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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许比师父还厉害。”恒如和尚的话,突然在脑海中飘起。庄小安暗暗心惊,就见束缚着这永悟的异能圆箍。也在逐渐变淡,光芒慢慢缩回老和尚体内。仿佛是随着身体的苏醒,力量重新回去了一样。
而老和尚身周的标注,变成了灰色!
之前,是正常色,就像一名普通人,但现在,危险等级开始显示正常!
无相毗卢遮那功,实在太阴险了!换成一般人,要对老和尚动手,怕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就算是能识别异能等级的高手,多半也会轻敌。这种功法,应该是专修“魂灵”,或者意识,所有力量脱离肉身,徘徊在肉眼不可辨的空间。敌人根本就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现在,老和尚肉身醒来,应该就是收功了。
庄小安也同时明白,黑色之上,还有一个危险等级,目前看来是白色,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了。而老和尚介于灰白之间,能力相当的恐怖,世间怕是罕有敌手。
但是,老和尚明明挂了……
禅房中,是一片亲人重逢,久别伤情的气氛,但庄小安的心,却更加提了起来。那名更加厉害的神秘高手,说不定已在附近。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给老和尚致命一击!
穿越时间,还剩5分钟。
而这边,老和尚的声音也越来越平静:“永悟,你那天见过什么人,还能想起吗?”
“我……”永悟使劲回忆,“好像当时,在山门外见到几名居士眷属?还有谁?哎哟!”永悟说着,忽然就捂住脑袋,满脸痛苦之色,“不行。弟子一想,就觉得头痛欲裂……”
“世间有情有漏,皆是苦谛,无相无量,泡影一场。”盘空和尚的表情不胜苍凉,“你说得对,所谓涅槃,终究是自持幻想,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师祖我这一生,也不知修的什么佛,参的什么禅,可怜,可笑。”
“师祖,你……”永悟满脸泪痕,一边目瞪口呆,似乎没有意料到,老和尚会说出这种话。
异能圆箍继续变淡,永悟虽然还跪在地上,手脚已可以活动。
“永悟,你可知道,师祖为何要修无相毗卢遮那功,把自己变得和死人一样?”老和尚叹两声,表情又古井不波了。
“我……”永悟还是呆着。
不过老和尚也不是真要问,继续就道:“20年前,你突然失踪,师祖便参不透这无明,一心要把你找到。那时候,我已证得舍利,修至无量般若功第三转,和你恒如小师叔如今一般,得了阿弥陀大咒,下一步,就是无量轮转,神变万方,超凡入圣。”
“当时,你太师祖还在世,他老人家曾说,我是佛门千年来的第一人,可入史册。”盘空老和尚缓缓摇头,“但是,我自家知自家事,还有一关不曾堪破。哪怕是在修行日深,性灵巡游虚空大千时,仍有挂碍。而这挂碍,就是你。”
“我?”永悟一愣。
“永悟,你俗家名叫李久如,生辰是1970年八月,你母亲叫李素。”老和尚叹口气,“而你父亲——就是我。”
永悟张着嘴,表情呆滞了。
“那时候,正是十年动乱时期。”老和尚像是缅怀,又像是伤心。“我们寒山寺虽然受政府保护,但环境所限,僧众还俗是免不了的。那时庙小,人少,你望明师叔也才十多岁,瘦得像根豆芽菜一样,和现在完全不同。”
“哦,对了,我忘记你已经20年没回来了。”老和尚自嘲地摇头,絮絮叨叨地又道。“当时,是1970年,那年冬天,为破除封建迷信,你师父和师叔与我一起,在山下的村里还了俗,种地为生。你也知道,还俗只是表面,大家还是偷偷念经。和在山上没什么区别。”
“而我那时候,就动了俗念,因为你的母亲。”老和尚一声长叹,“你母亲李素。是被批斗,从天京逃难来的,我在村口救下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为了保护她。我就对别人说,这是我从老家娶回来的媳妇。也是命中的魔怔,没多久。我和她竟也就假戏真做,真的做起夫妻来……”
老和尚说着,枯干的面容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容:“那时候,你母亲才20多岁,老夫少妻,我当她长辈都绰绰有余。那时候,我这个从小在庙里长大,本该四大皆空的和尚,竟然真就打定主意,一心还俗了。如今想来,那一年倒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你母亲是一个可爱的姑娘,非常可爱。”老和尚枯皱的面皮,竟在回忆中现出了光彩,“当时我觉得,之前50年都白活了。男欢女爱,人间喜乐,才是禅,才是无上正觉,后来,你母亲怀孕,我更是欣喜若狂,每天走路都像在飘。什么无量般若,什么西天菩提,都见鬼去吧!”
