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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帝一听,顿时伤心欲绝,“我为了治你的伤,特意出海给你找仙草蓝云萝,你居然不领情……你要不是咽了点蓝云萝的汁水,连命都没有了,还想救人?那展昭到底好在哪儿,你要把蓝云萝全给他吃了,自己一点不留?我对你一片痴情,对你这麽好,你难道什麽感觉也没有?”
白帝抬起赤帝的下颏,从他怀里缓缓捏出一条蛊虫,手指一捻,化为了齑粉,“赤帝乃是天下杂耍演艺之祖,你演起戏文来比吃饭还容易,我会相信你吗?再想给我下睡蛊让我睡三天,小心我毁了你的蛊神!”
空中忽然一声尖锐的长唳,黑鹰疾扑而下,那朱雀正蹲在枝头瞧热闹,一见黑鹰,顿时惊慌地乱飞,“呼”的撞入赤帝怀中。
“月明的黑鹰?”赤帝刚一愣,风旋花舞,一道黑影从花林中破空而来,漫天花雨中,已然抱住了白帝。
“皓铮,你还活著,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欢喜之极的笑容在那美绝人寰的脸上绽放开,恰似碧空彩虹乍现,摄魂夺魂,异常眩目。
赤帝皱起细长漂亮的眉毛,手腕一抖,一条飞蜈蚣劈面便射去,“玄冰,放开皓铮……”
黑帝一动不动,只是看著白帝,明净的眸中蕴了一层幽幽水波,涟漪微起,粼粼闪烁,奇秀不可殚言。
白帝微微一怔,衣袖一拂,将飞蜈蚣拍在地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关心起十多年的死敌,玄冰,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赤帝不耐烦地猛拉黑帝。
黑帝如梦初醒,“啊”的一声,忙不迭地跳开,气急败坏地道:“谁关心他了?我不过看他一时没死,替月明高兴一下,不行啊?”
赤帝大笑,“这种借口你都想得出来,玄冰,我真佩服你,连说谎也说得高人一等,哈哈……”
黑帝满脸通红,情知口才敌不上赤帝这个狡猾的狐狸,索性不开口了。
自从得知白帝假扮小兵随展昭出海,黑帝便坐立不安,平生从来没这样彷徨无主,惶惶不可终日,只过了一天便忍耐不住,追出了海。期间几次得到月明的黑鹰传信,一会儿展昭与白帝落海,一会儿两人在定海受伤,搅得黑帝心惊胆颤。待赶到嵊泗岛时,方知展昭被俘,白帝失踪,直如晴空霹雳,月明命令黑鹰找寻白帝下落,他忍耐不住,一路跟著追来了青帝岛。
等见到白帝安然无恙,一颗悬空已久的心忽然放下了地。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剧烈变化让他无所适从,心浪翻卷,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已经抱住了白帝,仿佛那是日夜盼望的挚爱之人……
直到被赤帝点醒,才发觉自己的莫名其妙,又羞又气,偏偏心忽忽悠悠的,如在云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白帝目光一冷,“你丢下展昭不管了?”
一语寒如水,立时将黑帝浇得个透心凉。
怔怔地看著白帝严厉的眼睛,脑中一时转不过弯来,“你……你见到我来不开心?”
白帝气得七窍生烟,“白痴,展昭的命连著你的命,他要是有个好歹,你和他谁也活不成!你亲手给他下的命珠,难道忘了?”
“命珠?你拼了命也要救小昭昭,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
白帝抽身便走,这个黑帝,愚蠢得简直无可救药,实在懒得和他多说。
直到那神姿英武的身影消失,黑帝仍然在发怔,眼中一片茫然。
赤帝倚在一棵花树上,颇有兴趣地瞧著黑帝,慢条斯理地道:“想当初,枫叶,你,我都和皓铮在一起学武,枫叶最得皓铮的疼爱。我呢,最让皓铮头疼。你是最让皓铮讨厌,所以,我们三个人之中,你也最讨厌皓铮,整天和他作对,暗中向皓铮的父亲告状,尽害他倒霉,结果皓铮就更讨厌你……”
黑帝忍无可忍,吼道:“你说完了没有?”
