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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说不同就不同。”再跟他拗下去,恐怕天亮了都还得不到结果,“不过现在得赶快睡觉了,好吗?”
埋在他手臂上一团柔软如丝的黑发动了动,一双碧草如茵的澄澈绿眸总算妥协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又缩回原处然后静止不动。
* * *
一会儿之后,牛奶白的床铺上传出平稳的鼻息,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刻,房里的人应该均已入眠,床上却忽地有个影子微微动了一下,在确认另一个人已经深深的沉睡后,他移近身影低下头去,将本该是两个并躺的影子重叠,但在来得及让人察觉前又很快地离开。
枕在身旁发出均匀气息的伟岸男子的肩上,艾茵睁开绿如深潭的美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平静安稳地沉在睡梦中的凌是流。
多久了?
他像这样“夜袭”他已经有多久的时间了?
假装仍是爱闹脾气、需求他人关怀的孩子,他无时无刻都在利用所有能接近是流的机会;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表现出嫉妒,因为他只会将之当成是小孩子的占有欲看待,他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搂搂抱抱、表现出一副亲密的模样,因为他仍旧只会当他是渴求他人宠溺的孩子。
仗着不论他怎么做都不会引起他怀疑的优势,他甚至习惯于在潜入他床上时,旁若无人地偷吻他。
这个一直只将自己当成爱撒娇小孩的男人,如果得知他总是在睡梦中被他偷袭不知会作何感想?
形状姣好的唇角勾起一丝不自觉的苦笑,艾茵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自胃底涌了上来。
什么上帝的恩宠、小提琴天使、音乐精灵等等的有什么用?徒然拥有这些世人给予的名号,他还是得不到一般人最普通的幸福。
胶着在呼出稳定气息的男人身上的视线执迷而痛苦,那双盈满深切的绿眼里,蒙上平时绝不轻易显现的成熟风韵。
心在看到他最爱的人时总不由自主地揪紧了下,盘算的眸光狡猾而伤神地扫过睡得平静的男人身躯。
假若那个人们眼中的上帝能将他生作女儿身,而非赋予他这一身演奏小提琴的才能,他会比现在更加感激它千万倍!
要是自己是女孩子的话,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向他求爱而没有任何的世俗障碍,不必在这里担忧有一天自己不见容于世的行为若是被他发现,是否会就此被他唾弃疏远,甚至于从此避而不见?
自从凌是流来到这个家后,他突然间发现从前那些会让他恨之入骨的练习变得轻松愉快,只要想到他喜欢自己拉小提琴,那原本只为了让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大人们能安静一点的无聊演奏,顿时成为他生活中最快乐的事情之一。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拉小提琴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从来没办法了解他人口中所谓的神的恩宠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他却很高兴自己有这种天赋,只因为凌是流曾说过喜欢他的小提琴演奏。
是从何时开始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已不再是单纯的信任及依赖,而是更深、更浓烈,却也让自己从此万劫不复的感情?
