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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想要入宫!”
“入宫?”阿妩刚呷了一口茶,听到这话,显些全喷了出来,咳了好几声,示意替自己拭嘴的画儿退下后,方道:“她要入宫做什么?当宫女吗?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愿意吃这种苦?”
曲继风咬咬牙说道:“不是,她想入宫为妃,求贵妃娘娘念在以往的情谊,能够助她达成心愿。”要不是因为曲定璇是他的亲女,他怎肯豁出这张老脸提出这般过份的要求。
当然他肯来求阿妩,也有他自己的一层顾滤在,阿妩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论情份怎么也比不得与曲定璇深厚,他能有位极人臣的这天。可说泰半是因为阿妩在皇帝跟前地恩宠,万一阿妩哪天被冷落或翻脸不认人,他便会一无所有,可要是曲定璇也能入宫为妃,那就不一样了。一方靠不住了还能靠另一方。怎么着也能保住曲氏一族。
“入宫为妃?”阿妩先是一愣,复又大笑起来。直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止了声。她用手指拭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语带讽刺的问:“本宫若没记错的话,曲定璇与本宫当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吧,如此算来,她今年已经二十有六。而且曾与人私奔,非完璧之身,这样地人居然还想入宫为妃?父亲,你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曲继风脸色微变,低头讪讪地道:“老臣也知道此事有些为难,可她执意如此,否则便不肯罢休,老臣斗胆来宫中求娘娘,也是怕她闹出什么不该有地事来。牵连了娘娘!”
阿妩原先还平和的脸。随着他地话逐渐沉了下来,放下青花茶盏凝声道:“父亲。您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老臣不敢!”曲继风看阿妩脸色不对,惊觉自己把话说的太过,阿妩乃是掌握着他及曲氏一族命脉之人,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一个不好,便是两败俱伤地下场:“老臣只是想求娘娘……求娘娘……”他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好。
“求本宫让她入宫是吗?”阿妩拂袖起身,走到他身边,精致美丽的面孔带着微微的不屑,目光越过曲继风略带灰白的头发望向殿门外明媚的夏日:“父亲,她不懂事,你也跟着糊涂吗?后宫是什么地方,这是是非纷争地聚集地,一个不甚便会万劫不复,你莫要以为我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同样步步小心谨慎,就怕踏错一步,让人揪着不放。”
“这些老臣并非不知,但是以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只要娘娘稍稍一提,皇上必然……”
“必然什么?”阿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头顶,那阴寒的目光让曲继风浑身上下都起了细微的鸡皮疙瘩,不敢继续说下去。
“必然会答应是吗?”阿妩冷冷一笑:“那皇上问起她的身份时,我该如何回答,据实以告吗?到那时,本宫的人头,还有曲大人的人头都将不保,本宫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曲定璇想要入宫,那无异于拉人入鬼门关,害人害已,你劝她还是放实际一些,莫要再做这不切实际地梦,何况……”指上地葵花镶红宝石护甲在从门窗中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着耀眼地光芒,阿妩的声音缓慢而肯定:“何况她都二十六了,早过了绮年玉貌的时候,她凭什么与底下那些年方二八的佳人相争?”她低头见曲继风欲言又止,眼里飞掠过一抹痛恨,沉声道:“父亲是想说本宫也已经二十六了对吗?可是你别忘了,本宫刚侍奉在殿下面前时,不过是十五的年纪,本宫能有今日的地位,是苦苦熬了十余年才得到的。父亲,你是一个聪明人,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做到今时今日的位置,难不成你现在要放弃权势富贵去做一个待杀头的囚犯?”
“老臣绝无此意。”曲继风被她说的冷汗,哪还坐的住,顺着椅子边跪了下来:“老臣一时糊涂,言出无状,求娘娘恕罪,老臣回去后一定好生看住她,绝不给娘娘惹出半点事来。”
“如此就好,也不枉本宫这一番保全曲氏的苦心,父亲请起。”阿妩着人扶起曲继风后沉吟着问:“曲定璇已经失踪十余年之久,怎的现在又突然回来,邵郁之呢?”
