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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尽三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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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惊骇得不能反应。
  采柔轻轻的动了动,低声说:“小姐……别动……这样,叛军会以为……小姐……死了……”她脸色煞白煞白,脸上溅满了血点子。
  我颤声道:“你别动,我,我去拿药箱。”
  “不……不……小姐啊……这样……你就不会……不要我了……”她惨白的脸上居然浮起一丝笑容来。
  我叫道:“不许你乱说话,我,我怎么会不要你!”泪水纵横,有些淌入嘴里,又咸又苦:“你撑着点,只要你活着,怎么样都可以!你……你千万不要闭上眼睛!啊,采柔,你不要睡过去,不要!我不许你闭眼……”
  “这里……好冷啊……”采柔气若游丝,想用手去摸胸前的伤口,手指动了动,根本抬不起手来。
  我用力按着她胸前的刀伤,鲜血汩汩的涌出我的指缝,就像绝望的情绪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小姐啊……崖云……公子……很……好……啊……”采柔又像呻吟又像叹息那般说了这句,眼睛内生命的光彩闪出最后的火花,然后就完全的熄灭了。
  我觉得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凉,包括那些温暖黏腻的液体,渐渐在我衣上手上胶结起来,似乎要变成一个茧,把我永远的封在里面。
  “唰”车帘忽然被撩开,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窗外,瞧了瞧车内的情形,退开,然后车门“砰”的一声被踢坏了。
  我呆呆的抱着采柔的尸体,匕首还执在手里,压在她的身下,我呆呆的看着冲进来这人,一点也记不起反抗。
  冲进来的人竟是崖云,他的脸原本纸一般白,此刻更是一脸惊骇,冲进来一把夺过采柔的尸体,紧紧执住我的手:“你……有没有事?”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向来镇定的人,此刻正陷入极大的恐惧中。
  我忘记了要甩开他的手,要他滚远点。我只是怔怔的瞧着他,木木的道:“采柔她……死了。”
  他用力一扯,把我扯入怀中,抱起来就往外冲。
  外面有士兵一拥而上,一式一样的衣服,看不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崖云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手挥剑,在树枝间飞掠,手中剑跟敌人兵器不住交击,溅起无数火花。
  再一起落,已在包围圈之外。
  突然有一个森冷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太子,请留下太子妃,不然莫怪属下无情。”
  崖云根本没有停步。我睁开眼睛,瞧见领军的将军拉开弓弦,锋锐的箭头在夕阳下反射出冷酷的光芒。
  “小心!”我忍不住叫了这么一声。
  “嗡”的一声,铁箭破空而来。
  在我叫出那声时,崖云身体一震,似乎想转换方向,以为他应该可以躲开的,可是他的身体却在将要躲开之际,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箭矢赶上了他的速度,穿透了他的肩背。
  抱着我的那具身体像被风吹起来一般飘忽着,随着箭矢的方向飘退,带着我一同坠下山崖。
  
                  弃卒(下)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觉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痛。稍稍活动一下手脚,发现还是连在身上的,有点儿惊奇。
  此时天已全黑,我发觉自己靠倚在一块岩石前,面前黑乎乎的一大蓬东西,我伸出手去。
  “别碰。”有个低低声音道:“那是灌木,会刺伤你的手。”
  我辨认一下,转头瞧去。隔着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双闪着幽光的眸子。
  “崖云?”
  “是。”
  我撑起身来,刚一迈步,头一阵晕,连忙扶住石壁。
  身上划破的伤口一直发痒,然而骨头却在酸痛,我扶着石壁,好像直立起来的蚯蚓一般一点点往崖云那边挪动。
  终于是撑到了,我弯身想捡石头,忽然发现他亮得出奇的眼睛在盯着我。
  “你要这个?”他把剑柄倒转递过来。
  接过剑的时候,我的手很不争气的抖了一下。
  “很快就有援兵来搜救的,如果你杀了我,你一个人是逃不出去的。”他淡淡的说。
  “你觉得我是这么笨的人吗?”我侧头看他。
  夜色中,他竟然轻轻的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激烈的咳嗽起来。
  “不相信?你可以下手啊。”他边咳嗽边笑,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盯着他,总得等他咳嗽完再杀。只是……这人好像在吐血……眼神这么亮,好像是回光返照……应该活不长了吧?
