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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黄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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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宗潜如影随形般追到,柳枝发出劈风之声,迅袭他胸前要穴。蔡大光运足全身功力,挥刀一砍,光芒闪处,已砍中柳枝,他这一刀虽是势沉力猛,连石头也可以劈得开,但砍在柳枝之上,如中败革,刀上的劲力,蓦地消失无踪,蔡大光这时才知道对方的武功造诣当真深不可测,努力侧跃开去,但觉肩头一疼,已被柳枝尖端划破,鲜血涌出。
  蔡大光在三招两式之内,就受伤落败,心中大不服气,瞧也不瞧伤处一眼,大喝一声,挥刀再度猛攻。上一回他吃亏在一心一意砍断敌人手中柳枝,所以招数呆滞,有隙可乘。现下把那柳枝当如真刀真剑,不再存砍断之心,放手攻去,果然灵活翔动得多。但见刀光如云,上下飞舞,眨眼间,连攻了六七招之多。
  朱宗潜一时之间,也无法出手反击,只好见招拆招,心中却骇然忖道:“他只不过是一名分舵主,便具有如此高强的身手,位居他之上的人,便可想而知了!”当下振起精神,全力应战。
  他虽是聪明过人,武功甚高,可是初涉江湖,阅历未丰,那里知道银衣帮名高艺大,并非由於侥幸,实在是能手甚多,勇将如云,加上帮主欧阳慎言雄才大略,本身乃是当代高手,才能有今日的地位。而在银衣帮中能够当得上分舵舵主职位的人,决计不能虚有其名,须得真有过人的功夫不可。
  转眼间,已对折了二十馀招,朱宗潜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柳枝呼一声向对方手腕搭去。蔡大光焉敢被柳枝卷中手腕,迅即缩手。但见柳枝下沉之势,依旧卷搭在长刀之上,蔡大光但觉一股极强劲的力量抢夺手中之刀,连忙运力抓紧。
  谁知朱宗潜内力极是深厚,收发自如,柳枝突然向前一送,蔡大光整个人呼一声离地飞退,摔开寻丈,蔡大光一跃而起,现出错愕难言的神色,抱拳道:“佩服!佩服!尊驾请吧,在下还有点自知之明。”
  朱宗潜说声得罪,上马而去。沿看大路走了数里,远远只见路边一座亭子外系看四匹骏马。走到近处,便又见到亭内有四个人凝立不动,八只眼睛都望看他。
  片刻间,已到了切近,亭内四人大步走出,其中一个正是留看短髭的蔡大光。但他显然已不是领头之人。
  他们拦住大路,朱宗潜飘身下马,道:“蔡舵主还不肯放过在下么?”
  蔡大光道:“敝上洪舵主洪流,听闻尊驾手上高明,特意前来候教,这位便是洪舵主。”
  在他右侧的一个矮瘦个子,跨前一步,点点头,道:“本舵闻说尊驾折枝当剑,武功高强之至,特来开开眼界,只不知尊驾赤手空拳之时身手如何?”
  朱宗潜丢掉手中柳枝,笑道:“在下纵然不想出手谅也不行,便请赐教。”他已注意到对方身形虽是矮瘦,但双掌青筋暴露,指长手大,分明是练有特别功夫,同时又想到对方这一关的人手又高了一级,前途想必还有得打,这一关非得闯过不可。
  那洪流正要上前动手,身后一个长衫中年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洪流点点头,一跃而前。
  朱宗潜心中犯疑,暗想银衣帮是不是当真恪守武林规矩,这一场饼后,便可以知道。
  洪流喝一声“小心了!”扬掌拍去,劲风呼呼,掌力雄浑异常。朱宗潜发掌相抵,但觉他掌力虽是雄劲,还不算十分特出,那知心念才转,对方已迫近身边,十指箕张,忽抓忽拂,手法诡奇迅快之极!
  朱宗潜感到此人指掌之力特强,走的是刚猛路子,那敢被指头扣拂中,迅即侧跃开丢,顺势反手拍出一掌。
  洪流口中惊噫一声,原来对方这一掌竟迫得他无法跟踪攻袭。他身形才一顿滞,朱宗潜已迅快如风般转回来,一拳捣去。洪流出掌一档,“蓬”的一响,拳掌相触,洪流震得退了一步。
  旁边一人大喝道:“且慢动手。”
  洪流闻声便退,朱宗潜转眼望去,原来是刚才跟洪流谈话的中年汉子。
  那人眼射奇光,说道:“朱兄好高明的身手,只不知出身何处何派?尊师是那一位?”
