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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韩峰看看四处地形,取了些混有血迹的灰尘,又爬上街角的电灯杆张望,最后来到街对面,这里一家服装店,正在换门口玻璃橱窗上的玻璃。韩峰问道:“怎么?被砸烂了?”
一个胖胖的老板回答道:“是啊,那些小偷太可恶了,半夜把我的橱窗砸烂了。这些玻璃可贵了。”
韩峰问道:“衣服有没有丢?”
老板挠挠头道:“衣服倒是没有少,多半是惊动了别的人,把小偷吓跑了。”韩峰小心的把一块带有血迹的玻璃碎片包好,收了起来。
韩峰又问了几句,对冷镜寒道:“好了,我们走。”
冷镜寒道:“去哪儿?”
韩峰道:“去看看那个卡车司机啊。”
吴志光还在二十四小时拘留中,整个人都像焉了的皮球,真是倒霉透了,半夜开车居然会碰到两个人,更糟糕的是,警方从他的呼吸残留物中查出酒精超标,这事故恐怕就将他下半生赔进去了。
冷镜寒给交通部门的同志打了个招呼,带着韩峰进去了。
记录员陈思是个年轻小伙子,听说刑侦处要来人调查,还是冷处亲自带了人来,可没想到冷处带来这么一个人,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韩峰把审讯笔录粗粗一看,就扔在一旁,道:“我要重新问。”陈思只好去安排。
韩峰问道:“你说昨晚事故发生时是凌晨一点至两点,到底是一点还是两点呢?”
吴志光颓然道:“我怎么知道,我离开酒店是十一点,已经开了很长时间的车了。”
陈思补充道:“120是一点四十九分到车祸现场的。”
韩峰眼一横,道:“我又没问你!”陈思脸色一青,那是他不知道,韩峰问问题时,连冷镜寒都不敢插嘴,更何况一个小小记录员。吴志光倒是对韩峰有了好感,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都被这个记录员折磨着,早就想找个机会骂骂这小子了。
韩峰又问道:“你说看到一个人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你已经来不及刹车,你才拐弯进了小巷的?”
吴志光点头,韩峰道:“那么你进小巷撞了人之后,那个突然跳出来的人肯定是第一目击证人,他在哪里去了呢?”
吴志光仔细的想了想,道:“对啊?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那人就是突然出现,后来就不见了。”
韩峰又拿起审问报告,看了看,问道:“你拖了一车钢材,从哪里拖来的?”
吴志光道:“从天涯市成安钢厂运来的。我赶着送到恒安矿业有限公司去呢。”
韩峰掐指算道:“天涯市过来的?那你不是已经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了?就你一个人?恒安矿业公司?是个矿场吧?送到那里去做什么?”
冷镜寒道:“恒安矿业公司有个特种钢加工厂,生产提炼高等钢材的。”
吴志光道:“是啊。因为赶得快,所以在天黑前碰到我那朋友,我才有时间去喝一杯嘛。”
韩峰转动眼珠,又问道:“你那个兄弟,就是陪你喝酒的那位,你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吴志光道:“很久了,我都没想到,居然会突然遇到他。”一说起他老朋友,他便兴奋起来。
韩峰又道:“他也是开车的?”
吴志光道:“是啊,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韩峰道:“你们喝了多少酒?”
陈思皱眉,心道:“这和案情已经扯远了。”可又不敢说出来。
吴志光道:“不知道,少说也有一打啤酒,而且每人还喝了半斤二锅头。说酒量,我可不输给任何人,那家伙也是厉害。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们曾一人一瓶剑南春的对饮。”
韩峰道:“哦,”他饶有兴致的听下去,到后来就成了跟吴志光话家常了,从衣食起居,到交第一个女友,什么都谈。谈了足足一个小时,韩峰认为了解够了,才和冷镜寒动身去找潘小姐。
韩峰在冷镜寒那里拿了一件新衣服,每次与女士见面,他总是会穿得很正式,不过衣服从哪里来的就说不清了。冷镜寒自然心痛不已,要是跟韩峰在一起,他一个月的工资不用两天就泡汤了。
潘小姐双眉如柳,一双大眼睛,那张脸只能用天使来形容,韩峰没见过,这样纯洁的脸,简直就是上帝完美的杰作。潘小姐身材也很不错,就是身高稍微矮了点,估计不到一米六,韩峰和她比起来就显得太高了。还有,她的头发短短,韩峰也不太喜欢短头发的女子。
三人在咖啡厅见面,冷镜寒介绍道:“潘可欣,潘小姐。这位是名人侦探韩峰。”
潘可欣腼腆的低了低头,韩峰盯住她胸部不放,好家伙,至少有双d罩杯,三十八码少不了。这潘小姐可是很懂得选择文胸的,比自己的胸部大四分之一的文胸,下面有钢丝向上衬托,将双乳完全圆满的放入罩杯中,既保持了双乳的娇挺和突出,又可以对双乳进行舒适的按摩。韩峰盯着潘可欣胸口,看着那一双白皙的肉球,心中考虑着它们什么时候才能像白兔那样自己跳出来呢?
