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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青道:“我的宋尘怎么办,他那么可怜。”
宋尘处世已经远胜于他,十分精明干练。在寒青的心目中,宋尘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少年,觉得他处处可怜。
寒青道:“我想让他忘记一切,可我自己知道,那太辛苦。”
萧殊道:“宋尘不会愿意,他宁肯伤心一辈子。”
寒青还想再说什么,捂住胸口坐倒,微弱道:“我明天便走,宋尘那里,表哥骗得一天是一天,全是我害了他。”
他将一封信递给萧殊:“这是我写给任听雨的,帮我送给他。”
萧殊抓住他的手:“寒青,自己去送,再试一次。”
寒青道:“他待我很好,我心里没有他,和他在一起,太对不起他。”他身上难过,皱紧眉道:“我不能在宋尘以外的人身边,那只会让每个人都不快乐。”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宁愿死了,也不肯忘记宋尘的。
萧殊望着他里去的背影,缓缓坐下,平生第一次,觉得这样心痛无力绝望。
寒青站在宋尘的屋外,冥冥之中的翻云覆雨手,把两个各自天真的人揉的千回百转。宋尘站在窗口,笑着望他。
寒青走过去,两人隔着窗下的墙对望。
宋尘道:“我自己烧了几个菜,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寒青道:“我闻到香味,就回来了。”
两个人坐倒在桌边,慢慢吃饭,也不说什么话。
寒青将粥一口口咽下去,望着宋尘秀气的眼睛。心里想着“我若是永远不回来了,你会以为我变心了,还是会以为任听雨不肯方我离开了。无论哪一样,都会痛不欲生吧。”
宋尘回望他,把菜夹到寒青的碗里去。握住寒青的手,抚摸他的手指。
“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就瞒着我好了,我会永远装作不知道。寒青,我知道是什么能让你离开我,除了死亡,再没有什么。”
他太了解寒青,假如寒青自己也可以种植培植解药,就绝对不会去找任听雨。既然寒青可以配药这句话是假的,去找任听雨又怎么会真。
吃过了饭,挤着坐在一起看晚霞,还是不说话。宋尘的头倚在寒青的肩上,带着笑意合着眼睛。寒青搂着他的腰,两个人的身体都是温热的。小黑趴在他们的脚边,安详的打哈欠。
等到满天的红云消散,宋尘道:“寒青,晚霞多漂亮,我真想天天看。”
寒青道:“是,很美。不过没有你好看,我只愿意天天看你。”
宋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真会哄人,回屋去了。”
宋尘进屋,把灯盏点燃,又亲自关了门窗。
寒青奇道:“干什麽?”
宋尘道:“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我麽?”
寒青道:“当然记得,你和下人出来,据说是要去拜佛。我的手下说你是宋谨的小儿子,我当时心想,宋谨那个混蛋哪里配有这麽漂亮的儿子,不如和我在一起更好些。”
宋尘失笑,抱住寒青道:“你忽然抓著我跳到街两遍的房子上去,当时真的吓坏了我,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寒青道:“可你很热情啊,拼命的抱紧我。”
宋尘道:“谁抱紧你了,我是害怕掉下去。”
寒青道:“你抱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赚了。穿多了衣服看不清,贴上来才知道。多好的身段骨架,从脸到人我都喜欢。”
宋尘笑道:“好色之徒。”
寒青笑著把他抱起来坐在床边道:“我们两个公子来公子去的客气了半天,进入正题你就一直哭一直哭。”
宋尘轻轻咬他的肩:“你对我那麽狠,我被你欺负的恨不得立刻就死了。”
寒青轻轻抚摸他。
宋尘亲了亲他,柔声道:“我对公子一见倾心,还望公子成全。”
这是当初寒青强要宋尘时说的话。寒青没有想到他还记得。
看著宋尘眼里的光芒,装作畏惧道:“我……我……你到底要什麽,我爹什麽都会答应你。”他与宋尘的默契早已融在骨子里,不需要问也知道对方在做什麽。
宋尘道:“别的自然有人去说,我想要你。你喜欢吹了灯盏,还是点著?”
