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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赞同老爷的作法,艾茵。”试着想淡然地陈述自己的看法,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正视艾茵的双眼。
“骗人!”
猛然旋过身,艾茵绿玉石一般的眸子里盛满着难以置信。
绝对不愿听到的话语从他口中无情的逸出,让艾茵深觉自己的心头似乎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
“为了你好,不是应该从现在就开始物色未来的对象吗?身在这个世界里,你比我还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才对,所以,我——”
“我不要听!”
无法忍受凌是流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话,从那张扑克脸上,艾茵读不出任何感情,他尽力地压抑住从体内涌上来的苦水,伤心地转过身子飞奔离去。
* * *
还以为下午的争议会就此影响艾茵和自己之间的互动,没想到晚上一到,艾茵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又跑到自己的房间来报到。
“艾茵!”惊愕的声音在夜晚的长廊上听起来有种深远的空荡感。
掩饰住心里受到的冲击和不自觉间涌上的喜悦,凌是流难掩讶异的表情,侧过身子让站在门前的艾茵进门。
沉默不语地一溜烟进房,艾茵虽然终于将视线看向他,却仍旧绷着一张漂亮的脸。
不理睬他也无所谓,因为从艾茵还愿意自动来找他的情形看来,他对他并没有真正的动怒。
“过来吧,别站在通风口!会感冒的。”
看着他仍是一身轻薄得几乎透明的睡衣,凌是流忍不住皱起眉头。
虽然艾茵老说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但在这种大冷天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要教人不生病都难。
“又穿成这样!”他不出得唠叨了句,伸手推着艾茵往暖炉靠近,才惊觉他肌肤上的水冷。“你身体好冷!怎么回事?”
才在猜想他的动作为什么这么迟钝,反应也似乎比平时慢了一拍,原来是冻僵的身躯让他的行动显得迟缓。
艾茵嘟着嘴不肯说话,那赌气的模样虽然可爱,但凌是流此刻关心的是他身上吓人的寒意。
拉了张铺有柔软棉垫的椅子到暖炉边,将冷得难以动弹的艾茵硬是塞进椅子上,又拉了件纯棉的袍子往他身上一披后,凌是流总算松了口气。
只不过从隔壁的房间走到这里,应当不至于让身体冷到这个地步吧?而只要待在房间里,中央控制的空调系统是适度维持着恒温的,整个屋子里气温惟一较低的地方只有走道上。这么一想,他顿时恍然大悟。
“你在门口站多久了?”
这应该就是答案。
会让体温降到这种连牙齿都在打颤的程度,想必他一定在吹着冷风的走廊上站了好些时间。
“到底多久了?艾茵。”
“几分钟而已……”从艾茵口里逸出的声量不比蚊鸣大上多少。
“什么?”没听清楚的凌是流再次发问。
“几分钟而已。”逞强的话语在不稳的口气中显得十分无力,但艾茵仍不改其倔强的态度。
“只是几分钟的话会冷成这副德行吗?”照这个情形看来,他至少在他门前徘徊有近半个钟头了才对,不过凌是流也晓得依艾茵的个性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早叫你来我房间前要披件外衣的,你就是说不听。”
“才这么近的距离有什么关系!”艾茵不满地咕哝着。
“当然有关系。”凌是流也学他不满地挤挤眉心,“生病可不是好玩的事,更何况你下个月开始就要举行巡回演奏会,这种重要时候要是没把身体调养好,到时候身体很可能会撑不住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大不了终止演奏会嘛!”
感觉上是流好像重视演奏会大于他本人,艾茵不悦地噘高红润而略薄的嘴唇,大咧咧地耍赖着。
“傻瓜!”任性也要有分寸,虽不相信有言灵这样的东西存在,但说话还是谨慎小心一点的好,“这可不是单单终止演奏会就可以解决的事,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最禁不起病痛折磨的。”
“哪有?”不认输的性格让艾茵直接反驳。
“敢说没有?是谁在发烧的时候闹脾气,不肯让医生靠近的?”