潘可欣已经是第五次低头了,稍有德行的人都因该知道那意思,自觉的收起自己的目光。可韩峰不,他的眼睛像狼,盯住的猎物就绝不放过,更像剪刀,潘小姐在他眼中早已被咔嚓几刀剪掉了衣物。“咳咳。”冷镜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让韩峰注意影响,没有姑娘会喜欢这样的目光的。韩峰习惯性的目光扫过来,看了看冷镜寒平整的胸部,摇头表示没有欣赏价值。
冷镜寒作为潘可欣的长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寒暄几句,就准备撤退,道:“嗯,你们都认识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可欣啊,如果是那梁兴盛骗保,这位韩大侦探一定会发现他使用的花招的。这点你放心,伯父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聊。”他大步离开咖啡厅,感觉是把潘可欣交到了狼嘴里,略微有些歉意。
潘可欣问道:“不知道韩大侦探发现了什么破绽没有?”
韩峰道:“你可以叫我韩峰,或者叫我阿峰就好,我也可以叫你欣儿。大家谈话不用那么拘束。说实话,我对这起事故的了解还不是很多,我需要更多更详细的信息。或许你能帮我。”
潘可欣道:“哦,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韩峰道:“我想去看看被害者家属!”
潘可欣霍然站立起来,声色一变,严词道:“难道现场没有什么破绽吗?难道那卡车司机说得不够详细吗?其实,我们自己的调查员也能查到线索,只是考虑到你们进出警方获取资料方便些才请你们来帮忙的。若梁兴盛要骗保,这完全是他个人的事,与他家属有什么关系?”
韩峰看着潘可欣的身体曲线,该丰盈突兀的地方便奇峰凸现,该收缩的地方玲珑毕现,但他心里却能想别的事,他心中疑惑:“奇怪,为什么一提被害者家属这潘小姐就如此激动?好像我一看见被害者家属就一定不会帮她了一样。”
下湾开发区,原本是市里最大的一片规划开发区,被某巨型开发商承包规划修建。谁知道,房子修至一半,便有人举报,施工方大量使用劣质钢材和水泥。这件事被记者曝光后,开发集团的首脑携巨款潜逃,开发区里只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烂尾楼,有的楼房已经竣工,只差墙面的装修和粉刷了。市里也想重新开发,可是一直没有人敢接,一方面要大量的投资,而另一方面要将原来的楼房全部爆破,算完这笔费用,就没有多少利润可图了。市政府换届,于是开发区的事就拖了一拖,这一拖便是六年。
这六年里,那些房屋就成了流浪汉,拾荒者,乞丐们的栖身之所。人越聚越多,很快楼房便住不下了,楼房周围就有了木板的小房间,一进开发区,这里便洋溢着恶臭,腐朽而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们到下湾开发区时,那路几乎就不能通车。他们下车时,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们,韩峰还以为自己到了丐帮的地盘。果然,韩峰第一眼看到梁兴盛的家属心就软了。他惊叹于这座城市里,居然还有可以和他睡觉的地方媲美的处所。不足十平米的破败木屋,放了一张床后就放不下什么别的东西了。梁兴盛的妻子卢芳和她的儿子梁小童就挤在这破落的小屋内。
韩峰大吃一惊,就算是再不济,梁兴盛毕竟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他的家怎么会破落到这样的地步。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梁兴盛早年得意时,养了个情人,回家对妻和儿子经常打骂。梁妻一怒之下,带着儿子离开了梁家,没多久,梁的公司就处于亏损边缘,梁变得身无分文,而他的情人把他最后的积蓄挤干后,不辞而别,梁兴盛真的变得一无所有了。
梁妻文化不高,城里也没有亲戚,只好靠捡拾垃圾维生,梁小童今年十岁,平日便与妈妈一起捡垃圾,靠微薄的收入还要继续读书。
韩峰被感动了,没想到他们的情况如此糟糕,也难怪潘可欣会怀疑梁兴盛骗保,因为梁兴盛或许最后良心发现,保单上受益人写的是卢芳。
五十万数字不大,但是无疑足够改变这两母子的生活。潘可欣忿忿道:“虽然他们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一桩是一桩。我私人都可以拿出一部分钱资助他们的生活,但是如果确认梁兴盛是骗保,我们公司是一分钱都不会赔付的。”