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同时却也让自己堕入最深沉的泥淖里。
扮演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他晓得惟有这种身份容许他肆无忌惮地对他撒娇,并由他身上得到毫无怨悔的宠爱。
头紧紧靠在凌是流的肩头上,艾茵祈祷自己的这份心情永远不会揭发出来。
“嗯……”
睡梦中的凌是流突然发出一声低缓的低吟,吓得他赶紧闭上眼装睡,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他的“恶行”。
* * *
一早醒来,凌是流发觉自己竟动弹不得。
昨夜又习惯性地跑来钻进他被窝取暖的艾茵正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虽然还在睡梦中,但缠绕的力道可不算小,这个景象让他想起曾在杂志上看过,无尾熊抱着由加利树干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
可爱归可爱,但眼前的情况处理起来还真不容易,想试着以不吵醒艾茵的方法起床,但要拉开紧缚在自己躯干上的手脚却一定会直接打扰到他的睡眠,可是如果等他自行苏醒又会耽误自己的工作时间。
在难以两全齐美的状态下,他还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只能以最轻柔的劲道设法挪开艾茵抱住自己的四肢。
无可避免地,当凌是流企图将艾茵那如八爪章鱼般捆住自己的手指扳开时,艾茵被触碰的感觉惊醒了。
“唔……”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因睡意仍浓而显得惺忪的瞳眸一直无法完全张开,只是像是半眯着的样子,模模糊糊地看着正在和自己手脚奋战的成熟男人。
“艾茵?”头一抬,凌是流注意到他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吵醒了,于是试探性地轻声叫唤。
与其说是醒过来,倒不如说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况中。
艾茵微微睁眼望了他几秒,迷蒙的眼神显示他的意识其实还没清醒,焦点略微涣散的瞳孔眨了眨,又顺其自然地再度合上,但那缠住他身躯的手脚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艾茵!”凌是流稍稍提高声量轻唤他。
既然都不小心吵醒他了,就干脆让他清醒过来,这样一来自己也好起身打理并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是除了那一瞬间艾茵的眼睛曾经短暂地微睁外,之后不管他怎么呼唤或摇动他,他都懒洋洋地置之不理,小小的脸蛋还更进一步地埋入他的肩窝,双手双腿也依然像强力吸盘似的紧紧黏附在他身上。
“嗯……”
由喉头发出的咕哝声,仿佛贪睡的小猫咪在满足时会发出的声音,艾茵微微地动了下,脸深深埋入凌是流的睡衣里。
悄悄地叹了口气,伸手宠爱地抚着艾茵一头柔顺亮丽的秀发,他知道他起床的时间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虽然这么说,他却无法和他一样,因为他还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和工作需要担负。
“你想继续睡是没关系,艾茵,可是你不放手的话我怎么起床?”
好不容易想法子将姿势从躺卧转为倚坐,原本认为会随着地心引力向下滑开的艾茵不知为何竟紧凑地跟了上来;抱着他脖子的双手还是挂在他颈后,原本埋在他肩头的脸庞则贴上他的颈侧。
“艾茵,放开我。”
想以声音唤醒睡得香甜的艾茵,但凌是流发现自己简直是浪费时间。
只露出一个脑袋瓜子的艾茵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稍微动了动靠拢在他身上的头。
骤然间,一个呼气吹入敞开的衣襟,呵痒了敏感度高的凌是流。
“很痒耶,艾茵!”
因为感受度较高而显得较为怕痒的凌是流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身子,轻轻地推着艾茵的肩膀。
灼热的气息除了会搔痒他的皮肤之外,还会直接冲击他的感官,在知觉本来就最为灵敏的早晨,艾茵这种无意识的举动经常还会带给他另一种反应。
虽然觉得自己实在罪大恶极又羞愧可耻,但凌是流无法否认,因为艾茵的关系,一股强烈的酥麻感直冲他的下半身,让他逐渐呈现不该有的状态。
为了脱离这种窘况,他拼命地试图唤醒罪魁祸首。
然而,艾茵非但没在他的催促下苏醒,反而更加紧偎在他因拉扯而开得更大的衣襟处,温热而略带湿润的唇瓣随着他不明显的挣扎和艾茵越黏越紧的接近,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他的锁骨。
偶尔,当艾茵跑来和他同床共枕,会做出这种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动作,但自认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凌是流,则认定他这个举动只是睡呆了的关系而已。
“艾茵!”
