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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们抱得多紧啊!现在没有任何障碍能够分开他们的嘴唇和他们的胳膊,他们彼此望着,凝视着。
“天哪!你长得多么漂亮,我的弗朗索瓦,”韦萝妮克说。
她根本看不出他与那个恶魔孩子有什么相似之处,她奇怪,奥诺丽娜会把两人搞混。她不停地赞叹他那高贵、真诚和温柔的面孔。
“而你,妈妈,”他说,“你说,我怎么会想象得到有一个你这么漂亮的母亲呢?即使在我的梦里,当你像仙女一样出现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美。可是斯特凡常常同我讲……”
她打断了他:
“赶快,孩子,我们必须躲避他们的追捕。必须离开这儿。”
“对,”他说,“尤其是要离开萨莱克。我拟定了一个逃跑计划,肯定会成功。不过,在此之前,斯特凡……他怎样了呢?我刚才听见我房子底下有声音,我同您说过的那种声音,我怕……”
她没有回答他,拉着他的手就走。
“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孩子,一些悲伤的事,你不能不知道。不过要等一会儿……我们暂且躲到隐修院去,这个女人在找人救援,他们会来追我们。”
“她可不是一个人,妈妈,我正在挖墙洞的时候,她突然跑进我的房子抓住了我。还有一个人陪着她……”
“一个孩子,是吗?一个同你一样高的男孩,是吗?”
“我一点也没看清。他们,那个女人和他冲到我面前,捆住我往走廊里拖,然后那女人走开了一会,他又回到屋里去了。他很熟悉这条地道以及通往隐修院的洞口。”
“是的,我知道,但我们会很容易地制服他,我们把这个洞口堵住。”
“可是还有连接两岛的桥。”弗朗索瓦反驳说。
“不,”她说,“我已把它烧掉了。隐修院与外界已经隔绝。”
他们走得很快,韦萝妮克急急忙忙,而弗朗索瓦对他母亲说的话有点忧心忡忡。
“是的,是的……”他说,“其实我心里明白,有很多事我不知道,你怕吓着我而隐瞒了,妈妈。你烧了这座桥……用事先预备好的汽油,是吗?是跟马格诺克商量的,在危险时刻,对吗?……他们也威胁到你,斗争开始针对你了,是吗?还有那个女人怀着切齿的仇恨说的那些话!……还有……特别是,斯特凡怎么样了呢?刚才,他们在我的房里低声谈到他……所有这些使我不安……我没有看见你拿来的那个梯子……”
“我求你,宝贝,别浪费时间了。那个女人会找来救援的人了……他们正在跟踪我们。”
孩子干脆站住:
“什么?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有人走路的声音。”
“你肯定吗?”
“有人正迎着我们走来……”
“啊!”他低沉地说,“是凶手从隐修院回来……”
她摸着手枪,随时准备好。她突然把弗朗索瓦推向右边的一个黑暗角落里,那是她刚才来的时候发现的,可能这是地道的另一个出口,大概已经被堵死了。
“那儿……那儿……”她说,“我们到那儿就好了……他看不见我们。”
脚步声逼近了。
“缩进去些,”她说,“不要动……”
孩子小声地说:
“你手里拿的什么?手枪……啊!妈妈,你不要开枪,好吗?……”
“我应当……我应当……”韦萝妮克说,“这是一个恶魔!……同他的母亲一样……我早就应该……我们可能后悔……”
她不觉又补充了一句:
“他杀死了你的外祖父。”
“啊!妈妈……妈妈……”
她扶着他,以免他跌倒,在寂静中,她听见孩子在哭泣,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
“无论如何……不要开枪……妈妈……”
“他来了……宝贝……不要做声……他来了……瞧他……”
他走过去了。他走得很慢,弯着腰,耳朵专心地听着。韦萝妮克看到他同她的儿子一样高大,这次她看得更仔细,她对奥诺丽娜和戴日蒙先生看错人,一点也不奇怪了,他们俩确实长得很相像,加上弗朗索瓦那顶红帽子,那就更像一个人了。
他走远了。
“你认识他吗?”韦萝妮克问道。
“不认识,妈妈。”
“你肯定从没看见过他吗?”
