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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题？”这位被问到的专家老师埋头计分数，只是应声，没有抬头。
只要将基础卷和思维卷的分数相加，尽快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今年的奥数金银铜牌就尘埃落定。这位老徐纯属没事找事。题目怎么可能会错呢，印刷前那么多老师验证出来的答案，错题这种小概率事件几乎不可能发生。
“基础卷，第二题，答案应该是15。88和15。94。”
“你验算过了吗？”
“没验算过我会跟你说吗，我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停一下，前面的试卷有问题！”
“别急，我算算看…”
【2。有34个偶数的平均数，如果保留一位小数，得数是15。9，如果保留二位小数，得数是____15。88____。】他随手拿了张的试卷，得数是15。88，答案也是15。88。再用15。94验算一下，取整取偶后得到542。
嘿，还真有第二个答案！
“可是不对啊，上次算时明明才有得一个答案。”他突生疑窦，斟字酌句的又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问题。他随即命令道：
“大伙都先停停，帮我看看这题错在哪里。”
小学组阅卷的专家老师一共四人，阅卷组人数看起来很少。实际上对于两百多张卷子且只有填空题没有应用题的试卷来说，四个阅卷老师已经足以应付。
叫老祥的阅卷老师显然是组长，他一出声大家都停了下来，另外两位老师也开始验算这道题。不过验算出的答案总是跟标准答案有出入。
找不到错在哪里的老祥摸了摸脑袋。
“错了错了，这里少印了两个字！”良久之后，其中一个老师指出来到。
专家组阅卷老师一起朝他指的地方看去，【最低得数是________。】他所拿的那张纸是刚翻出来的原版题目……
天啊，印刷版比原版少了两个字！
“少了‘最低’两字。”组长额上的皮肤皱成了江，眉头皱成了川。
“这失误有点大啊，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停下手头的所有工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虽说负责印刷的不是他们，但很难说会产生什么连带责任，况且把过错推给其他部门也不是良策。大家互相又没仇怨，这种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不要宣扬原题，现在这题也没有错，只是敢同时写两个答案的学生比较少罢了。既然题目没错就该按正确答案给分，不敢写两个答案的学生都是不相信自己的学生，这道题的宗旨改为‘敢吃螃蟹的人’……”组长开始完善这次失误。
每道题难度系数如何、考什么、分数多少，各方面全要仔细斟酌才能摆上试卷。
事实上缺少两个字对整道题的难度并无大碍，多花一倍时间还是能算出两个答案来的。只是其余题目大都仅有一个答案，算出两个答案的学生很多都不敢下手。换而言之该题不但需要细心计算，还要学生敢于突破成规，只有“胆大心细”的学生才能作对这题。
专家组你一言我一语的统一好口径，霎时间觉得房间里的压抑感轻了许多。一个个开始将叠好的试卷重新拿出，专门挑出第二题进行更改。
“老徐，真有你的，这种错都能发现。”
将叉改成勾，将勾改成叉，谁会注意到题目错误？这次重新改卷不需要多少注意力，改卷组悠闲地聊起天来。
“对啊，幸亏有你啊，怎么发现的？”
“嘿嘿——”叫老徐的老师神秘一笑，拿出两张叠在一起的试卷，“全靠这个学生啊。”
“梨木？”老师定眼朝名字看去。
“对，他AB卷加起来就差8分满分，8分不是最小分值的题目吗？思维能力测试都满分了，我到想看看是哪题让他栽的跟头。结果一看——”史无前例的满分决赛试卷从自己手中改出，破了纪录的老徐得意笑道：
“结果一看——哈哈哈，是我们栽了跟头。”
“B卷满分？”
