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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拉娜感觉到自己的哀伤逐渐消退,改以轻松的心情。她自己的难过和失落在这里都消失无踪。她想起了自己的许多胜利和成就。大伙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陵寝。厚重的铜门无声无息地关上,让他们陷在浓密的黑暗中。
火光一闪。西悠瓦拉拿着一桶从墙上取下的火把。罗拉娜怀疑她是怎样点亮火把的,但这个怀疑很快就被眼前的奇景所替代。
除了正中央的一个黑耀石刻成的棺架之外,这里空无一物。
雕工精细的骑士雕像支撑着棺架,原来应该在上面的骑士尸体则不知所踪。一面古老的盾牌放在边上,一把和史东的剑类似的巨剑放在盾牌旁。大伙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些东西,这些遗物上面仿佛灌输了无比的哀伤,连泰索何夫也不愿对其染指。
“如果史东在这里就好了。”罗拉娜偷偷擦去眼中涌出的泪水。
“这里一定就是修玛安息的地方……虽然——”她没有办法解释突然涌上来的那种不安。这不是恐惧,只是一种从一进这个山谷就一直存在的压迫感。
西悠瓦拉点亮更多的火把,众人走过棺架,打量着墓穴的其他地方。这里并不大,棺架放在正中央,四周的洞壁边则有许多的长板凳,应该是供悼念者祈祷的地方。在另一边是一个石制的祭坛,上面刻着骑上的标志:翠鸟、皇冠及玫瑰。干枯的玫瑰花瓣和药草散布其上,经过数百年后,它们的香气始终不散。在祭坛之下,深陷地板之中的是一个巨大的铁板。
“我们马上就知道了。”铁匠低哼着说。他弯着腰,用银臂握住铁板上面巨大的握环,一开始毫无任何变化。泰洛斯两只手用尽全身力量一拉,铁板发出令人牙龈发酸的摩擦声,开始慢慢移动。
“你在做什么?”原先正在忧伤的打量着墓穴的西悠瓦拉突然回过身。泰洛斯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罗拉娜不由自主地从洞口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西悠瓦拉。
“不要靠近那边!“西悠瓦拉颤抖着声音警告道。”离远一点!
很危险!“
“你怎么会知道?”罗拉娜恢复了镇定,冷冷地问。“几百年来没有人来过这个地方了。还是有人来过?”
“没有!”西悠瓦拉咬住自己的嘴唇。“我——我是从……我族人的传说中知道的……”
罗拉娜不理那个女孩,自顾自的靠近那个黑黑的洞口。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即使拿着佛林特递给她的火把,仍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灰尘的味道飘出来。
“我不认为这是个井。”索斯挤进来说。
“求求你们!不要靠近!”西悠瓦拉恳求众人。
“她说的对,小贼!”泰洛斯一把将坎德人抓起来。“如果你掉下去,可能会从世界的另外一端掉出来。”
“真的吗?”泰索何夫摒住呼吸问。“泰络斯,我真的会从世界的另外一边掉出来吗?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幄?那边会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吗?”
