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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迹象,可以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那个总爱粘着自己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当初风影口中所说的……“怪物”么?
为什么……
为什么小爱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迪在心里嘶吼着。
虽然,虽然半个月前,她曾经被我爱罗伤到过,但是最后我爱罗还是抱着头离开了几乎重伤的她,只是对她吼着再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会杀了她。
只是,她依旧相信着,他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小爱……
可是为什么……
她所认识的那个小爱,会变的这么陌生?
那边,佐助因为咒印的反噬而半跪在树干上无法动弹,而我爱罗所散发出的杀气,让鸣人和小樱僵硬着身体无法动弹……
不过……能在这种程度的杀气下,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只爱着自己,只为自己而活,有什么不对!”
我爱罗站在树干上,质问着正在微微颤抖地鸣人。
而同样颤抖着的,还有站在远处的小迪。
不是……不对!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小爱……
{小迪啊,虽然很不想说。但是当初你离开之前所留的那张字条,并没有交到我爱罗的手上。}
参加比赛前,浅雪和她所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
{所以,对于我爱罗来说,他被你背叛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小爱了。}
因为……她的缘故么?
小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么?明明那么善良的小爱……还回来!把她所认识的那个小爱……还回来!
“去死吧!”
我爱罗突然动了起来,攻击的目标,是尚无法动弹的佐助。
“危险!”
小樱挡在了佐助面前,而同一时间,鸣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爆发力,拖住了佐助跳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再下一个瞬间,小樱被人撞了开来。
然后,小迪被我爱罗所化出的沙爪,固定在了树干上。
“咳……”
因为冲击而咳嗽了一声,小迪脸上的面具也掉落了下来,“小爱……不可以……”
因为守鹤意识的侵蚀而扭曲的面孔有了片刻的愣怔,随后,断续而破碎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响了起来:“小……小迪……姐姐……”
空气很紧绷,仿佛被杀气影响了一样,沉重的让人窒息。
而位于中心点的我爱罗,则是脸上的表情不断犹豫变换着……但是,最后还是归于了最初的狰狞:“我……要杀了你……”
=我是开始倒叙的分割线=
空洞的走廊,脚步踏下去,有着不似实在的“空空”声。
午休时间,木叶的服务台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明明白白是这么写的,很好,没有多余的打扰,也算是遵循经常受到的教育——低调。
走廊尽头的窗帘飞扬着猎猎作响,起风了,本来还是纹丝不动的,脚步声开始有些模糊的飘渺。
推开的是那扇门,门里是那个手脚完全残废的西瓜皮,是那天侥幸逃脱了沙瀑送葬的。
其实,早就应该在那个时候,直接连他的生命一起葬送才更为合理。
然而,同样西瓜皮粗眉毛的指导上忍阻止了——啊,是的,半点忍术都没用,直接体术挥开了他的所有的沙,阻止了。
很不舒服,这种感觉。
沙子回到葫芦里,平静里隐藏的抗议一直像未开的水,内部就开始酝酿热度来。
空气中的淡淡莲香刺激着鼻腔,然后骚动着心中的杀意。
不喜欢,不喜欢那个上忍注视着这个西瓜皮的眼神。
他其实是知道的,那样的眼神,被称为保护。
人类就是这个样子,弱小,所以群居,所以互相扶持。
