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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她,眼里满是怒火。
而她却漠视他,转身往回到车内。
他刚想拉她,却一把被吴建道挡住。
“算了,她只是嘴硬,不会干实事的。”
花泽语这才没有继续上前。
余诗诗上了车,按了两声喇叭,示意他们让开,然后把车驶进余家。
“表哥,以后,也只能麻烦你时刻帮我盯着这个女人。我担心鱼头会回来报复,毕竟,他还没有被我们抓到。”花泽语始终觉得不安,若不多加防范,他担心上次的绑架案还是会出现。而且现在,那些人已经认得他的妻子是谁了,想找人顶替,已不可能。
吴建道丢了烟,伸脚将火头踩掉。
看来这次,余诗诗这个女人,他不想再碰,也不行了。
◆◆
回到家,吴建道发现房子里除了佣人没有别人。
“他们呢?”他问管家,而他口中所指的“他们”正是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继母。其实,那女人也不能算是他的继母,她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女人,而他的母亲,怀他的时候,只是个意外。
“少爷,老爷和夫人今天去旅游了。”管家钟叔如实禀报。
吴建道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上楼回房,关上门,他只打开一盏壁灯。
房间昏暗,但室内的布局清晰可见。他扫了一眼,往衣柜走去。最下面一层锁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
他好不容易找出钥匙,将抽屉拉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个铁盒。
他拍了拍盒上面的灰土,再将它打开。于是,一张张相片又立即映入眼帘。
那是他在英国读高中时的相片,而相片里,还有一个女人,他们的合照如此之多,细细一数,几十张相片里占了百分之八十。
相片里的女人,就是余诗诗。
他似乎是她的初恋,而她,也是他的初恋。
他们在英国相遇相识,高中同一个班,那时候,班里只有四五个来自亚洲的学生,而很意外的,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
或许是因为彼此寂寞,很快的,他们开始同居,开始了一段短暂的恋情。
他知道,她是市长的女儿,而那时的他,却是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到国外求学。他甚至都不敢去认自己的母亲,而他的父亲,却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知道他配不上她!于是,开始夜夜晚归,并且偷偷与别的女人有染。
其实,他那么做,真的只是出于自卑!
在国外留学辛苦,若不是花泽语一直暗自资助自己,说不定他都不能顺利完成学业。
可是,在他们上大学的时候,他和她分开了。
他知道,她又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龙浩天。
他们都学医,而他,唯独选了法律。
上大学以后,他开始改变了之前荒yin的生活,潜心学法。
他和余诗诗的联系逐渐少了。
没想到,回国后他接的第一个案子,竟然就是余诗诗的父亲犯下的罪!
她似乎也知道他经手了案子,曾经私下找过他求情,但他狠狠拒绝了。在法律面前,不讲感情!
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找过他!
她曾一度是他心中的痛,他以为他已经忘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心还是会悸动。
只是他深知,她已经完全沦陷在那个男人的网中,虽然,那个男人并不爱她。
这世界上总是有傻女人,洛子嫣是,余诗诗也是。
她们都爱了不该爱的男人。
他又点了一支烟,叹一口气,把相片重新放好,柜子锁上。
花泽语回到家时,辛雅乐已经躺在床上睡了。但她似乎没有睡着,听到动静后,她立即转头。
“你回来了?”她看到花泽语脱下了帽子。
他听到她的声音,转眼看她,“嗯,怎么你还没睡?”
“我……”其实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等他入睡才能睡着。要不这空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她觉得很孤独。
花泽语走到她床边,俯身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乐,我请个长假,我们去度蜜月好吗?”
她惊讶,“为什么?”度蜜月?她从没有奢望过,那不是只有恩爱的新婚夫妻才会做的事?可是他们现在……她还不太明白,现在她和他,究竟处于怎样的发展阶段。
爱,亦或不爱?
他们都在尝试。
花泽语见她这样问,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他只想带着她暂时离开这里,否则心中的那份不安,总会越来越大。
那让他感觉如坐针毡。
见他没有回答,她忽然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我想,我们目前还是不要去了……”
他眉头微皱,“为什么?”这一回,轮到他问。
她突然想到了龙浩天,他还在医院里与病魔斗争,她又怎么能安心去玩呢?至少,要让她看到他的病情已经好转。
“泽语,”她的声音很低,“你现在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沉默。
说不在乎吗?那分明是在欺骗。他知道他在乎她了,可是,那真的就是爱吗?
他真的可以,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
可以对她卸下一身装备,毫不设防的爱她吗?
但惨痛的经历告诉他,爱一个人,他无法放心。
花尹智,就是最好的例子!
“泽语?”她又喊了一身,转头朝他望去。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不去了……”他起身,打开了浴室的灯。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他连承认爱她的勇气都没有,她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期待呢?
074 危险预兆!!(重要)
龙浩天看了看手中的白色药片,刚想吃下,又收了回去。右臂有些疼,他看了看钟,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人送药来了。
果然,敲门的声音响了,一名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龙先生,该吃药了。”她微笑着,将一颗咖啡色的药片发到他手里。
他眉头紧皱,每每看到这颗药,他的心都痛得滴血。
吗啡,那明明是一种强烈的镇痛药,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止住他心中的痛?
