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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如果你要惩罚和毁灭,就冲著白玉堂来吧,放过我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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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不让我进去?”
“请夜罗头领见谅,江大头领说了,这房间除了他和燕头领,谁也不能进。”
夜罗冷笑,“我也不能进?好,叫燕无双出来,看他让不让我进。”
“燕头领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现在刚休息……”
守卫的话还没完,白玉堂便出现在门口,“吵什麽?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
因在家中,白玉堂未戴面具,向来俊美超逸的面容变得憔悴沈郁,眸中满是血丝,显然十分疲惫。
高傲自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燕无双竟然如此细心照料那个该死的展昭……
夜罗暗自咬牙,心中转过无数念头,终於还是露出了笑容。
“燕大哥,你怎麽弄成这样?也不顾著自己的身子。我给熬了你最爱喝的翡翠莲子羹,快乘热喝了吧……”说著,似不经意般走了房间。
夜罗极快地扫了一眼屋内,可是展昭在内房,看不到里面情形。
白玉堂一闪,站在夜罗面前,正好挡住了他撩向布帘的手。
一瞬间,白玉堂眼中射出凌厉的杀气,竟将夜罗吓得倒退了两步,“刷”得出了一身冷汗。
白玉堂不客气地道:“翡翠莲子羹放在桌上,你出去吧。”
夜罗心下一酸,一腔怨愤,又苦又涩,“燕大哥,我对你的心意,海盗里尽人皆知。你喜欢喝莲子羹,我就天天给你熬。你喜欢梨花白,我一口气酿了一百坛。你操演人马,劳累不堪,我炖汤煮水让你补身。你的衣服破了,我去买最好的衣料请人裁剪……这几个月,你的衣食起居都是我亲手照料……我哪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马上改。只要你高兴,要我做什麽都行……”
眼泪顺著夜罗俊俏的脸流了下来,“我为了你性命可以去死,你对我呢?无情,冷漠,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你甚至情愿和江云喝一夜的酒,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你真的这样讨厌我?”
白玉堂神色不动,“我不是讨厌你,不过,你和我之间,永远只可能兄弟,再无其他。”
夜罗眸中寒光一闪,“为什麽?我不要做兄弟,燕大哥,我喜欢你……”突然张臂抱住了白玉堂。
“因为,我早有了深爱的人,一生一世也不会变……”白玉堂冷冷地推开夜罗,“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燕大哥……”夜罗再次抱住了白玉堂,温软的薄唇便吻了上去。
在海盗中,无论男女都挡不住风流俊俏的他一个眼神,燕无双不可能没动过心……
同是男人,他知道男人其实一点都禁不住诱惑……
一股大力突然袭来,夜罗踉踉跄跄跌出去七八步远。
白玉堂厉声道:“别让我扔你出去,夜罗,我燕无双向来翻脸不认人!”
夜罗再也忍耐不住,“我知道,你还在怪我那天要杀展昭是不是?这个人害死了舵爷,你居然还这样护著他?”
“害死舵爷的是燕王,不是展昭。我会拿著燕王的人头,给舵爷祭灵!”
夜罗嘶声叫道:“你说谎,你喜欢展昭,是不是?”
白玉堂全身一震,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我不想咱们连兄弟都做不成,所以,你最好马上走!”
夜罗盯了白玉堂一眼,掉头便走。
白玉堂的声音又传来,“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不喜欢喝翡翠莲子羹。”
夜罗只觉得心在流血,一种怨毒渐渐燃烧起来。
望著桌上的翡翠莲子羹,白玉堂微微苦笑。他不喜欢喝羹汤,猫儿却爱喝,尤其最爱他亲手做的莲子羹……
当他在定海岛的宴席上看到时翡翠莲子羹,情不自禁便端到自己面前。
什麽叫睹物思人,他深深体会到了……
如今人就在自己眼前,却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轻轻走到床前,凝视著那朝思暮想的人。
展昭仍然昏迷著,眉头紧蹙,却始终不闻一声呻吟。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展昭干裂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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嵊泗岛搭起了灵堂,祭祀死去的舵爷和其他遇难众人,一连三日,都是悲喊惊天响,哭声动地哀。
几乎每个家庭都失去了亲人,大部分是年老的海盗,为了保护家人作战而死。大家想起这些原本该安渡晚年的老人,无不失声痛哭。
江云、白玉堂、齐修汉、夜罗率领众人正在跪拜上香,一名海盗飞奔而入,“头儿,大事不好,官军的快舟开到嵊泗岛来了。”
“什麽?官军来了,好,正好,替舵爷报仇的机会来了,走!”江云大怒,急率手下便向海边奔去。
夜罗奔出十几丈,落在了後面,目送江云和白玉堂走远,向齐修汉使个眼色,两人悄悄返回,径直来到关押展昭的房前。
“你们不能进去……”看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到了一边。
夜罗闯入房内,冷冷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展昭。
展昭听到响动,微微睁开了眼。
虽然经过救治,他已清醒过来,但是仍然丝毫不能动转。
“把他带到灵堂去!”夜罗咬牙切齿。自从展昭进了这个房间,燕无双就一步没离开过,要不是今天是停灵的第三天,必须前去上香,燕无双根本就不会走!
