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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君道:“他为大雍的确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若是将他除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李沉舟呵呵笑了起来,他转向薛灵君道:“谁说我要除掉他?你的这位义兄也不是简单人物,他所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如果这场中途刺杀属实,他又怎能断定对方的身份?四训啦蛔鋈魏蔚难谑沃苯有写蹋咳绻揪兔挥懈忝靼锥苑降恼嬲矸荩挡欢ㄒ不峄骋傻轿颐堑纳砩希裨蛴趾伪卦谀忝媲巴嘎冻鲆说囊馑迹俊�
薛灵君美眸一亮:“他是想通过我来向你传达他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又道:“他怎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李沉舟微笑道:“我们什么关系?”
薛灵君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李沉舟的胸口,抵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倒在了地席之上,娇滴滴道:“你敢做不敢认吗?”
胡小天也和尉迟冲在同时返回了雍都,这厮脸上的伤痕仍然没有痊愈,鼻子红肿未褪,看起来颇为狼狈,秦雨瞳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他易容,可仔细一看马上就判定出现在这幅样子根本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心中又是担心又是好笑。
胡小天看到秦雨瞳的目光就猜到她心中作何感想,苦着脸道:“你若是想笑就只管笑出声来,若是能博得美人一笑,我这顿揍多少挨得还算值得。”
秦雨瞳心中暗自好奇,以胡小天现在的武功,天下间能让他吃亏的恐怕不多,更何况把他揍成这幅模样。轻声道:“结仇太多也不好,早晚都会摔跟头,所以还是尽量与人为善。”
胡小天眨了眨眼睛:“我还不够与人为善?”
秦雨瞳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胡小天笑道:“你的每句话我都放在心上。”
秦雨瞳冷冷望着他。
胡小天嬉皮笑脸道:“你不必这样苦大仇深地看着我,虽然不知道你心中怎么想,可我却始终将你当成朋友。”
秦雨瞳道:“受宠若惊!”
胡小天道:“简融心这两天怎样?”
秦雨瞳道:“情绪平复了,再也没有提过离开的事情,平时也就是在房内看书写字。”
胡小天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相信简融心会这么快平复,他向秦雨瞳道:“你多留意一些,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此时安翟神情低落地走了过来,他已经从夏长明处得知薛振海遇害的消息,对丐帮而言最近可谓是雪上加霜,此番薛振海率众而来,本想铲除叛逆,重新收回江北分舵,可出师未捷身先死,前来大雍的这群丐帮弟子事实上已经处于群龙无首的状况。
秦雨瞳飘然离去,胡小天安慰安翟道:“安兄还需节哀顺变,打起精神为薛长老他们讨还这笔血债。”
安翟叹了口气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上官天火父子的影踪,想要复仇谈何容易?”他对丐帮现在的情况非常清楚,近些年来,帮内人才凋零,原本最被看好的上官云冲却是一个居心叵测的逆贼,如果不寻求外界的帮助,仅靠他们眼前的人手复仇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胡小天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样了?”
安翟道:“宝丰堂分号早已转让,可没多久那店主又因经营不善而关门大吉。”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你找人将宝丰堂买下,我自有用处。”雍都这边的宝丰堂的分号还是当初他的结拜兄弟萧天穆所设立,如今宝丰堂仍在,他们三个当初的结义兄弟,如今却已经分道扬镳,想起往事心中一阵怅然。
安翟又道:“蒋太后下葬之后,这两天城内的警戒似乎松弛了一些,雍都城的达官显贵陆续开始出来活动了。”
胡小天道:“总会有风雪停歇的一天。”
薛道铭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天气转晴而有丝毫的轻松,虽然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他却越发感觉到孤独了,母亲的死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皇族的冷血和残酷。这帮文武百官表面上虽然敬着自己,可实际上却在疏远自己,就连他的舅父董炳泰也不例外,这些人应该是迫于李沉舟的压力,生怕靠近自己会带来无妄之灾。
薛道铭感觉自己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听说尉迟冲返回雍都,他第一时间召他入宫。
在薛道铭的内心深处,尉迟冲也是他夺回权力的希望之一,毕竟尉迟冲手握北疆兵权,是唯一可能和李沉舟抗衡的人物。
然而尉迟冲此次入宫的一番表态却让薛道铭失望之极,尉迟冲非但没有明确要帮助他的意思,反而主动提出要交出兵权,借口是要给蒋太后守陵。
薛道铭听到之后顿时雷霆震怒,他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怒视尉迟冲道:“你再说一遍?说拇缶奂谟道豆兀灰炱潜厝换峋硗林乩矗庵治<笔笨蹋悴凰急ü匆螂尢岢龃浅剩夂土僬笸烟佑惺裁捶直穑俊�
听到临阵脱逃这四个字,尉迟冲唇角的肌肉猛然抽动了一下,他这一生身经百战,血染沙场,还从未有一个人用这个词形容过他!对戎马一生的老帅而言,这四个字简直是奇耻大辱。
尉迟冲绝不是临阵脱逃之人,也不是要推卸责任,他要利用这件事来试探各方的态度,从中寻找到那个刺杀自己的真凶。
薛道铭恨恨点了点头道:“你为太皇太后守陵情有可原,毕竟你是她的义子,可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若是为了给太皇太后守陵而放弃驻守北疆,置整个大雍的安危于不顾,你就是不负责任!”