“肯定。”
“就是他同那个女人扑向你的,知道吗?”
“我毫不怀疑。他甚至无缘无故地打我嘴巴,怀着真正的仇恨打的。”
“啊!”她说,“这一切都令人难以理解。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逃脱这场恶梦呢?”
“快点,妈妈,路上没人了,趁此机会快走。”
在亮处,她看见孩子脸色苍白,双手冰冷,然而他快乐地笑着。
他们又出发了,很快他们穿过了连接两岛的悬崖,又上了阶梯,走出了洞口,来到马格诺克花园的右边。天已经黑下来了。
“我们得救了。”韦萝妮克说。
“是的,”孩子说,“可是,必须使他们无法从原路来追我们。那么只有堵住洞口。”
怎么堵呢?
“等着,我到隐修院去找工具来。”
“噢!不行,我们不要分开,弗朗索瓦。”
“那么我们两人一起去,妈妈。”
“如果此时敌人来了怎么办?不行,得守着这个出口。”
“那么,你帮我一下,妈妈……”
他们赶忙察看了一下,洞口上边的一块石头不很稳固。他们毫不费劲地挪动了它,并把它搬开。石头便沿着阶梯滚了下去,很快洞口就被土石填满了,如果不说通过是不可能的话,那么至少也十分困难了。
“那我们就呆在这里吧。”弗朗索瓦说,“直到我们能够执行我的计划为止。放心吧,妈妈,我的主意很好,我们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此外,首先他们都认为需要休息。他们两个都精疲力尽了。
“躺下,妈妈……来,在这里……这块岩石下边有一块青苔地毯,那儿真像一个窝儿,也不凉,你在那里像个王后一样。”
“啊!宝贝,我的宝贝,”韦萝妮克心中充满幸福地说道。
现在两人正好交谈。韦萝妮克毫不迟疑地向儿子倾诉了一切。孩子听说自己所爱的人以及熟悉的人惨死的事情,很伤心,把他重见母亲的喜悦冲淡了。因此,她一面说着,一面安慰他,帮他擦干眼泪,她觉得她可以把他失掉的所有爱所有情都补偿给他。特别是斯特凡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但,你能肯定吗?”他说,“因此毕竟没有人向我们证实他被淹死。斯特凡游泳游得很好……因而……肯定,肯定,妈妈,不要绝望……相反……喏,瞧,正好来了一位朋友,它总是在悲伤的时刻来到,向你表明,不是一切都无望。”
“杜瓦边”真的跑来了。看到它的主人,并不感到意外。没有什么事情会使它感到过分的惊奇,事情总是自自然然地发生着,既不妨碍它的习惯,也不影响它的活动。唯有眼泪才会引起它的关注。而韦萝妮克和弗朗索瓦并没有哭泣。
“你看,妈妈,‘杜瓦边’赞同我的意见,什么也不会失去……可是,说真的,我的老伙计‘杜瓦边’,你嗅觉灵敏。嗯!那么你说说,我们不带你离开小岛,怎么样?”
韦萝妮克看看她的儿子。
“离开岛屿?”
“是的,越早越好。这是我的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怎么离开呢?”
“坐船。”
“这儿哪来的船呢?”
“我有。”。
“在哪儿?”
“就在这附近,在萨莱克岬角上。”
“那可怎么弄下去呢?悬崖陡壁的。”
“就在那个最陡峭的叫做暗道的地方,这个名称吸引了我和斯特凡的兴趣。既然叫暗道,那么它必然有出入口。后来我们搞清楚了,中世纪的修士时代,隐修院一带围着围墙。因此可以想见当时那个暗道是控制出入海的。我们同马格诺克一起进行过考察,果然,我们发现在一个悬崖上有一道裂缝,或者叫一道沟,里面填满了沙子,两边用一堆堆的碎石筑的围墙拦挡着。一条小路蜿蜒其中,靠海的墙上有窗口,顺小路而下直到小海湾,这就是暗道的出入口。我们已把它修复好,我的船就挂在悬崖脚下。”
韦萝妮克的脸色有了变化。
“那么,这次我们真的得救了!”
