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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觉得,由于他们彼此对孩子的爱,形成一条紧密联系他们的纽带,虽然心照不宣,但那种内心的感情越来越深。斯特凡一次也没提过在黑色荒原下的小屋里表白过的感情。而韦萝妮克却念念不忘,她深深感激他对她儿子的培养,感激之情中又掺进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她心里觉得陶醉。
当天晚上“水晶瓶塞”把大家送到穆洛别墅后,堂路易就乘火车去巴黎了。今天,堂路易出人意外地在帕特里斯的陪同下,吃中饭的时候回来了。他们在花园的摇椅里坐了一个小时了,孩子睑上红扑扑的,欢蹦乱跳,不停地向他的救命恩人提问题。
“那么,您怎么办的?……您怎么知道的呀?……是谁给您指路的?……”
“我的宝贝,”韦萝妮克说,“你不怕惹得堂路易厌烦吗?”
“不会,夫人,”堂路易说着,站起身来走近韦萝妮克,用弗朗索瓦听不见的声音说,“不会的,弗朗索瓦是不会令我讨厌的,我甚至乐于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我承认,他有点使我为难,我怕说些不恰当的话。那么他对这场悲剧知道了些什么呢?”
“我所知道的他全知道,不过除了沃尔斯基的名字外。”
“可是他知道沃尔斯基是个什么角色吗?”
“知道,不过知道得少一些。沃尔斯基是个逃犯,他专门搜集萨莱克的传说,他为了得到天主宝石,便根据与宝石有关的预言去干——我隐瞒了关于弗朗索瓦的预言诗句。”
“那么艾尔弗丽德这个角色呢?她对您的仇恨?她那样地威胁您?”
“我对弗朗索瓦说,她说的是疯话,我听不懂她的意思。”
堂路易笑了。
“这种解释太笼统了,”他说,“我想,弗朗索瓦很清楚,尽管这个悲剧的某些情节应该或还将对他隐瞒。但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沃尔斯基是他的父亲,是吗?”
“他不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么——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那么他姓什么呢?”
“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对,他要是问自己是谁的儿子呢?因为,您同我一样了解同一个事实,即弗朗索瓦·沃尔斯基在十四年前同他的外祖父在海难中丧生。沃尔斯基一年前被一个同伙杀害。从法律上讲,他们两人都不存在了,那么……”
韦萝妮克笑着摇摇头。
“那么,我也不知道了。情况的确错综复杂。但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的。”
“为什么?”
“因为您在这儿。”
他也笑了。
“我所干的事情和采取的措施对我已不再有用。一切从一开始就解决了。还有什么要费心的呢?”
“我说得对吧?”
“说得对,”他神情庄重地说,“那个受过那么多折磨的女人,不应该再烦恼了。今后再没有什么可伤害她了,我向您发誓。您违背父亲的意愿,曾与一个远房的表亲结婚,他死了,留给您一个儿子弗朗索瓦。您的父亲为了报复,把这个儿子劫走,并带到了萨莱克岛。您的父亲已经去世,戴日蒙这个姓已经消失,再没有什么可以唤起您对这场婚事的回忆。”
“可是我的姓还存在。从法律上说,户籍登记本上我叫韦萝妮克·戴日蒙。”
“您结婚后,娘家的姓就该消失,换成夫家的姓。”
“那么要我姓沃尔斯基不成?”
“不是的,因为您没有嫁给沃尔斯基先生,而是一个叫什么的表兄……”
“叫什么?”
“让·马鲁。这是您同让·马鲁的结婚证上的合法的名字。这次婚姻在您的身份登记中有记载,另一个材料也可证明。”
韦萝妮克惊愕地看着堂路易:
“为什么?……为什么姓这个姓?”
“为什么?为了您的儿子不再叫戴日蒙,这个姓会使人想起过去的事;也不姓沃尔斯基,因为它让人想起一个叛徒的名字。瞧,这是他的出生证,弗朗索瓦·马鲁。”
她红着脸难为情地重复着说:
“为什么您这样肯定地选择这个姓呢?”
