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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定璇被他这一吓,不禁有些害怕,若是让爹知道她没好好学习,定然会生气的,这可怎么办?这一天下课后,她难得的没有跑出去玩,而是急着在书房里转来转去,拼命回想《三字经》的内容,书倒是有,可是上面有许多字她不认识,便是照着读,也读不全啊。
正当曲定璇迫于无奈准备去向莫氏求救的时候,阿妩却是将《三字经》一字不漏的给背了出来,并指着书上的字一一相告,曲定璇顿时大喜,让阿妩赶紧背上几遍,自己则在旁边默记,如此背了一下午后,曲定璇总算磕磕绊绊的将《三字经》给背了下来,而她对阿妩的态度也热络上了许多,不再如以前那般爱理不理。
第二日,李介复来上课,听得曲定璇将《三字经》背出,不由得大吃一惊,原以为她这几日皆未好好听课,必然背不出来,没想竟一次过关,不过旋即又释然了,他以为曲定璇必是问了她的父母,李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助曲定璇背出《三字经》的人,就是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小丫头。
其后的日子里,阿妩又数次助曲定璇过关,令其大喜过望,以后只要是上课,就必指定阿妩相陪,千樱二人亦乐得轻松,在这过程中,阿妩所识得的字越来越多,知识亦愈加广泛,诸人皆是乐在其中。
过会儿还有一章,别走开哦
第一卷 时移命易 第二章 生辰(2)
这月十一,又是规定的阿妩可以回家的日子,在侍候完曲定璇晨起后,阿妩正欲离去,忽被曲定璇叫住,只见她绕着垂在的胸前的一缕头发,眨眼对千樱道:“拿十个铜钱给阿妩。”
阿妩一愣,赶紧摇手道:“小姐,不用了,我身上有刚领了月钱。”
曲定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我会不知道吗,你身上的那钱是要拿给你娘度日的,自己又没有,这几个铜钱算不得什么,你在外面瞧着有什么喜欢的就买些来,权做……”说到这里她忽而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说道:“权做我这几日谢你的。”
直到千樱把钱放在手心里,阿妩才回过神来,望向曲定璇的眼里流光闪动,几乎落下泪来,她一直以为小姐不喜欢她,是因老爷的话才勉强留她下来的,何况自己刚来时还得罪了她。
曲定璇瞧她那快哭的一样,眉头微皱不悦地道:“哭什么,最讨厌你动不动哭的样子,来了这么久还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听得这话,阿妩赶紧擦去含在眼中的泪水。
“我这人好坏分得很清楚,你一开始过来的时候,确实惹得我不喜,但是后来倒也还算听话,在课堂上又帮我甚多,以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你与千樱还有挽璧一样,皆是我的贴身婢女,这十个铜钱是本小姐赏你的,不许再说不要的话。”曲定璇语气甚是强硬。
阿妩除了点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只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服侍小姐,绝不让小姐失望。
曲定璇正欲让阿妩回去,忽而想起一件事,说道:“你明日下午回来就好,今天是我生辰,晚上爹娘要替我庆生,已经允了我明日不上课的请求,是以你不必太早赶回来。”
“咦?小姐你是今天生辰?”阿妩吃惊的问。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曲定璇奇怪的看着阿妩,不解其为何做此疑问,待听得阿妩原来也是今天生辰后,惊叹道:“原来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想不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又说了一会儿,千樱陪着曲定璇去了正厅,阿妩则出府往家中走去,她的家在郑阳县北郊处,穿过北街再继续走上三里路便到了。
由于天色尚早,是以街上的集市尚未散,到处都是各样的小贩,捏糖人的、卖白糖糕的、卖糖葫芦的、炒栗子的、卖甜汤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瞧得阿妩眼花缭乱,不时走到各个小摊前去看看,尽管身上除了月钱外还有小姐格外赏的十个铜仔,却是不舍得花,总是咽着口水默默走开。直到快走出大街的时候,才买了一块两文钱的白糖糕,但并没有吃,而是小心地藏在怀里。
走了近一个时辰之后,阿妩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她家是两间青瓦小屋,外面用篱笆和红砖围了一个小院子,在阿妩的记忆里,这个小院子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父亲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手很巧,有时衙门里没事,回来的早了就时常用捡来的木头给她做一些小玩艺,而她就在旁边开心的等待着那方方正正的木头在父亲手下变成小鼓、小动物……
而到了晚上,父亲就会和她一起拿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她讲天上的故事,有牛郎织女,有七仙女,还有孙悟空等等,每次她都听得很入迷。父亲还告诉她,人死后会化做星星,升上天保佑活着的亲人,夜空中的雨水,便是星星思念亲人的泪水!
