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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绿。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点点头,谢谢。忽然间觉得十分累,我把菜一盘盘端出去,康玄翼跟在我身后。
各位慢用,我回家一趟。我扯掉围裙,礼貌的一躬身。康玄翼没有阻拦。
到家时裴洛正在切水果,小火龙窝在沙发里喝红豆汤,兔子先生依然在屋子里还围着围巾,开着暖气还要围巾?不热么?我把外套脱下挂好,扯扯兔子先生的围巾。
兔子先生微微笑,嘴角翘起来,绿色。。。给的。。。喜欢。。。一直。。。戴着。。。
裴洛笑着端水果过来放在茶几,颜绿,有你喜欢的杨桃,还有蜜瓜。
有个女人在屋里,忽然就更有家的感觉了。我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女人结婚,这样康玄翼也许会放弃对我所谓的追求。
你不要忙东忙西,孕妇不能累到。我站起来帮她忙。
不会累啊,只是简单的家事,何况孕妇也得保持适当的运动量才行。
小火龙喝完红豆汤开始吃烤牛肉丝配柑橘,我皱眉头。宝宝,这样会发胖。
等发胖了再说啦。
也对,手术前放化疗时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点滴维持,现在让她好好吃想吃的又有什么错。
宝宝,紫翎今天跟我说要准备手术,已经找到骨髓相跟你完全相合的人了。
小火龙愣了愣,忽然面无人色。
宝宝,你不高兴么?我说。
小火龙放下牛肉丝,点点头。
我也没有想象中高兴,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握住小火龙的手,将脸深深埋进她手掌,闻到我平日最讨厌的柑橘香,却第一次觉得橘子也不是那么讨厌的水果。
我们有足够的钱做手术吗?小火龙问。
裴洛轻拍我肩膀,颜绿,不要担心手术费,我和晋微都薄有积蓄。
兔子先生离开一会又回来,扯扯我衣服,我抬头,他把一个存折塞到我手里。给。。。绿色。。。
我打开那个小本子,吓了一跳。以阿奇的工作和年龄来算,他的存款多到让我吃惊,我看着存折上数个零发呆。他是因为从来没有乱用钱的方面吧?是个富有的兔子先生,阿彦根本小看了他。
阿奇,把这个收好。我把存折还给兔子先生,手术费我已经解决了,我顾虑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裴洛奇怪,颜绿你在犹豫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骨髓百分百相合率只有十万分之一,说这机会是千载难逢的也不算夸张。
裴洛是我医学院师妹,虽然后来没有当医生,可基本功还没有忘记。
哥,不移植的话我还能活多久?小火龙弯着嘴角问。
几个月?一年?五年?谁都不知道。
说起来奇怪,因为时刻准备着迎接死亡,本来已经不怕了,可是现在忽然好不想死哦。小火龙微微发抖。
别胡说什么死不死,做完手术一切就好了。裴洛拧拧小火龙面颊,小火龙又喜笑颜开。
阿奇你要吃橘子吗?
兔子先生捏着存折望住我,眼睛那么那么亮。
阿绿,今天裴姐姐买冥王星的蛋糕回来,吃起来居然跟你做的味道一样哎!
兔子先生翘起嘴角看看我,又看看小火龙,绿色。。。做的。。。。。。
小火龙没听明白,疑惑的抬高眉毛。
我大笑。那些本来就是我做的呀,我明天还要过去帮忙,因为冥王星的老板生病了。
感觉上冥王星似乎是我家阿绿开的一样了。小火龙说。
九
我开始在冥王星帮忙,为了配合开店时间,每天五点起床,六点到冥王星准备蛋糕,大约用两个多小时左右会准备完成,然后带一点蛋糕回来当康家兄弟的早餐,时间一点都没有耽误。
一周之后,小唐突然面露难色对我说老板决定歇业。
为什么?
因为你太多事了!阿彦拿着一包东西从杂物间出来,冷冷嘲讽。
你不是辞职了么?
我回来拿东西不行啊?!阿彦说完从后门离开,离开时大声冷哼。
我看小唐,真的是因为我太多事了吗?