而怪物,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因为从出生起就意识到了,自己,并不被需要。
杀掉他,杀掉他……
弱小的东西不应该存在,弱小的东西是为了证明强大的存在。
所以,不能让那个人活下来,不能。
死吧,死吧,即使存在不能被证明,令自己受伤也是不可原谅的。
沙子充斥了房间,空气被赶走,只留风声……
、
夜叉丸,是一个名字,容貌比对床头的相框,是母亲的样子。
那么一个温柔的人,偏偏有这么个阎王座下小鬼的名字,实在是造化弄人。
夜叉丸送的一只棕色的布熊,皮毛软软的,一种值得依靠的软的质感,当时是很喜欢的。
布熊听话,却不说话;布熊陪着荡秋千,不会推一把;布熊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黑色眼睛没有光。
奢望一个陪着一同玩耍的伙伴,沙子轻轻托住一只雪白的皮球,缓缓降落,小手稳稳接住,那么,还过去,微笑。
{我爱罗大人,要多笑一笑,我爱罗大人笑起来很可爱,所以要多笑一笑。}
夜叉丸说的,然后微笑,眼眸弯弯,暖暖。
所以,嘴角扯了扯,沙子的防御有些厚重地拉扯皮肤,不对,笑应该嘴角上扬,放松。
{呐,还给你们……能不能一起玩?}
和朋友相处要温和,不要绷着脸不说话,还是夜叉丸说的。
被灌输过如此的思想,只要能给予心意,就会得到别人的心意,夜叉丸的信条。
不过,因人而异,玩耍而泛红的脸庞立刻转成死灰一样的白,又一阵风沙模糊成蜡黄。
{怪物!那个我爱罗!}
有人先反应过来,口不择言也不管禁句。
微笑僵在脸上,绿色眸瞪大了,伸了伸手,却见孩子们撒腿而跑。
对啊,怪物是没有资格同人类一同玩耍的。
、
童年中仅有值得恋旧的东西,除了那个早就已经损毁了的布熊之外,就只剩下那个陪伴着自己一直到现在的挂坠。
挂坠中,一缕纯正的金红色的发,绚烂若火,却清冷异常。
{嗳?那帮孩子跑什么啊……}
漂亮而干净的音色,从没有听过的陌生。然后再抬起了头,看到首先是一头灿若火焰的金红色短发,随后就是比夜叉丸更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把球还回来。要一起玩么?}
从来不知道,语言也可以成为天籁,但是那一刻,他确实是听到了。
{我叫红……呃……炽焰迪。小鬼你呢?}
你才是小鬼!
虽然心里是这样回着,但是却依旧抱着一丝期待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我爱罗。}
{我爱罗?那么以后就叫你小爱咯!以后我就住在沙忍了,记得来找我玩哦!}
伸出了手,要求再见的道别。
一只手搂住布熊,一只手伸过去,还是相信的,只要给予心意,就会接受到心意的回报。
他们……是朋友了不是么?
天色晚,风渐凉。
但是,心里,却暖暖的。
只要能给予心意,就会得到别人的心意,夜叉丸的信条。
只是,什么心意是心意的交换,骗子,骗子,大骗子!
第121章 哀沙(下)
应该杀了她的……为什么……为什么手就是捏不下去?
明明只要发动最后一个手印,或者更简单的,只要转动一个念头,就能像以前杀死那些人一样,发动沙枢缚甚至沙爆送葬,杀了她的……
可是……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拒绝移动,或者……握起……
守鹤的声音在身体里蛊惑着。
闭嘴,吵死了!
我说了闭嘴!
混蛋!我说了闭嘴你听不懂么!
空气中,淡淡的莲香氤氲着,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若有若无的骚动着。
浅青的水色眼中,所映出的,却是虽然被沙所包裹着,但平静的仿佛根本不曾注意到这一点的脸。
缓缓开合的口,所说出的字句虽然轻微,但在他听起来,却响若雷鸣:“对不起……小爱……”
事到如今,你道歉又有什么用?
既然会道歉,那么当初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不是约好了么?要一起离开,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在一起的么?
手无意识的抬起,却碰触到了挂在胸口的挂坠,仿佛被烫了一样的缩了回来,但是思绪却更犹豫不定了……
耳边,那个金发白痴似乎叫出了什么,只是声音含糊成了一片,听不真切。
好疼……太过纷乱的思绪,头疼……欲裂……
弥漫的杀意和汹涌的沙瀑一样无法遏制,已经无法停止,血污的颜色,愤怒的味道,不断的疼痛和几乎莫名的焦躁不安。
这都是什么……感觉?