带着几分伤意,阿妩推开了小院的门,抬眼处,只见得一名身形清瘦的女子背对着她站在父亲亲手所种的黄花树下,手抚在树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秋时一至,满树的黄花皆随风而落,铺陈满地,几分凄凉之意弥漫其中,阿妩黯然的低下了头,她知道,娘必是又在想爹了,以往爹还在世间,他们经常一起给这棵树浇水施肥,如今,黄花树依旧,树下的人影却剩下娘一个了!
“娘!”阿妩走至其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声,张氏为她惊醒,目光微侧了一下,淡然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张氏如今已年近三十,又生了两个孩子,身材却一如年少模样,未有半点发福的迹象,就是那容貌也未曾大变,面目清秀动人,据说年轻时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说媒的人甚多,最后却是选中了在衙门里当差的父亲。
自三年前儿子在门口玩耍不见后,张氏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再加上最近丈夫逝去,整日里哀思成疾,更是不堪,略做一点活便咳个不停,平日里只能绣些小物件拿去卖,所幸她绣工出色,卖得的钱比一般人多上一些,勉强够用。
只是说来也怪,张氏平常对人甚为和气,对丈夫和儿子亦是甚好,唯独在面对女儿时,她的神色总是冷冷的,一句话也不愿多说,仿佛那不是她亲生女儿一般,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对阿妩笑过,一次也没有,为这事,乔捕头不知说过她多少次,却是半点成效也没有。
“娘,这是我刚领的月钱。”阿妩见母亲不说话,取出藏在钱袋里的两钱银子捧着走到张氏面前,晶亮的眼中满是渴望,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力赚来的钱,亦是她第一次拿钱给母亲,她是多么希望母亲能够夸奖一下,哪怕是对自己笑一下也好。
张氏低头刚一接触到阿妩的目光便马上移开,眼底是深深的厌恶,每每看到那张脸,都会被不由自主地勾起深埋在心底的往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燥动,冷然地道:“知道了,放到床下的坛子里去,然后洗手准备吃饭。”
原本的兴奋期望,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了乌有,失望的泪水在眼眶里使劲的打转,阿妩默默的垂下手低头进了屋,将那两钱银子放入空空的坛子里,在听到银钱落下所发出的“叮当”声时,一直含着的泪水终于落下,低低的哭泣声亦从嘴里逸出,她不明白,为什么娘总是不喜欢她,不管她做的多好,也不管她多努力,总听不得娘一星半点的夸奖,甚至于连一个笑容都吝啬。
娘并不是天性冷淡,以前弟弟还在的时候,娘对弟弟不知有多疼爱,整日里抱在怀中不肯放手,温柔的笑容更是一次次在弟弟面前绽放,而她……从有记忆起,娘就从来不曾抱过她,连碰一下都不肯,好似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哪怕是她发烧的时候,也是爹整日整夜的守在床前,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娘亲生的。
阿妩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她真的觉得好委屈,为什么别的爹娘都对孩子疼爱有加,唯独她不受娘怠见,以前还有爹护着她疼着她,如今爹不在,她便如无父无母之孤儿。
好不容易止了泪,装作没事的模样来到外屋,张氏此刻已经盛了饭出来,木桌上摆了几碗青菜豆腐竹笋。
“吃饭吧。”张氏坐下端起了碗筷,见阿妩一直不动,便问道:“怎么了?”
阿妩低头想了好一阵,终是鼓起勇气用晶亮的眼睛看着张氏:“娘,你能不能给我下碗鸡蛋煮面?”
“为什么?是嫌这清汤寡饭的不合你胃口吗?”张氏的声音平淡无波,但听在阿妩耳中却字字如针刺,难受得紧:“不是的,娘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张氏用筷子挟了一口白饭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还是说你在曲府没的吃,所以跑到家里来讨着吃?”