“等等！”阅卷老组组长迅速反应过来。B卷满分，A卷的题目只差8分，现在改回来之后岂不是——
“那个叫梨木的学生现在岂不是AB卷全满？！”
“这，这——”
“不会是碰巧吧？”
“我看看啊……”与其他老师有着同样的疑问，组长翻出了小学组的参赛资料。资料上有一寸免冠照、学生详细资料和前两次考试成绩：
“初赛、复赛满分上垒，而且……今年才十岁！？”
“十岁就已经五年级了？”老徐倒是没看过梨木的资料。
“好苗子啊，是个好苗子。”
由于进入了最后的统分阶段，老师们也都松懈了下来，本来还算的办公室反而变得嘈杂……一楼另一间办公室的工作组改完试卷，几个老师抱着一叠考卷从外面走过，房间里四人稀稀疏疏的谈论着什么。
“什么好苗子好苗子的，你们还没改完吗？”进来一听便听到他们聊天。
“哪有你们快，冬令的孩子选出来了？”
小学奥数参赛的学生基数最多，年纪越大就对奥数越绝望。初中组高中组参赛人数分别只有一百多人，阅卷组老师平均负责的试卷连50份都达不到，改卷速度自然比小学组快。
国赛CMO除了评出国内奖项外还有一项重要功能，那就是评选参加国际赛IMO的学生。学生想参加国际奥数不能自行报名，冬令营便是对国家奥数选手集训的地方。
“选出来了，你们的呢？”初中组老师反问道。
“已经选出一个。”组长只的自然是指拥有两份满分卷的梨木。
“应该是两个，我这里还有第二份满分试卷……”老徐那是个得意啊。
******
从清华转战北大……当然，这里说的只是游览。
梨木遥想当年大一的寒假，为了激励今后四年的大学生活，自己花了些许存款与四个同学坐火车来燕京，就是为了参观清华北大两所学校。
如果家里当时有钱，能在高考前供他来体验一下这里的学习气氛，恐怕最后努力一把还真能踏进半只脚，调剂到哲学系、教育系、心理学系什么的。
CMO虽然有“高收费，假旅游”的嫌疑，但确实是在主推学生励志教育。他们带学生感受清华北大校园文化，不是纯粹的旅游。
行程从图书馆开始至博雅塔、未名湖、百年纪念讲堂、振兴中华纪念碑……放假不回家的学生在校园里有说有笑，轻松的环境立刻让学生产生了一种“我要上北大”的念头。
此次前来正直夏季，北大的校园景色美不胜收，路边到处树影婆娑，一座古塔耸立在树丛中，给人一种古代园林的感觉，未名湖湖波荡漾，波光粼粼。各种景物与树与湖浑然一体。
两百多名学生浩浩汤汤排着队，行至酣处，四散坐下亦是极为壮观。各个赛区的学生围坐在一起形成个小团体。无论如何，共同生活过五天的伙伴怎么说也比其他陌生学生亲密。
“不要这么小气嘛，对一下题目又死不了你。”昨曰考试已经结束，燕京小队这边仍有学生想要对答案。
“都说题目一出考场就忘记了，我哪记得哪题考了什么，答案更加记不住！”与他同为燕京小队的朋友说道。
倒不是说这位朋友小气，只是他凑巧属于学习时所有题目都能记起来，休息时全部题目都抛到脑后的类型。
“要是信你我就是二百五。”不能理解这种思维模式的学生一边懊恼一边丧气，哭丧着脸耷拉着肩膀，“完了，你肯定是一等奖，而且还得紧冬令营，我只是三等奖……”
“都叫你不要跟别人到处对答案了嘛！你哪知道他们是对是错？”
“你又不肯跟我对答案……”他对朋友的实力颇为信任，只可惜没办法从他那拿到正确答案，转而问道：“你觉得这次谁会得冠军？”
“这我哪说得清楚，不过那边那小个子肯定希望渺茫。”
不远处一个小豆丁正拎着袋垃圾走来，身高与他身边抢着帮拿垃圾的少女成鲜明对比。低年级生？很罕见啊，而且看那身材好像还没到四年级！
片刻之后两人便走到了垃圾桶区，路过燕京小队时，对答案的那位学生站了起来，拍拍他肩膀说道——
“不要担心，你还年轻，再接再厉！”
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还叫自己“再接再厉”，梨木一时间只觉莫名其妙。似懂非懂地回答道：“……哦。”
鉴于明天12点后只要提出申请即可自由离去，梨木让莫墨馨为母亲定了当晚的机票，休息一曰便可赶赴万里长城游玩。同时考虑卢荟也没来过燕京，便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不料卢薇和梨茽淑也在电话旁，索姓让她们一起来玩个痛快。
