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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二十年来,和苏的位置不容动摇,直到最近,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让人们无法容忍的地步,这些人才产生了怀疑。
郑朝二百年的基业是否可以托付这样的人?
而这些,对翊烜来说,是一个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翊烜坐在花厅中,悠闲的喝着茶。早上的时候,梁大司马府上送来一份礼单,一份很微薄的礼物,十匹彩缎,五个强壮的奴仆。前些天,翊烜的一位如夫人翎意和梁夫人一起看戏的时候,发现人家的衣料很漂亮,随口说了句,让梁夫人送一匹布裁件衣服,然后她用自己做的珍珠簪子换。这些天,翎意选好了珠子用金线穿好,昨天送了过去,梁夫人非常喜欢,今天一早,梁家的礼物也到了。
翊烜不可能会错意的,梁家在示好,只不过不明显。
门外有人来,他看了一眼就叫进来了,是他的随侍小石。
什么事?问了一句。
王爷,刚才得到的消息,秀远已经把梁家的公子送回了梁府。而且,……
小石在想什么,好像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蹊跷。
怎么?
翊烜放下了茶碗。
他们都骑马,梁起风仿佛并没有不适。可是昨天禁苑那里得到的信,秀远把起风公子的手脚弄脱臼了,然后用丝绳绑住的。
哦,知道了。
翊烜再次拿起了茶碗,慢条斯理的喝着水。
继续看着,这些没什么。
小石笑着退了出去,在门关上的时候,翊烜这才露出了一种思索的神情。
昨晚的禁苑,发生了什么?
或者,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想起昨天看见和苏的时候,荡漾在他唇边的那抹笑容,带了一种自嘲的解脱,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那笑容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上。
和苏,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
这些年来,和苏和他们这些兄弟都不亲近,尤其和翊烜更加的冷漠,翊烜隐约知道原因,也许和苏把生母离王后的死亡看成是自己母后的罪过。
无稽之谈。
可是他理解这种看法。
毕竟谁也无法忍受父亲在母亲重病的时候去和她人欢好,并且还有了孩子。
离王后是个很绮丽的人,所有关于她的事情全是她那惊世骇俗的美貌,可是她却连一张画像也没有留下来。唯一继承她样貌的和苏却是整日一付废物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要鄙视,这和他的五官是否清丽没有关系。
不过昨晚的和苏,似乎很是不同,……
仅仅一个浅淡的笑容,却在翊烜的心中激起了涟漪,这让他感觉不可思议,同时也警惕万分。因为他的对手是和苏,他们是兄弟,也都是嫡子。想要储位,那他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不甘心屈居和苏之下,可是和苏,……
即使他那样的不堪,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和苏居于人后的样子。
和苏那样人,除了死,也没有更好的归宿了。
☆☆☆姬泱于2004…10…16 02:18:2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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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门前有一块很奇异的石头,通体透明的白色,端正的隶书大字“下马石”。那是五十年前先王荣嘉赏赐给梁氏一族先祖的,标志着煊赫与荣耀。秀远在石前勒住了马,已经有小童远远的迎了出来。
起风,你多保重,我回去了。
秀远没有下马就准备向回走,起风拉着他的缰绳,让他停在那里。
秀远,不进去喝杯茶?
不了。下午太子要进神庙斋戒祈福,估计要住一年多的时间。我赶紧回去,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秀远不想进梁家,他也不想再和起风有什么亲密的联系。
起风听了这样的消息感觉很惊奇,是什么让那个整日寻欢作乐的太子肯过一年清心寡欲的日子。
可是他更关心的是,既然太子要住进那个可以说与世隔绝的地方,是否意味着一种放弃?现在的他,现在的梁家是否已经得到了一种安全的保证?
于是问了一句,他,……
秀远知道他要问什么,笑了笑。
起风,这次你相信我了吧。神庙不同别处,进入神庙就意味着与世隔绝了。
整整一年,一年过后,世间也许已经过了几度春秋了,谁还记得一些陈年往事呢?