是男人就没有什麽天长地久,拈花惹草,喜新厌旧,风流成性,一时伤心而已,时间长了,天仙也扔到脑後去了。只要展昭一死,自己再多下些功夫,还怕燕无双不动心?
齐修汉想起燕无双的脾气,有点胆怯,“你真要弄死他?不怕燕无双找你算帐?”
夜罗冷笑道:“我自有办法,既能弄死这个碍眼的家夥,又叫燕无双开不得一句口。”
齐修汉知道夜罗向来胆大妄为,天不怕地不怕,又颇有心计,手段也多,精神一振,当下便抓起展昭,一路架到灵堂。
见齐修汉小心翼翼的样子,夜罗冷哼一声,这个人胆小怯懦,生怕展昭死了之後燕无双找他。只要不伤了展昭,到时什麽罪过都可推到自己头上。
展昭,不管你和燕无双是什麽关系,挡了我的路,就是天王老子,我夜罗也要扎他个窟窿!
众人惊讶地看著展昭被带进来,结结实实绑在中间的木柱上。
“各位兄弟,这就是害死舵爷的元凶,就是他带的兵屠杀了舵爷他们。头领有命不杀他,但今天是舵爷起灵的日子,如果我们都不能为舵爷和遇害的长辈们报仇出气,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我们的……”夜罗接过手下递来的鞭子,“按海上的规矩,杀人偿命,就算是头领不杀,这鞭刑是免不了的,咱们也不能坏了规矩,只打五十鞭,算是替舵爷送行!”
海上的汉子绝大多数没念过书,愚莽暴燥的居多,再加上家中有丧,早被血仇烧昏了头,深恨官兵,听夜罗一煽动,对展昭自是恨之入骨,纷纷叫好。
也有一些明白事理的,奈何人单势薄,说了也没人听。
展昭已重伤在身,别说五十鞭,就是五鞭也会要了他的命,偏偏夜罗还说得无比大方,令人无懈可击,齐修汉暗自吐舌,江云说得没错,这小子就是条小野狼,够厉害。
他颇为忌惮江云和燕无双,只怕自己在场出了事,逃不了干系,趁人不备,悄悄先溜走了。
夜罗看到齐修汉的出门的背影,暗骂一句“胆小鬼”,提起了鞭子。
灵堂上倏地寂静下来,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展昭身上。
那个清淡灵秀的人颜色苍白如雪,宛似寒冬厉风中的白梅,尽管受尽摧残,仍然坚强不屈,幽深如潭的眼眸沈静如昔,一丝怜悯的笑容掠过。
夜罗一哆嗦,展昭的眼神是这般清澈了然,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一种隐密曝光在太阳下的狼狈感在夜罗心头浮起。
他勃然大怒,手在空中一扬,“刷”的一下,鞭带厉风,直向展昭胸口落下!
