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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到底不想告诉徐义,又转过口气温和道:”你不用在这些事情上在意,当初我和你父亲,成婚前不也是没见过面?不知道对方的秉性脾气吗?不但我们,自古以来,哪一对夫妻不是如此?都凭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果不也是都走过了几十年吗?就有那个别过的不顺心遂意的,也是她自己命不好,再说你是男人,比女子可强百倍,谁敢给你气受,偶尔腻了,娶个妾室又有何不可呢?”
徐青书至此完全对父母亲绝望了,他痴痴的望著仍在说教的母亲,终於明白到自己的反抗不会有任何效果,不想再听任何话语,站起身来,他转身回到屋子,心中已做了决定。
过了一天,徐义和夫人在厅上喝著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青书这两日没再闹吗?”
王氏忙赔笑道:”没有,想是他想开了,其实这孩子不过是倔了一点,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听话的。老爷也不必生气,等他明白过来也就好了,我听佣人说这几日著实安分的紧,想是已做好迎亲的准备了。”
徐义紧了紧眉头道:”虽如此说,这变的也有些突然,我前些日子时常听说他总和一个市井之人在一起,当时想著他不是那些整日在外游荡惹祸的人,也就没有加紧拘束,想著等他大了,有了功名,娶了娇妻美妾,自然就和这种人疏远了,如今他就要娶亲,倒要让他赶紧和这样人断了才好。须知这样人是最会教坏人的,又无赖难缠,他知道青书娶亲了,一是嫉恨,二是怕自己就断了接济的人,必是百般阻挠,青书这次态度这般反常,说不定就是这人教唆的,我著人去调查一下,你也看著他点,婚期将近,对方也是显赫人家,别闹出什麽岔子,不好交代才好。”
王氏忙点头道:”老爷说的是,赶紧去调查一番是紧要的,青书就交给我吧,我不信他就忤逆到这个地步,毕竟我们是他父母,难道不听我们的好意,却去信别人的歹意不成。”
徐义点头,又道:“即便如此,你也莫要太信任他才好。这孩子正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这又是他最不情愿的事,不能以平常心看待。”王氏也答应了。
徐青书却丝毫不知父母已开始调查起他来,还想著这两天要好好孝敬孝敬父母,毕竟等到他跟随云扬浪迹天涯後,恐怕这一生就再难见到他们了。谁知这天傍晚,却见他父母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他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再说云扬,他在悦来客栈里等了三天,这三天里,他的内心没有一刻是平静的,爱人究竟会做出何种选择,自己是否就要失去他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便充满了恐惧,想起两人相识相知的那段温馨日子,难道以後就只能成为回忆了吗?
眼看三日之期将近,徐青书那边却是杳无音信,云扬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沈,沈到自己几乎无法承受,忍不住想要冲到徐府去找他的时候,门外忽然来了一个人,一进门便对云扬急急的道:”是云公子吗?我们少爷被王爷夫人软禁起来了,让你快过去救他出来。”
云扬一听,大惊失色,忙问到底是怎麽了,来人一脸焦急道:”云公子,我们边走边说吧。”云扬自然答应。两人步履如风,急向王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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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王府,四周静悄悄的,更无一个人影,那人道:“云公子请看,那边就是软禁公子的地方,请你快快救他出来,你们好远走高飞。”
云扬顿生疑窦,心道:“书儿就算让这人传信著我救他,怎会连远走高飞这样机密事都告诉他,莫非这里有诈?”因此停下脚步道:“等等,怎麽软禁人的地方,门边却是一个守卫都没有呢?”