曲继风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从曲定璇口中听到的事慢慢说了出来,原来当年曲定璇与邵郁之私奔后寻了一处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住了下来,原先担心因为逃选的事会被追捕,但等了几个月,直到选秀结束也不见动静,两人猜测应该没事了,就隐姓埋名安安心心在此地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好几年,刚开始那四五年,两人过的倒也甜蜜,男主外女主内,虽然生活清贫,倒也开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在各方面皆慢慢有了分岐,而且越来越大。吵架的次数不断增多。
曲定璇原是个千金小姐,可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都有人伺候,可自从私奔后,事事要亲力亲为。还要省吃俭用。有时为了省一文钱的蜡烛,入了夜连灯都不敢点。只能摸黑做事。
起先倒也能苦熬,可是日子久了难免有所怨言。再加上四周住地几户人家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男人赚的钱也越来越多,而邵郁之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能靠替人写写家书,卖卖字画来度日。勉强够个温饱而已。天长日久,曲定璇对他越来越不顺眼,常常骂其为没用的窝囊废,也从那时起,她开始后悔自己私奔逃避选秀,如果当时入京选秀的话,指不定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宫娘娘。
而邵郁之对曲定璇又何常没有怨言,他原先对自己地才学甚是自负,一门心思想要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可与曲定璇地私奔,注定他再不能进京赶考。否则一旦被人发现此事,别说是做官,连命都没有。
理想破灭,而原以为可以携手一生的佳人逐渐变成了市井泼妇,再不是他心中地仙女,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曲定璇一直没能为邵家生下一儿半女,眼看别人都儿女满堂,自己却是凄凉孤独,苦闷难以疏解。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开始迷上了赌博,从原来的小打小闹,到后面地不可自拔,将家里的唯一一点家底都给输光了,包括那间草屋,他与曲定璇二人变的一无所有,露宿街头。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有清醒,不断地想要翻本,把以前输的都赢回来,在这种动机下,他竟丧心病狂地将曲定璇抵卖给妓院。
亏的曲定璇无意中听到这话,连夜逃跑,躲了起来,等到风声过去再回来地时候,赫然发现,因为没钱还赌债,邵郁之被人活活打死,曝尸荒野,成了野狗的粮食。
看到丈夫凄惨的下场,曲定璇只是难过了一会会,就担心没有谋生手段的自己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回福建,找爹娘,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想必他们不会见死不救才是。
这样想着,曲定璇踏上了回福建的路,而直到她离开,都没有给邵郁之寻块墓地下葬,哪怕挖个坑埋了都没有,由着他成为无主孤魂。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话在曲定璇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人心冷漠至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曲定璇身上没钱,所以一路上只能靠乞讨度日,因为不认识路,误走了许多冤枉路,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中间又生了几场病,走到福州,她用了整整两年地时间。
敲开记忆中地宅院大门时,发现里面早已面目全非,打听后才得知曲继风已经在一年多前去京城上任,如此,她又追到了京城,好不容易才见到曲继风夫妇,此时的曲定璇又脏又臭,曲继风夫妇足足辩认了一柱香地时间才确定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失踪了十年之久的女儿,当下抱头痛哭,陈情表述后,方进了屋,对外只宣称是远方表亲。
曲继风夫妻对曲定璇这十年来的遭遇唏嘘不已,虽恨其当年不顾一切离去,但这十年过的也当真苦,何况骨肉相连,哪能真的不管,当即让她好生住下。
那厢曲定璇也从曲继风口中得知了十年来的沧桑变化,当年阿妩这个不名一文的小丫头因为代自己入宫的缘故,已经一步步做到今日的娴贵妃,而自己却落的沿街乞讨的下场,当真是主仆颠倒。
当年若不是自己私奔逃选,而今坐在承乾宫中稳坐贵妃娘娘之位的人,应该是自己!想着这句话,曲定璇夜夜难眠,后悔与嫉妒在内心不断扩大,当年之所以逃,是怕嫁给已经五十来岁的建德帝,要早知是嫁给年青英俊的六皇子,她根本不会逃选,悔!悔!悔!
