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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这张照片是在‘女王号’离开横滨港不多时照的,地点可能就在东京湾的内侧。再从‘女王号’行进的方位来判断,可能就是东京湾的西海岸。”
啊,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落在有鉴别、有分析力人的手里,就会明确那么多的事。
等等力警部拿起放大镜仔细一看,说道:“听您这么一说,那么,在遥远的远方象是一片云彩的,大概就是房总半岛吧?”
“对,我也认为是房总半岛。不过,等等力君,象大猩猩男爵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大白天出来散步呢?所以,照片可能是在男爵的隐藏所的院子里照的。因此,只要把东京湾的西海岸,从能看见房总半岛的位置起,来个彻底的大搜查,就会查出古柳男爵最后的隐藏所……”
“明白啦,先生。”
等等力警部爽快地答应,又高兴地说:
“在两三天以内,保证査出古柳男爵最后的隐藏所!”
至此,小山田博士同怪兽王大猩猩男爵之间的最后一场搏斗,就要来临了。
其实,在深川发生的鼠疫就是大猩猩男爵干的。警视厅为了安定民心,封锁了消息。但不知为什么已为社会所知,因而再一次使整个日本陷于恐怖的深渊,谣言四起——
大猩猩男爵散播鼠疫菌啦!……哎呀,可不得了啦!整个日本要成为鼠疫菌猖獗的地狱啦!……到处都是因鼠疫而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死人……
在整个日本,没有一个人不为这种传说弄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首当其冲的东京市民的恐惧,更是不可言状。
东京都的防疫科采取了一切措施来进行防疫。人们也在拼命地消灭老鼠,跳蚤更被视为畏物,只要一发现就给捻死。尽管采取了这些防范措施,鼠疫患者还是在不断地出现。不消说,这都是由于古柳男爵散播了鼠疫菌的缘故……
这样一来,一切诅咒当然都落到了小山田博士身上——都是因为小山田博士放走了大猩猩男爵,才使我们遭此不幸……报纸上也毫不留情地向小山田博士提出劝告:小山田博士,奉劝你快快抓住大猩猩男爵用来赎罪吧!
小山田博士对社会上的舆论、责难和压力未做一句辩解。据说他闷在狸穴的邸宅中,谢绝了一切会晤,正呕心沥血地在考虑如何对付怪兽男爵的策略。新闻记者来访,博士也决不接见。
这样一来,人言可畏的社会又胡乱传播说:小山田博士因为没脸见人,已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这都是些讹传。这时,博士确实是闷在狸穴的邸宅中,这可以从博士的影子常常映在二楼书斋的窗户上得到证明。
看样子,博士总是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斗,一心一意地在思考着什么。在亲眼看到博士这种姿态的人们也有两种说法:有的说,博士在专心致志地思考着征服大猩猩男播的方案;有的则恶言恶语地说,哪里是在思考什么方案,博士已经吓破了胆,畏缩在家里不敢露面了。
但是,这些人如果能知道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的原形,将不知会如何惊讶呢!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斗的,其实并不是博士,而是与博士非常相象的偶人。
明白了,常言说得好——要想蒙骗敌人,必须先蒙蔽自己人。小山田博士就是为了蒙骗大猩猩男爵,才采取了先蒙蔽社会上人的办法。
这么说来,真的小山田博士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问题姑且搁置一下,先让我们来看一看东京湾的西海岸吧——这个地方实际上就是三浦半岛东海岸的剑崎海畔,它与浦贺海峡相对。
在这个剑崎的尖端有个临海巍然耸立的陡崖。在这个陡崖上有一所用旧砖建成的长满常青藤的洋房,与这所洋房并排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所已经荒芜且有些残破的教堂。不过,说是教堂,也徒具其名,既没有牧师,也没有信徒,如果把房顶上带有尖顶的钟楼去掉,恐怕谁也不会认出这是教堂。房子里面已成了蜘蛛或蝙蝠安居的巢穴。
那是在小山田博士的家里开了最后一次碰头会后,隔了二个星期左右的事情——
有一个年轻的画家,在陡崖下的适当地方安放着三脚架,专心致志地在画着教堂的写生画。这个人年约二十四、五岁,头上留着乱蓬蓬的颇具艺术家风度的长发,歪戴着一顶贝雷帽,身穿一件宽大的短外衫,嘴里总是叼着一个细长的大烟斗。
这个人从四、五天以前就住迸了附近的村庄,说是看上了这个教堂的建筑,从昨天起就在这里安上三脚架,开始画了起来。
正在画家挥动画笔在画布上埋头作画时,从陡崖的下面走上来两三个渔夫。他们看到画家那副样子觉得很新奇,便围上来观看,一个渔夫说:
“哎呀,你是在画教堂啊?嘿!画得多象呀,和真的教堂一模一样!”