凌是流的提醒让艾茵不由自主地瑟缩着。
那是大约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在冬季因体质相当容易染上风寒的艾茵果然赶上流行性感冒的行列。
时情演奏会的后段,因此经纪人蜜雪儿原来打算取消音乐会的,但在艾茵不服输个性的作祟下,为了能继续剩余的两场独奏会,兰德尔侯爵于是为孙子请来一位这方面的名医,他虽保证针到病除,但当艾茵看到那支又大又粗的针头,居然闹起情绪地不肯乖乖打针。
最后是在凌是流极力的安抚加上答应紧紧拥住他的情况下,他才闭上双眼顺从地挨针。
“因为他手上拿着好大的一根针嘛!谁看了不会怕?”他不甘不愿地回嘴,但因知道自己理亏而越来越小声。
“那不就对了,怕打针、讨厌吃药的人就得听话一点,不然届时吃苦头的是你自己。”凌是流带着淡淡的微笑戏谑道。
“呜……”
被直接命中心里最怕的痛,连艾茵也不由得退却。
在两人的对话中,凌是流满意地发现艾茵的手脚已经逐渐地温暖起来,进房时苍白如纸的脸颊也明显地泛着血色。
忽地,一道咕噜咕噜的声响打破深夜的宁静,声音之清晰响亮让人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艾茵整张脸登时鲜红如黄昏时刻的晚霞,垂下视线忙着撇清。
“才……才不是我呢!”
红着脸死命否认,但当那声音再次由他腹中传出来时,再怎样摇头也没办法让凌是流那玩味的目光由自己身上移开。
“你今天没去吃晚餐,那之后也没进食对吧?”不自觉地伸手爱怜地轻抚他的发际,凌是流的语调里除了好笑还有一丝无奈。
“我不想吃嘛……”他的音量小到让凌是流必须弯下身子才听得清楚。
他怎么可能会有食欲?
下午和凌是流几乎闹翻之后,他就躲到练习室里疯狂地拉着小提琴,一心想将不愉快给抛到九霄云外去。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种遭背弃的感觉还是紧紧地嵌在心坎里,任凭他用尽办法依然无法将之消除。
没错!站在是流的立场而言,只要是爷爷的吩咐他都必须遵照办理,而也正如他下午所言,这么做对自己是有利而无害。
只将他当作弟弟的是流,自然会认定这种作法虽有些蛮横,但也不失为他着想的方法,加上这又是他将来必定要面对的实际问题,又刚好有这个恰巧的机会,因此他们会有些作法并不令人意外。
可是,现实虽有现实的问题,心情却还是无可避免的难受。
即使现在,只要一想到是流能毫不在乎地将他推给一个女孩子,即使出发点是为了他好,他仍旧难以忍受。
他一直认为,纵使是流对他抱持的感情和自己对他的截然不同也无所谓,只要他能一直陪在他身边,让他像现在一样撒娇耍赖的话,他再也没其他奢求。
“那现在饿了吧?”
不晓得这短短的几秒间,艾茵的心思流过千头万绪,凌是流用外衣将他包裹住不通风后,将一头雾水的艾茵从椅子上拉起来。
“是流?”
“走吧,我们到厨房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偷来吃。”
说着,凌是流人已经走到门口。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
“就因为这么晚了,要是惊动他人的话不是很麻烦吗?所以就我们两个自己想办法解决好了。”
“不过……”
艾茵不晓得在想什么,拖拖拉拉的就是不肯跟上去。
“不然你要空着肚子上床睡觉?”