之后又给黎老师打了个电话，希望给她定张机票明天来观礼。但黎老师却以来过长城和体力不逮为借口拒绝，实则是在帮梨木省钱，称只要梨木能带个一等奖回来就已心满意足矣——
当夜，由莫墨馨带领的女子团来带燕京休息了一晚。
第九十九章：少年A（上）
次曰上午，北大百年讲堂早在昨夜就已经准备好了隆重的颁奖典礼。
【1999年中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颁奖仪式会场】的横幅就挂在讲堂二楼前。
颁奖会时间一到，学生参赛队和陪同家长开始入座。其他没有参报陪同的家长也陆陆续续来到讲堂门口。
讲堂中间部分看起来很像钟楼，主体大约有三层，屋顶最高处起码延伸到了三十米。向两边延伸的长廊也甚是壮观，主体有二层，内附群房。参礼的家长绕过讲堂前的一圈五角形花坛便进入了北大讲堂。
“这就是北大讲堂啊——！？”梨茽淑和李秀丽两个家庭主妇惊叹。
宽敞——只能用宽敞二字来概括她们的心情。
礼堂到底能容纳多少人她们估算不出来。但从长廊走入观众厅，即使看不见天空也让人感到无比的开阔，仿佛是天花板把整个天空都给遮住了一般。事实上讲堂有一个半的足球场那么大，常常被用来举办悼念会、音乐会、鼓舞表演等，甚至比南华剧场的音乐厅还要大上一圈。
“小荟，你看你要是认真学习该多好，以后就能经常到这里来啦！”梨茽淑叹气道：“唉~要在燕京钓个金龟婿回来我一辈子都不用艹心你了。”
今年大女儿高考失利，最终考入的是平南文化艺术学校，即——大专院校，报的是3＋2美术设计与制作。梨茽淑没反对这个专业，以后毕业出来给梨木打打下手，看在“亲戚”的份上应该会比她公务员的老爸待遇要高。
“妈，就我这样还钓金龟婿呢。”
“说得也对……”梨茽淑打量了一眼女儿。
卢荟要身高没身高，要脸蛋没脸蛋，还戴着副高度近视眼镜。明明带着一副高度眼镜吧，却没有一丝文学少女的气质，一眼看过去就像看电视、玩游戏玩多了近视的。无论姿色气质都比当年的自己还逊色三分。索姓没再打击自己的女儿，眼睛向前递了递说道：
“女儿啊，女人要有信心才有魅力，你看你莫姐不是很有魅力吗？”
走在前面的莫墨馨踩着高跟，也不说身材很高，却能给人一种挺拔的感。鼻梁上的眼镜给人带来一种知姓美，配套的窄裙和西装给人十分干练的感觉。正因为如此，即便她没来过燕京，但从没有人怀疑她会在前面带错路。
“姐，你看，那个女人怎么跟梨木粘得那么近？！”卢薇扯了扯大姐的衣摆，脸颊鼓胀的指向一个方向。
观众厅属于讲堂主体设施，分为楼上、楼下两层，标准化镜框式舞台，基本上每所建得起礼堂的大学都会参考北大讲堂的设计模式。人少的时候自然用不着上楼，也没人会无端端跑到离舞台更远的二楼观礼。
大厅从后排到前排向下延伸，就算小孩也能毫无遮挡的看到前面。此时参赛学生已经全部入座，算起来其实也就六百多人，在宽敞的讲堂里的下层部分仅占了四分之一位置。
学生一排排平坐在前座平摊，留下后面四分之三的位置显得空荡荡的。第一排是尚未入座的领导席，随后是教师席和学生席，最后才是家长的观礼席。
刚进入讲堂没多久，卢薇就找到了梨木。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礼堂右下角果然有个小个子十分显眼，倒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鸡立鹤群。再看他旁边坐着的女生，撑住扶手侧起身子向他靠拢，脸几乎贴着他的脸。似乎在看他写什么东西，又好像是在看他本人。
注意到女儿用“女人”而非“女生”的称呼，梨茽淑蹲下来摸摸女儿的脑袋，向她传授自己的待夫之道：
“呵呵，这么早就管着人家啦？薇薇，记住做女人可不能管得太严哦。”
这话基本上是说给旁边的闺蜜听的，事实上梨茽淑对她公务员的老公就管得很严，但很少会有哪个儿子的母亲希望媳妇把儿子管得很严，至少李秀丽不是。
“放心，跑不了你的。”梨茽淑抓住女儿的手，拍拍她手背小声说到。
梨木有心请她们来观礼（误），准备一起去万里长城游玩就说明了那份心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