“你师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劝我,也不知从何说。他这个人,一向不善言辞,但修佛之心,比我这当师父的还深。”盘空和尚苦涩摇头,“我本来以为,一家人共享天伦,欠佛祖的,来世再修,也就这样了。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天京来人,开着吉普车,把她接了回去。”
“我这才知道,她是**,尤其年龄悬殊,要不是特殊年代,和我是走不到一起的。就算这样,也是露水姻缘,无法长久。我那时候功力还浅,无量般若功第二转第二重,始终堪不过。你母亲走后,我反而大彻大悟了,认为是佛祖开示,红尘练心。短短半年,我就证得舍利。而之后,你母亲也将你送了来。一个篮子,一张纸片,写着你的名字和生辰。”
永悟仿佛已经听傻了。
盘空老和尚苦笑:“我知道你母亲的意思。这段情,忘了最好,只是亲骨肉不好处理。她还年轻,还要嫁人,所以把你交给我,是最合适的。这件事,你师父都清楚,他告诉你你是孤儿,其实不是的。你是个和尚的儿子,也当了和尚。”
“之后的事,也不必提了,你太师祖对我说,性起性空,缘起缘灭,都是佛祖之赐,我这个出家人,居然有了儿子。是为色空,般若波罗蜜多之妙旨。于是,我便以此降伏心魔,勇猛精进,终于修至无量般若第三转第二重。”老和尚说着,又不胜悲凉地长叹一声,“未到此境,一切也就罢了。这时我才发现,若要真正无量,必要用不昧真灵,以大智大勇,堪破生死,斩破万难,在那万里虚空之外,建立佛国殿宇。之后便能聚众生之愿,洞天彻地,知过去未来。”
“然而这一步,必入死关,或许数十年不能出。不成则仁,再无退路。”盘空老和尚深呼吸,似乎要压制这具老朽身体的激动,“而我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牵挂未了,这一死关,未必能堪破。但是,那玄妙深奥,人力莫测的神通之力,又让我越修越是感叹,也发下宏愿,要真正成为佛门千年来的第一人,以载史册。”
“永悟,你也能想到,我其实是退缩了,其实是堪不破的。”老和尚面上浮现一丝自嘲,“但我仍存着侥幸之心,自作聪明地,去尝试巡游大千虚空。那种感觉……只是一次,就让人欲罢不能。你想知道?”
见永悟瞪圆了眼,老和尚不由苦笑起来:“当时,我第一次看到那遥不可测的空间和时间,众生的灵光,虚空中无尽的力量,都是唾手可得,呼吸可取,不由欣喜若狂。那种修炼,无法形容,绝非我们的肉身在凡间可以想象。甚至,我感觉自己就是神,无所不能去,无所不能往。恒河沙数般的星河,一念穿梭。凡人喜怒哀乐,一念可知。那是大欢喜,大满足,何止涅槃。”
“后来呢?”永悟忍不住发问。
“然而我却忘了,自己是在做什么。”老和尚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若无大智大勇,不昧真灵……不,有不昧真灵也是不够的。以性灵巡游大千虚空,其中光怪陆离,无比危险。我才这样做了几次,就有大恐怖临身,见到了幻象。”
老和尚看着永悟,再次一叹:“我看见,你被人杀死,血流满地,死不瞑目。”
275诡异莫名
永悟张着嘴,似乎已不会惊讶了。
盘空和尚顿了顿,缓缓摇头,又道:“于是,我在恐惧之中,急忙要收回性灵,重返肉身,但却不受控制。紧接着,我又看到了无数的幻象,尸山血海,千百年来神州大地的厮杀争战,百姓如狗,骨肉成糜,仿佛地狱。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又过不久,我醒了,发现已回到了禅房内。”盘空和尚声音沧桑,“只是短短半小时,却像事隔经年。看起来,好像是没有变化,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我的性灵上,已经蒙上一层灰尘,不知是什么,总之无法再像先前一样,巡游虚空,窥看宇宙大千了。”
