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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一定被狠狠刺伤了——这点从他领教的那记耳光力度就深刻明白了。
最浪漫的事,变成了最残酷的事。每次听到铃声,就将未愈的创口活生生剥开一个裂口,郑真想象不出千帆是抱着何种心情,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他只知道这个自虐但又深情的人让自己移不开眼。郑真无数次情不自禁的假设——如果被千帆这么爱恋着的人是他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会仔细守护他一世,不让他有一丝伤心痛苦。即便一开始仅是“假设”,在重复了几百遍后,就成了理所当然的誓言。
所以,他选择了和千帆一样的铃声,昭示着不言明的小小心愿。
时间像搭上了过山车,转眼他的乔丹清洁家政服务公司开张已满了一年,一切顺利得超乎想象。按着他的计划,经过人员培训、服务改型的阶段一步步平稳前进着。他看好家政业的前途,所以计划着,下一步重点推出家庭套餐服务,并且细化服务种类,增加类似厨师、司机之类的特殊人员中介,慢慢将家政服务独立出来,做成一个品牌。
他和孙立基配合得良好,虽然时常有意见不一致的地方,但在他的强力主导下,局面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演变着。郑真话不是很多,年纪又轻,可他天生有股让人想去依靠的领导者魅力,因此顺利的取得了手下人员的信任。
而长袖善舞头脑灵活的孙立基,则是他与客户、员工之间的润滑剂。加之孙立基社交圈庞杂,总是能迅速得到各种门路的消息。
“你说什么?”郑真光裸的背脊骤然僵硬起来。
……
“别开玩笑了!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出来,少拿这种话来压我!”
……
“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直接跟我说,别告诉我‘没什么理由’。”
……
打电话的声音陆续传到了千帆耳中,原本仰躺着闭目养神的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好奇的望着郑真,想从他的表情找出蛛丝马迹。
“你现在人在哪里?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喂?喂?靠!”显然被对方挂了电话,郑真气恼的差点想将手机扔出去。
千帆适时的开口调侃:“怎么?老婆跟人跑了?”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郑真胸膛重重的起伏着,爬回千帆身边后才开口:“孙立基说他不干了,辞职。”
虽然已经猜到三分,千帆还是惊讶的瞪大了眼。
“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唉,今天上班他都挺好的,根本没点兆头。我回头再找他谈谈,要是没有他,我没这么简单就走到今天,能解决问题留下人来是最好的了。”
“嗯,你说得是没错……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一时冲动,倒像是计划已久——”千帆皱眉沉思了会,开口问:“你们这半年发生过什么争执吗?无论公事还是私事。”
“争执?如果是说公司发展上,我和他的意见就从来没统一过,这你也是知道的。”孙立基是有点本事,但目光短浅、缺乏远大的志向。在郑真认为还需发奋图强的眼下他早早的就想享受胜利果实。郑真费了大气力依旧改不掉他的暴发户思维,最后索性放弃了改造。
听了郑真的话,千帆点点头,再解释:“嗯,我指的是,那种有伤面子的争执。”
郑真凝神想了下,突然一击掌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上个月拒绝了他妹妹,孙立基挺热心的帮我们牵线,没办法我表示已经心有所属,他蛮不高兴的,怀疑我是不是在敷衍他。”说完拿眼睛瞟了瞟千帆。
“哦——”简略的应了一声,千帆没有丝毫动容的表情。
郑真熬不住了,自恋的抚上半边脸道:“唉,太受欢迎就是烦恼啊。”
千帆没好气的赏了他一记头皮,“好了,快想正经事吧。”
“唉唉……”郑真又苦下了脸,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不会是那件事吧——孙立基上个星期提起想帮他女朋友找个事做。本来安排个把人的话,他不需要跟我打招呼,但是他想让他女朋友当人事培训主管。我说这不行,他女朋友根本从没干过这行,肯定做不来的,后来这件事就算了。情分是情分,工作是工作,他们要是结婚,我包个上万的红包都没问题,但要是把工作当人情送,那我这生意也别想踏踏实实做下去了。你说是吧?”
“话是没错。”这话千帆确实同意:“你当场拒绝了?”
