是皱着眉头的。
果然,他对上她的眸子便冰冷道“你红杏出墙!”
噗嗤!
出你妹!姐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理他便走向卫卿的方向。
后者坐在桌子前看两人的局面噗嗤一声笑道“兮儿,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虽是这样说,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这六界,连他都敢如此对待的就只有她一人了吧!
冥恒收好剑,便开门出去了。
“我长话短说,那日你在冥界,你说倘若我想离开就找你,真的可以吗?”
她有些激动,喝了一口茶便道。
闻言一愣,放下茶杯微笑地点了点头。
千兮见状,险些欢呼出来。
“那何时可以带我离开?”
她的眸子一片明亮,本是妖艳的凤眼更是水灵,加之那弯弯向上的嘴角,惹得他的心有一丝疼痛。
额头虽开始出些细汗,他却依旧冷静无异常,只是眉头微蹙,好似在思考着何日道“冥王大婚之日吧!”
那一日,确实是个好时机!
千兮本是明亮的眸子,突然一暗,随后粲然一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偷偷跑出来的!先回去啦!”
走前还不忘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
门外竟下起了倾盆大雨。
出了房门,对方才他的平静表情好像有些疑惑,但想想,好似没什么不妥。便冒着雨离去了。
一道闪电劈过,“轰隆”一声巨雷响起。
假山外面噼里啪啦地下着豆大的雨儿。
“今日竹林迷晕兮儿的是你吧?”素衣少年并未转身,嘴角依旧淡淡的笑容。
看着他清冷的背影,穆尔徒嫣颤抖了一下,心虚道“本宫不知冥王说什么!”
手里紧紧地捏着一张信条,那笔迹明明是那何紫莲的,又为何见到的却是眼前的修罗?
“若本王没猜错,是那何紫莲让将那摄魂虫交予你的!”转身,他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对上她的有些惊恐的大眼。一字一字缓缓道,却让她地心急剧跳动。
这天师般的脸孔,却是修罗的气质,她踉跄地退后了一步,眼里满是惊恐“冥王……这里是妖界王宫!”
装着胆子她呵斥道。
缓缓走近,冥玄依旧是淡淡地笑容,却人更为心寒“只要你交出解药,我自然不会告知那何紫莲,而你依旧能得到你想要的……”
他的语速极慢,让她有种恨不得他快快说完的心急和恐惧。
但听到如此道,却也生出一丝希望,定了定一口气,她摸索着怀里的药瓶递给他道“服下此药,一天后便可以吐出摄魂虫。”
“冥玄在此谢过穆尔王后了。”不疾不徐地接过那小瓷瓶放入袖子里。
也不顾那倾盆大雨,他以平时慵懒地脚步行走在雨间。
只是一向淡然笑容得他,却如这天气那般,突变得有些阴冷。
毫无表情的面孔一片冰冷,眸子里散发出寒意。
不知何时,从不用剑的他竟也从衣裙里抽出一把剑。
素色衣衫早已湿透,而那原本就透着寒意的宝剑在雨水的洗刷下更为冰冷。
缓不疾不徐地向某个寝宫走去,却迎面走来与他相似的脸孔。
冥渊撑着伞,皱着眉头地看着他如常步伐地走来,再见他手上闪着银光的宝剑,回想起方才房里的一幕。
左手撑着伞,右手拿着宝剑拦住他,蹙眉问道“你这是干嘛?”
这样的表情,只有在他极度想要杀死一个人之时方会浮现,冥渊记得上一次是他母亲死去之时。
“杀他。”
被迫停了下来,他微微一笑,语气极其淡然道。
冥渊扭头,看了一眼夜雨朦胧中,烛火依旧的寝宫,再次拦住前往的他道“倘若是卫卿,你就放手吧!”
冰冷的语言透着些无奈,谁都可以,唯独卫卿,不行。
瞥了一眼,他冷笑一声,便继续那方才的步子。
冥渊见他充满恨意的眸子早已失去了理智,扔掉手中的伞,也不顾那大雨倾盆,拔剑便对上他。
“轰隆!”
这时,千兮正在房里换下湿透的衣裳。被那巨雷吓了一跳。
“不过是个女人!”
冥渊亦有些激动,也不知那女子有何好,竟然能让他如此失去理智。
大雨冲刷着他们白皙的脸蛋,眉心的朱砂异常的深红。眸子了印着他怒意。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白狐!
他如此宠她!
可是她竟想着离开冥界,卫卿竟敢带她走!
心里就如生了一心魔。
不顾一切,就想着将那男子给杀掉,纵使,那将成为冥界与魔界,乃至六界之间的战争……
理智?也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心便因她而不再受控制……
“当!”
剑气相互碰击。
“轰隆!”
阵阵巨雷和噼里啪啦的雨声将两人的打斗声淹没。
一阵刺痛,手臂便流淌着鲜血,血水交融,他却像是毫无知觉那般,攻击不减。
抵挡着他的进攻,冥渊瞥了一眼他因用力而加速鲜血流动的手臂道“这样的状态,你打不过我!”
确实,倘若失去了理智,计谋便会失去逻辑,判断也会跑偏放向……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那剑气亦越来越弱,被雨水冲淡的鲜血亦不停地顺着他的身躯留到鞋底。
“你受伤了!”