“一点问题也没有。”
“敌人不会到这儿来吗?”
“怎么会?”
“他们有一条汽艇。”
“既然他们现在没有来,那么他们就不知道有这个海湾,也不知道有这个出入口,那个出入口看不见,并且有无数暗礁保护着。”
“那么有谁能阻止我们马上动身呢?”
“黑夜,妈妈。尽管我是个好水手,熟谙离开萨莱克的所有航道,但我也不能担保万一触礁的可能。不,必须等到天明。”
“要等这么长时间啊!”
“耐心等几个小时,妈妈。我们在一起等!天一亮,我们就上船,沿着悬崖底下一直划船到牢房下面,把斯特凡接上船,他肯定在某个海滩上等我们,然后我们四个一起逃走,是吗,‘杜瓦边’?中午时,我们将在蓬一拉贝上岸。这就是我的计划。”
韦萝妮克洋溢着喜悦,赞不绝口。她感到惊讶,一个孩子居然表现得这样沉着!
“很好,亲爱的,你说得对。好运绝对地转向了我们。”
一夜平安。然而出了一点令人惊慌的事,在被堵地道的碎石底下发出了声音,一道光从缝隙中射了出来,吓得他们出发前一直保持着警戒。但他们良好的情绪没有受到影响。
“当然,当然,我放心,”弗朗索瓦说,“从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起,我就感到,我们将永远在一起了。再者,最后我们还有一个崇高的愿望,是吗?斯特凡同你说过吗?说出来你会笑的,我对一个从未见过的救星满怀着信心……好吧,我告诉你,妈妈,即使将来匕首放到我头上,我也坚信,你听着,我绝对相信,会有一只手将它制止。”
“哎!”她说,“这只天意的手并没有制止住我同你说过的那些灾难。”
“但他会阻止威胁我母亲的灾难,”孩子肯定地说。
“怎么阻止法呢?这个陌生的朋友没有得到预报。”
“他还是会来的。他不需要预报就能知道有大危险。他一定会来。因此,妈妈,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定信心。”
“我坚定信心,亲爱的,我答应你。”
“你得干好,”他笑着说,“因为我成了头儿了,怎样的头儿呢?嗯,妈妈。从昨天夜里开始,为了事情能成功,也为了使我的母亲不致挨冻受馈,万一我们下午上不了船,那么我们需要吃的和睡的!那么,我准备的这些东西,今晚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为了谨慎起见,我们不能放弃现在这个据点,不能回隐修院去睡觉。你拿来的包裹放在哪儿啦,妈妈?”
两个人晚饭吃得很开心,胃口好极了。然后弗朗索瓦安排好妈妈,给她裹好衣服,自己也睡下了,他们互相依偎着,充满幸福,毫不担心。
清晨,清新的空气唤醒了韦萝妮克,一抹红霞挂在天边。
弗朗索瓦睡得很安详,仿佛一个受到保护从不做噩梦的孩子一样。她长时间地不厌其烦地端详着他,太阳已经升起在地平线上了,她还在凝视着他。
“干吧,妈妈,”他刚睁开眼睛就拥抱了她说,“地道里没有人吧?没有,那么我们上船时间充裕。”
他们带上被子和食品就走,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岛上的岬角处的暗道走去。岬角外面堆积如山的岩石间,平静的海面发出噼啪的撞击声。
“但愿你的船还在那儿,”韦萝妮克说。
“你低头看一下,妈妈。你看,它在那儿,挂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我们只要转动滑轮,把它放下到水里就行了。啊!一切就绪,亲爱的母亲……一点不用担心……只是……只是……”
他停住了口,想了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韦萝妮克问。
“噢!没问题,稍微耽搁一下……”
“可是,究竟……”
他开始笑了。
“真的,作为一个出征的首领,我承认有点可笑。你想想,我居然忘记了一件事,没有桨。它们放在了隐修院里。”
“这多可怕呀!”韦萝妮克喊道。
“有什么可怕的?我跑到隐修院去拿,十分钟就回来。”
韦萝妮克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