“当然啊,不过他当时挺生气的,没听我解释完原因就走了。不过第二天他来上班,看起来还是和原来一样啊。我想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这么小心眼吧。”
千帆不由的苦笑了下,“是——你是心眼大了,还以为人人跟你一样。”
“算了,都这么晚了。明天去了公司再说但愿是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毕竟这么久的情分,我想孙立基不会是真心想走吧。”郑真说完没烦恼的躺了下来。
“你的神经还真是粗得像电线杆。”翻翻白眼,千帆起身去冲凉。刚才被这么一打断,两人都没继续的性趣了。
回到床边,只见那个大个子已经仰天睡熟。设好了空调定时,千帆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躺了下来。身边男人的呼吸声,犹如催眠音符,一会睡意就降临了。
好像,和这家伙在一起后,一夜好眠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在入睡前一刻,千帆睡意朦胧的想着。
***
第二天,郑真还没来得及找孙立基谈,一到公司就发现情况远比想象的糟糕许多。
外头是阳光灿烂,而郑真却仿佛置身永夜。
一到公司,他就获悉公司三分之一的员工,跟着孙立基跳槽去了竞争的同行那里。因为签的就是短期临时合同,人员流动很大,根本没有有效的办法阻止集体跳槽的行为。然后他发现,员工名册之类资料全数不翼而飞。
郑真气昏了头,立刻一个电话拨给了孙立基,结果发现他手机停机了,方才明白过来这是一起策划已久的“叛变”。为什么会这样?郑真自认向来待孙立基不薄,把他当贴心兄弟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孙立基平素表现的也是掏心掏肺,根本想不到会做出这种事。
接下来两天郑真忙得昏天黑地,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又是找人了解情况,又是做临时安排保证合约、订单的完成,能拖的就拖。从清晨一直忙到半夜,就在公司合眼休息了几个小时。
到了第三天,已有一半的员工辞职,剩下的也人心惶惶。郑真打听到,跟随孙立基跳槽去对手公司的员工,一过去就每人一千奖金。他只能跟风上,一个一个找人谈话,以许诺发奖金的办法,才算暂时留住了剩下的人马。
人虽然暂时留住了,但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一方面他以奖金补偿的方式,让剩余的人员加班;另一方面,幸好他人缘不错,找了同行公司代工。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次既便应付过了难关,也是元气大伤,无论是金钱、人脉、还是公司形象。
记得在提出培训计划的时候,孙立基就提出过,要是培训后员工跳槽的话,那么些钱全部打水漂了。当时郑真很自信能够留住人,然后就按计划而行。结果,给他致命一击的恰恰是孙立基。
真是太可笑了!原来缺乏识人之明的是他自己。事业稍微顺遂了点,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还当自个儿是天才。好了吧,这次给打回原形了不是?
自嘲的笑了起来,焦头烂额之际,他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人——千帆要是知道了眼下的局面会怎么说?
继而无力的摇摇头,千帆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事情,平时都是他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努力在千帆心上留下一点痕迹。
手机一响,郑真接起来听到了千帆的声音,微微惊讶。
“喂,今天周末了,要不要过来?”
“你……”从来是自己主动凑上门去,所以对这样的问题,郑真一点应对的准备都没有。
“嗯?你没空的话就直说好了,没关系的。”
“不是、不是、有空、有空!”这瞬间,什么痛苦烦恼都飞跑了,定了定神开口说:“的确是有点事情,不过不会太晚,八点前我肯定到。你要是等得及的话,就等我过来做饭,肚子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饥。”
“好,我等你过来。那个,我要吃拌豆腐,就是和咸蛋黄和皮蛋一起拌那种。还有冰糖番茄。”
郑真笑了起来:“知道了。”
停了下,千帆开口问道:“是不是孙立基的事情闹得很麻烦?”
“……嗯!呵,你怎么知道?”
叹了口气,千帆回答:“我见过的人不比你少。别看都是搞艺术的,龌龊起来你根本不能想象。像你们这生意场上的事情,就更别提了。”
“也是啊……”郑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最后他问:“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的做法没错,而且你一开始丙没有用错人,只是错信了人。有些人只能‘用’,而不能‘信’。如何看人,是门大学问,这次就当缴学费吧。现在不跌跟头,将来迟早也会跌,那还不如乘早,摔不太痛时先摔了。这么想,也未必是件坏事。”
郑真笑了起来,“原本我都有点灰心,觉得撑不下去了。怎么给你这么一说,我立刻干劲满满了。”
“死小子,少不领情!好了,我挂了,有话晚上再说。”
温柔的注视着刚挂断的手机,郑真痴痴的笑了起来。
说不定,这次的风波并不是场灾难,也未必呢。
***
乔丹五点睡醒起来,在屋里巡视了两圈,一边低低的嚎着。等到千帆回来,给它开罐头。吃过晚饭,乔丹悠闲的在客厅一角找地方侧躺了下来,通过肚皮和地板的直接接触来散热。等到千帆打开空调后,它睡得更是香甜。再醒来,是因为感觉有人给它挠下巴,于是乔丹眼睛都懒得睁,直接微抬下巴,以更舒适的角度享受挠挠。
郑真进门不急着做饭,先去给乔丹挠了会下巴。见它一脸的幸福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涌上心头。没一会,千帆嚷着饿死了,冲过来把他一脚踢进了厨房。
大热天进厨房,特别是起了油锅后,简直就像在蒸桑那浴。但因为知道千帆爱吃红烧的,他就忍耐着高温,奋斗在油锅前。
吃完饭,抹抹嘴巴坐定下来,千帆摆开了长谈的架势。
“下来打算怎么办?”
“继续挺下去呗,只要让我熬过了这关,以后别想有人再整到我。”
“哎哟,怎么有点心理受创,转而报复社会的味道?”
郑真无力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闲心开玩笑。
“好了,别瞪啦。喏,这个给你的。”说着扔过去了一个小本子。
“这是……存折?”打开后,郑真被上面的数字吓了跳,“给我这个干嘛?”
“我这叫做投资潜力股,孙立基那笨蛋白白放着发财机会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我乘你危难关头伸把援手,那我哪天落魄了也不愁了。”
郑真低头默默看着存折,半天蹦出一句:“你……这不会是高利贷吧?”
千帆吸了口气,平了平气笑起来:“想得美你!我这钱不是借给你个人,而是投资整个公司,你要是接受的话,明天我们就去签合同。总之,我就等你把公司做大了,跟着发财。”
郑真鼻子一酸,虽然千帆口上说得十二分的势利,但他再清楚不过千帆面冷心热的个性了。就连自己都对未来没有信心的此刻,他却不问缘由拿出全副身家财产来与他共渡难关。
咬了咬唇,“谢谢……”
“我不是要你的谢,是要你杀回去,帮我赚大钱。”
“嗯……”郑真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是低着头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