“我想这个姓适合弗朗索瓦。这是斯特凡的姓,弗朗索瓦将长期同他生活在一起。您可以说斯特凡是您丈夫的一个亲戚,这样也可以解释你们的亲密关系了。这也是我的计划。请相信,这不会有任何危险。当处在您这样痛苦的无法解脱的困境时,就必须使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和求助于果断的、以至有点不合法的措施。对于这些,我是毫不迟疑的,因为我有幸掌握了一些大家所不能有的本领。您同意我的看法吗?”
韦萝妮克点点头。
“是的,是的。”她说。
他欠起身来又说:
“再说,即使有某些不合适,将来肯定会逐渐淡忘。我只提一下斯特凡对弗朗索瓦母亲的感情,不算冒昧吧?只要有一天,弗朗索瓦的母亲或出于理智,或出于感激,表示愿意接受这种感情,那就够了;那时弗朗索瓦如果已经采用了马鲁这个姓,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这样一来,过去就将志得一干二净,对公众或对弗朗索瓦都会是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去追寻已经淡忘的秘密,他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理由,我高兴地看到您赞同我的意见。”
堂路易向韦萝妮克打了个招呼,没再犹豫,也没有注意她羞涩的表情,转身就朝弗朗索瓦走去,大声喊道:
“现在,我的孩子,我现在由你支配。既然你不想有任何弄不明白的事情,那么我们又来谈天主宝石和对它垂涎三尺的那些强盗吧。噢,对,就讲那个强盗的事,”堂路易重复说了一遍,他认为现在没有理由不坦率地谈沃尔斯基了,“这个强盗是我遇上的最可怕的强盗,因为他认为自己负有……使命,总之是一个有病的人,一个疯子……”
“那首先我弄不明白的是,”弗朗索瓦说,“您过了一夜才去抓他,他和他的同伙当时正在仙女石桌坟下睡觉哩。”
“很好,孩子,”堂路易笑着说,“你戳到了我的弱点上了。如果我当时采取了行动,那么悲剧可以提前十二到十五个小时结束。只是你还能不能得救呢?那强盗会开口吗?会说出你在哪里吗?我看不会。为了使他开口,就得先‘烹煮’一下,使他昏头昏脑,焦急不安,让他发疯,然后用无数事实使他内心感到失败已无可挽回。否则,他不会开口,我们就无法找到你……再说,这段时间,我的计划尚不很明确,我也不大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直到很晚了,我才想到,不是用酷刑——这点我做不到——而是把他捆在他原先想叫你母亲死在那里的那棵树上。这件事使我为难,犹豫,我最后是出于孩子式的天真,我惭愧地承认,决定把预言执行到底,想看看这个使者在德落伊老祭司面前如何表现,总之,想开开心。你有什么办法呢,故事太惨了,掺点令人高兴的情节我看有必要。因此我开怀大笑了。这是我犯的错误,抱歉,抱歉。”
孩子也笑了。堂路易把孩子拉到自己跟前站着,亲吻他,并又问道:
“你原谅我吗?”
“是的,但您还得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不太重要……”
“说吧。”
“关于戒指的问题。那枚您先戴在妈妈手指上,后来又戴在艾尔弗丽德手上的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我在当天夜里,只用几分钟时间用一枚旧戒指和一些彩色石头制造出来的。”
“可那强盗认出来是他母亲的戒指。”
“他以为认识,是因为戒指做得很像,所以他相信了。”
“您又怎么知道的呢?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呢?”
“从他口里知道的。”
“怎么可能呢?”
“天哪,是真的!是他在仙女石桌坟下睡觉时说梦话泄露出来的……是酒鬼做噩梦……他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他母亲的全部故事,艾尔弗丽德也知道一些。你看,就这么简单!命运是何等宠爱我啊!”
“但是天主宝石的谜就不简单了!”弗朗索瓦大声说,“可您把它解开了!人们寻求了多少世纪,而您几小时就找到了!”
“不,只几分钟就找到了,弗朗索瓦。我只读读你外祖父写给贝尔瓦上尉的信就行了。通过信件往来,我告诉你外祖父天主宝石藏匿的地方以及它神妙的功用。”
“对啦,堂路易,”孩子喊道,“这正是我要问的。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人们凭什么相信天主宝石的威力呢?它到底有些什么所谓的威力呢?”