另一个渔夫接着话茬儿说:“那还用你说。各有各的内行嘛。捣年糕是年糕辅的内行事儿,画家画好画那是他的内行。我说画家先生,你是从东京来的吗?”
“嗯,我是从东京来这里搞写生旅行的,因为看上了那座建筑,才停下来的。我说,那也算教堂吗?可够荒芜的了。”
“嗯,已经有十多年没人住了。可是,最近人们都在议论,说那里是凶宅。”
“什么,凶宅?难道有什么怪物出现吗?”
“是的,说是有个奇怪的妖精常出入,是个小矬子妖精。”
“小矬子妖精?”
画家心想:这可不能当作耳旁风放过。于是便停下笔,把身子转向渔夫。
旁边的又一个渔夫说道:
“哈哈,哈哈!哪有那种事呀!只不过是谣传罢了。谣传怎么靠得住呢?再说,这是那个傻老头阿竹传出来的,他的话怎么能靠得住呢?”
“不,看见小矬子妖精的,不只是老阿竹,别的人还有看见的呢!”
一个渔夫又说:
“你是说那个卖油的阿信婆吧!那个阿信婆可是个胆小鬼。成天家怕这怕那总是心虚,所以才把什么东西都看成妖精。她所说的小矬子妖精,恐怕是幻觉吧!”
“你们所说的傻阿竹和卖油的阿信婆,他们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说是看见了小矬子妖精的?”
“嗯,大概有二十来天了吧……啊,想起来了,那个教堂的对面不是有个很旧的洋房吗,那、个洋房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住啦,可是就在二十来天以前有人住进去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傻阿竹和阿信婆传出教堂里有妖精。”
画家听到此似乎有些心神不安,手中拿着的那支笔的笔尖也有些颤动。
“啊,对啦,你们提起了洋房,那洋房的景致也不错嘛,画完了教堂,下一步我还想画那个洋房呢!可是,那里的主人是谁呀?”
“这个嘛,可不太清楚,据说是个得了什么重病,特地来这里疗养的。看样子年纪够大的了,腰已驼成象个弓似的,走路也象是爬行似的。”
“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嗯,说是看见也只是从老远的地方一闪看到的,他的脸好象是蒙着一块黑头巾……看那样子他是不怎么愿意让人看见的。”
另一个年轻的渔夫忽然象想起来什么,接着说:
“不过,看来,人还是个好人,听说明天还要宴请全村子的人呢!”
画家听到他的话,心中嘣嘣直跳,赶快问了一句:
“啊——要请全村子的人?”
“听说不必讲什么礼节,可以随便吃随便喝。另外,据说还有马戏团前来助兴。”
“马戏团?马戏团的名字叫什么?”
“哎呀,叫什么来着……喂,你还记得马戏团的名宇吗?”
“让我想一想……噢,好象叫什么远东马戏团。”
“对啦,就是那个马戏团。那是多咱啦,不是还登过报吗?就是狮子,大猩猩什么都跑了出来闹了一场大乱子的那个马戏团。村里的孩子们听说马戏团要来,都高兴得不得了。”
画家听了这些话,心里越法觉得不安。
“你们知道那家主人的名字吗?”
“他的名字叫一柳。据说是个大富翁,长期呆在国外,在那里攒下了许多钱,后来由于积劳成疾损伤了身体,这次捎带着疗养而回到日本的。”
“是吗?不过,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莫非说这附近有一柳先生的朋友?”
