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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她在与他相处的日子中渐渐明白,却无奈,深陷其中早已无法自拔。
若不是听到了父亲的消息,或许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有背叛他的念头!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接受的计划竟然是在她与他成亲当日执行。不知不觉,她的眼角默默的流下一滴泪,并顺着面颊的轮廓一直滴在紧握裙边的手背上,虽然轻,却很痛。
其实,她还是很犹豫。如果今晚不执行计划,那么她便可以如愿成为他的妻子,从此有了真正的名分。可是……
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却是那么的摇摇晃晃,一轻一重完全不符规律。但是她听得出,是他回来了。
海潮声也大了起来,不时将他的脚步声掩盖,隐隐约约,她只是凭着感觉揣测他前进的速度。
“啪”的一声门开了,呛人的酒气扑鼻而来。她急忙抬头,他的脸涨红如番茄,他喝醉了吗?但是她还没有和他单独饮下最后一杯交杯酒。
“静?你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没睡?”鱼头眯起一双贼眼,一步一摇的从门口处走了进来。
夏静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等你啊,我们还要喝最后一杯酒才算礼成。”
鱼头终于来到她身边,伸手揽着她,大嘴用力在她脸上按下一吻。
“好啊,我们来喝酒。然后今晚……你想让我用怎样的姿势?”
她面色微微一变,然后从床边的柜子上提起一瓶香醇的红酒倒入杯中,他一杯,她也一杯。杯子没有特殊的标记,但她心里清楚,两杯中只有一杯渗有迷药。
“你选吧,你要哪杯?”她双手举杯到他面前,将最终的决定权,转到了他的手里。
他狐疑的盯着她,目光中像是射出了危险信号。可她却强装镇定,面肌毫无一丝牵动。
他终于对她卸下防备,视线游移在两杯之间,最后他选择了她左手边的杯子。
她的目光突然一沉,笑容像是僵在面上。
“来,老婆,我们干杯!”
他微笑着,伸手过去与她交杯,却在酒水要入口前,又陡地喊停。
“老婆,你先等一下。”他貌似想到了什么,将手指伸到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夏静不安的朝门口望去,只见元杰手持着短枪开门进来。这个男人,自从那次车祸以后,就辞去花宅的那份工作,重新回到了鱼头身边。
“元杰,你给我在那里呆着,有什么情况,即刻动手!”鱼头似乎在暗示什么,他的老奸巨猾她都分外清楚,就连最亲近的人都时刻保持警惕,这让她对自己的行动更是无法自信。
而鱼头在布署好后路之后,又恢复之前的憨厚笑意,“老婆,这夜回来我不得不多加提防会有外人趁虚而入,今晚我们还得趁夜起航,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夏静终于松了口气,原来,他是防着这个。
他们又继续饮酒,当她亲眼看着他将杯中的红色液体喝干净后,拼命忍住的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
他似乎也察觉了她的异样,刚想伸手替她擦干眼泪,却突然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好沉好沉,就像千万斤沉石压来。而面前那张清秀靓丽的脸,也在瞬间摇摆不定,一个、两个、四个、八个……成倍增加……
“你……”他终于恍然大悟,赶紧打手势让元杰过来支援。
却没想,更大的意外又在瞬间发生!
冷冰冰的枪口,直直顶住了他的后背,“咔嚓”一声,他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他错愕的转头,极力撑着自己就要昏睡的意识,喉间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不清不楚的字:“元杰……你……”
可元杰却提起嘴角弯弯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回到:“我是元武。”
鱼头猛地一怔,这才注意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多出的三个人。
花泽语、吴建道,这两个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敌人,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们手中挟持的竟然是……真正的元杰?
他只觉得脑子一炸,砰的昏倒在地。
花泽语见状,立即放开元杰冲到鱼头身边将他用绳子捆好。这一次,他再也跑不掉了!
“上校,你们答应我留他一命的,不要食言,好吗?”夏静抓着花泽语的手臂,苦苦求着。
可花泽语却冷冷的回她一眼,虽然他不清楚吴建道之前是怎么说服她的,但对于这个不切实际的要求,他并没有应允的打算。他留鱼头活路,就等于给自己多备一口棺材。他们注定是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静像是听到了他的答案,惶恐缠着她的心神更是惴惴不安。于是她又将目光转向吴建道,只希望他不要失信于对她的承诺。
可吴建道的眸子同样没有温度,她一个着急立即上前跪在他面前。
“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你答应我只要我帮你们抓到他就带我去见父亲,你不能食言啊!”她扯着他的裤腿,声泪俱下。
吴建道皱着眉,目光又朝花泽语望去。
此时元杰也已经被他们放开,夏静看到他在他们之间并不敌对,心中又是一阵凉意。这个元杰,究竟站在哪一边?她怎么也想不到,鱼头亲自栽培出来的杀手,竟然也有背叛他的一天!
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们兄弟俩纷纷倒戈?
可她已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觉得自己枕后突然一痛,视线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鱼头醒来的时候,并不意外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潮湿的墙壁没有一扇窗出现,四周,一切灯光昏暗。酸酸的霉味似乎就从脚下传来,让人的胸腔不由得一阵阵作呕。这是个私人的牢笼,而他现在,就是他们的监下囚!
沉重的铁链烙在踝部,而他的手背上,明显被按下一个“囚”字。
他唇角一阵冷笑,要不是自己信错了人,怎么会是今天的这个局面?女人,果然都不能信!棋子有一天也会有翻盘的时候!
“花泽语!吴建道!你们给老子出来!”他大喊着,嗜血的双眼拼命瞪向前方那紧闭的牢门,
可是无人回应,四周,静得可怕,甚至可以听到天花板上传来的滴水声,嘀嗒、嘀嗒,竟是那么的响亮!