终于认真地觉得这种状态在持续下去会不妙,凌是流略微粗鲁地拉开几乎和自己融为一体的黑发美少年,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睡美人总算脱离魔咒似地打了个呵欠,侧着身子面向忙着从诱人的环境中逃之夭夭的凌是流。
“什么啦,”慢条斯理地睁开令人惊艳的翠绿眸子,艾茵慵懒的神情略显不悦。
被单独抛在大床上,他还是懒洋洋地贴着枕头,摸着被使劲推开的部位,噘起嘴抱怨:“你那么用力,好痛喔……”
“谁教你要睡傻到这种地步?我怎么叫也叫不醒,要你放手也做不到!所以只好用粗暴一点的方式。”
为了要准时上班!采取较激烈的方法也是无可厚非。
就着躺平的姿势伸了个懒腰,艾茵的声调中仍是充满浓浓的睡意。
“睡着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嘛,也不会对人家温柔一点……”
那嘟起嘴的模样加上嘀咕的回吻,可爱得让凌是流忍不住轻笑出声,就算他当真害他迟到,只要一见到他这种憨甜的神情,怒意早在八百万年前就消失殆尽。
“是、是,下回我会尽量温柔的。”转过身子褪去睡衣后,他语带宠溺地说着,开始在拉开的衣柜中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还要睡。”艾茵继续撒娇的说。
“好,你睡吧,两个钟头后我再来叫你。”
“嗯。”原本就不该那么早醒来的艾茵应了声,却没立刻合上眼。
凝视着凌是流裸裎的背脊,那充满力与美的精悍气息扰动着他的思绪。
虽然他认为他是睡昏头才会在他身上随意磨蹭,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自己卑劣下流的手段。
仗着凌是流对他的怜宠,他总是尽其所能地利用每一次亲近他的机会。其实他早在他试图扳开他的手脚时就已清醒,但他却假装犹在酣睡中而对他“上下其手”,反正只要将一切的责任推到睡着头上,不管他做什么,是流都不会生疑也不会反抗。
除去三更半夜的“夜袭”之外,这是最让艾茵兴奋却也惭愧的时段。
在无法光明正大地满足自己的想望的挫折之下,艾茵选择了无数依赖凌是流对他的宠爱而能肆无忌惮而为的时刻。
不过像这样间或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忍无可忍地犯下无可挽救的错误。
04
“为什么我得在好好的新年假期陪个不认识的人去观光或做什么的?”
新年的第三天清晨,当艾茵由兰德尔侯爵口中得知自己的新年就此泡汤时,气得不顾一旁投以同情眼光的佣人们,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吼了出声。
“艾茵,你见过她的,她是上个月你在德国音乐会时的最大赞助商的千金。”
“谁会记得啊,更何况,她来这里观光是她家的事,我为何要牺牲自己的休假陪伴她?”
艾茵合情合理的抱怨着,只可惜这世上的要求并非只要合乎情理就能被无条件接受。
“这不是你排斥就能拒绝的,艾茵。”兰德尔侯爵试图以理说服他,“在这个业界,赞助者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这点你应该明白才是。”
“得罪就得罪,我才不管什么赞助者哩!”
“都这个年纪了,不要这么任性。”
“不要就是不要!”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晓得要劝动这个牛脾气的孙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是流,拜托你了。”
兰德尔侯爵终于投降,并将托付的。光转向凌是流时,艾茵诧异地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这事你也有份?”
“嗯……”
被艾茵那超乎寻常且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睨,凌是流有些心虚地回避他的瞪视。
“是流!”好过分!
就算再如何迟钝,艾茵多少也感觉到爷爷要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不会是单纯只要他做做地陪,更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指名他陪伴。
如果只是爷爷一己之见的话还无所谓,没想到凌是流竟会 入这趟浑水,还毫不迟疑地做起游说的工作来了。
“艾茵少爷,菲莉妲小姐毕竟是来访的宾客,所以……”
想到该是解释整件事情并遵守对侯爵的诺言时,艾茵却带着哀怨的神情打断他的话。
“你怎么能?!”
“咦?”不了解他的怨意所为何来,凌是流当下怔了一下。
“你怎么能帮着别人这样对付我?”
艾茵激烈的谴责让所有在场的人全吃了一惊。
只不过是帮忙劝说他接受一项本来就不容推拒的“义务”,却被说成帮凶,任谁都深觉这个说法未免有失公道。
总之,这要怪凌是流平时过分宠爱艾茵,才造成他一不如意就容易耍脾气。至少大厅内半数以上的人都抱持相同的看法。
“艾茵少爷……”
“我不要听!”
在众目睽睽之下,艾茵挥开凌是流伸过来的手,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离大厅。
* * *
在采光良好的练习室里找到一言不发并撇过脸不愿看他的艾茵,凌是流嘴角不由得泛上一丝苦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艾茵。”
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