  我抬头望天,天色乌沉,黑得非常彻底。身上黏糊糊的是血是汗都分不清,手脚都像被浆糊黏住似的。
  确定要在现在杀了这个人?
  然后……逃不出去……陪他死在一块儿?
  腰像断了一般疼着,问题是提不起一点力气,恐怕砍人也砍不利索。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的咳嗽停止了。
  我失去了气力,靠着崖壁缓缓坐了下来。
  要杀的话,他是逃不掉了,等我恢复力气再说吧。
  我把他的剑藏在衣服里,然后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我知道你恨我。”崖云忽然开始说话。
  我不做声,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好像你对我们都怀有一种本能的敌意。”他的声音显得有点悠远:“记得在掩月楼的后院头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冲我吟了两句诗,有点儿卖弄,想引人注意,但是要走近的时候,你又逃开去。就像观赏笼里的野兽,明明很好奇,但是又很害怕的样子,瞧一眼,又躲起来,又偷偷瞧一眼。”
  我听得有点发呆,那时的我,确实对这样一个贵公子充满好奇,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却更像是充满自卑的小孩的幼稚表现。
  “你很聪明,学东西也快,但是从来不用心。你对什么都不在意……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在意,没有什么人可以被你看在眼里。”
  “但是在你周围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天下第一的琴师是你的师傅,绝世的剑客白孤飞居然是你的侍从。”
  等,等一下!谁是白孤飞?
  我忍不住叫道:“白孤飞……难道是小三?”
  崖云在暗处无声的笑了笑:“没错。他是离国铁血宰相之子,十一岁便以绝世剑法名动京华。后宰相因拥护皇后获罪,当诛九族,他孤身逃脱,投靠了敌国鹤都。”
  原来是因皇后获罪全家。我听得呆了呆,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那又如何?
  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如何,很重要吗?
  我决定继续不在乎下去。
  只要记住这个人永远在我报仇的名单上就够了。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把帅印交你保管?”
  ……还不是为了套牢我,让我想跑也跑不掉。非得挺身而出当英雄楷模。
  “还记得头一回跟你共车,你跟我说要在掩月楼开班授徒的事情吗?”
  我的眼神冷了下去,那已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遥远得像是隔世的迷梦。
  “那时我就知道你是很有想法的人,把邺城交给你,你会有办法保住它的。”
  这不过是又给你利用了一回而已……
  山风穿过我的衣衫,见鬼,这盛夏的山风怎地这么冷!冷得好像要把体内体外的血全都凝结成冰似的。我紧紧抱住膝盖,努力绷紧自己的肌肉,想阻止热量的挥发。
  眼皮开始沉重,好想睡。
  “你果然把城守住了,可是……你居然一个人跑出城来……白孤飞居然没有动手,也许是知道我在后面……不过,你的命真大……”
  我不耐起来:“你废话真多,怎么还不去死!”
  崖云咳嗽起来,喉咙里有血沫翻滚的呼噜声,应该是伤到肺了。
  心里想起当年他中箭坠下深潭的事来……那是多遥远的事情了……现在他中箭的地方是不是同一处?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想去看看他中箭的位置,但只是动了动。
  我在干什么呢!这个人是害死了我亲人的仇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不杀他,竟然还想救人?真是疯了!
  我坐回去。
  他咳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忽然淡淡说:“上面打斗的声音停止很久了,可能现在只剩下我跟你两个活人了。”
  我顿时觉得背脊寒嗖嗖的。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你最想做什么?”
  最想杀了你!然后找到我的仇人,春熙、小三……兰溪……一个个的报仇……
  忽然就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别说话了,你很吵……”
  他静了静,周围的山风呼呼的吹,远处似乎有狼嚎。
  然后他轻笑起来:“不行呢,不说话我就会晕过去。我还不想死。”
  我咬咬牙:“皇位对你比一切都重要是吗?你没有当上皇帝是绝对舍不得死的对不对?”