“不,不是的。他家里有个爱说的女佣人,她一到村里,不管这个那个的,就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那真是个多嘴多舌的女佣人。别人不问她,她自己也哇啦哇啦地说。长着一副狐狸的脸相,起初大家都讨厌她,后来又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一副狐狸脸相的多嘴女人……啊,说不定就是那个娟子夫人呢!
昏昏先生在砂町教堂的地道内被掐死后,娟子夫人就行踪不明了。
说来,昏昏先生之所以被掐死,是因为他发现了地道,而且还发现了在圣母象的下面藏有宝石,当他悄悄地想把这些宝石盗走的时候,被大猩猩男爵发现而掐死的。
但是,作为昏昏先生夫人的娟子,对于丈夫这种歪门邪道的勾当并不知道,所以她是没有罪的。因此,大猩猩男爵便把她偷偷地带出来,让她做了这个家的女佣人。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那所耸立在剑崎鹿崖上的洋房,正是大猩猩男爵最后的隐藏所。
画家在内心里做出肯定后,急忙叠起三脚架,收拾起画布,草草地向渔夫们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下面就让我们看看第二天的情况吧——
这一天,剑崎附近就象迎接盂兰盆会和新正双重节日一般,真是热闹非凡。
崖上那家平常总是把门关得死死的府邸,今天从一大早就把大门成八字地敞开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穿着节日的服装,陆续不断地走进大门。
远东马戏团一行看来早就来到了这所房子,乐队奏着欢快的乐曲,听来很有吸引力。
院子里,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安置了许许多多用帐篷搭起来的小屋子,里面摆设着四喜饭、荞麦面条、五香菜串儿、年糕小豆汤,另外还有清酒和啤酒,供人们任意吃、随便喝。
正午一过,尽管院子非常宽敞,但也被附近的村民们挤得满满当当。这家的主人如果真的是大猩猩男爵,那么,他制造出这种盛况,究竟又在策划着什么呢?
第12章 七彩宝石雨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正在一柳家最里面的房间里,嘁嘁喳喳地说着秘密话。
“怎么样?看来都集合齐了吧?”
问话的是个坐在大皮椅子上的人,他的整个头蒙着一块黑色三角形的尖头巾,腰驼得象把弓。看来这个人就是一柳家的主人了。
“是的,已经集拢得差不多了。”
回话这个人,竟然是一个身高一米多的小矬子。说到这里,我想大家马上都会明白这个人是何许人了。
果然,正如大家所察觉到的,他就是音丸三郎。这个人既然是音丸,那么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蒙头巾的怪人,毫无疑问就是古柳男爵了。
“好,好!那么在差不多的时候,就可把门关上。”
“是,已经关上半天了。不管如何哭呀、嚎呀,任何人都别想从这个院子里迈出一步。”
“是吗?好极了。马上就有好戏给你看,哈哈哈!”
古柳男爵显得特别高兴,一边揉搓着戴着手套的双手,一边问道:
“喏,音丸,焰火已经准备好了吧?”
“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看到您的信号,随时都可以放出去。”
“是吗?好!这么说已经没有什么漏洞喽?”
“是的!万无一失。”
“好!”^
古柳男爵突然离开椅子站了起来,然后用他那弯曲的腿,在屋子里摇摇晃晃地踱来踱去,好象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扭过头,盯着音丸边走边说:
“喏,音丸!你好好听着——今天可是我古柳男爵一生中演出的最后一场拿手好戏。我曾对小山田博士宣过誓:一定要对那些使我陷于如此窘境的人们和社会进行报复。这个复仇的日子现在已经来到了。我曾经撒下鼠疫菌,想把整个东京变成鼠疫窝。没想到,蛭池那个混蛋把事情搞糟,计划完全被小山田博士识破,再加上严密的防疫网,结果未能使鼠疫的蔓延收到预期的效果。所以,我才策划了这次的行动。我说,音丸,你可能也有所了解,那个焰火……哈哈哈,是多么厉害的焰火呀!这可真称得上是地狱的焰火!你马上就可以看到,这个院子里将堆成一个死人的山。”
古柳男爵边在屋子里转悠着,边连续不断地说着。说着说着好象被自己的言辞冲昏了头脑,直至手舞足蹈起来。‘
“为了研制这个焰火,我曾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绞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