我也不明白。第一次拿你做的蛋糕给老板吃,他没说什么,然后有新品再拿去给他吃后也一直没说什么,直到昨天我带酒酿覆盆子蛋卷给他吃,他吃完后说决定歇业。
我决定亲自去拜访那位老板,问问他到底那个酒酿覆盆子蛋卷有什么问题。
小唐陪我去医院,我随身带了新做的两样点心。
老板住的是单人特等病房,看来家境不错。我自我介绍。
我知道,高先生,谢谢你这一周来费心照料。他淡淡笑,鄙姓司马,开甜品店是我多年夙愿,我本业是金融,后来因为太喜欢做手工甜品,因此专门到法国进修三年,一出国门立刻觉得大开眼界,从没有见过这样热爱甜品的国家,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种不一样的点心。
是说我未曾接受专业训练,做出的蛋糕根本无法与他的作品比较,因此不配暂管他的店么?
吃过你做的蛋糕之后我发现做蛋糕这件事是需要天分的。司马又说,我在法国蛋糕学院学习时毕业设计拿到特别金奖,所有人都说从来没有吃过装饰得那么好看又那么好吃的蛋糕。
他大抵是在说我没天分,我把随身带来的盒子往后放一放,这位司马先生大约是不愿意吃这两样点心,我估计他是每天忍受着吃下我的蛋糕,然后终于到了接受极限而爆发。
那是什么?他问。
我正想随便搪塞,小唐已经开口说是今天新做的点心。
可以给我尝尝吗?司马开口要求。
我迟疑一下,将盒子递过去。
我面对的是在法国拿过蛋糕金奖的大师傅,不禁有点心虚。
这是浓浆巧克力弹子,里面是什么酱?他拿起一颗巧克力来吃下,恩,有玫瑰花香味,还加了冰酒,你这玫瑰果酱成本不低啊。
当然,谁舍得用Inniskillin的金牌冰酒来做玫瑰果酱,要不是康玄翼一直嫌家里的这瓶酒口味奇怪,我也不会想到拿它来派这用场。康玄翼说之前因嫌Reif的冰酒过分甜腻而转送一箱给员工派对使用,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这个是水果塔?司马拿起另一件点心来,船形饼底做得很薄,怕吃的时候掉下太多屑因此将巧克力放在中间一层,再洒上开心果碎末,涂奶油后放上鲜红草莓紫红樱桃黑醋栗黄金猕猴桃以及切成小小五角星形绿色哈密瓜。他咬一口,然后叹气。
很难吃?我讪笑。
我一直都知道做甜品需要想象力,高先生,你是高手,那天我吃酒酿覆盆子卷时就知道。第一次有人用韩国千岁酒来酿覆盆子干。
我都是自己瞎做。。。。。。
可是你做的蛋糕跟我做的蛋糕口味风格迥异,这样一来冥王星就变成不是司马的冥王星了,所以我才让小唐歇业。
啊,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蛋糕屋,推出综合风格甜品。。。。。。
我摸摸头,我只是临时帮忙,要我一直做蛋糕的话我恐怕不能胜任。。。。。。
司马微笑,所以。我是个胆小的人,万一顾客都习惯了你的蛋糕再也不买我帐我岂不哭都来不及。
我明白。
我也知道我一定还要再去进修,你让我看到蛋糕的想象力可以更高更更高。
我祝你早日康复,冥王星不日恢复营业。
小唐惋惜的看我,我如释重负。
本来就是客串性质,竟意外的得到过高评价,不是不高兴的。
下午我把当天卖剩的点心带回家去,兔子先生吃了很多。
怎么办,冥王星还是歇业,阿奇这几个月要没事做了。我摸摸阿奇脑袋。
要。。。。。。养花。
他来我家时带的那两小盆花已经淹死,也许我该带他去买两盆更朴实耐久的。
明天跟我去康家的花房看看吧,挑几样你想养的花,然后我带你去花鸟市场买。
兔子先生打了个呵欠,点点头。裴洛坐在沙发上边吃蛋糕边看电视,彤彤这两天焦虑得很,大概是因为下礼拜就要住院化疗的缘故吧。
我到时会请假陪在她身边。
真作孽,才一点点大。裴洛眼睛红起来,大概快要当妈妈的女人心肠都特别软,泪腺都特别松。
我回康家,途中买了草鸡蛋以及鸡翅膀鸡腿,进大门时看见乔乔坐在树丫朝墙外张望。这小姑娘似乎从来不出康家大门,这么年轻,不觉得生活单调么?我觉得她成天都窝在花园里,而且不知道她是否自己弄饭吃。
乔乔~我叫她。在看什么?