那人一怔,又忙赔笑道:“人都在里边把守,故外边无人,云公子快进去吧,少爷想是已等的急了。”
云扬一听这牵强的理由,心中更疑惑了,忽听屋里传来一声痛哼,他认得是徐青书的声音,再不疑有它,急急奔了过去。也因此没看到身後那人唇边露出的一丝诡异的笑。
一进到屋里,竟是一片漆黑,他刚要出声,忽然间就灯火通明起来,细细看去,不由大吃了一惊,只见满满一屋子人,上首做著两位老人家,都是五旬上下的年纪,不怒自威,正拿眼冷冷打量著自己。而徐青书就坐在他们的旁边,面色平静,眼中甚至有一丝嘲笑之意。
云扬心中一沈,情知事情有变,只是自己不能猜透,况且人都来了,如今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徐义冷冷笑了一声道:“看你的相貌,确是英俊非凡,难怪敢心怀妄想,只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凭我中山王的儿子,别说你这种赖蛤蟆,就算是皇太子亲自求亲,也不见得答应,你就敢痴心妄想起来。如今我叫你来,是想告诉清楚你,有能耐往那正道上多使,切别再自恃英俊,整日里游手好闲,只想著一朝得贵,如此一来,与那花街柳巷里以色相赚钱的娼妓有何两样?”
这话不帝是一种恶意的侮辱了,云扬只气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只是想到对方是徐青书的父母,不得不强忍下一口气,沈声道:“中山王爷讲话请自重,我与书儿是真心相爱,你说这种话,不但侮辱了我,也同时侮辱了自己的儿子。”
徐义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徐青书道:“青书,你自己惹下的祸事,你自己说吧。”
徐青书嘴角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漫不经心的道:“云扬,枉你聪明了一世,怎麽竟在这事上糊涂,你也不想想我们俩身份相差的何等悬殊,我怎会看的上你,不过当初看你对我一见倾心,觉得好玩,便陪著你玩了一场罢了,谁知你竟信以为真,还整天琢磨著要求得功名迎娶我,真是笑死人了。如今我就要娶亲,叫你来呢是想告诉你,我也玩够了,你以後离我远一点,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省得我一想起你那些肉麻的话便恶心。”
云扬不敢置信的盯著徐青书:“书儿,你说什麽?你是不是被逼的?你告诉我,若是这样,我就带你一起走,你还不知我的真本事,真的要走,这王府中人一个也别想拦的住我,你说啊。”
徐青书伸了个懒腰:“拜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自做多情,我告诉你,那不过是小爷无聊时候玩的一场游戏罢了,看你也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以後别在来烦我了,我可是困了,要睡觉了呢。”
云扬只觉似乎五雷轰顶般,抱著最後一丝希望,他颤著声音道:“那……那你那日为何来找我?让我替你想办法?”
徐青书嗤笑了一声,道:“那不过是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情罢了,谁知你还真傻到这地步,竟让我和你远走高飞,也不想想我凭什麽放著荣华富贵不要,跟你去餐风露宿,最可笑是我让人今晚诓你到这里来,你竟真的来了,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行了,谢谢你今晚让我们看了一出好戏,恩,好久没看到这麽好笑的戏码了,为了表达我对你陪我玩了这些日子的谢意……”他停顿了一下,拍手招来一个侍女,道:“这里是一千两银子,足够你花个三五十年了,以後你就不要来烦我了。”说完见云扬仍在那里呆呆站著,双眼紧盯著他,他不由不耐烦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徐义见云扬仍是不走,便对两边的人下令:“你们把这无赖给我赶出去,青书,你以後再别玩这种游戏了,这种人来了便不想走,果真如传言一样,是沾染不得的。都得了一千两银子还不知足。”
旁边立时有人上来架云扬,忽然被他一个闪身躲开,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抽出腰畔寒芒逼人的佩剑,便架在了徐青书的脖子上,只把众人惊的面如土色,徐义大声道:“你……放手……你想干什麽?快放手。”
云扬就与徐青书这样对视著,良久,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我有心现在就杀了你,只是太便宜你这负心人了,你给我记著,今日你和你的家人对我的侮辱,来日云扬定会加倍奉还。”说完转身离去,再不回头看一眼。
眼看著云扬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徐青书再也隐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登时又把周围的人吓坏了,忙上来替他顺气,大呼小叫,忙做一团。
徐青书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只把一个身子抖成了一团,喃喃道:“扬哥,你为什麽不杀了我?为什麽不杀了我?为什麽不杀了我。”
云扬走在无边的黑夜里,整颗心已痛的没了知觉,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我要出人头地,我要凌驾於所有人之上,我要所有瞧不起我……以及那个玩弄我感情的负心人都会在将来为今日所做的事而後悔。
从此之後,京城中再没有人见过云扬,谁也不知道这个深藏不露,有无限智慧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十年後。陵国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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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透湘帘,檀香嫋嫋,一位风华绝代的高贵妇人,正斜倚在锦榻上,聚精会神的翻著一本医书,一个长相清秀的丫头坐在她旁边,描著一方鸳鸯帕子。
忽然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启禀霜妃娘娘,云将军已来了,在外面侯旨呢。”
霜妃放下书,微笑道:“他来的倒快,得福,让他进来吧。”又对身边的丫头道:“怜梦,你去倒杯上好的茶来。”怜梦忙答应著去了。这里云扬已迫不及待的跨了进来,一边施礼参见一边问道:“娘娘召臣前来,不知有何事相商?”
