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她再也不能说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忍足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并且毫不迟疑。他甚至没有追究那些他本应该知道的东西,接受了隐藏着许多秘密的她。
“忍足少年,”葵躺在枕头上,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像是融进了这个世界上最璀璨的光景,“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忍足偏着身子用手撑着头望着葵,听到葵直接传入脑海的声音,他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葵的声音也是直接传入意识的:“因为你的眼神啊……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人像你一样在置身其中的时候还露出事不关己的眼神呢?”
置身其中却仍然像事不关己一样……么?葵望向忍足,苍蓝色发的少年的双眸里既有玩世不恭的骄傲,也有面对她时独特的温柔和认真。她闭上眼睛,声音缓缓低下去:“那是因为,我的确不认为自己置身其中啊……我也一直,把这当做是别人的事情。”
“啊咧?”忍足有些惊讶地挑着眉,等待葵的下文。
“其实我并不是那种很热情的人,也可以说很冷漠吧……”葵有些自嘲地弯起唇角,“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就经历太多吧……”
经历太多……这并不是葵的托辞或者自大的话。私生子的待遇就一定比名正言顺诞生的孩子差么?事实也并不尽然。葵出生于一个相对偏僻的城镇,在那里重男轻女的观念一直存在于人们的思想中。葵作为长子的长女,她的出生并不被族人看好。相反的,因为父亲外遇意外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子而备受父亲喜爱。就算是为父亲生下男孩的女人也在父母尚未离婚之际就堂而皇之地出入家门,并且祖父母对此视而不见甚至有意纵容。因此一旦那个女人来到自己家,葵就必须跟着母亲去母亲娘家的亲戚那里住。
那个时候葵还小,根本不知道为何母亲为何每日以泪洗面,也不懂为什么那个年轻漂亮的阿姨一来到自己家自己就必须去亲戚家,甚至对于亲戚们的明嘲暗讽含沙射影也一概不知,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却已经迟了整整两年。
她八岁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的界限上徘徊。最终在喝下了一瓶安眠药在医院被抢救过来的第二天,穿着病服的母亲像一片落叶从医院的顶楼飘摇而下,短短的几秒钟与她而言却像是漫长的几个世纪。她想叫喊,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哭,眼睛却痛地睁不开。她甚至连挪动脚步都觉得痛得难以呼吸,是的……一个人在死亡面前,只能如此无能为力。
但是母亲去世不过半个月,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将新人迎进门。她冷眼看着喜庆的气氛将哀伤的过去冲淡,从此之后对所谓的亲情彻底失去概念。
“葵……”忍足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光是因为她的遭遇,也因为她变大了不少的身体。
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却没有任何不适,她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反而是对身上的衣服也跟着一起变大而觉得意外,不过她隐约觉得这衣服应该是她的意志或是灵魂凝结的产物,会有这样的变化也是情理之中的。
葵偏了偏头,看着忍足的眼神干净又纯粹:“所以,你觉得我的目光澄净,是因为它没有映进任何东西。你觉得我对事情淡定自若,是因为我从不认为那是我的事情。你觉得我自然开朗,说白了也只是没心没肺到一定地步了而已。”
没想到葵会直白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忍足一时也觉得不知道该说些来开导眼前的少女。刚刚才知道葵的童年有那样的经历,虽然她本人是草草地一语带过,但是从她冷漠到此的语气里忍足也能想象得出现实的境况难堪到何种地步。他不自觉地蹙眉,最后只能叹息似地倒在了枕头上:“让我来替你在乎吧。”
忽然听忍足说这样的话,葵倒忍不住去安慰起他来:“反正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而已,我只是和你说清楚而已。不要多想啊,那些过去早就过去了,我也拥有了新的人生,没必要把我当成什么悲情戏女主角来同情……”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大小已经完全恢复到真人大小了。
她话未说完,忍足的唇就覆了上来。在被吻地七荤八素失去意识前,葵一直在想的是为什么她明明是意志却能触碰所有现实的东西……等到忍足放开她的唇时,她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其它的东西了。忍足的吻还在继续,等葵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神智时忍足的手正在她的腰上徘徊,过于陌生的触感让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握住了忍足的手,葵努力找回吐槽该有的语气:“这是要上演人鬼情未了的节奏么?”
闻言忍足只好满心不情愿地放开她,他又将葵抱住好久,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你不知道,这几天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疯了……”
银色的链子从忍足的睡衣里滑出来,葵注意到这是忍足生日那天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本来是一对,但是她的那一条一直沉睡在东京房间的抽屉里,忍足会随身带着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还没等葵惊讶完,忍足又从床上离开。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葵:“前天是你生日,但是我们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你……就算到了你家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你很好,然而心情烦躁不想见客……”
因为忍足的动作葵从床上跪坐起来,她的生日?葵虽然很想说不是,然而忍足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彻底失去了语言。原来他察觉到了她的消失,原来他也费尽心力地找过她……可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生日,忍足却记得还准备了礼物。葵捂住脸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哽咽地望着忍足,泪水沾湿的眼睛看人时近时远,清晰又模糊的景象让她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忍足愣愣望着眼前这一幕,葵的身体依旧泛着温和的微光,半透明的躯体显示她并不同于平时。透明的液体一离开眼眶就慢慢变成虚无,没有丝毫痕迹可循,就算忍足想去擦也无从下手。而葵那双盈润着水汽的眸就像是一个魔咒,它在不经意间潜入人心,一旦沉迷就无可自拔。
很久以后忍足还能记得葵第一次在他面前在他床上在他身边泣不成声的样子,那种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虚弱又柔软的样子让人身体里沉睡的本能彻底地觉醒。在岗位上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忍足不止一次地觉得,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淡然以对的,那只能是哭泣的葵。
但是眼下有着天才之名的少年,只能看着自己的恋人无声地流泪,他站在床前,手中的盒子被大力握紧后掉落到了床上。而原本那双因为紧张而控制不住力道的手温柔地揽住难得脆弱的恋人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揽住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葵喜欢这种拥抱的感觉,她安心地卸下支撑自己的力量。轻松的感觉让她觉得眼皮很沉,她安然地阖上双眸,任由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等到忍足发现葵止住哭泣已经是很久之后了,葵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忍足哭笑不得安置着她睡下——事实上意志的休眠与形体的状态如何完全没有关系。他拿起床上的小盒子将她放在了桌子上,唇角的笑容有些无奈。
“还真是太过紧张,连她现在不具备身体都忘记了……”忍足扶额,还是等葵自由之后再交给她吧,并不急于这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完最重要的综英就好了哦哈哈哈
☆、后盾
“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你是白痴么忍足侑士!?”