“当然没有。”赤帝轻倩地一笑,“皓铮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白痴。我们三个人其实都在讨皓铮的欢心,你用的,是最笨的一个方法。”
“胡说,胡说,什麽讨皓铮的欢心,我恨他,他夺走了我的母亲,还有沧海。她们处处都护著他,根本不管我……”黑帝失措的大叫,头脑乱成一团。
“我是天下演艺杂耍之祖,什麽表演没见过,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谁的心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
赤帝悠悠一叹,“玄冰,我们三个人之中,你之所以那麽恨皓铮,不是因为他抢走你母亲和妹妹,而是因为……他眼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黑帝已完全傻了,只是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你真可怜,连自己的心事也不知。你从来就没恨过皓铮,而是……喜欢他……”
看著黑帝骤然变成惨白的脸,赤帝黯然道:“可惜,我们三个谁也没得到皓铮的心……他爱上了……一只猫……”
白影似旋风一般刮来,挡在展昭身前。
“啪”的一声,长鞭重重抽下,雪白长衣上顿时现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灵堂上鸦雀无声,海风卷起了纱幛,“扑啦啦”空中飘舞。
白玉堂瞥一眼身上的伤痕,抬起头,冷冷地盯著夜罗,目光中尽是鄙薄。
夜罗简直不敢相信,燕无双竟然用自己的身体为展昭挡下了那致命的一鞭!
这一鞭夜罗用足了内力,打得白玉堂几层衣物全部绽裂,胸口的皮肉撕开一个两尺多长的口子,鲜血滴滴而落。
“燕无双!”夜罗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少主……”众人惊呼著拥了过来。
白玉堂手一挥,“大家听我说,舵爷不幸遇害,此仇不报,我燕无双誓不为人。但是,仇人是谁,你们一定要分清。万不可误听谣言,害了真正的好人,咱们跑船的一向恩怨分明,岂可恩将仇报?”
夜罗执鞭的手直抖,满怀怨恨,眼神如狼,几欲撕碎展昭。
燕无双分明是在替展昭脱罪!
“杀人的明明是展昭手下,燕无双,你敢说不是?”夜罗野性发作,口气咄咄逼人,充满了挑衅。
如果我得不到你燕无双,那就毁了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白玉堂一一看著那些悲愤伤痛的海上汉子,“展昭是朝廷将领,必然听命於燕王。如果是他有心杀人,就不会单枪匹马到定海岛报信。没有他,嵊泗岛就会被灭门!”
他一转身,指著展昭,“看看展昭这一身的伤,再想想他在海上孤身飘流,原因是什麽?一定是展昭不遵屠杀之令,差点被除掉!他明知自己刚刚攻占了岱山岛,到定海是自寻死路,可他还是拼死前来,为了什麽?就是为了嵊泗岛上老老少少几百条人命!这样慈悲为怀的人,你们还认定他是元凶吗?”
一番分析合情合理,听得众人直点头。
白玉堂抬起头,正对上展昭澄净如海的眼睛,一瞬间,似有一线电流在两人眸中闪耀,击穿了彼此的心……
展昭想避开那炽热的眼神,可是目光落在白玉堂胸膛的伤口上,那无法掩饰的心痛自紧锁的眉角眼梢流露出来。
一缕微笑在白玉堂唇边扬起。
猫儿,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的,否则,我白玉堂以何面目见白帝?
夜罗虽然心狠手黑,可是毕竟年轻,阅历经验比白玉堂差得远,口才更不及白玉堂伶俐便给。白玉堂分明在为展昭诸多辩护,偏偏众人都相信,只气得青筋直爆。
“就算展昭送了信,那又怎样?还是他的手下杀了舵爷。”夜罗冷笑,“照海上的规矩,咱们船上的水手犯了错,一船之主都要担当下来,燕无双,就算展昭没杀人,也要落个连坐之罪。”
众人都鼓噪起来,夜罗的话已近似强词夺理,除了夜罗的手下大声叫好,别人都甚为不服。
夜罗环视众人一眼,悠悠道:“只不过是几鞭子,见点血,让展昭在舵爷灵前赎个罪。燕无双,如果你连这个也不答应,我真是怀疑你和展昭有什麽特别的关系了。”
听了这话,便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白玉堂近日救护展昭,关切异常,人人皆知,再听夜罗一说,自然心生疑窦。
微弱却是坚定的声音慢慢响起:“展昭一人做事一人当,舵爷无辜枉死,你们要报仇,冲著展昭来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玉堂心湖里顿时起了滔天巨浪,眸子发热……
猫儿已重伤虚弱至此,仍然不忘维护我……
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从来不会考虑自己……
或许,就是你这个傻猫脾气,才让我这样魂牵梦绕,刻骨铭心……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冷笑一声,“好,既然是规矩,我燕无双也不随意破坏,夜罗,你想怎麽样?”
