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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奇妙的谣传?是什么事儿?”
小胖子已经成了好奇心的俘虏。他手里捏着汗,眼睛盯着恭助的脸。
“说起来真是个奇妙的事儿。岛上除了男爵、北岛博士和那个叫作音丸的小矬子外,还有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只,还藏着一只少见的怪物。”
“什么,怪物?”
一直还很沉静的史郎也瞪大了眼睛。由于三个人都热中于说话,连突然出现在遥远水平线上的一堆变幻莫测的黑云都没有察觉到。
“什么?少见的怪物?宇佐美哥,那是真的吗?”
小胖子已被好奇心闹得心神不宁,他睁亮着眼睛,鼓着鼻翅儿,紧张得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据说,当时常常听到从男爵岛传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的吼叫声,仿佛象野兽嚎叫的那种吓人的声音,在半夜里,当那种声音响彻周围的岛屿时,所有的狗都吓得夹着尾巴直打战。”
“啊,真是阴森可怕!”
小胖子觉得脖颈子直出冷汗。
“这么说,所有的狗都懂得怪物的声音……”
史郎也吓得直发喘。
“可能是懂得,这样一来,人们都猜测在岛上可能饲养着一种什么可怕的动物,因而对男爵的评论也就越来越坏,就在这个期间,据说竟有人终于看到了这个怪物。”
“宇佐美哥,你快说,那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等着,别着急嘛。让我一点点地给你们讲。……据说,最先看到那个怪物的是邻岛的渔夫,有一天晚上,他到男爵岛附近去夜钓,正巧这天晚上月亮格外明亮,把男爵岛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你们看,那座房子不是有个塔吗?据说当时他看见有个什么东西从那个塔的侧面,哧溜哧溜地爬了上去。”
“宇佐美哥,那不是音丸吗?”
“不,不是音丸,音丸是个小矬子,而这个家伙却是个彪形大汉。再说,塔里面既然装有楼梯,如果是音丸,他绝不会从那种地方往上爬。不,即使想爬,也绝非人的技巧所能办得到的,据说那个家伙活象南洋的土人,赤身裸体,腰间只扎着一条腰带。”
“哎呀、是——吗?”
小胖子越发鼓起了他那鼻翅儿。他一心想知道这可怕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还有,那个家伙爬到塔的顶尖以后,可能还感到不满足,接着又爬到屋顶上。你们看!那里不是立着一根避雷针吗?那个家伙抓住那个避雷针摇晃起来,它晃呀、晃呀,突然”吼“地叫了一声。就在它叫的一刹那,月光清楚地照出了它的脸相……”
“什么!脸相?……”
“当然,不是人的脸相。可又不是猴子的脸相,据说像是大猩猩与人之间的混血儿那样一个怪物。”
“大猩猩与人之间的混血儿?”
小胖子和史郎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
“宇佐美哥,实际上真有那样的怪物吗?”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到过的这个怪物的渔夫并不是一个。当有一个说出来的时候,这个也说见过、那个也说看到过,把所有的人话集中起来考虑,这家伙的体形好象同大猩猩一模一样,可又没有大猩猩那么厚的毛,脸相也象人,似乎还能站着走路。总之,有了这样一些传说,对男爵岛的评论就越来越坏。所以,渔夫们哪怕只听到男爵岛的名字,也会吓得退缩回去。正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件。”
“可怕的事件?那是什么事儿呀?”
小胖子屏住气息凝视着恭助的脸。而史郎却好象知道这事件,忽然皱起眉头。
“有一天,来了许多警察,把古柳男爵给抓走了。”
“那是因为什么?宇佐美哥,古柳男爵干了什么坏事了吗?”
“是干了坏事,而且干了不可饶恕的坏事。不过,先让我休息一下。”
恭助说罢,稍微缓了缓气。
这时,出现在遥远水平线上的一堆黑云,逐渐扩展布满了天空。在海里打鱼的渔夫们,都急急忙忙地收拾起渔具,准备到附近的岛子上去避难。但是,光顾说话的这三个人,还没有注意到天气的突变。
“刚才所讲的古柳男爵叫冬彦,他有个哥哥叫夏彦,这在前面已经讲过了。”
恭助稍微停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
“不仅夏彦男爵突然死去,就连夏彦男爵的独生子龙彦也在同一时期失踪了。于是,夏彦男爵的弟弟冬彦便继承了男爵家的爵位,并接收了哥哥的全部财产。关于这件事,在当时就出现了种种的议论:说不定就是冬彦杀了自己的哥哥夏彦,又把龙彦拐骗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哎呀,这个叫古柳男爵的,是那样一个坏人呀?”