“我反复思索,也不明白原因,还是说,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任何人,包括你太师祖也无法给出答案。最可能的解释,就是心魔作祟。凡修行之人,必有域外天魔滋扰,要毁人性灵。但凡心有挂碍,这幻象便要以你最牵挂之事,以恐怖喜乐、万般声色诱惑,最终让你道心失守,走火入魔。”
老和尚又叹一声:“那时候,我其实并不知道,看见你被人杀死的幻象,是通过大千虚空的折射,放大的恐惧。而且它不仅是挂碍,也是未来的一部分,已被我窥看到了。如果你还记得,就能想起来,我那些日子忧心忡忡,茶饭不思,整天想的都是要如何‘回去’,回到那种无拘无束,自在修炼,像吸毒一样令人上瘾的境界去。这便是执念,便是心魔。然而我竟不自知。”
“于是,就在我费尽心机,却求之不得的同时,你也失踪了。”老和尚皱纹之中。满藏痛苦之色,“全寺上下搜遍全山,找不到人,警察也找不到。而我,整天把自己关在禅房,谁也不见,等知道消息,竟已是半个月后。双重打击之下,我彻底垮了。修行不成,骨肉分离。简直像是佛祖的惩罚。惩罚我这破戒还俗,心魔重重的罪业。”
老和尚从胸膛深处,吐出一口长气:“你太师祖说,这便是命数使然,前世的孽障。你失踪后,我又更加疯魔一般,把自己关在禅房,一心要再窥看天机,测知过去未来。尤其是,要找到你去了哪里。”
“可惜,越是执念加身,越是魔障重重。我不仅无法再神魂出体。连无量般若都有退步。于是,我便求你太师祖,传我无相毗卢遮那功,以重修性灵。再入虚空大千。首先,是不甘无相般若的修行失败,而更重要的。是想入通玄境界,窥看世人,将你找到。”
“他老人家拗不过我,终于还是答应了。”老和尚语气萧索,“只是无相毗卢遮那偏于极端,自古以来,都是我佛门护教长老,以舍身之大勇修行。修成之后,虽然性灵神变万方,肉身却要枯槁,最终形如尸体,动弹不得。”
“无量般若,是大乘佛法。而无相毗卢遮那是小乘,据说由佛祖亲传,持之可修成阿罗汉。自古以来,还是有不少高僧大德修成了的。不像无量般若,乃是要以身成佛,至今无人修得圆满。”老和尚说着顿了顿,“而我尝试经年,用遍苦功,也直到三年前,才真正成就了无相毗卢遮那。同时,也真正开悟了。无相毗卢遮那,你绝不可学,尤其是年轻人,学之不成,反倒有害。”
“此法大成,其实和无量般若的无量轮转很像,也是性灵离体,巡游虚空大千,取得众灵之力,从而修成神变,只是建不起佛国,渡不了众生而已。要建,也只是在意识之内,自界魂灵中建。至于为何我十七年不得寸进,三年前才得堪破,却也是无相毗卢遮那的独特处——非老朽之身不可修行。”
老和尚说着,皱纹间隐现一丝嘲讽:“人入老苦之境,与死无异。如果说二十年前,我性灵还是活的,还有少许年青的力量在,那么三年前的我,其实就接近死了。而这种将死之灵,才可避过魔物窥探,如死灵一般,遨游大千虚空,以窥看那凡人无法想象的世界。”
“老而不死,才为高僧大德,不生不死,是为阿罗汉。离烦恼,破轮回,身即菩提树,心是明镜台,在意识的无相净土中,得大欢喜,大极乐。”老和尚惨然一笑,“本来,我三年前就该涅槃了,彻底舍弃肉身,踏出那不可知的最后一步。可是,仍然一念偏执,想要再见你,我这世上唯一的骨肉一面。”
“于是这三年,我便在虚空遨游,尽力窥看天机,感应你所在。其间凶险,也不必说了。只是,我仍未得到关于你的半点消息,只见到世间虚妄种种,苦谛种种,凡人悲欢离合,情恨纠缠,都如泡影梦幻。”
“为何竟没有你的消息,我想不明白,也不敢想。此外,我还看到了大恐怖,大幻象,就像二十年前所看到的,只是这一回,变成了未来。天下将有战乱纷争,生灵涂炭。只是具体如何,却看不清楚……”老和尚说着,声音低沉不可闻,“永悟,你能回来,我余愿已了。只是,你回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