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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钟,水江一下子醒了。她一看表,情绪马上又低落了。
这天夜里,她睡得非常不好,老是处于半睡眠半清醒的状态。她在睡梦中还在想着,要给高崎的铃香打个电话。
有这个必要吗?水江醒后,第一个问题就是它。有关紫乃原顺一的详细情况,最想知道的就是铃香了。
如同大形部长所说,在铃香身上,有着紫乃原的影子;而在紫乃原身上,又有着铃香的痕迹。如果说紫乃原在生前还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铃香是最重要的知情人。
如果问一问她,也许会知道点儿什么。水江在梦中就决定要问一问铃香。因此,“快点儿给铃香打个电话”这个信息,把水江从梦中惊醒了。
她起来后先洗了个澡。这时的时间刚6点30分。
再也不能等待了。如果铃香早晨出了门可就太晚了。于是,她连忙坐在了电话机旁。
这个时间医院还没有开门。于是,她把电话打到了家里。
“您好,这里是紫乃原家。”
一个年轻的用人接的电话。水江也认识这个人。
“这么早真对不起。我是东京的水江。夫人起床了吗?”
水江这会儿只能称铃香为“夫人”了。
过去,水江早就叫她“妈”了,但今后永远不能再叫她“妈”了。
“请稍等一下。”
说完,对方放下电话去叫人了。
“哎呀是水江呀,早想见见你了,麻烦你打来电话。这一段时间怎么样?你还好吗?我一直想见一下你的父母,好好说一下这件事。这些天来,我整日精神不好,真想见一下你呀!不过,我还没有从这件事儿中恢复过来,没有情绪,也怕影响你。不过,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心情就好多了呀!我现在连一步都懒得出去,整天坐在佛龛前,为顺一祈祷。我好寂寞呀!真的,我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不过,今天太好了,一大早接到了你的电话……”
铃香拿起电话,滔滔不绝地说道。
尽管水江听到的是铃香那高昂的语调,但只有她能听出来,这里面包含了多少辛酸和苦闷。
“实在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扰您……”
水江也被铃香的话感染了,她一再克制着,要自己冷静下来。
“这算什么呀,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哪!真的,我和以前一样,很想再见一见你的。今年春天的事儿让我太难忘记了!可现在真没办法呀!当时大家在一起是多么的开心和幸福呀!水江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也希望你能好起来。啊,好了,我不应该提这件事。它对你太残酷了!”
铃香说到这儿,竟然出现了哭腔。
水江没有插嘴的空儿,她决定让铃香不停地说下去。如果不让她说完,水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过了一会儿,铃香停止了哭泣,又恢复了正常。但她又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铃香才不那么兴奋了,情绪也平静了不少,不时还发出了类似儿童一般的笑声。
“这么早打来电话,一定有事儿吧?”
这时铃香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时间太长了。
“啊,是、是这样的。我听说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我想把这件事儿对夫人说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惊讶……”
水江担心这件事儿会给铃香带来一次新的打击。
“不,不要紧。我全都恢复了,不会再有什么惊讶的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说吧!”
铃香又像重新站起来的巨人一样,口吻坚定地说道。
“真的不要紧吗?”
水江又问了一句,然后她闭上了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
“嗯,没有问题!”
铃香又提高了声音。
“那就对不起了。是这样的:顺一先生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水江闭着眼睛说道,她似乎不愿“看”到铃香吃惊的样子似的。
“是吗?”
果然,正像铃香自己说的那样,她的语气还算比较平稳。
“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顺一为什么要自杀。”
“是吗,已经确定是自杀了?”
铃香追问了一句。
“是的……”
水江又重复了一遍。
“老实说,我和我丈夫也说过好几次,都认为顺一是自杀的呢。”
“这是为什么?难道您二位有了什么线索了吗?”
“是的。”
铃香答道。
“求求您了,能不能对我说一说?”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直到今天,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有四个人:我、我丈夫、顺一和志方先生。当然还有几个人,但都已经作古了。不过,顺一已经死了,水江你也不是外人了,这件事儿也失去了时效的意义了,我就先简单对你说一下吧!”