  朱宗潜忽然发觉此人上身披看一袭长衫,竟没有银衣帮的标帜,又见他表情冷漠,不露丝毫悲喜之感,好像从不会笑更不会哭一般,当下心中暗暗琢磨此人身份,口上答道:“在下自小胡乱学些拳脚,说不上什么家派。至於家师年前早已病笔,在下此身荣辱尚未可知,是以不愿提及先师的名讳。”
  他的口气表情都不似是无赖或怕事的人,因此对方在心中估量一下,觉得有七八分可信。须知朱宗潜如是堂堂丈夫,纵是不想露师门来历,但也用不看说师父已死,是以这话倒也可信。
  洪流哈哈一笑,道:“金老师且在一旁瞧看,兄弟就不信无法从他招数中查看出师门来历。”
  朱宗潜只微微一笑,等他欺身迫近之时,拳发连环,抢先攻去,但听拳风呼呼,力道雄浑之极。
  洪流提聚起全身功力,挥掌连拍,硬碰硬的接下他的连环拳力,但听“砰砰碰碰”之声不绝於耳,这两人眨眼间已硬拚了七八招之多,洪流心中微凛,敢情他已觉得气力不继,将是气促心跳之象。而对方仍然继续施展硬拚手法,好像潜力蕴藏极多,用之不尽一般。
  这等硬拚场面,自然投有什么招数可言,姓金的中年人眉头大皱,左右瞧望,忽听身侧约两个人惊哼一声,急快回眼而现,那激斗中的两人已经分开,洪流左手软垂,显然左肩已经受伤。
  姓金的跌足摇摇头,问道:“洪兄觉得怎样了?”
  洪流道:“还好。”
  接看向朱宗潜道:“朱兄武功深不可测,本舵拦阻不住,请吧!”
  这话说得真够光棍,全不耍赖。
  朱宗潜拱手道:“承让!承让!”一跃上马,眼角瞥见那姓金的中年人撩起长衫,大有出手之意,当下激起满腔豪情傲气,勒住健马,长笑道:“贵帮还有什么人想拦阻在下走路?何不痛痛快快的都叫到此地来?”
  银衣帮之人面色都变了,洪流望了姓金的一眼道:“此人口气甚大,竟不把敝帮放在眼内,金老师虽是一片美意,但还望稍稍忍耐,等敝帮自认失败之时,才劳大驾出手如何?”
  朱宗潜一听便知自己已当真惹翻了银衣帮,他毫无畏惧,本想嘲讽两句,但回心一想,这银衣帮之人表现得十分光棍,何必逞口舌之能,倒显出自己气度浅窄。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往前路试着闯闯看。”
  洪流一摆手,大路上三个人齐齐退开一侧。朱宗潜纵马而去,顷刻间,已隐没在飞扬的尘土中。姓金的中年人拍拍长衫上的灰土,道:“这来路不明,须得设法查他一查。”
  洪流抚看左边受伤的肩头,目送看渐去渐远的孤骑背影,喃喃道:“好一条汉子………
  好一条汉子………但只怕他过不了和七坛江香主的锯齿刀那一关。”
  言下间,大有惋惜之意!
  金老师拱拱手,道:“多蒙洪舵主慨允随行,得以亲睹那朱宗潜的惊世武力。兄弟这就返回贵坛与计香主说句话,恕我先走一步。”
  洪流客气地行礼相送,待得他身形消失之后,这才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分舵主蔡大光轻轻道:“舵主可曾查过此人来历?”
  洪流摇摇头,也轻声道:“我虽不喜欢这几个人,但他们究竟都是计香主好友,不便多管闲事。”
  蔡大光低声道:“属下封在无意之中得知这位金老师便是十多年前名震湖湘的黑道高手金老三。”
  洪流瞿然道:“什么?他就是黑心判官金老三?记得南方黑道三鬼,皆是以心狠手毒着名,血债满身,计香主怎会交上他们?”
  他们正在谈论之时,那黑心判官金老三已绕个大圈子,奔上一座山腰间的危崖。此处可以俯瞰好长的一段官道,但见一骑孤独地向东而去。
  那一骑正是朱宗潜,他豪气干云地顺看大路驰去,一面暗暗调运真气。方才的一战纯是硬拚,耗去不少真力,但他内功深厚,真气穿流过“生死玄关”三遍,顿时恢复如常。
  远远便见道旁一株古树之下,人影闪动,心想:这一关不知是银衣帮的什么人在把守?
  但愿是他们的少帮主欧阳谦那就最好不过。
  驰到切近,只见树荫下一骑突出,迎了上来。马背上是个银色劲装大漠,身上显然没带兵刃。
  两骑迅即追到数尺之内,双方都勒住坐骑。那银衣大汉抱拳躬身道:“在下奉敝帮和七坛香主之命,特地迎迓大驾,把敝上的意思转奉,恭候裁夺。”
  朱宗潜拱拱手,道:“不敢当得裁夺二字,便请赐告一切。”
  那银衣大汉道:“敝上江原邀约尊驾到那边草地上一叙,不知道尊意如何?”