他无声的接过,倒杯水喝了一口。
看到他吃完药,护士满意的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
“什么事?”她停住脚步问他。
“最近我睡眠不好,让她每天都开一颗地西泮给我,别开临时,要长期的,每天5mg,2。5mg的对我没用。”
护士点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和余医生说去。”
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余诗诗不一会就过来,双手插着腰,“如果你睡不着,我可以给你每晚注射一支安定,药片还是别吃了吧。”
“你怕我藏着?放心吧,我答应过乐,会好好配合治疗。”他朝她浅笑。
她犹豫着,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好吧。”只要他配合,她也不会多加限制。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面对着窗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可以这样大口大口的吸气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崔苒苒,那个命运可悲的女人,死了丈夫还要抚养两个孩子,却还没有等到他们孝敬她的时候,就车祸离世了。
他突然想再去看一眼母亲,如果可以,他想买下母亲身旁的墓地,等自己死后,就和她并排葬在一起。
可惜,他没有钱了。
治这个病,真的花费了太多。
“浩天,你想什么呢?”余诗诗发现了他的失神。
“我在想我母亲,诗诗,今天能不能允许我外出一下?我想去看看她。”
她点点头,爽快的答应。
“我陪你去,你等我一下。”说完,她转身出门。再过一会,她一身便装的站在他面前,休闲的连衣裙,就如同她大学时的样子。
他也换了身衣服,帅气的脸有一丝苍白,她给他戴了顶鸭舌帽,正好遮住他削光的头。
“走吧!”她挽着他。
他们一起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不算是晴,微微吹拂的夏风飘散着阵阵的芳香,那是从街道旁种植的树木上传出来的。
余诗诗的车停在了墓园,第一次,她陪他去见他的母亲。
崔苒苒的墓旁种满了她生前最爱的雏菊,小小的白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晃动。龙浩天手中捧着一束盛开的百合,对着母亲的遗像,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余诗诗跟在后面缓缓走来,手里同样捧了一束鲜花。
她一直很好奇龙浩天的母亲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在国外的时候,他的嘴里除了辛雅乐,听到的第二多的,就是他的母亲。
她知道他是一个孝子,并且,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浩天,我也给你妈妈送一束花吧!”她拍一下他。
他给她让了位置。
她微笑着,上前正要把花送去,却在看到相片的刹那,她愣住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样子这么熟悉?
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了。
“浩天,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她放下花,忽然问到。
他的神情忽的变得痛苦,那曾是他不愿再提起的往事。
“车祸。”淡淡的,他只答了两个字。
他记得,他自己也参与了那次的抢救,他对着母亲的胸口不停的按压,却依然不能挽回她逝去的生命。而那肇事逃逸的司机,却迟迟不见踪影。
车祸发生在深夜,那天辛雅乐突然发了高烧,而他却一直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准备着出国的资料。
家里的退烧药没了,崔苒苒不得不跑到外面去买。却没想,在回来的路上,横冲来一辆疾驰的轿车,把她撞得几乎飞了出去。
车祸在凌晨一点发生,所以,目击的人几乎没有。要不是那道响彻夜空的刹车声,或许没有人会在那时打开窗子观望。
余诗诗的脸色微变,垂下的手微微颤抖。
车祸?他母亲的死,竟是源于车祸……
她发觉自己的腿有些瘫软,站在他身旁,突然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他们在墓前站了好一会儿,刚要走,却没想发现身后正走来的两人。
辛雅乐与花泽语肩并肩的走着,目光朝他们望了过来。
看到龙浩天的时候,辛雅乐的心猛地一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好好躺在医院接受治疗吗?
看到辛雅乐的龙浩天,心也微微的一沉,而他的视线在注意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刹那间,他更是心痛。
余诗诗也慌了神,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在这里和花泽语碰面!
四个人,都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各怀心事。
可是,在他们经过彼此的时候,却没有向任何一方打招呼。
辛雅乐不禁感叹,什么时候起,她见到他,必须要掩饰得像个路人?
她忽然回头,冲动的想叫住他们。可是,花泽语一双冷漠的眼睛在看着她的时候,她所有的想法,都泯灭了。
“如果你现在去认他,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花泽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她摇头,想不明白为什么。
“下车的时候,你忘了我们看到什么了吗?”他提醒到。
“记者?”她终于想起。
是啊,今天的出行,本来就不是个秘密。几乎所有认识花泽语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生母的忌日。带着妻子来祭奠生母,理所应当的事。收到消息的记者们,自然不会错过捕捉新闻的机会。
真是造化弄人,为什么龙浩天偏偏选择在今天来看崔妈妈?
她心里难过,却又不能表达。
花泽语推了推她,示意她继续前进。她不经意的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只见龙浩天和余诗诗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林中。
她转回头,只能继续走着。却在经过崔苒苒墓旁的时候,脚步缓了一下。
对不起,崔妈妈,我现在还不能认你。
她心里默默的道歉。
龙浩天的脚步突然停下,定定站着,将身子斜靠在松树旁。余诗诗上前挽住了他的手,不由得安慰:“她那样,也是迫不得已。”
他点点头,“我知道。”
其实,对辛雅乐后来的事,也都只能从报纸和余诗诗的口中听到零零碎碎的片段。虽然他也奇怪,为什么本应是她姐夫的花泽语,突然成为了她的丈夫,而那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辛雅彤,去哪里了?
他并不知道,她做了姐姐的替身。
“诗诗,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他转头,突然问她。
她面容瞬息万变,却没有很快承认。
“我知道的,也都告诉你了。”
他叹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追问。
◆◆
饭桌上,花泽语和辛雅乐都吃得很沉闷。自从今天见到了龙浩天,她就知道,她再也瞒不住他了。
可是,他平静的面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那样的沉默,却让她更加心神不定。
“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