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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还打火机时,顺势拥抱住他,“钟斯年,新年快乐。”
钟斯年接过打火机,正准备放进口袋被她突然而来的拥抱顿住,很短暂的,他还没做出推开,或是回抱她的动作,她已经说完祝福,松开他,往后退步。
来不及感受,唯有鼻息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视线里,她还在后退,一直退到烟花圈里。
除了升到半空才绽放的绚烂,围城圈的,还有纯白光色的烟火。。。。。
她站在中央,与它们融为一景。
伴着不绝耳的烟花爆竹声,他听见她冲着他大喊,“全都是我点的,美不美?”
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全然不见几分钟前的悲伤失落。
他其实对烟花这些东西很无感,若不是怜她今晚心情不好,他根本不会参与,不过现在看她这么开心,他也觉得值。
如果,她这份开心是真心实意的。
抱他没点反应,问他话也没点反应,林听好不容易被烟花挑起的兴致顿时降落谷底。
一个人时的自嗨,跟两个人时的自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是自娱自乐,后者就是在唱独角戏。
天寒地冻,林听拢了拢衣服,跨出烟火圈,抱着双臂,直朝家门方向走。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心情经历了,低潮,还不错,又低潮。
钟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最清晰,女人心,海底针。
进了家,林听也没有逗留,直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顺便再把房门锁上。
她暂时不想理他,她要好好想想,仔细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时间不早,钟斯年也没有去敲她门。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一夜应该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
然而。。。。
凌晨两点左右。
林听抱着枕头,从自己房里走出,直向主卧,伴着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敲响主卧房门,“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自己心上,加速心跳,加剧紧张。
钟斯年警觉性很高,几乎是她一敲响房门,他就睁开眼睛。
起身,打开台灯,皱眉看向还在咚咚咚直响的房门,没有任何犹豫地下床,走过去把门打开。。。。。。
他看着站在自己门外,快把脸埋进枕头里,惊慌失措的林听,放低了声,“怎么了?做噩梦还是又产生幻觉?”
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在半夜给他打电话,或是敲他房门了,按道理是不会再产生幻觉,但她今晚经历过林之易那事,又撞了车。
受刺激严重的情况下,两者皆有可能。
但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惊声尖叫,也没有在他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慌不择路地扑进他怀里,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幻觉这个选项。
林听心里的紧张已经升到了巅峰,同时,看到他这副自然流露出的关心,她紧张之余也有些后悔。
她觉得自己很过分。
但来都来了,门也开了,总不能就傻站着,什么也不说。
“做。。。。做梦了。”她确实是噩梦惊醒的,也确实是不太敢入睡,但跑到他这里来,纯属是临时起意。
真实的,她还没有害怕到不敢独处的地步。
☆、第90章 :景在心里
意料之中,钟斯年没有怀疑,但也没像以前那样说要陪她,反而是道:“林听,总有一天你是要一个人过的,这些事你得学会克服。”
在外面大半个月都过来了,现在也不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是时候戒掉让她对自己的依赖,也必须这样做撄。
一个对你算得上是有求必应的人,一个每每在这种时候都会陪着你的人,一个你正千方百计想要靠近的人,他突然跟你说,总有一天你是要一个人过,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林听心里是有落差的,且落差很大。
她看着他,看好久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
不可置信,失落,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微妙情绪,全僵在她脸上,钟斯年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轻叹,几许无奈地叫她,“林听。偿”
这一叫,唤醒了她,林听脸上的僵硬慢慢破裂,她仰头看他,自尊跟理智都在叫嚣着,就此放弃,转身就走,可内心深处的不甘又驱使着她做最后的试探。
“可是我现在不想一个人,我会害怕,不敢睡觉。”害怕这种情绪伴她走过好几个月,不需要刻意都能演得入木三分,更何况,她现在说的都是事实。
除了眼前这个,从来没有人能够让她做到这一步,连尊严都暂时放到一边。
钟斯年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态度相比方才松软了些,“那你想要怎么样?”
是问她想要怎么样,而不是他会怎么样。
他的意思,林听懂了。
只要她说,他接下来基本会应允,可是。。。。。。
想要你陪,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道:“对不起,打扰到你睡觉了,我马上回去。”
说着转身。。。。
钟斯年下意识伸出手,却在快抓住她时顿住,收回,眼睁睁都看着她脚步凌乱地走向自己现住的客卧。
。。。。。
林之易的伤不算特别严重,但未来一个月,甚至更久都需要依靠轮椅,或是拐杖度日。
麻醉过后醒来,已是新年。
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不得不接受,愿意守着他的只有他妈妈,还他不想见却又每天都会见的人。
金书琴坐在病床边,等太久一不小心就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但没敢让自己深睡,所以床上的人一动她也就跟着醒了过来。
难掩激动欣喜,“之易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车祸现场到进入急诊室,林之易都是保持清醒的,醒来后又试着移动过身体,感觉到痛,确信没有失去只觉。
他看向已经起身的金书琴,“医生有没有说我的腿大概要多久好?”
“没说什么时候,但只要我们好好养着就一定就好的。”金书琴怕他乱想,又忙到,“就暂时不能走动,不会印象以后的。”
只要不是残废,林之易就放心了。
想了想还是问道,“坐在我车上的人呢?有没有事?”