霜妃掩上书,一笑:“云扬,在本宫面前你又何必隐瞒?看你这副著急的样子,难道还猜不出一二来?”说完一摆手道:“坐著吧,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云扬面上露出狂喜之色,激动问道:“娘娘这样说,莫非皇上竟准了臣的奏折吗?”
霜妃笑著点头道:“昨儿皇上到我这里来商议,我也觉得攻打金相国的时机已渐趋成熟,因此和皇上商量了半夜,才准了你的奏折。”
云扬躬身拜倒,诚恳道:“娘娘大恩,臣感激涕零。”
霜妃一笑道:“谢我做什麽?要谢也是谢皇上,更何况,你可知五年前你提议攻打乌江国,是谁劝皇上不准的吗?”
云扬大惊,面上微微变色道:“莫非就是娘娘?”
霜妃点头,又叹息道:“我一早便知道你和乌江国必有渊源,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恩怨,但是五年前实在不是个好时机,想那乌江国主虽昏庸无道,只是虎死尚不倒威,那五百年的基业,又岂是说攻打就攻打的?况且我们陵国世代游牧为生,国力实在难以和富饶的乌江国相比,因此怎麽看来,都不应轻易涉险。如今就不同了,那乌江国已於去年被灭,代替它的金相国根基未稳,民心未固,这时候攻打它,虽不至於说是探囊取物般容易,但对有你这个奇才领导的陵国铁军来说,也不会是一件难事了。”
云扬细细想了一番,心悦诚服道:“娘娘慧眼如矩,早先确是臣太心急了,臣惭愧不已。”
霜妃又是一笑,语带深意的道:“所谓旁观者清,什麽事一牵扯到自己或是自己关心的事情,往往就会有失去理智的判断。”见云扬的目光忽然深邃起来,她又道:“你去准备准备吧,大军想是不日就要出发的,本宫以茶代酒,预先祝你马到功成,早传捷报。”
云扬称谢,一口饮下赐茶,豪情万丈的离去。
屏风後转出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男孩,霜妃忙下了座,携他手来到塌上,爱怜问道:“越儿,什麽时候回来的,怎不出来见你大哥?”
男孩恭敬答道:“孩儿早就回来了,只是见母亲和大哥在说事情,未敢打扰。”说完又抬起头问他母亲道:“母亲,你不是说战争是最害人的吗?为何还要大哥去打仗呢?”
霜妃叹了口气道:“我想这是你大哥最大的一个愿望,如果阻止他完成这个愿望,这便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这一生他都会郁郁寡欢的,再说那金相国的国主也不是什麽高明之辈,闻说他十分好色,国基未稳,便大兴土木,建造後宫,短短一年功夫,选秀也选了五次,这样的人,又怎能为百姓造福呢?因此你父皇和我才同意你大哥带兵攻打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