“希望不会像炊德人介佛林特抱怨。”不然他们现在大概都笨死了。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是放在李奥克斯的铁钴之间,掉到另外一边的人会掉到它正打造这界的铁榷之下。另外一边怎么可能有人?!“他不屑地说着,一边看着泰洛斯徒劳无功地试着把铁板放回原位。泰索柯夫仍好奇地看着它。泰洛斯最后终于放弃,但他还是恶狠狠的看着泰斯,泰斯最后只好哀怨的叹口气,跑去另外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那柄剑和盾。
佛林特拉拉罗拉娜的袖子。
“怎么了?”她心不在焉地问。
“我很了解石雕。”矮人低声说,“这里不太寻常。”他停下来,等着罗拉娜发笑。但她非常认真地注意着他。“陵寝和外面雕像的手工都是人类做的。很有一段历史了……”
“老得足够当做修玛的陵寝吗?”罗拉娜插嘴。
“每一寸都是。”矮人感叹地说。“但外面的那只大虫”他指着那只巨大石龙的方向,“不是人类、精灵或是矮人做得出来的。”
罗拉娜眨眨眼,不太了解他话中的意思。
“而且它还更为古老。”矮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古老到让这些——”他指着整座陵寝,“都显得有些现代化。”
罗拉娜开始明白。佛林特看见她的眼睛睁大,慢慢地、认真地点点头。
“在克莱思上,没有任何用两只脚走路的生物可以雕出这样的东西,”他说。
“这一定是某种具有可怕怪力的生物——”罗拉娜喃喃地说。
“某种巨大的生物——”
“有着翅膀——”
“有着翅膀——”罗拉娜喃喃地说。
突然地话声一顿,血液恐惧得几乎冻结,耳边传来咒语的吟唱声。
“不要!‘抛转过身下意识的举起手隔挡法术,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一点意义都没有。
西悠瓦拉站在祭坛边,玫瑰花瓣从手中片片掉落,正在柔声吟唱着。
罗拉娜试着和掩盖全身的疲倦感搏斗。她双膝跪地,诅咒着自己的疏忽,扶着板凳支撑自己。但这一点用都没有,她抬起惺忪的双眼,看见泰洛斯跌倒在地,吉尔赛那斯不支倒地。在她旁边,矮人甚至在头碰到板凳前就发出了鼾声。
罗拉娜听见匡铛一声,盾牌落地的声音。之后,空气中就充满了玫瑰的芬芳。
第二十一章 坎德人惊异的发现鸡毛
泰索何夫听见西悠瓦拉吟唱的声音。他认出这是咒语的声音,便本能地抓住放在棺架上的盾牌,用力地往外拉。沉重的盾牌轰的一声压在他身上,把坎德人压倒。盾牌把坎德人给完全遮了起来。
他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直到西悠瓦拉念完了他的咒语。即使在那之后,他还是多等了几秒钟看看自己会不会突然全身着火或是变成青蛙什么的。结果没有——这让他有些失望。他连西悠瓦拉的声音也听不见。泰索何夫最后终于耐不住趴在冰冷石头地板上的无聊,像飘落的羽毛一样轻手轻脚地爬出盾牌。
他的朋友们都睡着了!原来她施的是这个法术。但是西悠瓦拉呢?会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找怪兽回来吃掉他们啊?
泰斯小心地抬起头看着棺架上的状况。他很惊讶地发现西悠瓦拉趴在靠近洞穴入口的地板上。当泰斯看着的时后,她不停地前后摇动,发出小小的嘴泣声。
“我怎么能这样?”泰斯听见她自言自语。“我把他们带来了。
这样够吗?不够!“她哀伤地摇摇头。”不够,我已经把龙珠送走了。他们不知道要怎么使用它。我一定得打破誓言。就像你讲的——姊姊,这是我的选择。但是这好困难!我爱他——“
西悠瓦拉把头理在膝盖间,像是着魔似地自言自语叹泣着。
软心肠的炊德人从没见过这么伤心的人,很想要上前去安慰她。
接着他发现她讲的东西听起来都有点可怕。“很难的选择,打破誓言……
不行,泰斯想,我一定得在她发现她的法术对我无效前赶快找到出路。
但西悠瓦拉挡住了陵寝的人口。也许可以试着溜过去……泰斯摇摇头,太冒险了。
那个洞!他灵机一动。反正他本来就想要更仔细地观察那个洞。他只希望那个铁板还没有盖上。
坎德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棺架,小心的走到祭坛边。洞就在那边,人口仍然开着。泰络斯躺在旁边熟睡着,他的头枕在自己的银臂上。泰斯回头看着西悠瓦拉,小心地走到边缘。
这比他现在躲藏的地方要理想多了。这里没有阶梯,但是墙上还有扶手。像他一样的正常的坎德人攀爬起来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也许这通到外面。突然泰斯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吵杂声。
西悠瓦拉叹着气……
泰斯立刻想也不想地爬进洞穴中,一声不响地开始往下爬。
墙壁上因为满布着水气和青苔,所以显得十分湿滑,扶手的距离又有点远。他生气地想:又是为了人类设计的。从来都没有人替矮个子着想!