韩峰看着破败的四壁,又看看卢芳,虽然三十多岁年纪,衣服也有些旧了,但是很干净,而且风韵犹存,三十岁的女人,正有股成熟女人的味道,三围因该有三十六,二十八,三十四,身材绝不比潘可欣差。谈话中,卢芳一直嘤嘤抽泣,不过这种娇气的样子倒也令人爱怜。梁小童,是头发黑而浓密的小孩,那短发就如钢针披在头上,眉毛几乎连成一字,尘埃遮不住稚气的脸庞,他咬着牙一直没哭,眼睛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当韩峰问他时,他答道:“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卢芳就又一面骂梁小童,一面抱着小童哭。
韩峰看了梁小童一眼,觉得这个小孩很不寻常。“或许,这就是命运对一个人的改变吧。拥有这样一个童年,今后会变成怎么样呢?”韩峰这样想着。
离开时,韩峰叹息道:“唉,人死不能复生,不管他犯了多大的过错,都随着他而去了,何况,说不定,他还为你们留下一些惊喜。”
卢芳还想问什么,韩峰与潘可欣又匆匆走了。潘可欣道:“现在你见过死者家属了,说吧,你都查到些什么?”
韩峰扁嘴道:“很抱歉了,潘小姐,我觉得这确实是一场事故,意外事故。”
潘可欣咬牙切齿道:“好!我们会派自己的调查员去查的。”说完,不再理韩峰,径直走了。韩峰回味着,卢芳身上的体香很清新很纯朴,这可是潘可欣身上那些香水味比不上的。
事后冷镜寒又来找过韩峰一次,韩峰一口咬定没有什么发现,就是意外事故。冷镜寒走后,他才微微一笑,他喜欢做决策者,这起事故有破绽,有大大的破绽,可是只要他不说,那些调查员什么也查不到。那对孤儿寡母太可怜了,保险公司有的是钱,赔人家一点有什么不可以呢?韩峰又想了想,对自己的做法非常赞同,他满意的笑了。
韩峰以为,自己得罪了潘小姐,这番潘小姐可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可是没想到,第三天潘小姐通过冷镜寒,邀请韩峰去参加一个酒会,说是赔礼道歉。本来韩峰不愿意去,可是一想潘小姐的身姿,而且酒会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发展,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韩峰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高档晚宴,他从冷镜寒那里拿来的那套西服实在不入流,还没有人家侍者穿得好。来来往往都是贵宾,那些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还有不少老外,韩峰站在堂中,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人理他。潘可欣穿了套紧身绸缎晚礼服,露背至腰,更将身体的曲线勾勒如画,一双高得不能再高的高跟鞋,使她勉强能与韩峰肩头平齐。她手执香槟,来到韩峰身边,微微笑道:“韩大侦探,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哦。”
韩峰本来是个不讲礼仪的豪放浪子,来到这种地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被潘可欣点破,别过头去,不与她搭话。潘可欣道:“好了,那天我对你的态度不好,是我错了。今天是我特意为你道歉呢,韩大侦探可不可以赏脸喝一杯啊?”
韩峰接过酒杯,问:“你怎么能参加这么高级的宴会?”让他更奇怪的是,潘可欣不仅可以参加这样的宴会,而且还可以邀请自己也参加这样的宴会,这个保险经理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潘可欣笑道:“冷伯伯没告诉你么?我父亲——”
韩峰马上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在这座城市里,姓潘的,哦,他嘴一张,潘可欣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嘴,点头表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