完全忽略掉面前暴跳如雷的灵体,忍足只是握紧了手。他也没想到为何仅仅是过来一夜葵就回复到最初过来的样子,而且隐隐有消失的趋势。好在隐及时出现,将葵的意志送回了身体。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情况貌似还是挺严重的。
“啊——算啦,也怪我自己提前没有说清楚。”隐扶额,她看向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忍足,“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情绪波动这么大?”见忍足面露不解,隐只是摇摇头,她大约也能猜到是说到了什么,而忍足的回应必定是让葵觉得很感动。可是这样的语言,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又有谁清楚呢?“葵会变成那个样子,说明她还是很在乎你的。至于你自己的心意……”隐顿了顿,忽然察觉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她抿了抿唇,“我先离开一会儿。”
忍足任由她淡出视线,然后才虚脱一样躺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里的汗冰冷刺骨。他无法形容早上醒来看到葵冰封一样失去光泽时他的心情,或者说那个刹那他根本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所谓心情,心如死灰。
走到窗户前拉开窗玻璃,忍足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的低落难以言喻。入冬以后天气很少会有长时间的晴好,阴沉的天空像是被厚重的灰尘蒙起来,难以看见明净的蓝色与澄澈的阳光。
忍足微微抿起唇,眼神里却是满满的苦涩。
在真田宅外面徘徊,隐咬着下唇。没有任何痛感,也于事无补,但是隐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做。她扯着头发,眼睛里涌出深刻的不甘心——为什么千叶葵就能够……
“隐。”
波动的内心因此平息下来,隐看向肩膀上那只手,她抬起头,虚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理了理头发,隐挥开他的手:“没事了,我去找下师兄。”
人类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明明直接找真田大家长才是最快地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么?但是却因为觉得同年龄段的人更容易相信这样的感觉,而让程序变得复杂起来。虚看着隐没入真田宅内,微微笑着转过身。就是这样,他才喜欢人类。
即使时隔四年,隐也还能清晰地记得真田宅内的一草一木,包括真田弦一郎的所有习惯。比如他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这些隐都一清二楚。而在她离开自己身体的四年以前,这些事都是她陪着他做的。最初的时候,隐年纪太小,是由真田教着做。后来则是习惯性地陪伴,隐一度以为那就是生命所有的历程。
世事弄人,隐浮在半空中看着真田站在桌子前练字,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显出形状,然后在真田面前落地。无视真田惊讶的眼神,她淡定地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好久不见,师兄。”
气氛有半分钟的冻结,真田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师妹以这种方式冒出来。好不容易等真田回过神来,隐已经紧张地不知所措。她张口结舌地解释完所有的事情,包括葵需要帮助的现状,以及她的现状。
真田似乎理解了目前的状况:“你是希望,让祖父在不知道你存在的情况下帮助你与……葵?”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真田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隐会找自己而不是他祖父。以当年祖父对葵的溺爱程度,这种事他必定不会推辞。
隐点头:“我无法让师父知道我已经不生存于世的事实,我已经没办法再和以前一样回应他的期待。”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真田看着熟悉的脸庞与熟悉的声音说着无奈心酸的话语,蓦然觉得生活有些不真实。
那么,他之前一直在面对的千叶葵,根本不是他的师妹?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真田不自觉攥紧了拳。他想起再度会面后那个白发的少女在他面前牵强的微笑与时不时冒出来的脱线举动以及一堆一堆完全不像是女孩子会说的话,陡然觉得胸中憋着不知名的怒气。
不会有人喜欢被欺骗,但是师妹的请求……没办法拒绝——真田看向隐:“我这就去找祖父,事情一定会处理好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留在我身边么?”
“不!”隐脱口而出的拒绝让两个人都是一愣,她后退半步,“那个抱歉,因为还有些事,我还会再过来找你的,师兄。”
真田只来得及抬起手,他看着隐悄无声息地消失,张了张嘴又只能闭上。整理了一下服饰,真田走到了祖父的房间里。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老人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一会儿,然后起身:“那我们就走一趟大阪吧。”
虽然已经年逾不惑,但是真田家的当家依旧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行动力与魄力。真田被他看得后背湿了,他确信自己的祖父已经看出自己有所隐瞒。但即使如此他也选择了默默不问去为保护葵么?真田的手又一次攥紧,这个所谓的千叶葵,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好的质问词并没有派上用场,陵小路家目前还真没人敢在真田弦右卫门面前说半个不字,千和恭恭敬敬地领着人到了葵的房间门口,但是无论怎么叫里面都没有人应。
“这孩子平时就是这样,并不是像您所说的,是我们不让她出门。”千和看向面色不善的真田老爷子,一席话说的不卑