郁郁暗香,紫檀雕花床,五色流苏帐,精致华美,龙涎块焚烧的青烟淡淡缭绕,一切都是那麽的迷离惝恍……
白帝猛然坐起,引得胸口奇痛,不禁大咳。
旁边守候的人吓了一跳,慌忙拿来茶,“动作别这样快,你的伤还没好……”
白帝一回头,目光如炬,直似要将眼前人烧穿,“阿炎,你居然偷袭我,抓我到这儿来,你知不知道展昭在嵊泗岛有性命之危……”最後一句他几乎吼了起来。
赤帝气急败坏地嚷道:“展昭关我什麽事,我只管你,要不是我及时救你回来,你现在不是武功全废,就是一命呜呼……”
“我的事不用你管!”白帝一跃跳下床,可是重伤的身体禁不得这样剧烈的行动,立时气血乱蹿,两腿只是发软……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自站定,忍过那一阵眩晕。
赤帝本能地伸出手要扶,一转念,却抱著双臂,狡黠地一笑,“想走,我不拦你,不过,容我提醒你一下,看看你现在站在什麽地方。”
白帝一怔,游目四顾,高旷穹隆的巨大宫殿里,处处青藤缠绕,枝叶繁茂。七彩鲜花盛开,半空中不时飘落下轻盈薄透的花瓣,微风略拂,扑面袭人,拂了一身还满……
这是……青帝宫!
青帝宫号称位於东海的蓬莱仙岛,据说这个岛是神仙遗留,经常飘移不定,是一个神秘莫测之地。除了五方帝的人,外人根本找不到。
看著白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赤帝悠悠道:“如果你还记得有过枫叶这个人,就应该到他的墓前祭拜,这个祭拜已经整整迟了十年……”
白帝一语不发,飞身便向外掠去。
漫天花林如海,桃花开,杨柳青,杏花白,花瓣飞舞,如雾如霰,蜂蝶无数,穿梭其间。莺啼燕啭,烂漫绚丽。
白帝急穿过花林,扑天盖地的花瓣被扬起,在他身後落下了花瓣雨。
花林深处,恰有一方净土,四周栽满了枫树,春天枫叶正青,摇摇曳曳,风姿楚楚,似有无限情义。
飒然白影停在空地中央,那里,有一块鸡血石做成的枫叶型墓碑,红似朱砂,晶莹剔透,直如丹心血……
这墓里埋葬的,便是当年死无全尸的青帝枫叶!
白帝静立墓前,挺直的後背似山峰一样,花雨落了他满身……
慢慢地,他的手轻轻拂过墓碑,拭去上面一层淡淡的尘灰,仔细而精心……
“皓铮,你看,我种的花全开了,都是天下没有的奇花,全送给你,你不要不开心了……”
“嗯,你又弄得一身灰,我给你拍干净……脸上也是泥,像个大花猫……”
乌亮慧灵的大眼睛闪烁如星,“喵……我学得像不像,皓铮哥……”
“小傻瓜,我逗你玩,你还当真啊,哈哈哈……”
“皓铮哥终於笑啦,你笑起来多好看……”
慧黠玲珑的枫叶……善解人意的枫叶……善良纯洁的枫叶……
你费尽心思种花养草,只是因为我喜欢花草,为了让我开怀一笑……
不喜欢武功,却陪在我身边努力学武……
我经常受伤,你就去研究药草,还苦心教会了青铜……
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才十四岁……
想不到,你竟这样惨死……
而我,不但没能替你报仇,连到墓前一拜也做不到,这一拖,就是十年……
十年中,枫林一心争霸武林,逼得梅洛和兰溪离去,竹离和菊霜随枫林辗转江湖,青帝宫只剩下几名打扫的门人陪伴你……
只有我知道,其实你胆小易惊,深夜里经常醒来……
天堂里,会有人半夜里走到你的床前,安抚惊吓的你,哄你入睡吗?
枫叶,我欠你的情,永远也还不了……
我曾经起过誓,只要我活著一天,你的仇我就一定要报!
赤帝一直跟在他身後,停了片刻,转头悄然退开。
“说,展昭现在怎麽样了?”冷峻的声音追入赤帝耳中。
“什麽?”赤帝气汹汹地蹿到白帝面前,“难道你就不顾枫叶,只想著展昭?”
白帝冷冷道:“展昭还活著,而且命在旦夕,我不想今生再有第二次遗憾!”
“外面的事不知道,别问我。”赤帝掉头便走。
白帝长眉一扬,一掌拍向花林,顿时枝摇叶飞,朱雀尖叫著从树梢上扑腾而起。
“有朱雀在,你还会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赤帝站住了,一转身,轻轻一笑,优雅绝,“嵊泗岛死了那麽多人,展昭落在海盗手上已有三天,会有什麽结果,还用得著问我吗?”
白帝走到赤帝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如果展昭有什麽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剥了你的狐狸皮!”
赤帝一听,顿时伤心欲绝,“我为了治你的伤,特意出海给你找仙草蓝云萝,你居然不领情……你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