铃香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
“好,求求您了。”
这次,水江从“攻势”变成了“守势”,她热切地请求道。
然而,当她听完后,只剩下哭的份儿了。
6
大形和水江从旅馆出来,乘出租汽车驶向了东萩车站。
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闷,一路上也几乎不开口说话。
今天早晨吃饭时,水江很快就把电话中铃香说的内容对大形讲了。铃香的话使他们陷入了绝望之中。
这些事情就像使他们再次堕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一样,深感绝望、恐怖。他们也感到人世间有那么多的无奈,而人又是那么无情。尤其是志方绫子这种女人的冷酷无情,尤如火上浇油一般,更使水江怒不可遏。
他们在东萩车站上了11点19分发出的特快列车。这是一条始于博多、终于米子的山阴本线。列车不是绿色的豪华车体,而是一列普通特快列车。
水江和大形的胸中都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如同寻找发泄处一样,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凝视着窗外。
列车沿着日本海行驶着。在阴暗天空的笼罩下,大海似乎也在向他们隐瞒着什么,呈现出铅灰色来。
列车依次在益田、浜田、江津、大田市各站停过。在大田市的站前,警方曾找到了志方绫子杀害大神旗江后扔下的租用汽车。
然后,志方绫子从大田市车站乘夜行列车去了博多方向。
水江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眺望着大田市站内的情景。这会儿是13点57分了。在30多分钟之前,绫子应当下了到达出云机场的班机了。
与志方绫子的距离愈缩短,水江的心情愈加紧张。
这不是一种不安感,因为有大形部长与自己同行,而且,早饭后大形部长对她讲了,“这件事情该结束了。”
大田市的下一个停车站是出云站,预计下午2点29分到达。
列车准点到达了出云站。水江和大形下了火车。同他们一块儿下车的旅客出乎意料地多。
但这么多旅客,并不都是来以出云大神社为中心形成的旅游胜地观光的游客。今天是12月26日,大部分人都在忙于应付过年而四处忙碌着。
时间很紧了。他们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嘱咐司机尽快到达目的地。
车子向西北驶去,不久便到了出云大神社。这会儿的大神社周围,人已经不少了。听司机介绍,明天正好是“御饮井”节。
他们驶过了大神社,再向西北驶去。
岛根半岛的西端与日本海相望。车道左侧的一片白沙与青松的岸滩,叫稻佐滩。它的前方就是日御(石奇)海岸线。
他们很快到达了日御(石奇)。
在灯台附近,果然有一家十分显眼的“银海”旅馆。大形和水江进去后,对服务员讲,他们是来见一位叫志方绫子的客人的。于是,服务员马上把他们向里边领去。仿佛一直在等他们似的,一位女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女人就是绫子。好像她已无心梳妆打扮了,但仍不失往日尊贵的样子,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皮毛大衣,黑色的手提包,连长筒袜都是黑色的。志方绫子扫视着大形和水江。他们相互之间免除了寒暄,大家都沉默着。
双方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敌意,各自的情感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把双方罩在了一起的大网。
过了一会儿,志方绫子慢慢地穿上了黑色的靴子。好像她打算在旅馆外面谈话。
三个人来到了旅馆外边。像是带路似地,志方绫子一个人走在前面。大形和水江跟在她的后边。
他们向日御(石奇)灯台走去。
在日御(石奇)的尽头,有一座高达25米左右的巨大岩石。在这块岩石上,有一座石砌的、据说是日本最高的灯台,看上去有40多米高。
来到灯台后,志方绫子交了三人份儿的参观费,参观的时间可一直到下午4点。三个人慢慢地拾阶而上,不一会儿来到了最顶部的瞭望台上。
水江来到台子的顶部,双手扶着栏杆。她向下一看,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她没有料到这儿是这么高而且险峻。但向前方眺望却好多了,是一望无尽的日本海。
在今天厚厚的云层下面,日本海显得那么荒凉而凄惨。虽然由于风停了,天并不算太冷,但看着那毫无生气的日本海也会令人不寒而栗的。也许大海也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吧。
“带一个同伴来是为防止不测的吧……”
志方绫子终于开口了。
由于台子上再没有别人,因此不必担心让外人听到,她的声音并不低,但却和昨天晚上的声音一样,阴沉而冷酷。
“他暂时被搜查总部解除了职务,是在休养中的。我想没有猜错吧?”
见水江没有回答,志方绫子盯着大海又说了一句。
她的话好像是在开玩笑,但却让人笑不起来。对绫子来说,她没有料到这辈子会和刑警这么频繁地在一起。
水江这时才感到,绫子似乎并不打算杀死自己,无论是否有人跟着。于是,她打算和绫子稍稍离开大形一点儿。
“好吧,说说你认为的真相吧。”
志方绫子毫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一张连心也冻住了的女人的脸。
“说吧。”
大形也冲水江示意了一下。
“对,快说吧!”
志方绫子似乎胸有成竹地又说了一句。
她依旧是那副宁死不倒的表情。
“是你杀死了大神旗江!”
水江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形也紧紧地盯着绫子。
“我承认。”
绫子爽快地答了一句。
水江倒一下子愣了。
“是吗?”
大形代替水江看着绫子追问了一句。
“旗江太傻了。她这个人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有相当强烈的占有欲。对这种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手软的!”
“在你做人工流产手术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你无意中泄露了一个重大秘密,就是承认了腹中的胎儿是紫乃原顺一的孩子。第二,紫乃原顺一之死,与你有重大关系。大神旗江知道了这两个秘密后,便向夫人索要巨额酬金作为保密的代价。”
“不错。不过,旗江的要求也过于高了。我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死她。我打算在我尽可能的范围内支付她一笔酬金做为报答的。”
“多少?”
大形问道。
“我有首饰、宝石,这都是我丈夫不知道的私房钱,大约有5千万日元吧。”
绫子看着大形答道。
“旗江没有要?”
这回是水江在问。
“旗江不屑一顾,她笑我出手不大方。她要3亿日元!”
“这太过分了嘛!”
“如果我丈夫活着,我是无法弄到这么一大笔财产的。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这当然了。”
大形说道。
“趁人之危,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是极不人道的人所干的。为了防卫,我除了消灭她之外,别无选择。所以,我把旗江骗到井部田的隧道附近杀死了她。”
志方绫子仍然毫无表情地述说着。
“你制造了一个抢劫独行女人的杀人事件?”
大形问道。
“是的。”
“这么说,大神旗江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啦?因为她也犯了‘恫吓’和‘敲诈’罪,并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要挟你。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犯死罪。从夫人您的口中说出‘极不人道’这个词儿,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大形盯着绫子问道。
“是吗?”
绫子反问了一句。
“不但如此,而且您所述说的大神旗江如何趁您之危,采用卑鄙的手段,向您敲诈勒索,不是正和您的所作所为很相似吗?”
大形又追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夫人为了达到目的,不也是不择手段的吗?不也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