“五十鞭,这才第一鞭,燕大哥,你最好让开,否则,鞭下无眼,再伤了你,你的手下可是要找我算账的。”
白玉堂微微一笑,当真是丰神俊逸,英姿出尘。因是送别舵爷,白玉堂没戴面具,海盗中许多人也是第一次看见白玉堂的真面目,人人都觉眼前一亮,惊叹不已。
他慢慢转过身,凝视著舵爷的灵牌,双手合什,心中道:“舵爷,您在天有灵,一定明白猫儿的苦心。都是玉堂害了爷爷你,如果要受惩罚,就让玉堂一个人承担吧……”
一声大喝:“还不动手?”
夜罗挽起鞭子,铁青著脸,“你让开!”
白玉堂笑道:“规矩只说要受鞭刑,可没规定别人站在什麽地方。”
他背对著夜罗,双臂一张,将展昭完全护住,“动手!”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白玉堂会出这一招,不禁目瞪口呆。
展昭大急,“你快闪开……”
玉堂,我害了你一生最敬爱的人,你应该恨我才对……
千言万语,全堵在喉咙,一句说不出,眼前水雾朦胧,那俊美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见那深情似水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融入了进去……
恍惚中,一缕细微如线的声音传入耳中:“猫儿,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好好的活著,用你一辈子来报答我……”
怨恨的怒火似毒蛇一样啮咬著夜罗的心!
燕无双,你对我无情至此,却对展昭这般情深……
心中在咆哮,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展昭,你连一眼都不屑看我,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你既如此待我,我又何必对你留情?
妒恨的火焰已完全烧昏了夜罗的理智,狂怒之下,猛挥长鞭,快速无伦地向白玉堂背上狠抽!
鞭子雨点般落下,破碎的衣衫伴著鲜血横飞,白玉堂身子随著飞落的鞭子微微摇晃,却一步不肯动,豆粒大的冷汗顺脸颊直滴下来。
血光浓烈,仿佛地狱烈火,烧蚀著展昭的心。他用力挣扎,只想扑灭这把火,压下那血光……
你在惩罚自己,玉堂……
应该受惩罚的人……是我展昭……
白玉堂大惊,展昭重伤在身,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挣扎,索性向前一倒,抱住了展昭。
展昭被他紧紧抱住,再不能动转,那温暖厚实的怀抱一如从前,刹时间,相识相知相恋的种种往事,齐涌心头。
目光相视,万种心痛,早已痛入骨髓……
十几鞭下来,白玉堂的後背已是皮开肉绽,血染透了白衣……
众人从惶然中清醒过来,见夜罗不顾兄弟情谊,痛下狠手,无不愤怒。白玉堂虽然是少主,却喜欢和一干手下喝酒赌钱,人人对他既敬畏又仰慕,眼看白玉堂被打成这样,忍耐不住,便有人高叫道:“我们愿意替少主受刑……”
十几个冲上来挡在中间,夜罗更加愤恨,毫不留情地挥鞭狠抽。那挡鞭的人个个不免,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抽得满地打滚,连连惨叫。
白玉堂勃然大怒,纵身急跃而起,空中捉住了鞭梢,落下地来,喝道:“你竟然连兄弟们都不放过……”手一甩,长鞭反抽回去,夜罗躲闪不及,“啪”的打在胸口。鞭梢扫过夜罗的脸,立时一道血痕现出。
夜罗慢慢抚过脸上的伤痕,冷酷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你自己说过,规矩没定谁站在中间,他们愿意,我就打得。” 他斜视著白玉堂,抖手拽回长鞭,在空中挥得劈叭作响,突然又疾抽向白玉堂。
“住手!”江云飞掠而入,站在白玉堂身前。夜罗一惊,他再横,也不敢对江云动手,忙撤回了长鞭。
江云冷冷一笑,突然一闪而前,扬手一记耳光,打得夜罗跌出几步远,鲜血立时从嘴角涌出。
“在海上混饭吃,靠得是什麽?”江云扫视著众人,拔高了声音,“靠得是兄弟们的义气!当年,燕老爷子为了兄弟,可以不计生死,单枪匹马闯进官兵大船上,救出了所有的兄弟,这份义气,天地动容。如果今天谁不顾义气,对自己兄弟下手,就是跟我江云过不去。哪怕是头领,也必受惩处,绝不能例外。”
灵堂上鸦雀无声。
“咱们海上汉子恩怨分明,展昭前来报信,救了嵊泗岛几百号人,其实於我们有大恩,你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