“的确是个坏人,警方听到这样一些议论,当然不能置之不管,因而进行了种种侦查,但在初期阶段,由于没能抓到证据,便有意识地暂时放松对他的侦察,使其麻痹大意,任凭他为所欲为。警方利用这一期间又进行了多方面的侦查。到了第二年,终于掌握了所有证据,证实了夏彦男爵就是被冬彦给喝了毒药害死的,而且龙彦也是由冬彦拐走,给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结果,冬彦男爵被逮捕法办。”
“哼!在男爵当中也有那样的坏人呀!”
“是的,欲壑难填嘛,古柳男爵本来是个很了不起的学者,但他不满足于学问方面的成就,而是想成为一个大富翁去过那骄奢淫逸的生活,所以才干出了那样一些坏事。你们知道在侦破这一案件中做出重大的贡献的人是谁吗?那就是史郎君的父亲小山田博士。”
“哎呀!”
小胖子拍着双手高兴起来。
“哼!我的伯父就是了不起……不论什么坏人,只要落到伯父手里,他就逃不了。可是,古柳男爵后来怎么样啦?”
“当然是死刑!”
“死刑?……”
尽管小胖子总是无忧无虑,可是一听到死刑也有点儿紧张。史郎仍旧皱着眉头,愁容满面。
“唉,他终于被处死了,那已是三年前秋天的事了。他死后,北岛博士根据他的遗嘱,将他的遗体运回到那个岛上,给埋在了什么地方。”
“那么,北岛博士和那个叫音丸的人又怎么样了呢?”
“据说,这两个人还居住在岛上,还听说古柳男爵在临死前曾留下遗嘱,把男爵岛和男爵岛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了北岛博士。”
“是啊!那么,那个人不人猴不猴的怪物,又怎么样啦?”
“这个嘛,究竟怎么样啦,谁也不知道。据说,自从男爵被处刑后再也听不到吼叫的声音,同时也再没有任何人看到那个怪物的踪影了。所以说,那样的怪物也许根本就不存在。据说古柳男爵之所以被处死,不只是因为害死了他的哥哥,还査明了他干了许许多多的罪恶勾当。”
“哎呀!他还干了别的坏事啊?”
“是啊,古柳男爵是个物质欲非常强烈的人。所谓物质欲,就是说,不论金钱也好、物品也好、没有他不喜欢的。特别是对于宝石,据说他还是个宝石狂哩!”
“所谓宝石狂,指的是什么呀?”
“宝石狂,就是指他患的一种病,只要看到钻石、红宝石、绿宝石……不弄到手就绝不死心。当然,任何人看到珍贵的宝石都会有点喜欢,而古柳男爵却不同于一般人,他只要看到珍贵的宝石,不管盗窃也好,杀人也好,总要千方百计地把它弄到手。他患的就是这种病。”
“这可真是个麻烦的病!”
“是个麻烦的病。在当时的东京,有许多人的宝石被盗,警方估计到这可能是专门偷窃宝石的大盗所干,从而进行了多方面的侦查,结果判明这些案件都是古柳男爵干的。”
“哎呀!这么说,男爵除了杀人,拐骗之外,甚至还是个大盗。”
“是的,正因为他有那么一肚子学问,坏主意,鬼花招也就更多,遗憾的是他没有把学问用在正处。不过,这一切都是根据小山田博士的侦破才真相大甶的。男爵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只好坦白交代了他的罪行,但有两件事至死也没有坦白。”
“那是什么事?他没有坦白的是什么?”
“第一件是有关龙彦的下落问题。他虽然坦白曾拐骗了龙彦,但把龙彦藏到了什么地方,说什么也不肯交代。龙彦是在十岁那年被拐骗的,从那时起到现在已有五年了,如果还活着的话,同史郎君的年龄是相同的,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真够可怜的了。”
“另一件,他不肯坦白的罪行是什么呢?”