尉迟冲躬身沉声道:“非是微臣不敢承担这个责任,而是微臣年事已高,已经力不从心了。”
薛道铭道:“当初是谁在朕的父皇面前说过要为大雍戎马一生,当初又是谁在父皇面前说过就算死也要战死沙场?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
“臣不敢忘!”
薛道铭道:“朕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大雍是薛家的,你保得是薛家的江山社稷,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岂可退避三舍?你这样做对得起父皇对你的知遇之恩吗?对得起太皇太后对你的宠幸吗?”他越说越是激动。
尉迟冲却有些担心,经历了这场宫变之后,现在的薛道铭理当选择韬光隐晦才对,可是他仍然表现得锋芒太露,隔墙有耳,他今日所说的这些话难保不会传到李沉舟的耳朵里。
尉迟冲道:“皇上既然不准微臣辞官,微臣就唯有遵命,拼着这条老命也要为大雍守住北疆。”
薛道铭听他这样说内心的激动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缓步来到尉迟冲的面前,叹了口气道:“尉迟将军,你乃是太皇太后的义子,按理说朕都要称你一声伯父。”
尉迟冲慌忙道:“皇上折杀微臣了。”
薛道铭道:“这段时间,雍都发生的事情你应当有所耳闻吧?”
尉迟冲道:“微臣今日刚到,并未来得及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毕竟阅历丰富,不会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薛道铭虽然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可他却没有君临天下的实力,他表现得越是急切,就证明他越是没有底气,薛道铭想要找到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从而拥有和李沉舟对抗的实力?他显然选中了自己。
薛道铭因尉迟冲的回答而感到不悦,这次的宫变可谓是天下皆知,尉迟冲竟然说不甚清楚。他原本对尉迟冲寄予厚望,期待尉迟冲回来之后和自己坚定站在一起力挽狂澜,扭转如今的被动局面,可是尉迟冲的态度隐晦不明,难道他不肯站在自己的一方?想到这里薛道铭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尉迟冲选择站在李沉舟的一边,那么自己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想起了此前收到的消息,尉迟冲在返回雍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去见了长公主。虽然理由非常充分,可他们究竟谈了什么自己并不清楚,看到尉迟冲的态度如此谨慎,薛道铭淡然道:“难道皇姑没有告诉你吗?”
尉迟冲内心一怔,他去见长公主薛灵君非常的隐秘,此事自己并未张扬,而且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薛道铭的耳朵里,最大的可能就是薛灵君那边故意透露了消息,利用这种方法让薛道铭产生误会。尉迟冲感到一阵无奈,虽然刚刚才回到雍都,却已经感受到一层浓重的阴云,权力!无非是因为权力,一切的纷争都源于此。为了争夺对大雍的控制权,这些人甚至忘记了北疆的危机。
第七百一十四章【隐忍为上】(上)
尉迟冲轻声道:“百善孝为先,老臣此番从北疆返回主要是为了太皇太后的丧事,老臣辞官的本意也是要为太皇太后守陵,可皇上既然说北疆战事紧急,老臣也只能放弃在太皇太后陵前尽孝,尽快返回北疆。”尉迟冲的主意已经拿定,薛灵君也好薛道铭也好,他尽量不会轻易去得罪,也不会轻易相帮。
薛道铭脸上不见丝毫的笑容,冷冷道:“大帅此番前来雍都只是为了尽孝?”