我是内心独白的分割线=
忘记那一天,自己是怎么样离开了那个病房,只记得脑子都要绞碎一般的疼痛,把记忆里隐秘的悲伤都引出来。
有一个孩子曾哭着请求别的孩子和他玩,最后只能对着小布熊诉说孤单;有一个孩子被牵着手在茫茫大漠上欣喜地奔跑,那个牵着他手,有着金红色短发的人回过头来,满含笑意;有一个孩子尝试疼痛和受伤,却在内心为别人的伤痛而滴血……
、
沙子会自动来保护,是母亲的心意,因为她希望在她离开了之后,自己能生存。
握住刀子,闭上眼,用力刺下去,半空果然被沙子拦截。
{那是心意,如果我爱罗大人知道了疼痛的话,必定是明白了心意的时候。}
夜叉丸拿过刀,划过手指,立刻渗出了鲜血,{所以,姐姐是不希望我爱罗大人受到伤害,才离开了。}
好疼,心头猛然颤抖的感觉,好难受,立刻握住夜叉丸的手,轻轻吮吸伤口。
第一次尝到血,粘粘的,铁锈的味道,热的。
抓住左胸的衣服,没由来的心悸,如果知道了疼痛,也就明白了心意。
{不是怪物啊,我爱罗大人最可爱,最听话的孩子。}
都说了是最可爱,最听话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把裹住爆炸符的苦无,对着心脏的方向掷过去。
沙子理所当然嘲笑般的挡下了攻击,形成防御的盾,总是会比理智快上几秒——那是沙子的防御速度。
、
{没错!}
小迪很阿莎力地点了点头,{是那些实力太弱的人本身的错。如果都像我这样,你就不会因为控制不好力量而在无意中伤到人了不是么?是那些人实力太弱了,只不过他们不承认这点,才会把错误都会推到你的身上的,所以啊……对于那些恶意的话,你就当在听狗叫一样听过就算了。要是什么都往心里面去,你就等着崩溃吧……}
心里……暖暖的……真的好暖和……
{好啦好啦,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小爱你没错啦!}
{小迪……姐姐……}
喃喃地念着名字,悄悄活动着自己身边的沙砾,然后,小心地卷起了那飘落在地上的发丝,缓缓收敛了起来。
{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么……}
满含期盼的要求着,然后得到了对方微笑着的许诺:{好的,就算我要走,也会带小爱一起的。}
{嗯,说好了?}
{嗯,说好了。}
只是,曾经说着要一起离开的人,最后却是不留只字片语的消失。
、
为什么,最后的最后,他最信任的人……都要背叛他呢?
忘记了要问为什么,甚至潜意识里根本不敢问出来。
什么心意,夜叉丸说的话全是骗人,母亲的生命在自己睁眼的那一刻,就融入了漫天风沙,哀怨的调子,凄厉的高音是那样绝望的名字——我,爱,罗,只爱自己的修罗。
地狱幽黑的烈火窜上来,席卷天地,把心完全燃烧成仇恨。
留给这个没有丝毫人情的村子的,是仇恨,灵魂都无法安息的仇恨,我爱罗,没有心意,没有爱情,地狱里只为自己而战的修罗。
毁灭吧,让漫天的风沙掩埋掉一切的一切,全部毁灭吧。
可是,还是要问一句,谁都可以背叛,为什么背叛的是最亲密的人的时候,心会比看到他受伤还要绞痛,无法释怀。
特别是那一句:{其实,我从心底里一直非常恨我爱罗大人您!}
还有那不留一字的决然消失。
说不出,到底是哪一个伤得更痛。
满月像魔物的瞳,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加躁动不安。
狂风卷着黄沙,迷茫了又肃杀了,然后“唰唰”落地散乱为不规则的一摊。
干燥的风吟出沙哑而沧桑的调子来,摩擦,碰撞,坠落,卷起……
歌出了一地的破碎别离。
、
哪里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