斯特凡和帕特里斯把椅子移过来。韦萝妮克也站起来,专心听着。他们都懂得,堂路易在等着他们聚在一起,好当着他们揭开神秘的面纱。他开始笑了。
“你们不要指望听到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他说,“事情之所以神秘,是由于它被黑暗笼罩着,当我们驱散了黑暗之后,就会看到赤裸裸的事实本身。然而,这个事实的确有些奇特之处,而且非同一般。”
“肯定是这样的,”帕特里斯·贝尔瓦说,“因为这个事实在萨莱克岛,以至整个布列塔尼,构成了一个神奇的传说。”
“的确,”堂路易说,“而且这个传说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甚至还影响到我们今天,你们中间每个人都无法摆脱这种奇迹的困扰。”
“怎么?”上尉反驳道,“我就不相信什么奇迹。”
“我也不信。”
“不,不,你们是相信的,你们把奇迹当成可能的事。否则你们早就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这是为什么?”
堂路易顺手从他跟前的一棵玫瑰枝条上摘下一朵花,问弗朗索瓦:
“我能不能把这朵稀有的大玫瑰花再变大两倍呢?能不能把它的树也变高两倍呢?”
“当然不能,”弗朗索瓦说。
“那为什么你相信,你们大家都相信,马格诺克可以在特定的时间,在萨莱克岛的一个地方取土呢?你们毫不犹豫地潜意识里相信这是一个奇迹。”
斯特凡说:
“我们相信,是因为我们亲眼看见。”
“可你们把它当成奇迹予以接受,也就是说,你们相信马格诺克使用特殊手段制造的怪事,也就是超自然现象。而我在戴日豪先生的信中读到这些细节时,我立刻……该怎么说呢?……我就‘跳’起来……我马上就把这些硕大无比的鲜花同鲜花盛开的骷髅地联系起来了。我很快就相信:‘不,马格诺克不是巫师。他不过是在耶稣受难像附近清理出了一块荒地,在上面铺了一层腐殖土,使那儿开出了不同寻常的花朵。天主宝石就在那下面,它在中世纪的时候就能使鲜花开得不同一般,在德落伊教的时代可以使病人康复,使孩子变得强壮。’”
“所以,”帕特里斯说,“是有奇迹。”
“如果你相信超自然力量的解释,那就是奇迹。如果你进行研究并找到能够产生所谓奇迹的物理原因,那么这就是自然现象。”
“可是并不存在物理原因啊!”
“既然你们看到了硕大无比的鲜花,那就存在物理原因。”
“那么,”帕特里斯讥笑地说,“那么真有一块石头能祛病强身啦?它就是天主宝石?”
“并不只有一块专门的石头。而是有很多石头、石块、岩石以及这种坡这种山,它们里面含有各种金属的矿层,比如二氧化铀、银、铅、铜、镍、钴等等。这些矿石能放射出一种具有特殊功能的特殊光,人们叫它放射线。这种矿是沥青铀矿,这种矿欧洲没有,只有波希米亚北部有,在若阿希姆斯塔尔小城附近进行开采……这些放射性物体就是:铀、钍、氦等,而我们说的这块石头,主要含有……”
“镭。”弗朗索瓦打断他的话。
“你说得对,我的孩子,是镭。到处都有一些放射性现象,可以说整个自然界无所不在,比如温泉的开发利用就是的。但是像镭这样单纯的放射体,就具有更确切的功用。毫无疑问,镭的光和射线具有类似电流通过一样的能力。由于两种东西的作用,使植物所需的营养成份易于吸收,从而促进它的生长。
“同样,毫无疑问,镭的射线可以对人的活组织产生物理作用,产生或大或小的改变,杀死一些细胞或滋生另外一些细胞,甚至控制它的演变。镭疗在很多情况下可以治愈或减轻关节炎、神经错乱、溃疡、肿瘤、湿疹、伤口粘连等等。总之,镭是真正起作用的治疗因素。”
“这么说,”斯特凡说,“你认为天主宝石……”
“我认为天主宝石就是一块来自若阿希姆斯塔尔矿层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