他不确定,金书琴是不是知道跟他一起的是林听,他也不太想在她面前提起林听,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手术同意书上签的是林听的名字,即使他不说,金书琴也是知道的,当下看他这副到现在都要包庇林听的样子,顿时就火大,“什么车上的人,你跑去找那小贱人做什么,跟你说过她就是。。。。。”
“妈。”林之易厉声打断金书琴的话。
他很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那些针对林听的话。
“好了。”一旁从林之易醒来就没说过话的人开口打断他们的争论,“别的事以后再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林之易冷着脸,“不需要,我有没哪里不舒服。”
金书琴忙着催促,“好,你快去叫。”
。。。。。。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听久久未能入睡。
不是害怕,而是想了很多。
明明昨天,今上午,甚至在医院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等她洗完澡出来,钟斯年对她的就变得冷淡了呢?
想到最后,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用力过猛,让他察觉到她的企图,故意以这样的方式逼退她。
如果真是这样,再一次说明,他对自己的好无关男女之情。
那她应该遵从本心的继续还是该顺从他意的就此放弃?
林听,不知道了。
第二天,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表面上他们的相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实则上,也确实没有区别,因为林听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也不再主动向他索取。
当然,除了早餐那点时间,他们也没时间见面,因为钟斯年吃完早餐就回了老宅,跟钟逸辰一起给家里的亲戚长辈,拜年去了。
上午,林听去了躺医院,确定林之易已醒,且没有大碍,才放心的离开。
全程,她没有让自己出现在任何在认识的人的面前。
她是让程翰上去打探的。
出了医院医院大楼,上了车,程翰回头问她,“林小姐,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别的地方?”
林听望着窗外,撩一把垂到腰间的长发,铭唇淡笑,“我想把它们剪了,帮我找个理发店吧。”
这头乱麻,很早就想剪了,现在,刚好合适。
程翰盯着她,擦觉到她今天情绪不高,但愣了片刻还是转过去启动引擎,什么都没问。
本想给她找家符合她身份的,却听她在后面说道,“不用太好,随便找一家普通理发店就可以了。”
也许在他们眼里,她还跟以前一样,吃穿用度都要保持以前的消费标准,但她自己知道,她跟走在路上的大部分女孩没什么区别,甚至,她可能还比不上她们。
至少,她们有家,有亲,有朋,有生活。
而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程翰几次欲言又止,终还是没忍住问,“林小姐是跟先生闹矛盾了吗?”
整个上午都低气压,总不会是为了正躺在医院里的林之易。
早上他们还没去医院,昨晚回来也见有什么问题
林听把视线从窗外移开,转向前面,“没有啊,我只是有点触景伤情。”
触景伤情?
如果刚刚去的医院算是景的话,那早上在家的时候哪来的景?
景在心里。
他没问,林听也没必要解释。
虽然她说随便找一家,但程翰还是帮她找了家不那么普通的。
停车时,他回头劝道,“林小姐如果是因为心情不好,我觉得你该再好好考虑下,这么漂亮的长发如果是因为冲动剪下,怪可惜的。”
林听给的回应是毫不犹豫地开门,下车,走进理发店。
就算是冲动,那也是想了无数次的冲动,心情顶多算是契机。
一进门,就有热情的理发店工作人员迎过来,“欢迎光临。。。。。”
“我要剪头发。”直截了当先于对方询问前回复。
先洗,在剪。
结果才刚躺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是钟斯年打过来的。
皱了皱眉,还是接起,“喂。。。。。。”
回应她的是他的命令“不准剪。”
林听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头发。
不用想都知道是程翰告诉他的。。。。。。
竟然连这种事都说。。。。。
“不准剪。”她没有回应,他又在那边强调,“不准剪头发。”
林听莫名其妙,“头发是我自己的,我想剪就剪,凭什么要听你的。”
“林听。”他在那边低喝,明显生气,“我说不准就是不准,给我回去。”
别的事也就算了,这种不相干的私事都要命令,都要管。
林听直接挂掉电话。
………题外话………第一更,二更应该会很晚,可以睡醒再看
☆、91。091:你硬他比你更硬,你软,说不定他就拿你没办法了
“小姐,你躺上来点。”洗头妹捧着脑袋,让她调整到合适位置。
林听往上挪了挪了。
握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眼,还是钟斯年,林听紧皱着眉头,没有接撄。
洗头妹边帮她洗头跟她闲聊,“是你男朋友吗?偿”
“不是。”如果是男朋友就好了。
“那是你哥?”连理发这种事都要管的人,一般都是亲人或是男女朋友。
“也不是。”林听知道很多洗头妹都有边洗边跟顾客闲聊的习惯,但她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服务人员,多少都有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感觉到她不喜,洗头妹也不再继续。
手机响了一会自动停止,许久都没再响。
林听想,他应该是放弃了。
然而。。。。。
洗完头的林听走出去,还没坐下吹头发就听不知何时进来的程翰对着手机说道:“先生,林小姐已经洗好头出来了。”
“程翰!”林听心里顿时就火了,“你再这样就不要跟着我了。”
她也知道,她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但就是气不过啊。
现在是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了。
程翰也很无辜,老板的命令,他总不能违背,只能硬着头皮,“林小姐,先生让我等你吹干头发就带你回去。”
意思是,不让剪。
林听就不明白了,她剪个头发,碍着他什么了?
当下没理会,只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吹干头发,理发师还没正式跟她讨论剪什么发型,等在一边的程翰已走了过来,“林小姐。”
林听看他一眼,没有起身,只是在程翰及理发师期待的目光中,抽出一把剪刀,抓起一束头发,咔嚓,剪下。
程翰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能震惊地看着被她剪残的头发,欲哭无泪,“林小姐。。。。。”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知道自己今天回去会被批评。
林听看在眼里,又多剪了两束,很快,垂在胸前的两束头发,由及腰缩成堪及胸口。
参差不齐,不理也得理。
林听看眼又给钟斯年打电话的程翰,淡淡对着理发师说道:“就按照我剪的长度修剪,然后再做个发型。”
留了二十年黑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