他一直都不很专心,直到非常靠近那些宝石才发现它们。
“李奥克斯的胡子!”他赌咒着说。(他从佛林特那边学来了这句口头禅,用得特别顺口。)六颗美丽的宝石,每个都和他的拳头一样大,镶在墙壁上的一个环形空间里。它们表面覆盖着青苔,但泰斯只看一眼就知道它们的价值。
“怎么会有人把这么美丽的宝石放在这边广他大声问。”我敢打赌这一定是小偷放的。如果我能把它们撬开,我就可以将它们还给原来的主人。“他的手放在宝石上。一阵强烈的风吹了过来,将泰索问夫像片秋天的落叶般扯离扶手。泰斯一边往下跌,一边往上看着渐渐变小的开口。他开始想着到底李奥克斯的裙子有多大,突然间,落下的势子停了下来。
有一阵子,强风把他吹得滚来滚去。接着它改变了方向,把他打横着吹。我不会到世界的另一端了,他伤心地想。他叹着气到了另一个通道。接着他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一阵强风把他往上吹!这种感觉十分不寻常。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看看自己可不可以碰到两边的墙壁。当他把手伸开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往上升得更快了些。
也许我死了,泰斯想。我死了之后就比空气轻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袋子。他也不确定,因为坎德人对死后的世界没有什么概念。但他有种感觉,他一定没办法带着这些东西一起去。不对,每样东西都还在啊。泰斯放心地叹口气,接着又惊讶地吞口水,因为他发现自己突然停了下来,甚至在往下掉!
什么?他心慌意乱地想,然后发现自己把手放到接近了自己的身体。他急忙把手张开,这次他确确实实地在往上升。在知道了自己还活着之后,他开始尽情地享受这段旅程。
坎德人拍着双臂,在半空中漂浮着,轻松地看着他要去的地方。
啊,眼前又有了光亮,越来越清楚了。现在他可以看见自己是在一个隧道里,但这条隧道比他原先掉下来的那个还要长。
“待会一定要让佛林特听听这个!”他快乐地说。然后他看见了像刚才一样的六枚珠宝,风势很快的开始减缓。
正当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飞行这种生活方式的时候,泰斯到了隧道的顶端。风轻轻地将他放在石头地板上。泰斯等了几分钟,看看自己会不会再飞起来,甚至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旅程已经到了尽头。
我也许可以看看这个地方,坎德人叹口气想。他跳出那阵气流,轻松地着地,开始打量着四周。
墙上插着几支火把,照亮整个房间。这个房间显然比陵寝要来得大!他站在一个巨大阶梯前。每一阶的石块和房间里的其他部分都是由纯白色的石块所组成,跟底下纯黑色系的陵寝大异其趣。楼梯通往右方,似乎直达另外一层的大厅。他可以看见头上的空间有一排栏杆,应该是某种阳台。泰斯伸得脖子都快断了,却只能够看见在火把的照耀下,对面上方的墙上有各种不同的颜色。
是谁点亮了火把?他想。这里是哪里?修玛陵寝的一部分吗?或是我已经飞上了巨龙山脉呢?谁住在这里?火把不会自己点燃的!
一想到这一点,泰斯为了预防万一,立刻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了一柄小刀。他爬上了许多阶的楼梯,终于到了阳台。这是个很大的空间,但他只能借着闪烁的火光看清楚其中一部分。巨大的柱子支撑着头上宽大的屋顶。另外一道巨大的阶梯又伸往另一个楼层。泰斯转过身,靠着栏杆看着他身后的画。
“李奥克斯的胡子!”他低声说。“看看这个!”
墙上有一幅壁画,它刚好从泰斯站着的地方正对面开始,延伸了整片阳台的长度。坎德人对美术虽然没有什么涵养,但他印象中从不曾看过如此惊人的作品。有吗?不知怎么搞的,他觉得这些有点眼熟。是的,他越仔细看,越觉得熟悉。
泰斯看着这些壁画,试着要回忆起是在哪里看过的。墙上在他正对面是一幅恐怖的,描绘各种各样的恶龙降临大地的景象。
就像塔西斯一样,城镇陷入烈焰,建筑物崩坍,人们四散奔逃。这是个恐怖的景象,坎德人很快地就跳过它。
他继续沿着阳台走。当他走到了壁画正中央,他大吃一惊。
“巨龙山脉!就是这里——就在墙上!”他对自己小声说,却惊讶地发现有另一个回音应和着他。他迟疑地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