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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弟弟和季泽的关系之后,穆长生想要两个人分开的念头就没有断过,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见到长风,这种念头也一直压着没有被提起,现在既然长风好好地在他面前,那么这件事情,也是时候跟长风提一提了。
这个念头在穆长生心头一掠而过,而这个时候,应天和任千里之间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任千里实力虽然强悍,灵压也气势迫人,但是应天本来就不修习灵力,这灵压对于他来首自然也没有任何影响。
于是任千里遇到了和季泽当初一样的情况。他本来并不怎么将应天放在眼里,毕竟应天虽然很强,但打起来却也不是他的对手,却没想到,不过两天没见,应天的实力竟然增长了那么多,速度和力量都堪称恐怖。
应天的速度实在太快,任千里每一招都打不到他,应天的力量又太强,任千里为自己设置的屏障统统被打破了。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多了个大概一个小时,任千里就被应天扔到了穆长生面前。当然,他的双手还紧紧抱着望虚镜,看着那面镜子的眼神简直算得上癫狂了。
应天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咔擦一声,任千里的腿骨折了,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依然紧紧抱着望虚镜不放,盯着望虚镜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这行为就是连穆长生都侧目了。
还附在赵成安身上的妖灵上前一步道:“几位介意我看一看么?”
穆长生对上他琥珀色的双眼,眉间蹙了蹙,即使不用特意查看,他也看出这个人并不是原先的赵成安了。
不过看了宿清源和应天一眼,见他们两人都没什么反对的意思,穆长生便点了点头。
妖灵于是走上前仔细地看着任千里,对方已经被应天打得半死,战都站不起来了,却还紧紧抱着望虚镜不放。不同于其他人,妖灵本身就是附在其他人身上的魂灵,很轻易便能看出任千里身上的异状。
他伸手在任千里颈后点了一下,妖力从指间迸出,透过皮肤穿透了进去。
“啊!”妖灵的妖力一透入,任千里的眼睛一红,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那声音十分响亮且渗人,穆长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把望虚镜唤了回来,抱着镜子远远站开。
任千里被应天打得半死,自然没有能力再制约望虚镜,眼见望虚镜脱离自己的双手,他无力的身体瞬间从地上弹起,像是一头野兽般朝着穆长风发出一声狰狞的咆哮。
妖灵立刻朝着他颈后那个部位连续击打了三下,任千里突然爆发的气势忽然就泄了下去,他的身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脸上的五官却突然透出一团黑色的雾气。
众人看到这变化,连忙退后了几步,穆长生更是厌恶地皱了皱眉。
只见那团黑雾越涨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隐隐约约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
宿清源道:“贫道早就感觉到这个任千里身上有些不和谐,没想到竟然是另一个魂灵附在他身上。”
应天嫌弃地看了一眼,道:“还以为这个任千里是天纵奇才呢,原来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头子。”
妖灵仔细地盯着那个黑色雾气状的魂灵,半晌后轻轻咦了一声,“这人,我好像认识。他不就是五百年前那个十三岁就觉醒的天才吗?不对,他现在应该在大庆,怎么会在这里?”
大庆?穆长生看了他一眼。是了,应天肯定一开始就是在大庆,作为他养父的宿清源应该也是,那么他们又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跟他一样不知怎么的就穿越的?
第88章
妖灵道:“小心,他要逃走!”