阿妩连连摇首:“没有这回事,女儿在府里过的很好,老爷夫人还有小姐都很照顾女儿。”在曲府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皆是等主子们吃完后,就着撤下来的菜式吃,有很多菜式甚至连动都没动过,所以远比外面一般人家吃得要好,鸡蛋更不是稀罕物。
“既然没有,那怎的跑到家里来要?”说话的时候张氏始终没有看过阿妩,只自顾自的吃着饭。
“因为……”阿妩咬了咬下唇,终是将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因为今天是女儿生辰,以往爹在的时候,他都会在这一天做一碗鸡蛋寿面给我吃。”
第一卷 时移命易 第二章 生辰(3)
阿妩的话,令张氏挟菜的手有细微的停顿,正当阿妩以为她有所触动的时候,张氏接下来的一句话马上把阿妩刚萌芽的一点希望给扑灭:“是吗?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丝毫不觉得忘记了女儿的生辰有什么不对。
尽管一再的失望,阿妩仍不愿放弃,她带着最后一丝幻想对张氏说:“娘,可以吗?您可以给女儿做一碗吗?”
张氏目光一闪,眉头微皱地道:“你要是想吃,就把你刚拿回来的钱拿去买鸡蛋买寿面好了,爱买几多少就买多少,全部买光也无所谓。”接着不待阿妩说话便将手里的碗筷往桌上一顿:“我吃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转身掀了帘子进到里屋,不再理会阿妩。
怔怔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入逐渐凉却的米饭里,瞧着那一粒粒细长晶莹的米饭逐渐被泪水浸染……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妩才麻木地端起那碗米饭,混着泪水一口一口的吃进嘴里,原本应该香甜的米饭,在这一刻却苦涩如黄莲。阿妩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连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她与小姐同年同月同日生,如今老爷和夫人正一起在家为小姐庆生,她却连吃一碗鸡蛋寿面都成了奢望……
其实她真正想要的并不是鸡蛋寿面,而是娘的一份心意,可惜,她注定得不到……
红日西沉,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爬上树梢的明月,秋虫在草丛间鸣叫,夜莺于远处轻啼,抬眼望去,群星点点,在夜空中一闪一闪。
“爹,您曾说人死后会化做天上的星星,那您又是哪一颗呢?”阿妩席地坐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语:“女儿好想您,想您给我讲故事,想您亲手给我做的鸡蛋寿面,真的好想好想,爹,您下来看看女儿好不好?”说着说着,本就哭肿的眼睛里再度掉下了眼泪来,她把头埋在双膝间,双肩抽动,低低的悲泣着。
正在这时,墙院外忽闻动静,仿佛是有什么人在翻墙那般,阿妩抬起朦胧的泪眼,瞧向那出声的地方,只见得一个灰影正艰难地爬上墙头。
有贼!这是阿妩看到灰影的第一个念头,她顾不得再哭,只四下寻找着趁手的东西醚暗揭桓人嘶钩さ墓髯邮保派陨园擦诵模辉偃绲谝谎矍萍蹦敲春ε隆?
就在阿妩紧张的戒备着之时,那个“贼”抬起了头,借着月光,阿妩把那张还没长大的脸看得一清二楚,这哪是什么贼啊,分明就是住在她家隔壁的柳伯柳婶的儿子,乡下人不识字,随便取了个贱名字,叫狗剩,只要好养活就行。
说起来,不知是托这名字的福,还是狗剩天生体格好,虽生活贫穷,没什么好东西吃,但依然长得结结实实,力气远比一般男孩子要大,且从小到大,一次病都没生过,这对穷人家来说,绝对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两家人住得近,阿妩与狗剩自是从小玩到大,狗剩比阿妩大三岁,今年已经十一了,自小顽劣,上树掏鸟蛋,下河摸田螺,夏天挖莲藕,冬天打雪仗,哪一件都少不了他,令得柳伯柳婶甚是头疼,不过他们农活繁忙,也管不了这么多,只得由着他去,只要别闹出什么事就好。
不过狗剩对阿妩倒是向来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