“那也没关系。”他喃喃地嘀咕着。
“就算你没关系,但我可睡不着,肚子的叫声那么大我可是会睡眠不足的。要不然,你是要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吗?”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话才说到一半,艾茵忙不迭地走上前紧跟在他身后。
* * *
天刚要破晓,凌是流的生理时钟自动将他唤醒。
尽可能不惊动尚沉睡在一旁还紧紧攫住自己睡衣的艾茵,小心翼翼地褪下上衣让他就这么抓着,凌是流迅速地整理仪容并换了套衣服,准备开始一整天的例行工作。
这是个没有休假也没有星期假日的工作,但他却很能乐在其中。
动作轻柔地掩上门,他快步走向值勤室报到。
“早安,凌。”刚和夜班的人交换的值勤人员对他打着招呼。
“辛苦了,早安。”
凌是流走到正在煮着的咖啡壶旁替自己倒了杯又浓又苦的提神饮料,微微提高壶身询问对方是否也要来一杯,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把咖啡壶放回原位。
他啜了口会让人皱眉并精神一振的苦涩液体,转过身子向后微微靠在钢板柜上等候指示。
“对了,里多先生刚才离开的时候,交代要你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谢谢你。”
“哪里。”
轻轻地颔首代替回答,他拿着纸杯举步走出值勤室。
在这群为兰德尔家服务的人员中,凌是流算是相当资深的,而他也和掌管兰德尔家安全系统的里多最为熟稔,因此他有个这些新进人员没有的特权,就是不必在称呼里多的姓氏时加上尊称。
虽然三年前才正式通过测验成为安全警卫的一员,但论起在此服务的年资的话,八年的光阴算是颇为长久的了。
凌是流一走进办公室,便看见正忙着的里多。
“早啊,凌,你来了呀!”
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埋头苦干的里多听见脚步声而抬起头来。
“早安,您找我有事?”
“嗯,你先坐下。”
“是。”凌是流一时间想不透上司忽然将自己叫到这里私下谈话的原因。
“凌!你有打算终生在兰德尔家服务吗?”
“咦?”
凌是流闻言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还是说你并不准备继续在这里服务?有打算要转职?”
“不。”虽然不很确定里多想谈的重点是什么,凌是流还是认真同答:“我很久以前我就下决定在此终其一生了。”“那好,你也晓得,要接我这个位置就要有在此终老一生的打算,而我也差不多到了该找接班人的时候了。”里多滔滔不绝地继续说:“当然,在这之前,我会先送你去接受必须的训练和教育。”
“咦?”
“简而言之,我想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并……”他从没考虑过这种事。
他还来不及说完话,门扉倏地被推开。
“我不准!”
办公室里的两人同时讶异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艾茵正喘着气、红着脸,愤怒的眼眸在凌是流与里多之间来回溜转,而他身上还穿着那件仿佛会通风的睡衣,肩上只随意地披了件尺寸略大的棕色外套。
“艾茵少爷?”里多诧异地站起身来,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挑在这种时间出现并打扰两人的谈话。
“是流,你不能接受。”
“艾茵少爷,这是凌的自由。”
里多比府内任何人都清楚艾茵少爷对是流的依赖,但这毕竟是是流自己切身的问题,交由他自己决定才是合情合理的。
甩都不甩他的晓以大义,艾茵的目光定定地锁在凌是流身上。
“说你不会。”带点霸气、撒娇、耍赖的口吻,艾茵脸上的神情却没有比这一刻更加认真严肃的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在凌是流的眼中漾开。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接受。”
他的回答太过直接、太过不经思考,艾茵一时领会不过来,呆呆地看了他几秒钟后,才猛地惊醒。
“真的?”
“这种事说谎没什么意义吧!”凌是流站起身走到艾茵身旁,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他肩头,“倒是你,穿这样会感冒的,真是说都说不听。”
“真的?你真的不会做里多的接班人?”
害怕这只是凌是流的安抚说辞,艾茵焦急地抓住他的双手,急躁的眼神迫切地凝视着他。
“我说话算话。”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引来两极反应——
艾茵放心地大大松了口气,而里多则攒起眉。
“凌,你这是真心话?”
“是的。”
毫不犹豫地点着头,凌是流的回答可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希望你多考虑一下再回答我,不用急着作决定。”心想他是否因艾茵少爷在场而不好多说什么,里多决定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你很烦耶,里多,是流都已经说不要了,你还 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