这话音还未落下,原本漂浮在任千里身体上方的黑色雾气缓缓消散,原来那个魂灵早就逃走了,原地留下的不过是他的残影。
应天作势要追,却听穆长生道:“放心,他逃不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道黑色的魂灵就从另一个地方飘了过来。
“这片空间现在已经由我掌管,他自然是逃不出去的。”话毕,穆长生伸手一招,那个魂灵就化作一缕细线被穆长生收进锁魂器里。
穆长生用的魂器向来是无色透明的珠子状,看上去像是外面小孩玩的玻璃珠,那个魂灵被收进去之后,立刻将这颗透明的珠子染得一片漆黑。
穆长生收好锁魂器,打算等出去之后再问明那个魂灵的来历。视线一垂,就看见了躺在雪地上生死不知的任千里。他将任千里身上的伤治好后,就叫醒了他。
任千里被冰冷的地面冻醒,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见到好几个人站在上方围观他,当下就被吓了一跳。
他似乎并不认识赵成安和季泽,只跟应天和宿清源打招呼。
应天却没有应他,只是眼神奇怪地将他上下打量,让任千里觉得十分窘迫,但他又说不出让应天不要再看的话,好在宿清源的态度十分温和,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转过头想跟穆长生打招呼的时候,目光却对上几乎生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俩。任千里懵了好一会儿,才从头发长短上判断出哪个是穆长生,他对于看上去有些冷淡,但实则性情很好的穆长生就没那么拘束了,连忙喊了声:“穆哥。”
他朝周围看了眼,见这冰天雪地还在下雪的地方,就是身上不觉得冷他也下意识缩了下肩膀,有些迟疑地问穆长生道:“沐歌,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这个称呼,应天的脸又黑了。
穆长生倒是不介意,他本来就不知道“穆哥”“沐歌”的区别,闻言便道:“这里是一位姓闫的阵法大师几百年前创造的一个小空间。我们现在就要出去了,你有什么问题,等出去后再说吧!”
任千里立刻点了点头。便看见穆长生开口叫出了个门,他看了看周围,始终无法理解穆长生刚刚说的小空间什么的,只好跟着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呆在空间里一直都是白雪飘飘,冰天雪地的世界,一走出那个空间,立刻迈进了这个世界的盛夏。
众人身后的结界大门刚刚关闭,站在宿清源身边的妖灵忽然倒了下去。
宿清源眼疾手快地将人抱在怀里,看着他双目紧闭的样子,失而复得的喜悦立刻被焦急和恐慌取代。
他着急地看着怀里的人,一叠声问道:“你醒醒,醒醒,醒醒……到底怎么了?”
也许他被一番话起了作用,怀里的人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赵成安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宿清源担忧关切的双眼,而他自己正靠在对方的怀里……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还是让赵成安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
至于为什么是一瞬间?因为宿清源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松开了手,把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的赵成安狠狠摔在了地上。
赵成安:……
他一脸莫名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心想问一句怎么回事。却见宿清源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刚刚是贫道失礼了。”
赵成安看着宿清源面上诚恳歉意但眼底始终笼着一层伤怀的模样,只好将疑惑压下,道:“无事,我还没感谢宿道长将我平安送出来。”
宿清源礼貌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应天从身后拍了拍宿清源的肩膀。
这个时候是正午,几人一道从树林里出来,便见到了仍然守在河对岸的左思复和陆老等人。
为了第一时间见识到传说中的法器,陆老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两天了,此刻见到穆长生等人从树林里出来,他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朝对岸喊道:“小伙子们快过来,直接过来,那些水鬼都消失了。”
“消失了?”穆长生看了一眼平静的幽绿水面,确实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了。
此时河面上已经被人装上了一架充气桥,他们一个个过去,果然再没有见到之前那些水鬼。
季泽看了穆长风怀里的望虚镜一眼,问道:“你知道那些水鬼怎么没的吗?”
穆长风说:“知道啊,小镜子说那些不是水鬼,是它的前任主人从魔界引来的魔气,就是为了防止外人过河进小树林。可是现在小树林都被人进了,树林里的结界被人破了,连空间也变成我……我哥的了,那些水鬼自然就没有用了,于是就没了啊!”
季泽疑惑,“望虚镜说?”
穆长风到:“是啊,它有器灵。”
理由如此简单,让联想了一大出阴谋论结果发现自己想太多的季泽翻了个白眼。
穆长风一看惊讶极了,“没想到你竟然会翻白眼了。以前你不是说这个动作十分不文雅有损形象吗?”