轻捂住寒青的口:“我也很喜欢光亮呢。”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又去解寒青的。然後拉下床帐,灯光从薄薄的床帐透过来,他们的空间变得朦胧。
宋尘抱著寒青,先把被子拉过来,然後按的寒青趴在被上,自己压在寒青的身上。
轻轻揉拈寒青胸前的突起,感觉到它们变得硬挺之後。伸指去寒青身体的入口住抚摸,绕著细密的褶皱轻轻按压,没有润滑,也没有扩展,就那样狠狠的冲了进去。
寒青低声呻吟,抓紧床栏。
宋尘逐分逐寸的侵入占有,在寒青的颈上咬啮。
寒青疼的连迎合也不能,宋尘按住了他,狠狠的索取。
要了两次之後,宋尘去摸寒青的脸,摸的手指都湿漉漉的。
宋尘道:“我的寒青,你是我的寒青。”
寒青柔声重复:“我是你的。”
宋尘松开手,和寒青面对面抱著,亲吻寒青的脸,吻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寒青一句话也不说,只牢牢抱住他的腰。
灯花闪烁,油尽了,四周一片黑暗。
第二天宋尘亲手爲寒青收拾形状,给他塞了厚厚的银票,换了崭新的衣服。像平常一样一起吃了早饭。
宋尘按时去衙门,寒青到门口去送他,看著他的轿子消失在街角。
任听雨展开那张被揉过的纸,送这张纸来的人早已走了。
慕紫在旁边侍候他,良久开口道:“楼主,你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你不是说再也不看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
任听雨柔声道:“慕紫,我没有真正的亲人。当你和自己的家人一样,你就不要管我了。”
慕紫低下头去,在心里暗自咬牙切齿。
任听雨道:“你下去吧。”
慕紫哽咽:“楼主别赶我走。”
任听雨道:“很久没见过你撒娇了。”
慕紫道:“楼主已经不把我当亲人很久了,只看得见……。”
他看见任听雨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急忙住口。
任听雨道:“没什麽,你不下去,就留在这里吧。”
慕紫看著他一步步走出去,犹豫著要不要跟上。他心里其实担心的很,任听雨前些天几乎是冬天的一块寒冰,现在忽然又变成了温暖春风。
然而这温暖却比冰冷更让他觉得不可捉摸和忧虑。
任听雨去他亲手种下的绿色兰花前,轻抚花瓣,渐渐出神。晚风吹拂他的衣袍,从远处看,像是要乘风而去的仙人。
在慕紫的心目中,天下当然是再也没有人比得上任听雨。
那个宋尘到底是什麽人?让寒青在云外小楼生活了三年之後仍旧毫不犹豫的离去。
楼主的相貌谁也及不上,楼主对寒青细致入微。三年从来没有让寒青有过一点不痛快。爲什麽寒青这样无情,连一封信也不肯送到楼主的手里。
寒青的那张信纸是云外小楼跟踪在他身後的人拾到的。派人送回云外小楼给任听雨过目。
任听雨的一切,都是慕紫在收拾。可是却不知道任听雨把那封信放在了哪里。
任听雨常常在无事的时候去崖上坐著,看云从山谷里飘上来,又慢慢散开。
慕紫猜他一定贴身收藏著那封信,却比知道该怎麽劝解。也许情爱是劝解不了的事情,那真要庆幸自己没有爱任何人。
但春风总比寒冰要好。
幷没有过太久,九霄的人送来了一封寒青的亲笔信。
慕紫拿去给任听雨:“楼主,公子给你写信了。”
任听雨接过来,看慕紫还站在旁边,看了他一眼。慕紫会意,跑下山崖去。
信纸打开,的确是寒青的字迹。寒青的字从来都好看,以前结构上弱一些,他在云外小楼住了三年,任听雨常常陪他写字,这毛病便慢慢板过来了。
“听雨,我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谢谢你放我离开,我和宋尘都感激你,但我不能再回到云外小楼了。宋尘的心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