“花泽语!你这狗日的!吴建道,你他妈的逼生的!给老子出来!”他狠狠的用手捶着泥墙,也不在乎是否会痛,他此刻只想把墙凿烂,然后走出这个密不透风的暗室!
但他无论如何喊叫,也不会有人出现。他终于放弃手中捶墙的动作,抱头蹲下。他的每一个指间关节都在淌血,就像在庆幸他的被捕,如此愤恨!
他们这是要软禁他吗?那他宁愿他们将他一枪解决了事,干脆又利索!
蹲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他心里更是惶恐,心中不安的预感逐渐强烈,他们难道是想……把他一个人闷死在这里?
他吐了口唾液,心中恨得牙痒。
想他鱼头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给自己这样的下场?可是,要想才从这里逃出,唯一的办法,就是凿墙。他不由得寻望四周,可惜,就连刀都没见一把!
耳边的滴水声似乎更加响亮,他紧捂着头只希望那个声音离他远些,可越要掩盖,它就越大声。一时间他似乎还听到了更多人的呼声,像是在向他索命,他无意抬头一看,眼前出现的全是血淋淋的脸!
他恐惧的后退,身子再度瘫软下来。
夏静这一觉只觉得睡得好沉,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处在一辆疾驰的汽车内。她的手脚均被牢固的绳索帮着,她横躺在后座上无法动弹。可她探着身子往驾驶位上望去时,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元杰?
她刚要开口,元杰却比她先回了头。
“夏小姐,你醒了?”元杰依然友好的和她打招呼。
夏静哼了一声,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叛徒!但心中的疑问也同样强烈,即使她强忍着不愿和他说话,但嘴巴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
元杰像是早猜出了她的问话,于是浅浅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答到:“人总是会变,与其把忠心投入在残忍的魔王手中,不如就逮住机会,给自己创造一片光明的前程。”
他虽然说得不太直接,但她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你枉费鱼头从小带你长大,你的一切,也都是他赋予的!你凭什么报复他?”
然而,元杰在听到她那番貌似忠心的话时,却又笑了。
“夏小姐你似乎更没有理由与我们同谋,但既然做了,我元杰就会认为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该走时走,该留时留。其他的,我们也不必多问不是吗?”
夏静的脸色又是一阵惨白,对于他的提问,她竟也无法作出回答。没错,她也和他一样,背叛了鱼头!可这一切,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这究竟怎么回事?
元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对她做出回答,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她更关心的另一个方面。
“少爷让我把你送到机场就走,所以夏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见你父亲,就乖乖的乘坐明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去巴黎。”
听到“表少爷”这个词,夏静的面肌又突然绷了。
“你的意思是……”
“表少爷会和你乘坐同一班飞机去巴黎。”
夏静惊了,那个男人会和她一起去?那为什么又要单独让元杰送她?
可后来她无论再提出什么问题,元杰也只是沉默。
机场终于到了,元杰把车子停下却没有开门下车的打算,他似乎正在等人。而三分钟后也确实证实了夏静的猜测,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出现在窗外,并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吴建道看到夏静后即刻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然后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她一得到解放立即抽手给他扇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你现在捆我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她狠狠的瞪他,似乎在抗议他的言而无信。
而他却揉了揉脸,面上却不带一丝怒意。
“你这样做我还以为你被我甩了来报复我的,好端端的打我巴掌做什么?我这不就是带你去实现诺言吗?”他显得有些无辜,这样的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危险。
她听到他的话眼里顿时放了光彩,他说正带她实现承诺,是真的吗?
他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拉着她从车里出来后又继续说:“你的父亲就在巴黎,也只有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怎样,你考虑好没有,要不要和我走?”
他拿着她的护照和机票摆在她面前,连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的。
“我的父亲,他真的在巴黎?”她疑惑的问。
他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我答应了你,现在被关在小黑屋的人,除了鱼头就还有你了。你以为,花泽语会放过你吗?你害了他痛失心爱的女人,就算我现在带你走,有一天他也还是会问我要回你。你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吗?被关在里面的人,不是自杀就是疯掉。鱼头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上,我们并没有伤他分毫。这也算是兑现我给你的承诺了。”
她面色剧变,因为她万万想不到,鱼头最终是那样的结局。不见天日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她突然狂笑,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是她把心爱的男人推向绝境,是她太贪恋自由和亲情而改变了命运。只是现在,她终于自由了,但,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吴建道,你去和花泽语说,他不但不能把我关起来,还必须重重谢我,因为,是我让一直阻碍在他和辛雅乐之间的女人遭到报应!”
吴建道一脸惊讶,她的意思是说,辛雅彤的失踪,和她有关?
“你什么意思?”他眉头紧皱。
“意思就是,辛雅彤,被我扔到海里喂鲨鱼了!”
他表情更是诧异,怪不得,他怎么找都不见辛雅彤的踪迹,原是尸沉大海无处可觅!
这个女人果然阴毒!而辛雅彤,也算是命中犯难,活该她碰到她。
“怎么,大律师你是不是要告我谋杀?可你自己也犯了非法监禁的罪,就算你办了我,你也难逃法网!知法犯法,又更是罪加一等!”夏静毫无畏惧的顶撞着他,这一刻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命就是命,就算她同样遭到报应,她也淡定!
而吴建道也只是不屑的瞥了嘴角,一手紧抓着她的腕部,转身将她往机场大厅拉去。
元杰目送他们离开后也就重新发动了汽车折回市内。到这一步,他也算是将心愿了了。
他开着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海边,然后停下。
他突然想起那个面带酒窝的女人,她的善良让他感动,她的真诚也融化了他冷酷的人性。所以,她在的时候他一直替她瞒着踪迹,好让鱼头无法找出她来。可是当她不在,那个恶毒的女人重新换回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