当这种不甘无法再压抑的时候,曲定璇决定要讨回阿妩从她手里抢走的一切,她也要入宫,做主子娘娘,要把属于她的一切都要回来。在她不断地哀求下,曲继风左右衡量,终于决定入宫为女儿做说客,希望阿妩能够接曲定璇入宫,其中风险利害他不是不知,只是亲生女儿能够进宫当娘娘,自然比外人当娘娘更来的可靠些,哪怕这个外人叫他一声“爹”。
阿妩静静地听曲继风说完,寒脸不语,正当曲继风忐忑难安的时候,阿妩忽而道:“父亲稍等一会儿,本宫回过皇上就随父亲一道出宫去府中,见见这位十余年没见的故人。”彼时阿妩贵为正一品贵妃,无惜又对她多加宠爱,所以偶尔回一趟同在京城的曲府并非难事。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曲定璇(2)
即使是从简出宫,贵妃的仪驾也叫一般老百姓看得眼花缭乱,御林军开道,上百宫人随行,奢华的朱顶凤车,一切都昭示着坐在里面的那位身份无比尊贵。
车驾缓缓停在曲府门前,宫人掀了帘子恭请阿妩下车,只见阿妩着一袭绛紫长衫,近色丝线绣了枝缠莲理的花色,不仔细看是瞧不出的,于低调中透着无人可及的华贵之气。一对长长金累丝嵌珠九凤步摇在耳边轻摇,与缀于发间的鎏金嵌宝点翠花蝶簪及落英缤纷头花相映成辉。
当阿妩看到扶自己的人是阮敬昭时,微微一愣:“陈小呢?”
阮敬昭毕恭毕敬地道:“回主子的话,适才出宫时,陈小突然肚子剧痛,不能随行,所以奴才便代他来了。”
阿妩点头不语,任由他扶着自己入曲府,刚进大门,便看到了闻声出来的曲定璇,乍一照面,彼此都觉得有些陌生,当最初的诧异过去后,曲定璇的眼里浮起了深深的羡慕与嫉妒,在她看来,对面那个女人拥有的一切本都该属于自己的,是她不要脸的抢了去据为已有。
阿妩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中,涂了胭脂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十余年,曲定璇当真是老了,眼嘴边都有了细细如鱼尾的皱纹,皮肤黯淡无光,与年轻时真的相差许多,想想也是,这十年来她日子过的这么艰难,又哪来的时间与金钱保养容貌。
“大胆女子,见了贵妃娘娘还不下跪行礼?!”阮敬昭喝斥站立不动地曲定璇。刚才两人的神色变化,他皆暗自瞧在眼里。
“阿玲,快跪下!”曲继风怕曲定璇沉不住气闹出什么事来,忙随口编了个名字,喝斥其下跪。
曲定璇见状只得不甘不愿地跪地行礼:“奴婢阿玲。见过娴贵妃。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曲定璇一口银牙咬得几乎快碎成了末,从来只有阿妩向她行礼的份。现在居然轮到她向这个小丫头行礼,真是让人气结。
阿妩如何不如曲定璇的不甘。微微冷笑,冲阮敬昭等几个侍从挥手道:“你们几个去外面,本宫要与阿玲姑娘叙叙旧。”
“喳!”诸人应了声,尽皆退下,阮敬昭在退出院门时。还特意往后面看了一眼,他实在很好奇,这位阿玲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看刚才的样子,她不止与娴贵妃认识,只怕关系还不浅。
见人都退下,只余自己三人在院内,曲定璇当即站了起来,多跪一刻都不愿意。阿妩眉心一动。似笑非笑地道:“本宫不发话,阿玲姑娘就自己站了起来。本宫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对本宫不敬呢?”曲定璇听得为之气结,差点跳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当冷哼道:“乔阿妩,你还真当自己是贵妃娘娘,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吗,别自以为了不起。”
阿妩微微一笑,多年地涵养已经令她喜怒不形色,否则她也不会有资格与阮梅心斗:“阿玲姑娘这话可是让本宫不明白,本宫这皇上亲封地娴贵妃,难道还有假不成?”
“你!”曲定璇大怒:“什么阿玲,我是曲定璇,是被你顶了身份冒了名的曲定璇,你想不到吧,十余年了,我还有回来地一天。”
曲继风劝曲定璇克制些,可她正在气头上,哪忍得住,只嚷了声喋喋不休,待她说够了,阿妩才转过身不疾不徐地道:“你回不回来与本宫又有何干,曲定璇,若你识实务的话,就安安份份在尚书府里过完下半辈子,不要做非份之想,不然本宫不敢保证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