季泽闻言嘴角一勾,狭长的双目有些危险地眯起,声音低沉,“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学会的东西可多了,你要不要试试。”
穆长风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说说,这副霸道总裁的邪魅狷狂样是从哪部电视剧里头学来的?”他见季泽满脸郁闷,虽然笑得肚子都疼了却还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从小一起长大,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吗?以后可不要装成这个样子了哈哈笑死我了……”
季泽:……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都过了河。
陆老连忙扑过去,揪着穆长生的袖子问:“望虚镜呢?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穆长生看向身后,道:“长风,过来。”
正笑得前俯后仰的穆长风听到自家兄长的叫他,笑声一下子就止住了,说实话,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也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本能地有亲近感,但是穆长风面对长生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拘谨的,尤其是这个哥哥还是个能言出法随的言灵师。
他有些疑惑地走过去,却被穆长生引见给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老人。
“陆老,这是我弟弟长风。”
穆长风立刻笑着打招呼,“陆老您好。”
陆老看了看笑容灿烂的穆长风,又看看神色有些冷淡的穆长生,满脸和蔼地点头道:“你好啊小伙子,你们兄弟俩长得真像啊。”
穆长风嘿嘿笑了两声,说实话,虽然别人看起来觉得他们很像,但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跟长生并不怎么像。
打完招呼,陆老立刻道:“这样的,听说望虚镜在你手里,你能不能让老头子我瞻仰一下远古法器的光辉啊?”
穆长风一听是这样,毫不犹豫地就将挂在腰间的那面小镜子送了过去,“呐,您老人家尽管看。”反正望虚镜已经认他为主,别人想抢也抢不着。就算真有人要抢……他现在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敢抢就叫他哥开口把他变成鼻涕虫!
话说,言灵能把人变成鼻涕虫吗?穆长风心里有了想法立刻就跟穆长生说了。
听了穆长风这句话,穆长生脸色有些古怪,“可以是可以,不过把人变成鼻涕虫也太……”缺德了。
穆长风问:“太什么?”
穆长生顿了一下,道:“太有想法了。”
穆长风顿时觉得心满意足。
只有陆老拿着巴掌大小,跟女人化妆镜差不多的望虚镜满脸纠结。
另一边,季泽对左思复道:“跟首都通个信,就说望虚镜拿到了,但是认长风为主了。
左思复道:“认长风为主?他觉醒了?”
季泽点头,笑道:“没错,他说他觉醒的能力似乎是能御使各种法器,所以望虚镜主动认他为主了。”
左思复道:“那太好了。”他由衷地为季泽高兴,“这样你们家再也不会有人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季泽心里也十分高兴,他本然就天然带翘的嘴角此刻恨不得咧到耳根后面去,“不跟你说了,我去找长风。”
说完转身就走了。
左思复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接着安排手下收拾东西去了。
——两天后
终于回到公寓的穆长风先是干了好几碗煮面,然后找到手机爽快地刷刷刷,一直刷到晚上九点,他才躺到床上,一躺到那张属于他的大床上,他整个人都觉得爽翻了,在上面滚来滚去滚了好几下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在这个期间,穆长生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
见到他在床上滚来滚去连肚皮都露出来的样子,穆长生的眼神透出几分柔软,他问道:“你觉得,在这里比在穆家舒服是吗?”
“那是当然。”穆长风脱口而出,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他这话的是穆长生。
他有些歉意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穆长生,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算神经再大条,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得不太妥当,尤其是面对一个日日思念弟弟的兄长。
“那个,九点半了,我们……晚安?”穆长风试探性地对穆长生道。
穆长生点头,转身离开,穆长风松了口气,谁料这口气还没出完,他眼睛一眨,见到穆长生又站在了门口,他手里还拿着一条薄被,就那么抱着走了进来。
穆长风眨眨眼,疑惑道:“哥?”他看了看他手里的薄被子。
穆长生将被子放到长风的床上,理所当然道:“我今天晚上和你一起睡。”
穆长风:……
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