“这几天我开始感觉到气血倒转。我记得你说过,这是无人能医的绝症。普通人气血逆流,一会便会死了。纵然不死,也是走火入魔。我有幸还未死,仍能提笔给你写这封信。”
“如果没有你,我早已死了。多活了三年,却害得你也不能快活。我从前在心底怪罪过你,现在已经不在介意了。我永远感激你的情意。不知道我哪里修来的福气,得到你的垂青,但我只有一颗心,早已经给了宋尘。”
“我对宋尘说,要离开他回云外小楼找你。活著再苦,我不愿意宋尘死去。宋尘很聪明,但太痴心。假如有一天,宋尘抱著万一的希望来云外小楼看我,别见他,别告诉他。”
“我记得有一年清明,早晨起来下了一场特别细密的雨。山里云雾蒙蒙还有水气。你说崖下的云彩飘上来,简直是仙境,想一脚踏下去。我当时真不明白你怎麽会有那种想法。现在明白了,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你永远存著心事。”
“听雨,天下这麽大,什麽精彩的人都有,你别一个人孤零零的。”
任听雨低声道:“我和宋尘在你眼里终究是差了这麽多。你不会让宋尘忘记你,却希望我忘记你。”
他把信贴在胸口,三年时光,一幕幕从眼前晃过去。
寒青伤愈後无助的依赖他,对他温柔顺从,跟他学武功书法。清明的时候去山谷里采药草,中秋的时候一起做月饼,除夕一人写一边春联。
任听雨痛楚难当,合上眼睛,寒青就站在他的心里。
寒青从来也不会惹自己不开心。除了去找宋尘,再也没有违背自己意愿的时候。
细雨归舟 结局(上)
说明:省略了两章过程。
省略的的过程如下:
寒青在风景秀丽的古镇救了一家人。这家人有个美丽的女子三年前被骗有孕。罪魁祸首是公主的夫婿周统。
周统力主新法,对宋尘怀恨妒忌,外加想杀鶏儆猴。报复行动在宋尘不抵抗送上门的态度中成功。
萧殊使宋尘假死,逃出京城,遇到拦路的王爷,和神秘出现的寒青。
第二十章(上)
两个人剑拔弩张,萧殊暗自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跟随靖王来的人马,盘算是否有把握迅速召集京城附近的手下,将人全歼。抑或擒下王爷,逼他开口让路。
只是这两个方法都难如上青天,宋尘如此强硬,自是寻到机会便再不想活。总之他不是自尽,就算不违背寒青的心愿。
有人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门,萧殊苦笑著打开车门,笑容凝结在脸上,面容微微颤抖。
外面站著和宋尘酷似的俊美青年,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深夜里看见人马列阵的对垒,倒像是在西湖边上赏月,秦淮河畔邀佳人。
宋尘站起来,颤声道:“寒青。”
寒青伸出双手,宋尘越过齐靖远,扑进寒青的怀抱。
寒青抱紧他,柔声道:“宋尘,我的宋尘,我回来了。”
齐靖远皱了皱眉,萧殊拉住他的袖子道:“王爷志向远大,儿女之情,不宜看得太重。”
寒青抱著宋尘,朗声道:“王爷前进送行,真是不敢当。王爷若是有兴趣,不如到九霄去做做客。”
宋尘在寒青的怀抱里,立时活了过来,像是枯萎的绿草重新焕发生机。他伸手抱住寒青,只望向寒青的脸。
齐靖远道:“罢了,本王这就回去。”
寒青道:“王爷盛情,还是多送一段吧。”
他伸出手来,轻轻一拦。像是随意的一拨,却已将齐靖远的退路封死了。
齐靖远冷道:“你敢拦本王?”
寒青道:“我只是不希望王爷回去之後反悔,觉得没尽了故人之情,一会大举追来送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