她浅浅笑,茶花要开了。她指茶花树上的花骨朵给我看,那些花苞还含得紧紧,连红色花边也未露出,至少要再过两个月才开放。她没有告诉我她在看墙外什么,可是我听见汽车声响,不一会儿康玄翼的车子从大门驶入。
康玄翼在主径下车,穿着长长风衣,脖子上围着我送的围巾,看牢我微笑。买了什么?
鸡蛋鸡翅膀鸡腿。
哗,都是鸡。
因为我刚学会一道日本菜叫亲子丼。
什么洞?
不是山洞的洞,是井字中间加一点,就是鸡和鸡蛋做的盖浇饭,因为鸡蛋是鸡下的所以这两样东西是亲子。。。。。。我比画着解释,康玄翼笑意越来越深。
好,我等着吃那个。
我明天要带阿奇过来参观花房可以吗?
康玄翼的脚步停了停,趁我不在时吧,我不想假装我不讨厌见到他。
果然很幼稚。
知道了。
我进厨房处理食物,将鸡翅拆骨切成小块,找出东北大米淘净后上笼蒸,再用浓汁炖煮鸡块。饭蒸好时鸡块已相当软烂,我把饭加到咕嘟咕嘟的小陶钵里,再淋上刚调好的蛋汁,等蛋汁稍一半凝立即将陶钵离火,在金黄表面上撒少许黑胡椒细盐。
好香~康白羽冲进来,脸蛋红扑扑。
咦?刚才运动过么?
不是啊,外面居然有只蝴蝶,我去抓结果没抓到。康白羽兴致很高。到底是小孩子,居然还会追着蝴蝶跑。
堂姐跟我说高颜彤很快可以做骨髓移植,老师你是不是很高兴?康白羽又开口。
冷不及防被触及心事,我茫然抬头。
你干嘛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康白羽很不满的扁着嘴。
我勉强笑笑。吃饭了。
康玄翼大约是听到我们对话,饭桌上一直探询的望我,我笑得都有些疲倦。
为什么找到配型相同的骨髓我不高兴并且犹豫。
因为我怕。
以前同事曾告诉我,她经手的一个病人,移植骨髓后因为突发的排异反应而暴死。亦即:移植的生存几率根本是一半对一半,甚至更少。一旦发生排异,病人将死得更快。
我当真害怕。
是赌一记,赌那一线生机,亦或安分缓慢的死去,tobeornottobe,亘古以来人类均会面临的抉择问题。这次同样事关生死。
我瞪着自己拿筷子的手,它悄悄颤抖着。
那天晚上我睡在康家。可能因为被单新换,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只好数着挂钟滴答声催眠。好不容易睡着,却魇在梦中。
我见到小火龙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康紫翎扑在小火龙床边大哭,我站在一边发呆,泪流成河。在那梦里我时时用潜意识呵斥自己醒来,但那是个无边无尽梦中的梦中的梦。一个梦里醒来便又立即进入另一个梦,每个梦里都是同样场景,小火龙躺在病床,白得跟白纸一样。
我痛哭出声,大声喊着彤彤名字,直到有人将我从床上拉起,捉住我肩膀猛的摇晃。
我终于能睁开眼睛。
康玄翼坐在我床边焦急询问。你怎么了??
我崩溃得语无伦次,只是不断说彤彤死了彤彤她死了都是我的过错。
康玄翼出力掌掴我,我一下怔住,捂着半边发烫的面颊呆望他。
他没有开灯,我只看得到黑暗中他发亮的眼睛。
满室寂静。
怎么了?他柔声问。
我像在溺水之中突然找到浮木支撑,一下抱住他头颈大哭,哭得几乎噎住。康玄翼先头愣着,后来迟疑的将手环住我肩膀,手掌一下下轻拍我背心。
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他这么说。
我想起很久以前,高颜绿还是小小孩,半夜噩梦惊醒,外头又暴风骤雨,屋子断电一片漆黑,于是哭闹起来。那时尚在生尚年轻的母亲端着烛台过来看我,也是这样坐到床边,将小小的我抱进怀里,抚摩我背,说,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可是母亲毕竟不在了。虽然万般不愿承认,而小火龙也可能突然离开。那面前这一个呢?我想着刚才的梦,害怕起来,把抱住他颈项的双手再收紧些,一直在吗?
康玄翼为我的傻问题又愣了愣,然后猛的更抱紧我,紧到我胸腔受压呼吸困难。
恩,一直在。
在该瞬间我忽然明了,其实我一早爱上这个男人。
我不要告诉他知道。
高颜绿是胆小鬼。
我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