“那就是宝石的问题。古柳男爵所偷到的无数宝石,如果折成现金的话,恐怕要达到几亿元。而他把这些宝石究竟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至死也没有坦白。所以,这些价值几亿元的宝石,现在肯定是埋在了什么地方。”
“是啊!”
小胖子的好奇心简直达到了顶点。他歪着脑袋好象产生了什么想法。
“那可太可惜了。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把那些宝石找出来吗?”
“哈哈哈!小胖子要是找到了那些宝石,打算干什么呀?!”
“我要用它盖医院,把那些有病但又请不起医生的人,全部让他们住进来。”
“哈哈哈!看来小胖子还是个慈善家呢!不过,这可办不到,那些宝石都有主,一旦发现了,还得还给原主。”
“啊!是吗?”
小胖子象个小乌龟似地缩回脖子、吐出了舌头。
“还有呐!关于这些宝石还有段离奇的故事呢!据说,古柳男爵在临死之前曾说了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话。”
“捉摸不透的话是什么事儿?”
“他说,自己之所以不坦白埋藏宝石的地方,是因为这些东西将来还有用场,自己还要再次出生到这个世上来,要对使自己遭受这种悲惨下场的社会进行报复,为了进行报复,就还得需要那些宝石……”
“再次出生到这个世上来?……”
史郎和小胖子有些胆战心惊似的,互相对看着。
“嗯,就是,虽然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但他确实反复地说:我一定还要复活,再回到这个世上,对社会进行报复。唉,也许是神经失常了吧!”
恭助总算把话说完了,可是,当他往周围一看,突然喊道:
“糟了!”
话音未落,他赶紧抓住了游艇的方向舵。就在这时,突然从海面刮起了一阵狂风,差一点没把游艇给掀翻了。
抬头一望,天空已经布满了泥土般的黑云,刚觉得掉了两三个大雨点,紧跟着哗地一声,就是倾盆大雨。
周围蓦地变得灰暗,隆隆的雷声,逐渐逼近过来。游艇眼看就要被卷进暴风骤雨的漩涡当中。
就是在这时,有一个用望远镜不断地从男爵岛窥伺着游艇的人。这个人既不是刚才提过的那个小矬子,也不象是北岛博士。尽管看不清体形,可脸却和大猩猩一模一样。
窄窄的额头,凸出的下颚,凹陷的两只眼睛……啊!说不定那就是男爵岛上的怪物。
第02章 男爵再生
眼下的濑户内海,变成了暴风骤雨、海浪滔天的险境。狂风猛吹、大雨滂沱,天空中滚滚的乌云似张牙舞爪的飞龙掠过头顶,海面上咆哮的浪涛象饥饿扑食的猛虎龇牙腾跃。
每当火蛇般闪电从头顶掠过,随之就是一阵震天动地的低沉闷雷。一艘游艇在暴风雨中,象片树叶任凭海浪揉搓、冲荡,眼看就要帆破航断,情况万分危急,不知有多少次险些被风暴给掀翻。
“宇佐美哥,不……不要紧吗?”
小胖子吓得脸色发青,在船仓里紧紧抓住船杆不放。瓢泼大雨象淋浴喷头似的,无情地向只穿着游泳裤衩的三个年轻人头顶浇下来,他们简直成了落汤鸡,冷得上牙碰下牙得得作响。
“不要紧,不要害怕!”恭助边同风暴拼命地搏斗着边说:
“游艇这玩艺儿,即便看着要翻,却不会轻易翻船。小胖子,害怕了吗?”
“嗯,我……怕倒不怕,却有点儿冷。再说,人家还游不太远嘛。”
“哈哈哈!不要紧,不要紧,别害怕!这点儿暴风雨算不了什么!史郎君,你使劲拽着那个帆绳!”
恭助虽然嘴里说得很硬,但他已经在殊死搏斗着,汗和雨交织在一起象瀑布似地从他的额头流下。
“宇佐美哥,还是先到什么地方避避雨吧。看来暂时回不去啦。”史郎表现出出乎意料的沉着并提出建议。
“好吧,那么咱们就到男爵岛去避一下吧!”
男爵岛看着就在眼前,可是却不容易靠近,游艇被暴风雨来回揉搓着,只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转而前进不得。
正在这时,也不知史郎看到什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