秀远其实是一个笑起来很斯文的人,虽然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可是在绣袍的遮掩下,他和一般的书生没有区别,甚至还有一点弱不禁风。秀远的族姓为昊,昊族是北方最古老高贵的家族,武将世家,同时也是郑王的嫡系,任何人都无法动摇昊族对王族的忠诚。
秀远从小就被选在太子和苏身边,想来,也快二十年了。秀远和起风的交情严格的说来,并不算好的,但是他们两家却是世交,昊族和梁家在几十年前,先王鹤玉西征的时候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一直传延至今。
起风点了点头,滚鞍下马,却在秀远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秀远,良禽择木而栖。
秀远没有听见,双腿夹紧了马蹬,绝尘而去。
和苏在收拾东西。
秀远回来的时候看见太子寝宫中满地摊开的书和衣物,和苏在找什么,左翻右翻,原本凌乱的屋子更加的凌乱了。
秀远知道他要找什么,不顾门外宫监告诉他的,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的命令,径自走了进来。
和苏看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件正红色披风搭在他的手臂上。
秀远走到那排高高的书柜面前,从容的打开,从一个格子中抽出一个盒子。那个盒子是紫檀木雕刻的,用黄金做装饰,靠近锁头的地方雕刻了一朵牡丹花。也许浸了香料,一拿出来,顿时闻见暗陈的幽香飘了过来。
殿下,您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和苏没有接那个盒子,转身走到了床前,把手中的披风小心叠整齐。
这个是母后的披风,已经二十年了,红色都没有褪,依然光艳如初,……,不过我也仅有这一件披风了,其它的,……
母后大殓的时候都烧掉了。
顿了顿,然后接着说。
秀远,你手中的盒子扔了吧,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说完他笑了。这是和苏许久未见的笑容,竟然有些单纯的天真。
好了,剩下的你叫他们收拾吧。
和苏边说着,边用一个樟木盒子仔细把红色披风装了起来。
我们天黑前动身,奚朝大祭祀在等我们共进晚膳。
和苏说他要到偏殿小睡一会,虽然昨夜睡了,但是一直以来的习惯是白天休息,一时也改不过来。晌午刚起床,吃点茶点却又感觉到了倦怠。秀远感觉现在的和苏很快乐,虽然没有雀跃的表情,但是从他的眼底向外都散发了一种清澈的愉悦,仿佛三月的泉水,在解冻的冰凌下缓缓安静的流动着。
这样的神情,他只看见过一次,那是五年前了,……
那个时候,琦御还在呢。
想起了琦御,秀远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盒子。
这个盒子是琦御留在人间唯一的东西了,只有盒子中的信笺还在证明,那个人,曾经真实存在过。
☆☆☆姬泱于2004…10…16 02:21:3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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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苏一行人到达神庙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奚朝迎出了神庙大门外面。
奚朝是历代大祭祀传承的称号,其实他们曾经每代人都各有名字。但是当他们成为郑神庙的祭祀后,他的名字就如同风中飘散的碎纸一般,消散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现在人们仅仅知道的,就是奚朝这个称谓了。
现任的祭祀看不出年纪,中等身材,清瘦的面颊上镶嵌了一双暗夜一般的眼睛,纯正的黑色,没有一丝的杂质。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蓝色袍子,轻软的衣襟在早春的冷风中被吹起,微微翻动着。素白色的手握在一起,一记长辑几可及地。
殿下,一路辛苦了。
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厚重,如远山传来的暮鼓晨钟。
和苏跳下马来,走到他的面前亲自扶起他。
奚朝大祭祀,久违了。我打算在这里叨扰一年,打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奚朝曾经是和苏的老师,他们之间的话比常人更亲密一些。不过这次和苏没有注意到奚朝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幽光。
祭祀把和苏迎入了殿堂,问他,太子准备在这里祈福整整一年吗?如果太子是个闲散宗室,那奚朝也不必说什么了,可是,太子是太子,国之储君呀。……
和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仿佛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思索了一下,他拉住了奚朝的手。
师傅,其实,我是累了。林徽太医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无法活过这个冬天。至于储君什么的,……,师傅,我在父王心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您也知道。储君这话,以后也就不必再说了。
到这里来,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不想再如此沉沦下去,也不想就这样死去,我想活下去。
和苏认真的眼神如明月映照在深潭,奚朝竟然不敢直视。
这样啊,……
太子,这样也许你会放弃很多东西,声望和权力,这些都是自你出生就被赋予的,你当真舍得?