冥渊的眼里一丝惊讶,因为那血绝非是他方才的那一剑。而是在他的背部。
“何人?竟能伤到你?”
淡然一笑,他身子一倾,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冥渊的怀里。“碰!”
门被撞开,方睡下不久的她的闻声探着头道“你回……”
却见冥渊抱着一个人匆忙地向她走来。
惊讶地看着两人一身湿,还有那鲜红的衣物。
马上穿好鞋将床让了出来。
将冥玄放在床上,替他退去衣服,也不看千兮,冷冷道“去拿热水!”
吓得有些愣住的她,缓过神来,披上外衣便出了房门,对白草道“备热水!”
见她极其慌张,白草忙应了声是,而千兮补充道“就说我要沐浴。”
这时,魑魂亦赶来,也未向她行礼,而是狠狠地瞥了一眼她,便走了进去。
抓着衣服,她有些乏力地靠在墙上。
她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竟满身是血!他的脸上竟惨白如纸,而魑魂的眼神,难不成这一切与自己有关?
冥玄……千万不能有事……
睁着眸子,她竟没发现,愣愣的脸庞竟湿透了……
“王妃,王妃……”
白草连连唤了好几声,她方缓过神,接过热水,她有些慌张地进去。
站在旁边,见冥渊替他清理着背部那沟壑般的伤口,她的心险些就停止了跳动。
细腻光滑的皮肤上,那刀伤从他的右肩一直到左边的腰部,歪歪斜斜,皮肉鲜红地往外翻,甚至可以看清那白骨森森。
“哦?是旧伤裂开了!”
哦?旧伤?他何时受伤的?
扭头闭眼,她不敢再去看,只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猜测是什么药粉撒在他的背部。
“可以包扎了!”冷冷的声音方落,魑魂便熟练地替他包扎了。
她紧闭着双眼,内心极其恐惧,生怕看到他本细腻的皮肤是如何惨况,生怕自己承受不住,会晕倒过去。
“王妃,好了!”
感觉魑魂将染红鲜血的湿布放入她手中的盘子里。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睁开眼,他趴在床上,美丽妖媚的容颜朝天侧脸地躺睡着。
眉头微微一皱,呆呆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蛋,眼角竟滑过一丝泪水。
魑魂接过她手中的水盆便退了出去。
冥渊探了探他的额头,皱眉道“高烧!我去煎药,你在此处照顾他。”
听他这样一说,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即将布巾放在冷水里浸湿,盖他头上。
难怪他最近都不曾和自己一张床睡,竟是受了如此重的伤!
不断地替他换着湿布,那苍白而紧紧抿着的双唇让她心里一疼。
一直以为,他外表虽柔软,却是极其可怕的人物,从未想过,他亦会受伤……
她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敲打了那般,极其忐忑,虽是困乏,她却不敢闭眼,生怕他一醒来,便传来他的噩耗。,跪坐在地上,趴在床边,小鸡啄米那般打起瞌睡。
也不知什么时候冥渊将黑兮兮的药送来,让他喝下之后,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过一会烧退了便没事了。”
千兮愣愣地“哦”了一声,很是怪异地看着他冷酷的背影。
两个人的关系真是怪异!
又为冥玄换了几次湿布后,发现他真的退烧了。
寅时。
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爬过,酥酥的。
悠悠地睁开眼睛,见冥玄那烛火也掩盖不了的苍白脸色,她惺忪道“你醒了?”
淡淡一笑,随即在床头上摸索,拿出一个小瓷瓶。
千兮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那瓷瓶是冥恒从他身上拿出来,放在床头的。
“吃了它。”
他的语气很淡,却不似平日那不冷不热,而是因为虚弱。
迟疑了一下,她也不多问,便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你不怕那是毒药?”楞了一愣,他看着她利索地动作问道。
“就算你给的是毒药,我也会吃下去的!”
时常在心里苦笑百儿太傻,为了紫龙甘愿付出生命,如今她才知道,换做是自己,恐怖也会和她一样……
心中一怔,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道“怎么不上来睡?”
微微一笑,却不自觉地皱着眉头她说“你的伤口……”
知道她所担忧的,他淡然一笑道“没事。上来吧。”
犹豫了一会,她脱去鞋子便小心翼翼地爬到内侧。
尽量往里靠,这一次却不是反感他,而是怕触及他的伤口。翌日。
雨过天晴,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冥玄穿上衣服,便如平常那般淡然的笑容。
缺少血色的白皙脸蛋虽有些不寻常的,但是他的*的演技让她心里一疼。
原来,他便是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感觉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
站在飞木夹板上,朝赫拉禛挥挥手臂,热情地道别,却怎么也挥不去淡淡忧愁。
转身,方才灿烂如骄阳的笑容随即慢慢冷却,皱着眉头走进船舱。
“原来不止是卫卿。”
冥渊双臂抱在胸前,剑亦在其中,斜斜靠在墙上,一抹邪魅,那慵懒的却潇洒的动作,宛如一名浪迹天涯的剑客。
满是嘲讽地一笑,眸里更冰冷。
她自然知道,在他心里自己是如何水性杨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