  他静了静,然后回答我:“是。”
  我被他堵得胸口一窒,几乎就想抽剑去捅他。
  他淡淡说:“好像从我懂事开始,就不断有人督促我向做皇帝上面努力,弄得我觉得不做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做了。”
  “闭嘴!”我吆喝他。这个人平时异常沉默,此刻说的话早已超过认识他以来所说的所有。
  他停不下来:“四个孩子当中,除了三哥早夭,剩下我们三兄弟当中,那个人最喜欢的是春熙,但是偏偏伤他最深,把他一生都毁了。那人最讨厌的是我……我是五岁的时候才召进宫去的,此前一直寄养在农家。”
  他似乎笑了笑:“没想到吧,我不是那种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的人。捡柴、放牛、耕作,我都会……大概没有一个皇子会如我那样懂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人如我那样,快六岁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更别说是识字念书了。”
  “虽然后来拼命的学习,但是那个人始终不喜欢我,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也因为我出生时辰跟他相克。”他咳嗽了两声:“就连我拜兰溪为师,想以琴曲取悦他,仍然不能改变他的态度。”
  “其实三人之中,最适合继承帝位的人是二哥朝辞,但是他早就对皇室失望透顶,一切都看破了,脱离了就不肯回头。”
  “皇位交给春熙是不成的……只得我来……”
  我听得不耐:“闭嘴!你想当皇帝竟然还说得别人逼你似的,你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他安静了下来,四周只有风声,没心没肺的响着,呼号着。
  过了片刻,他静静道:“你说得没错,我总是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很多理由。”
  他无声的笑了笑:“所以,我这样的人,应当会早死吧。”
  我很烦,骂他:“就是死也死不干净!”
  他又轻笑了起来,笑着又咳,咳完了又笑,折腾了好久。
  “你是怎样也不会相信我了?”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相信?”我很惊异的重复了这个词。
  想了想,“或许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你死!”
  天际翻起了鱼肚白,漂浮的雾气好像轻纱一样,湿漉漉的萦绕在周围。
  忽然发现崖云好久没有说话了。
  我想了想,问他:“那时候在陵州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为什么不带我上京去呢?那时候就骗我当了你的妃子,不是容易得多吗?”
  崖云静静的伏在地上,没有回答。
  “喂!”我伸腿踢了他一下,没有反应。
  我爬起身来,藏在怀里的剑“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没有顾得上剑,过去把他的身体翻过来。
  肩背上的箭伤很吓人,箭尾让他自己削断了,箭杆和箭头却还留在身体里面。血浸透得半边身子,皮肤都失去了血色,脸颊却有两坨不正常的红晕,正在发烧。
  我不禁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没有多少热气,脉搏很弱,这个人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我盯着露出他肩胛的那个箭头,如果这箭头不拔出来,这伤会一直恶化下去,但是如果拔出来,而血没有及时止住,他也是会死。
  我究竟想要杀他还是救他?
  这个人如果把我交出来的话,叛军老大说不会伤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抱着我逃跑,也许不会中箭吧。
  虽然根本没有想要让他救,但是……王大妈说过:医者父母心。我好歹也是学过半年医术的人,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况且,把箭起出来,他也不一定能活得成的。
  就算活下来,我还是有机会杀他的。
  没错,我要他死得更痛苦。
  我撕破裙角,缠在手上。咬了咬牙,捏住箭头,用力一拔。
  一声惨呼,一股鲜血直喷到我身上,半支断箭已被我拔了出来。我用力将手里的破布堵住那血窟窿,血渐渐的浸透了那破布,又浸住了我的手指。
  崖云衰弱的抬起手来,在伤口附近点了几下,血流缓了缓。
  我又撕下一幅裙子,用尽全力紧紧堵在伤口上。
  总不能让这血拼命的流,我按得手都要发麻了。
  “行了,暂时……死不了。”手下那人气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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