尉迟冲道:“太皇太后于我恩重如山,微臣虽然日夜兼程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未能见到太皇太后最后一面,真是愧对她老人家。”
薛道铭道:“念在你一片孝心,朕特许你去太皇太后陵前守护。”
尉迟冲心中不由得一惊,薛道铭难道准备批准自己辞官的要求?按理说不会如此?酥皇窃萃=ケ苯⒉换峋痛税毡菡剑刮吹侥窬」氐氖焙颍Φ烂烤故潜蛔约旱奶人ヅ故枪室馑匙抛约旱幕袄此担源死创碳ぱα榫环剑坎还Φ烂⒚挥邪鸦八档锰靼祝疵凰荡鹩ξ境俪宕枪俚那肭螅裁挥兴等盟ヌ侍罅昵笆亓甓嗑谩�
他不说,尉迟冲当然也不好多问,恭敬跪拜道:“谢主隆恩!”
薛道铭也不多说,拂袖道:“你且退下吧!”
尉迟冲获准前往蒋太后陵前守孝一事很快就传遍朝野,让薛道铭意外的是第一个前来询问这件事的却是他的舅父吏部尚书董炳泰。自从母后丧礼之后,董炳泰就称病在家休养,所有人都看出他是在找借口尽量疏远和皇上的关系,以免被李沉舟误读他们的关系进而受到打击报复,事实上在李沉舟和长公主薛灵君联手执掌大雍权柄之后,多半朝臣都这么做。可是薛道铭对舅父的做法却是最为心寒的一个,董家之所以能拥有今日之地位,全都是因为母后的缘故,这些年来母后在宫中费尽辛苦,取悦父皇,为的无非是想让自己登上大雍皇位,为的无非是让董家能够在大雍地位稳固,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在母亲生前,董家享尽了母亲带给他们家族的好处,可是在母亲身故之后,董家却不肯与自己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这让薛道铭又怎能不难过?
虽然心中对董炳泰已经产生了反感,可薛道铭仍然在内宫接见了他,选择在自己的寝宫接见董炳泰,一是因为这里的环境相对隐秘,二也可彰显自己对他这位舅父的恩宠,尽管董炳泰不肯为自己尽心尽力,自己对他依然不变。
董炳泰见礼过后,开门见山道:“臣听说皇上让尉迟冲去太皇太后那里守陵?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薛道铭点了点头道:“不错,确有其事,尉迟冲千里迢迢自北疆而来,为得就是在太皇太后面前尽孝,可惜他途中耽搁,未有机会见到太皇太后最后一面,于是向朕请求要在太皇太后陵前守孝三年,以尽孝心,朕念在他一片苦心的份上,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太皇太后的义子,守陵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就答应给他这个机会。”
董炳泰听他说完不禁急了起来,他拱手进谏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因何不可?你是觉得尉迟冲的身份不适合去守陵吗?”
董炳泰苦着脸道:“陛下,北疆离不开尉迟冲,莫说是三年,就算是三个月也不行,北疆的战事虽然进入了冬歇,可那只是暂时,一旦冰雪消融,锉厝痪硗林乩矗慰鲇道豆厝缃褚丫淙胨堑氖种校钦季萦道豆刂幢闶窃诙诩湟膊煌4庸诘鞅步偷茸趴阂徽健1菹略谙衷谡庵止丶笨倘炊髯嘉境俪迨亓辏抟煊谧苑衔涔Γ耸峦蛲虿豢砂 �
薛道铭冷冷望着董炳泰道:“舅父此言差矣,何谓自废武功?难道我大雍除了尉迟冲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可用?”
董炳泰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尉迟大帅和私徽蕉嗄辏巯挛奘嫡骄椋宜诒苯啃闹型芨撸谡绞律形唇崾案恢魉Р⒎敲髦侵佟�
薛道铭霍然望向董炳泰,目光阴森冷酷,看得董炳泰不由得心中一颤,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位侄儿还从未用过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董炳泰为官多年,因为董家和皇家特殊的关系,他对朝堂内外的事情清楚得很,这次宫变,绝不止表面上死了几个人那么简单,表面上大雍皇权仍然掌握在薛家的手中,可是在背地里却已经为李沉舟所把控,薛道铭的焦灼和不甘他早已看在眼里,身为薛道铭的嫡亲娘舅,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