  朱宗潜迅快想道:“他们若是想以众欺寡,即使在此处也可以这么做,因此去不去都是一样,何不索性大方一点。”当下颔首道:“好,请在前头领路。”
  银衣大汉拨转马头,向树荫下驰去。朱宗潜紧紧跟随,穿过一排树木,但见到前面是一片草地,草地上只有一人卓立当中,在数丈外又有七骑。
  他一望而知,草地上之人便是银衣帮和七檀香主江原,当即飘身下马,举步走去,那人身上一袭长衫,却在两袖上各绣看一朵银色梅花。易量适中,面貌普通,只在眉宇间露出一股煞气,双眼神光奕奕。朱宗潜拱拱手,道:“是江香主么?”
  对方似是微露讶色,凝目打量他。
  双方对望片刻,那七坛香主江原才缓缓道:“尊驾胆力过人,佩服!佩服!”
  朱宗潜微微一笑道:“在下以为银衣帮都是仗势欺人之辈,谁知适才先后遭逢贵帮拦阻,却非是如此。因此放心大胆的前来赴会,谅必有个公道。”
  这话只听得江原心中甚是受用,口中却淡淡道:“敝帮别无所长,唯有这信义二字,看得很重。”
  心中暗自想道:听他的口气,似是对本帮有过误会,大概又是计多端所为。
  但在外人面前,不便多说,当下又道:“本坛奉命向朱兄请教,只不知朱兄意欲徒手抑或使用兵刃?”
  这江原身为银衣帮八坛坛主之一,地位甚高,江湖上人称“追魂刀”,声名极是响亮。
  他居然称呼对方为朱兄,可见得他心中甚是重视对方。
  朱宗潜如若晓得这其中的关键,定必感到十分满意。他见对方背后斜背看一口长刀,心想此人定必擅长刀法,我若不是赢得他最擅长的武功,谅他决难心服。当下道:“就比兵刃吧,”
  迫魂刀江原撤出大刀,乃身银元闪亮,刃口处却是密密的锯齿。
  他道:“朱兄使什么兵刃?”
  朱宗潜走到树边,折了一根三尺来长的幼细树枝,回来道:“兄弟就用这根树枝。”
  江原成名至今已有三十馀年,未曾有人胆敢小觑他?心中怒火熊熊涌起,但面上神色如故,淡淡道:“好,你请赐招。”大刀一竖,立个门户。
  朱宗潜一点也不晓得自己犯了大忌,须知这等折枝当剑的手法,固然须得是内家高手才敢施展,可是眼下的对手非洪流之辈可比。他纵有此功力,也不该如此托大,使对方十分受辱丢面,以致非以死相拚不可。
  他喝一声“有僭了”,细枝疾划出丢,带出锋利的劈风之声。
  追魂刀江原挥刀一架,但觉对方的内力奇重,心头一凛,斜走两步,手中锯齿大刀连劈两记,抵住对方接续攻到的剑招。
  他终是久经大敌的高手,阅历丰富,机变过人。这一缓过手来,立即使出他数十载浸淫苦练的三十六路迫魂快刀,连续急劈。
  但见他一刀快似一刀,光潮前后衔接,连成一片,宛似如山的浪涛,不断的冲激涌拍。
  霎时间,使已把朱宗潜整个人困在刀光之内。他的刀法越使越快,片刻间,已砍了三十刀之多。
  朱宗潜用尽一身本事,勉强抵住这猛烈无比的攻势,可是已感到透不过气来。他那知那江原心中的骇念更在他之上。这江原自出道以来,大凡使出全力的话,从未用过二十五刀以上。但这刻已达三十刀之多,敌人仍然稳如山岳,无懈可击,看来这三十六路追魂快刀用完之后,也未必能赢得对方,这一惊非同小可,更加舍命猛攻,决计宁与敌人同归於尽,也绝不能让他安然闯过自己这一关。
  追魂刀江原这一舍命猛攻,朱宗潜顿时凶险屡呈。那追魂快刀原是上乘刀法,连劈三刀之中,有两刀是虚式,一刀才是真砍。一共是三十六路,每路三刀的话,全套便是一零八刀朱宗潜但感眼花缭乱,忽见一刀直向面门劈落,不觉挥枝封架,那知敌刀方向忽变,改攻小肮。他手中树枝一沉,恰好架住了敌刀。却听“嚓”的微响一声,树枝断为两截。
  要知朱宗潜一身功力因服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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