和苏笑了笑,没有说话。原本他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可是眼角的潮湿却流露了太多真实。
舍得,舍不得,又如何呢?
他可曾得到过?
晚膳很清淡,也很精致。十六样细点盛在白瓷托盘中,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和苏最喜欢的一道水晶包,陷中的油已经浸润了包子皮,晶亮晶亮的,包子顶上点了一抹红色,为这个几可透明的包子增色不少。绿色粳米加入了红色的人参果熬成粥,光是斑斓的色彩也足让人食指大动,更不要说再加上那样适宜的味道了,和苏吃了满满的一碗。
真好吃。是师傅动手的吧。真的很怀念当年在这里学艺时候的情景呢,那个时候师傅也会煮上一锅粥,然后我们两个把它吃光光。我甚至连锅边都舔了呢。
和苏笑的像个小花猫。
奚朝也吃了点,然后温和的说,今晚先住在御华殿,那里好安排侍卫。
不用麻烦了,我还住在原来住的地方就好。
和苏又吃了一个水晶包,边吃边说话,由于嘴里有东西,话说得都不清楚了。
殿下原来住的地方还没有收拾出来,明天就好了,今晚就请先将就一下。
奚朝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
和苏咽下了最后一个包子,答应道,不委屈,不委屈。想当年连暗房子都住过呢,这些算什么。再说,御华殿是神庙七座大殿最华贵的一座了,怎么能说委屈呢?
殿下喜欢就好。
奚朝放下了碗筷,用绸巾擦了嘴角然后端起了茶碗,轻轻的喝起茶来。
☆☆☆姬泱于2004…10…16 02:23:1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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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透过打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天空。夜空是稀薄的,黑的透明,月光的照射可以看见浅色的云飘来荡去,外面还有些微风,吹的院子中刚刚长出嫩芽的树枝发出细微的声音。
秀远站在他身边,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秀远都不会站在和苏超过五步之遥的地方。
多年来,这是一个习惯。
他们其实并不多话,至少有的时候和苏宁愿自言自语也不聊天。这种时候秀远总是安静的听着。和苏总是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可是秀远反而感觉他跟和苏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因为和苏翻来倒去的说的都是那几件事情。
六王叔送的很漂亮的一只巧嘴八哥,不到三天就会说万寿无疆,可惜,到第七天的时候,它饿死了。
然后是离王后留下的一张古琴,刷的是红色的明漆,声音很低沉,不过和苏不会弹,只能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让琴师调整一下,再演奏一首高山流水。后来那个琴师不在了,琴也毁了,这几年中,这个故事已经没有人提起了。
想来想去,总感觉和苏说过的话很多,可是记忆起来的却不多,他的话大多都是废话。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两个人却都感觉很孤独。
和苏德表情和平时不一样,他的声音更低沉,也更安静了。
我的第一个女人是父王强加给我的,我并不想要。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做,可是父王的一句话,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仅仅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不寒而栗。
也许我真的很糟糕,连自己的父亲都极度讨厌我。为了对母亲的一个承诺,他不能废了我,其实也感觉很困扰吧。
我还真是个麻烦呢。
原来感觉很伤感,不过要是放开了,其实这些并没有什么。
这一年过去了,我再回去的时候,恐怕一切都不一样了,……
迎接我的是什么呢?
一纸废我为庶民的诏书,还是,一把利剑呢?
秀远在和苏累了的时候,给他披上了被子,然后劝了一句,夜了,殿下也早些休息。
和苏回过头,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这么早睡,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殿下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